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与区域会展产业耦合协调发展研究

收稿日期： 2023-04-24

基金项目： 山东省职业教育教学改革研究项目“高等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耦合协同路径研究——以黄河流域山东半岛城市群为例”（2022222）

作者简介： 焦玉翠（1984—），女，讲师，硕士，山东大学访学学者，研究方向：高职教育、区域会展经济。

摘  要： 实现职业教育与区域产业协调发展是职教改革重大战略使命。通过构建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与区域会展产业评价指标体系，运用熵值法、耦合模型、协调影响力模型等方法实证分析山东省2015—2020年两大系统耦合协调状态特点以及各要素协调影响力方向与大小。研究发现：山东省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与区域会展产业整体水平趋于上升，除2020年外二者差距逐年缩小，前者发展水平领先后者，但后者年平均增长速度是前者7倍多，随着数字时代的到来，后者极可能赶超前者；两者耦合协调度由初级协调向良好协调上升，但这种良好协调是低层次、低水平的；高职会展专业教育规模与教育创新、区域会展产业规模对两大系统耦合协调起正向推动作用，教育资源与教育效益以及区域会展产业质量与产业效益起抑制作用，两大系统不同要素不同年度作用方向不一；保持推动优势、解决抑制劣势，深化产教融合是两大系统高质量协同发展的良好途径。

关键词： 高职会展专业教育； 区域会展产业； 耦合协调； 协调影响力

中图分类号： G710          文献标志码： Ａ          文章编号： １６７１－２１５３（２０24）０1-0075-10

一、引言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教育、科技、人才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教育是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动力。新时代增强职业教育的适应性，推进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协调发展是我国深化职教改革的重大战略使命[1]。专业融入产业，专业对接产业是现代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协同发展的主要属性体现[2]。推动职业教育专业建设与区域产业协同发展是实现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有力抓手。

通过梳理文献发现，目前关于高职专业与产业协同发展的研究主要涉及三个层面，一是宏观层面专业建设与产业发展耦合协同逻辑与理论框架、策略研究[2-4]；二是中观层面专业结构与产业结构协调性研究[5-6]；三是微观层面具体专业与具体产业耦合协调研究[7]。已有研究表明：高职专业与产业协同是近几年研究的热点问题，目前宏观、中观层面研究相对丰富，专业与产业协同发展逻辑已基本理顺，这为本研究提供了坚实的理论基础。但微观层面专业（群）与产业耦合协调定量研究亟待丰富：一方面具体专业（群）与产业协调发展研究相对匮乏，多定性分析而少定量研究；另一方面学者大多对专业教育与区域产业耦合协调度进行研究，缺少对两大系统各要素协调影响力的作用方向与大小探究。高职教育与区域协调发展不仅要落实到专业结构与区域产业布局协同层面，而且需要落实到专业（群）与产业耦合协同层面，更需要进一步细化明确两大系统各要素对整体耦合协调的影响。

会展产业正逐渐成为带动地区及全球经济发展的重要产业[8]，是我国经济发展助推器和重点发展产业，已成为我国现代服务业的重要组成部分[9]。尤其是随着国际经济衰退，人类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与挑战，以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为代表的大型会展活动充分显示了我国会展业在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新发展格局构建以及国际政治经济舞台中不可替代的作用与巨大潜力。会展产业作为知识密集型新兴产业，人才是其内生动力。高职会展教育作为类型教育，是会展行业人才供给主力军。新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明确指出：国家根据产业布局和行业发展需要，采取措施，大力发展先进制造等产业需要的新兴专业。2022年底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深化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改革的意见》也指出，把推动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摆在更突出的位置，以教促产、以产助教、产教融合、产学合作是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改革的方向。因此加强高职会展专业与会展产业耦合协调发展，对促进会展业高质量发展以及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具有重要意义。

