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学习和教育“三大领域”的进展、困境及破解策略
--基于《成人学习和教育全球报告(五)》的分析

2024-01-18 03:56吕延菲
河北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学报 2023年4期
关键词:读写能力成人公民

吕延菲,郭 存

(曲阜师范大学 继续教育学院,山东 曲阜 273165)

第七届国际成人教育大会于2022年6月在马拉喀什召开,会议发布的《成人学习和教育全球报告(五)》 (5th Global Report on 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以下简称GRALE5)和《马拉喀什行动框架》(Marrakech Framework for Action:Harnessing the Transformational Power of 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以下简称MFA)监测评估了自2009年在贝伦召开第六届国际成人教育大会特别是2018年以来全球成人学习和教育的主要进展。早在《成人学习和教育全球报告(三)》 (Third Global Report on 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以下简称GRALE3)中就提到,读写能力和基本技能、继续教育和专业发展、公民教育这“三大领域”是对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回应。[1]另外,《成人学习和教育全球报告(四)》 (4th Global Report on 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以下简称GRALE4)发现,相比于前两大领域的发展速度,培养积极的公民意识方面进展并不显著。[2]由此,GRALE5聚焦公民教育,并通过直接增设“三大领域”板块评估成人学习和教育进展。“三大领域”与政策,治理,筹资,参与、包容和公平,质量这五大维度一起,使得关于全球成人学习和教育的监测更加全面、具体、可操作。可见,分析“三大领域”的趋势与问题能够预测全球成人学习和教育的未来走向。基于此, 笔者从“三大领域”这一视角切入,以GRALE5为主要依托,透视全球成人学习和教育的进展、困境及破解策略。

一、成人学习和教育“三大领域”的提出背景

成人学习和教育“三大领域”的正式提出最早可见于2015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大会上通过的《成人学习和教育建议书》(Recommendation on 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以下简称RALE)。RALE在国际成人教育大会相继发布了两份《成人学习和教育全球报告》之后通过,其中关于成人学习和教育的相关建议在GRALE3和GRALE4中均有所体现,特别是RALE中关于成人学习和教育“三大领域”的论述,更是在GRALE5中直接作为成人学习和教育发展的考察指标,结合政策,治理,筹资,参与、包容和公平,质量这五个维度,用来监测成人学习和教育的发展进程。

成人学习和教育“三大领域”是体现全球成人学习和教育发展现状与趋势,呼应《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2030 Agenda for Sustainable Development)目标四,即确保包容和公平的优质教育,让全民终身享有学习机会的产物。2009年至2013年,国际成人教育大会相继发布了《成人学习和教育全球报告》(Global Report on 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贝伦行动框架》(Belém Framework for Action,以下简称BFA)、《成人学习和教育全球报告(二)》 (Second Global Report on 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用于监测评估成人学习和教育的发展,这些报告为后续成人学习和教育“三大领域”的提出提供了有力的数据支持。基于以上背景,结合RALE和GRALE3中的相关论述,成人学习和教育“三大领域”可以概括为读写能力和基本技能,继续教育和专业发展,自由教育、大众教育和社区教育与公民技能(常简称为公民教育)。“三大领域”以读写能力和基本技能为起点,关注继续教育和专业发展并高瞻远瞩地强调公民教育,从内容方面概括了成人学习和教育的领域组成,如图1所示。

图1 成人学习和教育的“三大领域”

二、成人学习和教育“三大领域”的核心进展

GRALE5在监测评估政策,治理,筹资,参与、包容和公平,质量五大维度的同时重点关注了成人学习和教育“三大领域”的核心进展。总体来看,其趋向表现为:读写能力和基本技能领域从认知性扫盲向功能性扫盲过渡;继续教育和专业发展领域从“培训性教育”向“大职业教育”转换;公民教育领域从强调积极公民意识教育向开展全球公民教育推进。

