迷失的钟表

陆小鹿

同学聚会，大家互相聊起这些年的变化。马同学说他爸爸患了阿尔茨海默病，已经连他是谁都不认识了。

马同学的爸爸我认识。五年前，马同学的妈妈过世，马爸爸就搬来了上海，与马同学住在一起。老人是位老教师，个性喜静，来到陌生城市，身边无亲戚及朋友，大部分时间是一个人待在家里。

被阿尔茨海默病缠上的马爸爸失忆了，也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想想真令人心酸。

我还想到了最近看过的一个展：迷失钟表展。展出的都是阿尔茨海默病老年患者的画作。他们画的钟表歪歪扭扭，时间混乱无序。有人将表盘上代表时点的十二个数字的次序写得颠三倒四；有人将钟表的圆形画成了九边形；有人画出了四根时针分针；有人画的钟表上只有看不懂的符号……

画钟测试，是一种快速识别阿尔茨海默病的方法。请病人徒手在纸上画一个圆形的钟表，在表盘上标明十二个数字，须同时画出时针和分针，并且指针要指向出题者指定的时间。

画出闭口的圆形钟表盘，得一分；若表盘上的十二个数字次序正确，得一分；能画对短时针和长分针，且时针与分针相交，得一分；若能将指针与出题者指定的时间相吻合，得一分。

得分位于零至二分，则可判定为认知水平下降，代表病人的空间构造能力、记忆、计算等多种认知功能发生了障碍。

假若我们发现身边亲人有阿尔茨海默病的初期症状，可以运用此画钟测试法来测试。早就医早诊断，进行科学的治疗和护理，预后效果可能会好一些。

在病患面前，千万不要拖拉，不要逃避，不要有“病耻感”，也不要存侥幸心理。正面应对，也许能帮病人赢得更多的时间和尊严。

（凭 轩摘自《新民周刊》2023年第4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