然而，目前文献中，关于我国会展教育与会展产业耦合协调关系的研究仅有1篇[10]，且有不足：第一，會展教育只选取了教育规模这一指标，评价指标有待完善；第二，针对包括本科会展教育在内的高等会展专业教育展开研究，并未单独针对高职会展专业教育这一类型教育与区域会展产业耦合协调发展开展研究。基于此，本文拟对这一问题展开研究以补充丰富微观层面职业教育专业建设与产业协同发展的研究，剖析高职会展专业与区域会展经济耦合协调发展机理，构建两大系统耦合协调评价指标体系，以山东省为例，运用熵值法、耦合模型、协调影响力模型测算两大系统耦合协调状态特点以及各要素协调影响力的方向与大小，有针对性地提出相应建议。

二、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与区域会展产业耦合协调发展机理分析

耦合是物理学上的概念，是指两个或两个以上系统通过相互作用而彼此影响的一种现象。协调是指两个或两个以上系统的良性关联关系。耦合协调度是度量系统之间以及系统内部各要素之间在发展过程中的相互协调配合的程度，体现了协调状况好坏，可用于判断系统之间是相互促进还是相互制约。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与区域会展产业耦合协调是指两大主体系统相互配合、互相支撑、共同发展，且朝着理想的状态发展。

（一）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为区域会展产业提供人力资本

教育规模、教育资源、教育创新与教育效益是高职教育发展的主要评价指标，四大要素形成合力影响区域会展产业发展。第一，教育规模是世界中等发达国家和发达国家教育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之一[11]。规模足够大的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为区域会展产业发展提供充足的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第二，教育资源是重要生产要素，促进人力资本释放[12]。从治理举措上看，人力、物力、财力等的投入是我国高等教育质量提升的重要路径[13]。通过人力、物力、财力的投入可以提高会展人才培养质量，提升会展人力资本质量，推动会展产业高质量发展。第三，高等职业教育创新主要体现在教育教学创新与技术创新两个方面[14-15]，一方面通过教育教学创新提高人才培养质量，另一方面通过技术创新为区域会展产业发展提供知识创新成果，并转化为现实生产力，激发区域会展经济活力。第四，良好的教育效益将输出优质的人才，为区域会展产业发展提供人力资本，直接促进会展产业竞争力与产业效益的提高。

（二）区域会展产业为高职会展专业教育提供动力与物质基础

产业规模、产业质量、产业效益是區域会展产业的主要评价指标，它们对高职会展专业教育发展产生重要影响。第一，产业规模是高职会展专业教育办学的基础与依据，直接决定了高职会展专业教育办学规模。第二，区域会展产业技术不断改进，迫使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不断改革创新，从而提升高职会展专业教育质量。第三，区域会展产业经济效益为区域高职会展专业教育发展提供物质基础，主要包括投入教育资源与提供就业岗位。

综上，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与区域会展产业存在紧密耦合协调关系，一方面，高职会展专业教育通过规模、资源、创新与效益要素作用于区域会展产业，为其提供人力资本，另一方面，区域会展产业通过规模、质量、效益要素作用于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为其提供动力与物质基础。二者耦合协调机理如图1所示。

三、模型设计

（一）评价指标体系

根据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与区域会展产业耦合协调机理，参考相关文献[10，16-18]结合专家调查法最终确定两大系统评价指标体系，并通过熵值法确定权重（见表1）。

（二）研究方法

1. 标准化处理

由于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与区域会展产业是两个独立系统，评价指标计量量纲或测度量级不同，因此采用极值法标准化处理。参考其他相关文献[19]处理方法，为避免后面熵值法取对数计算权重时出现无效数据，在极值标准化后加0.000 1。具体见公式（1）（2）。

其中Ai是高职会展专业教育系统中第i个指标标准化值，Bj为区域会展产业系统中第j个指标标准化值，i=1，2，…，14；j=1，2，…，10；min（Xi）、min（Yj）分别为高职会展专业教育、区域会展产业最小值，max（Xi）、max（Yj）为最大值。