(一)读写能力和基本技能领域:从认知性扫盲向功能性扫盲过渡

GRALE5中关于读写能力和基本技能领域的数据和具体案例表明,此领域的首要任务为扫盲,正由专注于提高阅读、写作、算术等基本技能的认知性扫盲向功能性扫盲过渡。这里的功能性扫盲不仅包括针对那些未接受过教育或受教育水平很低的人们的识字教育,还包含具有职业需求的学习者获取或提高必需技能,让弱势群体获得了解和质疑世界的权利,并为不同社会背景下的学习者提供服务其社会实践的扫盲教育。[3]

这一趋势可以从扫盲教育政策、扫盲教育对象、扫盲教育功能的变化上得以体现。首先,从政策方面来看,参与调查的国家中,大约60%的国家开展了成人学习和教育立法工作。聚焦到读写能力和基本技能领域,对各环节政策采取措施的国家均超过60%。一些国家还提供了体现政策公平性的实例,如伊拉克“2018-2022年五年计划”的重点是为流离失所者提供读写教育和进一步培训,让政策更好惠及学习和教育中代表性不足的群体。政策的转变体现在国家大方向上,扫盲教育不再只是简单的“认知性扫盲”,转而成为面向更多群体、更多需求的“功能性扫盲”。其次,扫盲教育对象正随着扫盲成果的实现和时代发展的变化而变化。当前,扫盲教育的对象范围正在逐步扩大。GRALE5中很多国家报告将女性列为读写能力和基本技能领域的优先群体,其参与度正逐步提高。例如,几内亚将女性作为扫盲培训的优先群体,阿富汗60%的青年扫盲教育惠及女性。扫盲教育对象范围的扩大意味着各种认知水平的人们都在接受一定程度的“扫盲教育”。不同认知水平学习者的参与必然为扫盲教育带来新的有针对性的内容。例如,德国为德语读写能力有待提高的移民提供免费的平台进行第二语言的学习。最后,教育对象群体的扩大和教育内容的丰富,再加之时代发展的需要,扫盲教育的功能也从谋取生存能力向可持续发展能力转变,例如,乌干达通过一种与社区发展相挂钩的全面方法提供与学习者的实际情况和需求相联系的扫盲教育,从需求侧丰富了扫盲教育的功能,最终推动成人学习和教育在读写能力和基本技能领域从以往单纯强调提高读写能力的“认知性扫盲”逐步向“功能性扫盲”过渡。

(二)继续教育和专业发展领域:从“培训性教育”向“大职业教育”转换

GRALE5在有关继续教育和专业发展领域的内容透露出这样一个信息,即各利益相关方越来越注意协调各种力量,将局限于职业培训的“培训性教育”向社会各界协同发力的“大职业教育”转换。

一方面,在扫盲教育得到普遍开展并取得一系列丰硕成果后,全球继续教育和专业发展领域也愈发繁荣。在政策方面,各国在此领域所做的努力与在读写能力和基本技能领域几乎持平。特别是在提升对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的认可、认定和认证上,有62%的国家在政策上进行了改善,其比例已经高于其他两个学习领域。在筹资方面,42%的国家表示增加了对这一领域的资金投入。除此之外,继续教育和专业发展领域最突出的变化体现在治理方面,主要表现为利益相关方参与度增加、能力建设加强、各部门间合作关系加强等。