2. 两大系统综合评价值计算

首先利用熵值法公式（3）确定高职会展专业教育和区域会展产业分别对应的指标权重（具体结果见表1指标权重列）；再利用公式（4）（5）计算出山东省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与区域会展产业综合评价值。

ei=-k×∑n   i=1PijIn（Pij），k=1/Inn

Wi=■（i=1，2，…，k），∑Wi=1    （3）

其中Wi表示每项指标对应的权重，k表示样本年份数量，ei表示所有样本对指标的贡献总量。

U1=E1X1+E2X2+…+EiXi，i=1，2，…，14    （4）

U2=E1Y1+E2Y2+…+EjYj，j=1，2，…，10      （5）

其中U1、U2分别表示高职会展专业、区域会展产业两个系统的综合评价指数，Xi、Yj分别为高职会展专业教育、区域会展产业两个系统中第i个、第j个指标，Ei、Ej分别为高职会展专业教育、区域会展产业对应指标权重。

3. 耦合度与耦合协调度计算及耦合协调阶段判定

根据物理学中的容量耦合系统模型公式（6）可推导出高职会展专业与区域会展产业耦合模型公式（7），计算出山东省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与区域会展产业耦合度。其中C表示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与区域会展产业耦合度，U1、U2分别表示高职会展专业教育、区域会展产业综合评价指数。

C=（U1×U2×…Un）/（■）n■   （6）

C=■           （7）

为反映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与区域会展产业两个系统是相互促进还是相互制约的，在原有模型基础上引入耦合协调度模型（8）计算耦合协调度。其中D为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与区域会展产业耦合协调度；C为二者耦合度；T为综合协调度指数，用以衡量二者耦合协调度的贡献度；α、β为待定权数。会展专业教育是会展产业链条上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是促进区域会展经济发展的部分动力，并不是全部，因此根据前人研究成果，参考相关专家意见，将待定系数确定为α=0.4，β=0.6。故将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与区域会展产业耦合协调度模型表示为公式（9）。

D=■，T=αU1+βU2        （8）

D=■      （9）

最后借鉴廖仲斌研究成果[20]，将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与区域会展产业耦合协调度等级进行划分，以清晰判断二者耦合协调发展程度（见表2）。

4. 耦合协调影响力分析

为探究两大系统不同要素对总体耦合协调度的影响，借鉴王少剑等[21]协调影响力分析模型，构建区域高职会展专业与会展产业耦合协调影响力模型公式（10）。

CI=Wx*∑n2n1（Dx-Dy）            （10）

公式中当Dx的x=1，2，3，4时，表示教育规模、教育资源、教育创新、教育效益与区域会展产业的耦合协调度，当Dx的x=1，2，3时，表示会展产业规模、产业质量、产业效益与区域高职会展专业教育的耦合协调度；Dy表示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与区域会展产业总体耦合协调度；Wx表示各要素权重；n1、n2分别对应研究起止时间；耦合协调影响力CI反映两大系统各要素对整体耦合协调度的作用方向和程度，其数值正负表示影响力方向，数值大小代表影响程度。

四、研究区概况及数据来源

（一）研究区概况

山东省两次入选全国职教改革成效明显省份，是首个部省共建国家职业教育创新发展高地，也是国内较早开设会展策划与管理专业的省份。自2003年开始，山东省共有9所院校陆续开设该专业，其中2所院校于2019年撤销该专业，目前开设该专业的院校主要集中在青岛与济南，占全省高职院校总数8.5%。截至2021年底，全国开设该专业的高职院校共145所，占全国高职院校总数9.7%，山东省高职会展专业教育规模低于全国平均水平，会展专业教育发展水平在全国处于第二梯队[10]。

山东省会展产业起步晚，发展速度快，尤其是近些年产业规模优势凸显，连续多年展览数量、面积均位列全国前三，场馆數量居全国首位，总体规模稳居全国前三。但山东省会展产业质量及整体水平亟待提高，会展产业效应还未充分释放，发展潜力巨大。

山东省高职院校与会展企业在产教融合方面积极探索，已取得一定成效。早在2013年，山东电子职业技术学院就与省内会展知名企业中贸国际会展有限公司开展“工学交替”探索校企合作教学模式，随后青岛酒店管理职业技术学院和山东外贸职业技术学院的会展策划与管理专业开展不同规格的现代学徒制试点，加强产教融合；同时各高职院校聘请行业专家担任兼职教师，专任教师定期深入企业进行挂职锻炼，不少院校实行校企“双带头人”制度。2022年山东省成立全国首个会展职业教育集团，全方位对接会展人才供给侧和产业需求侧要素，推动产教深度融合。