首先,各国家政府部门、地方当局和其他利益相关方开始越来越多地制定、使用相关政策法规规范继续教育,社会各界依照政策法规积极参与到继续教育中。例如,很多国家正在逐步建立对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的认可、认证和认定机制,努力扩大国家资历框架,保证接受了继续教育的人可以获得相应的资质,提高其职业技能水平。如洪都拉斯和哥斯达黎加15-24岁人群的参与人数有所增加,因为这一群体经济行为活跃,需要用于就业的资格证书。对失业青年的继续培训是尼泊尔提供成人学习和教育服务的重点。爱尔兰报告了支持将残疾成人群体纳入继续教育和培训方案的政策,可见此领域已经开始更多关注到相对弱势群体的参与度,重视不同群体能否较为公平的参与到成人学习和教育中来,在实践中产生了很多值得借鉴的经验。其次,通过数字化手段加强能力建设。通过运用数字化手段对继续教育进行规范化治理,有效提高了继续教育的效率。在塞尔维亚,通过利用以太网门户网站创设虚拟环境,教师能够在虚拟环境中实施虚拟项目并通过许多可用的信息通信技术工具改进教学。与此同时,信息通讯技术的使用作为一种战略技能也成为继续教育中的教育内容。正如黄炎培所说,“办职业学校的,须同时和一切教育界、职业界努力地沟通和联络;提倡职业教育的,同时须分一部分精神,参加全社会的运动”。[4]继续教育和专业发展领域正跳出“培训性教育”的围墙,协同社会各界力量向“大职业教育”转换。

(三)公民教育领域:从强调积极公民意识教育向开展全球公民教育推进

当今世界,一系列环境、社会和经济危机相互交织,在此背景下,“公民教育”逐步走进大众视野。GRALE5的调查表明,2018年以来,公民教育逐步脱离成人学习和教育的“洼地”,在政策和实践层面都取得了重要进展,[5]表现出从强调积极公民意识教育向开展全球公民教育推进的态势。

2015年,RALE将公民教育正式纳入成人学习和教育的“三大领域”,认为“赋予人们参与社会问题的权利”和“帮助人们过上体面的生活”需要公民教育。[6]由此,公民教育逐渐成为成人学习和教育系列报告的重要关注点。[7]GRALE5明确将“公民教育:赋予成人变革的能力”作为重点主题,同时强调公民教育具有巨大的潜力来推动落实《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特别是有助于实现将公民教育与可持续发展紧密相连的可持续发展目标4.7,即“确保所有进行学习的人都掌握可持续发展所需的知识和技能”。[8]

总的来看,根据GRALE5的数据,公民教育领域虽然较前两个领域关注的时间起点较晚,但是自2018年以来,各回应国对于该领域政策方面的关注程度逐步提高。在每个政策环节下,其比例都与前两个领域最多相差不超过4个百分点,另外考虑到在GRALE4中关于建立积极的公民身份的进展偏低这一因素可知,自2018年以来,公民教育领域在政策方面的进展是比较迅速的,其发展速度将要与前两个领域的速度相持平。由此可知,自2018年以来各国特别重视积极公民意识的培养。但由于公民教育中涉及的积极公民身份、全球公民意识等核心概念与社会形态关系甚密,因此无论是从理论还是从实践角度都迫切需要开展全球公民教育。基于此,GRALE5论述了统一全球公民教育概念的必要性,回应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于2018年组织发布的题为《全球公民教育:本土化》(Global Citizenship Education: Taking it Local)报告中强调的全球公民教育的“共同价值观”。[9]具体来说,公民教育中的公民身份理念正从关注微观层面的权利、责任和行动转向中观层面的社区参与和社会凝聚力,再到宏观层面全球挑战的应对。

三、成人学习和教育“三大领域”的发展困境

在成人学习和教育“三大领域”向着更加全面、综合、系统方向迈进的同时,客观而言,每一领域又分别面临着对弱势群体进行“功能性扫盲”的教育资源不足、“大职业教育”实践与“善治”理想结合深度不够和全球公民教育开展后劲不足的发展困境。