综上，山东省会展职业教育服务区域会展产业发展取得一定成效，且正在积极推动会展专业与会展产业对接，具有典型代表性。因此选取山东省作为研究对象探讨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与区域会展产业耦合协调发展，对国内大多数省份探索高职专业与产业互动发展具有借鉴意义。

（二）数据来源

山东省高职会展专业教育发展水平评价数据主要来源于对各高职院校专业负责人开展的问卷调查，开设该专业的高职院校数量数据来源于山东省开设会展策划与管理专业的高职院校官网，生均教育经费数据来源于山东省高等职业教育质量年度报告，就业人群中高职院校毕业生占比为当年全省高职会展专业毕业生与当年会展行业就业人数总数之比，当年全省高职会展专业毕业生人数来源于调查问卷数据汇总，当年会展行业就业人数总数来源于历年山东省会展行业年度报告；山东省省域会展产业发展水平评价数据主要来源于2015—2020年度中国会展经济研究会发布的《中国展览数据统计报告》。由于缺乏山东省会展业直接收入的公开统计数据，根据以往研究成果[10]以第三产业所占比重表示。部分无法直接获取的数据，在借鉴已有数据的基础上采用加权平均法对它进行赋值。

五、结果分析

（一）山东省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与区域会展产业发展水平分析

1. 山东省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与区域会展产业整体水平趋于上升

实证研究发现，2015—2020年山东省高职会展专业教育综合评价值呈U型，平均增长速度为3.16%，处于缓慢增长阶段（见表3与图2）。2018年山东省高职会展专业教育综合评价值达到低谷，主要是由于省内部分院校专业调整，山东外事职业学院与山东商业职业技术学院分别于2017年、2018年停止招生，2019年撤销会展策划与管理专业，办学规模缩减了22.22%。2018年之后开始出现增长势头主要是由于国家重视职业教育，与山东省共建职教发展高地加大职业教育投入，高职会展教育的发展深受其益。

2015—2020年山东省区域会展产业综合评价值呈现上升趋势，综合评价值平均增长速度为22.33%，其中2015年至2019年平均增长速度高达30%。受到新冠疫情影响，2020年上半年全球展览行业基本上停展，下半年市场开始复苏并且部分展会转向线上，因此2020年相对2019年综合评价值有所下降。但2020年区域会展产业综合评价值仍高于除2019年外的其他年份，显示出极强的生命力。这主要是由于山东省在场馆数量、展览面积、UFI成员、UFI项目以及会展行业管理组织方面长期占优势，且会展业处于产业生命周期的成长期。

2. 山东省高职会展专业教育发展水平领先区域会展产业，但前者平均增长速度落后于后者

在2015年至2020年期间，高职会展专业教育综合评价值曲线U1均在区域会展产业综合评价值曲线U2上方，呈现U1>U2，即高职会展专业教育发展水平领先于区域会展产业。这与职业教育进入内涵式高质量发展阶段密切相关，与全国高等职业教育整体发展水平相吻合，高等职业教育处于超前型[17]。究其主要原因，在于：山东省职业教育基础好、发展水平位居全国前列，高职会展专业教育受益于此；相对北上广及江浙一带，山东省第一、二产业比重大，会展产业所在第三产业服务业比重低且水平落后于发达地区，会展产业起步晚、产业基础中等，因此发展前期的水平低于高职会展专业教育发展水平。

通过对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与区域会展产业综合评价值曲线研究发现：2015—2020年山东省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与区域会展产业差距逐渐缩小（2020年除外）；2015—2020年山东省区域会展产业年平均增长速度为22.33%，高职会展专业教育年平均增长速度为3.16%，前者是后者的7倍多。究其原因，在于：一是山东省会展产业处于产业生命周期成长期，处于上升阶段，本身具有强大的生命力；二是山东省会展场馆建设数量与办展数量领先，具有规模优势；三是政府重视，出台相关政策加速会展业发展。自2015年山东省政府出台《关于贯彻国发〔2015〕15号文件促进会展业改革发展的意见》及《山东省会展业转型升级实施方案》着力打造会展产业强省，为会展产业快速发展注入了新动力。紧接着2018年以来山东省实施新旧动能转换，调整产业结构，大力发展服务业。山东省济南、青岛、烟台、临沂等各地市纷纷出台会展产业发展政策，激活会展产业新动能。因此研究期内山东省会展产业平均增长速度远超高职会展专业教育平均增长速度。需要引起注意的是随着数字时代到来，区域会展产业综合评价值极可能赶超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二者之间的关系是动态变化的。

（二）山东省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与区域会展产业耦合协调度分析

1. 从时序演化看，两大系统耦合协调度由初级协调向良好协调上升

通过耦合协调度计算，结果显示：经过十八年的发展，山东省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与区域会展产业得到长足发展，二者耦合度最低为0.852 0，最高为0.993 3，平均值为0.955 8，最低值超过0.8（见表4）。可见二者耦合度较高，这说明山东省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与区域会展产业关联度较高，相互影响大。这与肖晔等对全国会展业与会展教育耦合度的研究结果一致[10]。但耦合度的高低难以说明二者之间的协调程度，继而对二者在2015—2020年耦合协调度进行测算。山东省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与区域会展产业耦合协调度最低为2015年0.652 6，最高为2020年0.828 2，两大系统耦合协调度由初级协调转向良好协调，呈上升态势。研究期内耦合协调度平均值为0.740 8，远远高于全国会展业与会展教育耦合协调度平均值0.169 0[10]。由此可见，山东省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与区域会展产业发展逐渐协调，关系逐步改善，优于全国平均水平。

2. 从耦合协调类型看，目前二者处于低水平、低层次的良好耦合协调阶段

从耦合协调类型看，2015—2020年山东省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与会展产业耦合协调等级由初级耦合协调转变为良好耦合协调。2015—2018年间两大系统在初级耦合协调阶段与中级耦合协调阶段之间波动，2019—2020年间进入良好协调阶段（见表4）。其中2016年两大系统处于中级耦合协调阶段与肖晔等研究结论基本一致。2019—2020年间，虽然耦合协调等级上显示两大系统处于良好协调阶段，但是必须充分意识到这种耦合协调是低层次、低水平的良好耦合协调，远远未达到高质量发展水平意义上的耦合协调。原因在于以下两方面：一方面，相对高职院校传统老牌专业而言，高职会展专业起步晚，是新兴专业、弱势专业，招生规模一般在1—2个班，远远低于全省平均水平；另一方面，近些年山东省会展产业尽管得到了快速发展，但同现代服务业内其他产业相比，它在国民经济中所占比重较低，同会展业发达地区相比还处于发展阶段，且处于产业生命周期的成长期，未达到成熟期。因此现阶段属于低水平、低层次的良好耦合协调阶段。

（三）山东省高职会展专业教育各要素对整体协调影响力分析

1. 整体上，高职会展专业教育规模与教育创新对两大系统耦合协调起正向推动作用，教育资源与教育效益抑制两大系统耦合协调

通过计算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与区域会展产业耦合协调度差值，可反映高职会展专业教育系统与区域会展产业系统耦合协调发展作用域大小，CI分别为0.001 2、-0.012 5、0.017 0、-0.017 2（见图3）。高职会展专业教育规模和教育创新CI为正值，表示这两个要素起正向推动作用，且教育创新正向影响最显著；教育资源和教育效益CI为负值，表示这两个要素起反向阻滞作用，教育效益尤甚。上述数据说明，山东省高职会展专业虽然属于新兴专业但是教育创新能力相对较好，这主要是因为山东省作为部省共建职业教育创新发展高地大大推动了高职会展专业教育创新发展。教育规模虽然起正向推动作用，但从图3可以看出，所起到的正向推动作用很小，远远低于教育创新，这是由于2017—2019年期间部分院校停招且撤销该专业，招生数与在校生数量减少。教育资源之所以抑制整体耦合协调主要是因为高职会展专业属于小众专业，院校出于办学成本考虑往往忽视对其投入，肖晔等[10]对我国会展业与会展教育耦合协调研究也发现教育资源禀赋会对会展教育产生正向作用，但现实情况是资源投入不足。教育效益之所以抑制整体耦合协调，是由于部分院校会展专业停招或撤销导致对应年份毕业生数量及所占比重减少。