(一)对弱势群体进行“功能性扫盲”的教育资源不足

教育资源水平不均是导致难以实现教育公平的重要因素之一。在成人学习和教育读写能力和基本技能领域从“认知性扫盲”向“功能性扫盲”过渡的过程中,资源不均更成为“功能性扫盲”全面落地的重要障碍,尤其是针对弱势群体的教育资源不足。首先,“功能性扫盲”的实现对教育资源水平提出了更高要求。根据“功能性扫盲”的内容,在信息时代的影响下,让成人掌握现代电子设备的基本使用方法也属于“功能性扫盲”的范畴。这意味着当地要具有良好的网络通讯覆盖设施,配备专业的教师进行实用性现代技术的演示和练习。相比以往的“认知性扫盲”,“功能性扫盲”所需的教育资源往往更加复杂和难以达到。其次,改善教育资源不均的资金也难以获得。在全球经济低迷之际,想从本就属于“弹性开支”的成人学习和教育经费中获得足够支持去进行对相对弱势群体的“功能性扫盲”显然有些吃力。据GRALE5给出的具体实例,那些在此领域具有突出表现的大多是那些慈善公益事业发展较为完善的国家或地区,如爱尔兰为努力确保残疾人更积极地融入社会,提出具体的支持资金可以通过爱尔兰残疾学生基金获得。最后,弱势群体需要更多更具有针对性的教育资源,而弱势群体所生活的环境中往往缺乏这些教育资源,甚至缺少参与学习和教育的机会。

(二)“大职业教育”实践与“善治”理想结合深度不够

2009年,BFA提出了成人学习和教育的“善治”目的,期望所有利益相关方能够积极参与到成人学习和教育的治理中来。[10]在继续教育和专业发展领域,成人学习和教育虽然展现出了突破职业教育藩篱下沉到社会中,形成“大职业教育”的趋势,但是此领域仍然面临“大职业教育”实践与“善治”理想结合深度不够的突出问题。具体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其一,参与到继续教育和专业发展领域的利益相关方缺乏对成人学习和教育的充分认识。GRALE5明确指出要将深化全球不同利益相关方对成人学习和教育的认识作为最终目标。不同利益相关方由于缺乏深入认识,就会影响其行动的动力和活力,在实践时难以深入实现“善治”。其二,不同利益相关方各自利益诉求不同,难以深入合作。尽管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利益相关方积极参与到继续教育和专业发展领域中,但是其参与动机值得进一步探讨。“善治”理想期盼包括教育、财政、人社,甚至是卫生在内的不同部门开展协作,但是这些部门在客观上要遵循不同的规章制度,在价值追求上也会有所差异。因此,要使其为统一目标协同发力具有一定的难度。

(三)全球公民教育开展后劲不足

随着经济和社会的不断发展,成人学习和教育将要应对一种新的环境,在这种环境下,就业性质将在一个人的一生中发生巨大变化。转变职业和学习新技能的机会要与更加广阔的教育体制改革联系起来,以建立多样灵活的学习途径。成人学习和教育不再仅仅是反应和适应那些与工作相关的技术层面或者环境层面上的改变,它必须更加具象化和具体化,从而使成年人成为积极公民,为塑造自己乃至世界的未来做出贡献。自2018年以来,全球对公民教育领域的重视程度加深,这迫切需要开展全球公民教育。GRALE5中虽然重点关注了这一领域,但是除在政策和质量方面取得了可喜的进展外,在其他方面仍存在一定的问题,使得开展全球公民教育的后劲不足。其一,全球公民教育核心概念的界定众说纷纭。由于积极公民身份等关键概念具有地区差异性,使得界定难以统一,而仅仅停留在与职业相关的技术层面或环境层面上的公民教育又无法真正实现全球公民教育培养可持续发展公民的目标。其二,开展全球公民教育作为一项长久事业,需要长期稳定的资金来源。但依据参与国提供的数据,大多数国家为公民教育领域筹资的优先等级低于其他两个领域。因此,缺乏弹性资金来源也成为进一步开展全球公民教育的一大阻力。

四、成人学习和教育“三大领域”困境的破解策略

直面全球成人学习和教育的发展困境,特别是聚焦“三大领域”所存在的问题,建议各国政府与成人学习和教育相关机构和工作者切实合作,结合各自国家的具体情况,分别从教育资源分配体现对弱势群体的正义关怀、技能培训围绕学习者需求和能力建设展开、全球公民教育聚焦本土与全球的共同理念三个方面着手。

(一)教育资源分配体现对弱势群体的正义关怀

普通教育领域发展过程中所产生的教育公平问题其实早已向成人学习和教育敲响了警钟,即教育资源的正向流动对于教育公平的实现尤为重要。读写能力和基本技能领域在向着“功能性扫盲”过渡的过程中必然面临对弱势群体的扫盲教育,而教育资源的分配不均是影响弱势群体参与成人学习和教育的一大障碍。虽然GRALE5中对弱势群体所处的环境并未给出详细的说明,但是通过他们的特殊身份可以窥探出其总体处于处境不利的地位。因此,教育资源分配要体现对弱势群体的正义关怀。其一,政府要加大投入,加强对弱势群体生活环境的教育资源建设,通过政策扶持、资金倾斜等方式让教育不利环境转变成教育有力环境。其二,相关政策制定者和成人教育工作者要探求弱势群体的真正需要,根据其需求开发相对应的教育资源。其三,社会各组织要加强弱势群体的社会联结,提高弱势群体的社会参与感,使相同处境的弱势群体能够有共同学习的机会。

(二)技能培训围绕学习者需求和能力建设展开

“大职业教育”的形成是走向“善治”理想的重要表现,但是其距“善治”理想的真正实现还有一定距离。若想促进“大职业教育”实践与“善治”理想深度结合,技能培训需要从学习者需求和能力建设两方面协同发力。首先,针对利益相关方缺乏对成人学习和教育的深入认识这一问题,成人学习和教育工作者可以从各利益相关方的角度出发,在保障学习者需求的基础上进行研究,形成一系列以学习者为中心且兼顾各利益相关方诉求的成果,让利益相关方能够深入的认识、理解成人学习和教育,为利益相关方提供能够吸引其积极参与的指导与参考。针对利益相关方的各自诉求,需要建立长效的沟通机制,完善协商与协调机制,破除各利益相关方的沟通壁垒。其次,技能培训的发展要持续加强能力建设。能力建设是BFA中提到的成人学习和教育治理的重要方面。正在走向“善治”理想的成人学习和教育需要继续加强各利益相关方的能力建设,这种具有可持续发展性质的变革,将有利于为“大职业教育”实践与“善治”理想的深度融合提供持久动力。

(三)全球公民教育聚焦本土与全球的共同理念

聚焦本土与全球的共同理念对全球公民教育中核心概念进行统一界定是开展全球公民教育的关键一环。首先,成人教育相关机构和工作者应站在全人类的视角搭建全球公民教育概念网络,涵盖生态、经济和社会三个维度,助推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实现。动员在政策、转变学习环境、教育工作者能力发展、青年赋权和地方一级行动等领域采取可持续发展教育行动。[11]其次,要明晰概念的统一是包容性的统一。鉴于全球各地的政治、经济、文化背景迥异,因此统一并不意味着相同,而是在求同的基础上存异,以全球共同理念为基础同时彰显本土特色。各国政府要加强关于开展公民教育的沟通与交流,相互认识与理解各自本土具有代表性的公民理念,给予各国充分的自主权,在满足全球公民教育框架下因地制宜,展现本土特色。

五、启示

在全球成人学习和教育的发展历史上,GRALE5的发布向世界发出一个信号,即“三大领域”将以公民教育领域为主要发力点,相互交织、相互影响,共同促进全球成人学习和教育的发展。通过分析“三大领域”的趋势,可以对我国的成人学习和教育的发展有所启发。

(一)加大数字扫盲力度,全方位惠及信息弱势群体

在终身学习背景下,扫盲的含义有了新变化。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战略草案中指出,尽管全球扫盲工作在过去50年内有所进展,但目前缺乏基本识字技能的成年人数量依然呈增长态势。此外,科技的进步和社会经济的发展对扫盲工作提出了新的要求。[12]2001年,联合国大会提出,“要通过扫盲教育所提供的基本教育,开发人们获取、评价和有效利用信息知识的能力,进而提高其生存能力和社会参与能力”。[13]