2. 具体来讲，教育规模、教育资源、教育创新与教育效益在不同年度作用方向不一

为更深入探究高职会展专业教育系统四类要素对整体耦合协调的影响力，对研究期内各要素每年影响力进行计算并绘制成折线图（见图4）。可以看出，教育规模、教育资源、教育创新与教育效益在不同年度作用方向不一。在教育规模方面，它对整体耦合协调影响力呈现先上升再下降又上升的走势，尤其在2017—2019年期间连续下降。这是由于在此期间部分院校基于办学成本考虑停止招生或撤销该专业。可见，教育规模对整体耦合协调影响力受教育规模稳定性影响，教育规模稳定，对整体耦合协调影响力较大，规模不稳定，对整体耦合协调影响力小甚至阻滞两系统耦合协调发展。在教育创新方面，协调度影响力呈扁平倒U形，起伏较小，2015—2019年为正值，2020年为负值，教育创新呈现由正向推动向负向阻滞转化。虽然整体上看教育创新协调影响力呈现正向推动，但是不能忽视甚至忽略其下降趋势，需进一步加强教育创新，否则会阻滞两大系统耦合发展。在教育资源方面，协调影响力2016—2018年为负值，2019—2020年为正值，由负向阻滞向正向推动转化。但不能忽视其整体制约阻滞两大系统耦合协调发展的事实，要注重加强教育资源投入，这是目前影响整体耦合协调的重要因素之一。在教育效益方面，协调影响力2015、2018年为正值，其他年份均为负值，呈现倒U型。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从投入产出角度讲，教育规模、教育资源、教育创新是投入，教育效益是产出，教育效益与前三个要素尤其是教育规模稳定性息息相关。

（四）山东省区域会展产业系统各要素对整体协调度影响力分析

1. 产业规模起正向推动作用，产业质量与产业效益抑制整体耦合协调

通过诊断区域会展产业系统各要素对整体耦合协调影响力，得出区域会展产业规模、产业质量与产业效益对整体耦合协调影响力分别为0.010 0、-0.1160 5、-0.0420 2（如图5所示）。产业规模对整体协调影响力为正值，说明区域会展产业规模起正向推动作用；产业质量、产业效益为负值，起负向阻滞作用，产业质量尤甚。究其原因，在于：近些年来山东省会展场馆建设居全国首位，场馆面积、办展面积及数量在国内领先，具有产业规模优势，因此对二者耦合协调起正向推动作用。但是，山东省会展产业质量与产业效益并不理想，尤其是会展产业质量严重抑制两大系统耦合协调发展。这也从侧面说明山东省是会展大省，但不是会展强省。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指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因此未来山东省会展产业发展的重中之重就是要提高会展产业质量。

2. 山东省会展产业规模、产业质量、产业效益不同年度作用方向不一，产业质量与产业效益协调影响力自2017年有所上升，产业规模则下降

对研究期山东省会展产业各要素每年协调影响力进行计算并绘制成折线图（见图6）。可以看出，会展产业规模、产业质量、产业效益在不同年度作用方向不一。产业规模协调影响力呈倒U型，产业质量与产业效益协调影响力呈现U型，拐点时间为2017年。自2017年后，山東省会展产业质量与产业效益协调影响力逐年上升，会展产业规模协调影响力逐渐下降。由此可见，随着社会经济高质量发展阶段到来，会展产业质量与会展产业效益协调影响力逐渐增强，规模效应逐渐减弱，会展产业由粗放型向集约型发展，提升了两大系统协调互动效应。究其原因，在于：2017年山东省政府工作报告中首次将会展经济纳入经济发展主要任务，紧接着2018年山东省新旧动能转换综合实验区获国务院批复，会展产业作为十强产业之一文旅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迎来高质量发展新机遇。同时2017年会展产业质量代表性指标UFI会员单位与认证展会项目增幅分别为200%、267%，随后几年都继续呈现较大幅度增长。且2017年、2018年全球知名展览及会议主办机构励展博览集团举办的国际海洋技术与工程设备展览会移师山东青岛，国际性展会项目极大带动了区域会展产业高质量发展。可见，会展产业质量与产业效益协调影响力逐年增强，与会展产业高质量发展趋势相吻合。