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的发展受到全球化、多元化、信息化等多方面的影响,对人才培养的需求不再局限于传统文化知识的获取,还需要通过教育提升人的整体素养,其中学会应对外部环境发展变化的能力以及与外界和谐相处等成为了评价人能力的重要指标。我国当前处于数字化转型阶段,数字技术的应用已经渗透到人们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社会上也因此出现了一大批“数字文盲”,他们亟需得到相应的教育。由此,我国应加大数字扫盲力度,全方位惠及信息弱势群体。首先,以完善基础设施为保障,把较多的财力物力向我国数字化水平较低的区域倾斜。其次,以需求侧为先导,针对不同需求的学习者开发设计实用性高的数字教育课程。最后,以降低数字学习成本为目标,让弱势群体有平等的机会学习,实现对信息弱势群体的全方位惠及。

(二)完善国家资历框架,深层次建设技能型社会

根据GRALE5中继续教育和专业发展领域的数据和实例可知,各参与国所做的努力大多集中在协调各方力量,提高继续教育的地位和质量上。在我国,继续教育的地位和认可度仍相对较低,究其原因,主要表现在宏观上缺乏专门的政策引导,中观上各利益相关方配合程度较低,微观上学习者学习兴趣不高三方面。

2021年,我国发布了《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强调了职业教育在培养多样化人才、传承技术技能、促进就业创业方面的重要职责。[14]成人学习和教育中很大一方面的内容就是提高成人的文化素养和职业技能,因此成人学习和教育在推动深层次打造技能型社会方面大有可为。首先,国家已逐步推出一系列相关文件政策推动技能型社会的建设,各相关部门应做好对政策的解读与宣传,让政策在得到充分理解的基础上加以落实,保障政策在落地过程中不跑偏、不变质。其次,通过政策引领打通各利益相关方之间的合作壁垒,让所有相关者都参与到教育治理中,构建“大职业教育”局面。最后,从学习者需求端和市场需求端两头入手,持续完善国家资历框架,既满足学习者的实际需求,又能收获市场效益。严把教育质量关,培养高素质职业人才,加快构建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在质量提升过程中不断提升继续教育地位,用不断提升的地位助力教育质量的改善,进而深层次建设技能型社会。

(三)基于全过程人民民主,打造中国特色公民教育

立足于全球成人学习和教育中公民教育领域的发展趋势与困境,再结合我国的政策导向可知,培养具有积极公民意识的可持续发展公民,可为全球成人学习和教育的发展注入中国力量。目前,我国公民教育的发展不仅面临着同全球公民教育发展相同的困境,还存在着政策制定滞后、行动落实效果不佳、与国家总体政策融合程度不深的问题。

2022年,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提出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15]而培养积极公民意识,开展全球公民教育有利于提高公民对自身权利与义务的认识,增强对他人、社会及国家的理解,深化对资源与环境的体悟,有利于民主化教育的实施,进而在教育领域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首先,提高国家相关政策制定的效率,努力弥合政策制定的滞后性;建立切实有效的监督管理机制,确保相关行动落实到位。其次,全过程人民民主也要求我国的公民教育是全过程的教育,其中全过程的“全”主要表现在以下四点:一是公民教育的主体要全,必须将“全体人民”都纳入公民教育过程,要特别注重从体制和机制上解决弱势群体、边缘群体参与渠道的问题;二是公民教育的内容要“全”,人民尽可能参与到包含方方面面的公民教育中来,小到沟通技巧,大到环境保护都可通过公民教育解决;三是公民教育的方式要“全”,采用“多途并进”的教育方式,积极利用现代信息技术搭建在线教育平台,[16]融合线上与线下,保障公民能通过各种手段参与公民教育;四是公民教育的流程要“全”,要构建环节完整的公民教育体系,既要重视公民教育政策的制定,也要重视政策制定后的治理,要形成民主教育程序上的闭环。最后,围绕国家“五位一体”总体建设布局,立足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视角,积极搭建全球公民概念集合,为系统化构建全球公民教育提供“中国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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