六、结论与建议

（一）结论

第一，在两大系统发展水平方面，二者整体趋于上升，但发展速度不均衡。2015—2020年山东省高职会展专业教育综合评价值呈U型，平均增长速度为3.16%，处于缓慢增长阶段；山东省会展产业综合评价值平均增长速度为22.33%，其中2015年至2019年平均增长速度高达30%，处于飞速增长阶段。虽然目前山东省高职会展专业教育发展水平优于区域会展产业发展水平，但增长速度落后，后者年平均增长速度是前者的7倍多。随着数字时代的到来，区域会展产业综合评价值极可能赶超高职会展专业教育综合评价值。

第二，在两大系统耦合协调度方面，两者关系逐年改善但仍处于良好耦合协调的低级阶段。从时序演化上来看，山东省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与区域会展产业得到长足发展，二者耦合度最低为0.852 0，最高为0.993 3，耦合协调度最低为2015年0.652 6，最高为2020年0.828 2，两大系统耦合协调度呈现上升发展态势，两者发展逐渐协调，关系逐步改善；从耦合协调类型看，2015—2020年山东省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与会展产业耦合协调等级由初级耦合协调转为良好耦合协调，呈上升趋势。但是考虑到会展教育与会展产业处于初级耦合协调阶段[10]，因此目前两大系统属于低层次、低水平的良好耦合協调。

第三，在高职会展专业教育各要素对整体耦合协调影响力方面，高职会展专业教育规模与教育创新对两大系统耦合协调起正向推动作用，教育资源与教育效益抑制两大系统耦合协调。具体来讲，教育规模、教育资源、教育创新与教育效益在不同年度作用方向不一。高职会展专业教育规模对整体耦合协调影响力呈现先上升再下降又上升的走势，整体耦合协调受教育规模稳定性影响；教育创新由正向推动向负向阻滞转化，需进一步加强教育创新；教育资源呈现负向阻滞向正向推动转化，但不能忽视其整体制约阻滞两大系统耦合协调发展的事实，要注重加强教育资源投入；教育效益协调影响力呈现倒U型，其协调影响力呈下降趋势，未来需对教育规模、教育创新、教育资源进行全面深化改革才能改善教育效益的协调影响力。

第四，在区域会展产业各要素对整体耦合协调影响力方面，山东省区域会展产业规模对两大系统耦合协调起正向推动作用但效果不显著，会展产业质量与产业效益尤其是会展产业质量严重抑制了两大系统耦合协调发展。具体来讲，会展产业规模、产业质量与产业效益在不同年度作用方向不一。会展产业规模协调影响力呈倒U型，产业质量与产业效益呈U型，拐点时间为2017年。会展产业规模自2017年协调影响力逐年下降，会展产业质量与产业效益协调影响力则逐年增强，这是由于山东省会展产业逐渐由粗放型向集约型发展，产业质量与产业效益对两大系统耦合协调发展影响力增强，符合产业高质量发展趋势，因此未来要注重提高会展产业质量与产业效益。

（二）建议

基于以上结论可以看出，高职会展专业教育与区域会展产业之间并不是简单的需求与供给的因果关系，两大系统发展过程中离不开各要素之间的相互作用、相互协作。会展教育资源与教育效益、会展产业质量与产业效益严重抑制了两大系统耦合协调发展，教育创新虽起到正向推动作用，但有由正向推动向负向阻滞转化的倾向，因此保持推动优势、解决抑制劣势，深化产教深度融合是破解两大系统处于低水平、低层次的良好耦合协调阶段瓶颈的重要途径。

就高职会展专业教育而言，需要着力补足资源效益短板，继续加强教育创新。同时认清山东省会展产业发展趋势，稳定现有规模，不能单纯从办学成本角度考虑任意缩减规模；遵循高职会展专业教育规律，在学院专业统筹发展的基础上，充分认识会展专业发展前景，增加办学经费等教育资源的投入，力求达到全国平均水平；继续促进会展专业教育创新，充分认识到会展产业属性与会展专业教学特点，坚持工学结合，积极探索多种多元育人模式，以“齐鲁工匠”后备人才培育为基础，全面推进现代学徒制，提升会展专业学生的专业精神、职业精神与工匠精神，为山东省会展产业提供人才支持；鼓励专业教师依托学科优势积极参与解决行业难题，促进科研成果转化，为山东省会展产业发展提供技术支持。

就会展行业而言，在现有产业规模基础上，需要注重会展产业质量与产业效益提升。山东省需要进一步理顺管理机制，加强标准化建设，建立完善的管理体系、服务体系，提升会展产业管理质量与服务质量；积极引进高端人才并注重会展教育，提升会展从业人员素质；加强国际交流与合作，吸引更多优质会展资源汇聚山东，加强会展活动专业化、品牌化与国际化建设，提升会展产业质量；充分发挥会展业在资源整合、产业集聚升级、促进双循环以及提升城市知名度方面的作用。

就两大系统耦合协调度提升而言，要建立健全并深化产教融合机制。第一，完善校企协同育人机制，大力推广会展专业现代学徒制新模式。鉴于山东省会展企业多为中小型企业，具有数量多、单体规模小、单体用人量小的特点，可以开展多边化模式，即与多家会展企业开展现代学徒制试点，从而降低企业参与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成本，提高企业积极性；实施校企联合招生、联合培养模式，校企共同参与高职会展专业建设规划、人才培养方案制订等，校企共建师资团队、共建教学资源、共同制订考核方案，建立紧密对接会展行业典型职业岗位需求的课程体系。第二，优化校企双方资源对接机制。汇聚产教融合资源，以“校中厂”“厂中校”等方式共建开放型校企公共实践中心，积极引进新工艺、新技术、新方法，服务学生实习实训、企业员工培训、产品测试、技术研发等，实现优质资源开放共享；加强校企人员互聘，加强人才资源共享，鼓励会展企业在高职院校设立“大师技能工作室”，院校在企业设立“会展知名专家工作室”，聘请经验丰富的会展技能大师走进校园，由知名会展专家为企业提供技术支持，实现科研成果转化。第三，优化会展产教融合互动传递机制。由会展行业主管部门、行业组织以及山东省旅游职业教育专业建设指导委员会多方搭建市场化、专业化、开放共享的会展产教融合平台，实现产教对话活动常态化；充分发挥会展职业教育集团作用，组建省域、市域会展产教融合创新共同体，依据产业链分工对会展人才类型、层次和结构的要求，协同开展不同规格人才培养、员工培训、技术攻关，实现教育链、人才链与产业链、创新链有机衔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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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he Development of Coupling Coordination of Higher Vocational Exhibition Education and Regional Exhibition Industry in Shandong Province

JIAO Yucui

（Shandong College of Electronic Technology， Jinan 250100， China）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 It is a major strategic mission to realize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regional industries in vocational education reform. Through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of higher vocational exhibition education and regional exhibition industry，the paper uses entropy method，coupling model，coordination influence model and other methods to empirically analyze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coupling and coordination status of the two systems in Shandong Province from 2015 to 2020，as well as the direction and size of the coordination influence of various elements. The study found that the overall level of the higher vocational exhibition education and exhibition industry in Shandong Province tends to rise，and the gap between them is narrowing year by year except 2020. The former is ahead of the latter，but the average annual growth rate of the latter is more than seven times that of the former. With the end of epidemic prevention and the arrival of the digital era，the latter is likely to catch up with the former. The degree of coupling coordination between the two has increased from primary coordination to good coordination，but this good coordination is at a low level. The scale and innovation of higher vocational exhibition education and the scale of regional exhibition industry play a positive role in promoting the coupling and coordination of the two systems，and the educational resources and educational benefits，as well as the quality and industrial benefits of regional exhibition industry play an inhibiting role. The different elements of the two systems have different directions in different years. It is a good way to maintain their driving advantages，solve their restraining disadvantages and deepen the integration of industry and education for the two systems.

Ｋｅｙｗｏｒｄｓ： higher vocational exhibition education； regional exhibition industry； coupling coordination； coordinated influence

（責任编辑：姜聪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