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税务专门学校档案探析中国近代海关高等教育研究管理体制及人才培养模式

石博文

2023年是中国海关高等教育115周年纪念。自最初创立的税务学堂到如今的上海海关学院,115年来,无论时代如何变迁,组织机构如何变化,课程设置如何调整,学校培养海关专业人才的办学宗旨始终未变,爱国明志、奉献社会的优良传统一脉相承。海关高等教育已成为培养海关专业人才、传播海关知识、开展海关学术研究、进行海关国际交流与合作的重要阵地,为中国海关事业发展做出了积极贡献。从税务学堂到税务专门学校,均为近代海关设立的唯一培养海关高等人才的机构,本文以税务学堂和税务专门学校档案为依据,对税务专门学校发展沿革、管理体制和人才培养模式等进行了研究。

一、文献综述

在“中国知网”中分别以“海关高等教育”“税务专门学校”“税专”“税务学堂”“京师同文馆”为检索词,检索项选择“主题”,年度不限,匹配项选择“精确”,检索到文献共计391篇,剔除重复和不相关文献,共得到有效文献211篇。在“超星电子图书”中分别以上述检索词,以“书名”为检索项,仅找到1本陈向阳著《晚清京师同文馆组织研究》相关书籍。对以上392篇文献进行分析,得出结果如下。

(一)京师同文馆的设立与发展

纵观相关研究成果,有关京师同文馆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关于京师同文馆的起源;二是关于京师同文馆的发展变迁;三是关于京师同文馆的教学;四是关于京师同文馆的管理工作;五是关于京师同文馆的办学类型和性质;六是关于京师同文馆的作用、意义和地位;七是海关与京师同文馆的关系等。

(二)税务专门学校的建立与发展

关于税务专门学校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一是税务学堂的起源与变迁;二是税务专门学校的专业课程设置和招考制度;三是税务专门学校的管理和发展。研究人员和机构集中在海关系统内,梁大忠分析了海关高等教育研究进展与趋势、(1)梁大忠.海关高等教育研究进展与趋势[J].上海海关学院学报,2011,32(04):71-79.近代海关学科课程设置及海关学学科设置问题;(2)梁大忠.近代海关学科课程设置及其启示[J].上海海关学院学报,2009,30(01):78-82.詹庆华研究了近代中国海关与早期高等教育的关系;(3)詹庆华.略论近代中国海关与早期高等教育[J].上海海关学院学报,2009,30(01):62-67.周熊总结了税务专门学校的创立和发展及办学传统。(4)周熊.税务专门学校的创立和发展及办学传统初探[J].上海海关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0(02):68-74.

(三)当代海关高等教育研究

对于建国后海关高等教育的研究,主要包括以下方面:一是关于海关高等教育体制机制问题,朱大伟提出了关于进一步理顺海关高等教育管理体制的思考。(5)朱大伟.关于进一步理顺海关高等教育管理体制的思考[J].上海海关学院学报,2008,29(04):17.二是关于海关院校特色发展的研究,丛玉豪提出行业特色高校要遵循办学规律,主动融入高教主流;(6)丛玉豪.行业特色高校不可“冷”了行业[N].光明日报,2020-12-15.高翔等以上海海关学院为例,研究了行业高校办学定位内涵;(7)高翔.行业高校办学定位内涵研究--以上海海关学院为例[J].上海海关学院学报,2013,34(06):106-112.杨辛分析了如何以特色引领海关高等院校干部教育培训工作。(8)杨辛.以特色引领海关高等院校干部教育培训工作[J].南昌教育学院学报,2010,25(05):67+69.三是海关学科建设研究,刘毅提出“海关学”应包括理论和实务两部分,共同构成“海关学”体系;(9)刘毅.我对“海关学”的理解[J].上海海关学院学报,2009,30(01):85.王菲易等分析了海关学的学科构建、学科组成与未来发展;(10)王菲易,黄胜强.海关学的学科构建、学科组成与未来发展:学科演进的视角[J].海关与经贸研究,2021,42(05):1-21.童话分析了在全球化背景下如何推进我国海关高等教育发展。(11)童话.论全球化背景下的我国海关高等教育发展[D].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14.

由上可知,对税务专门学校的研究已经有一定的基础,已有关于税专发展沿革、招考制度、课程设置等相关研究,既有关于近现代海关高等教育史的研究,也有关于当代海关高等教育史的研究,研究较为全面,但也仍存在一些问题:一是有些学者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近代海关高等教育史,有些学者侧重于对当代海关高等教育开展相关研究,二者存在割裂现象,没有很好地从近代海关高等教育史中汲取经验,对当前海关高等教育发展提出参考意见;二是研究大多是基于对二手文献的研究,对一手档案资料的挖掘较少。本文将基于一手档案文献,对税务专门学校的管理体制和人才培养进行研究,并将研究结论应用到当前海关高等教育中去,以便提供一些借鉴、进行一些思考。

二、税务专门学校的前身

清朝末期,洋员长期占据海关要职,关权旁落。为培养中国海关高素质人才,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在北京设立税务学堂,税务学堂为税务专门学校的前身,因此1908年被学界普遍认作为海关高等教育的开端。1908年5月28日,税务学堂发布第一届学生招考告示。告示中明确:

第一,招录名额及考试科目。招选学生三十六名,由京师、上海、汉口、福州、广州五处同日考试,京师在税务学堂招考,各埠由海关招考,所选诸生入学肄业四年,专习税科,兼习洋文、公法、条约、算学、地理等科目。

第二,考试场次及日期。录取考试分为二次,第一次考试以诵读英书为主。第二次考试分为三场,第一场主要考翻译华英文、英文、普通地理、算学、几何学;第二场考试主要科目为略高等地理学、略高等数学、略高等几何学、代数学、格物学,格物和代数二题考试可以自愿选择是否作答;第三场试题为汉文、修身、伦理、大义一篇,叙事书札一篇,时务论略一篇。报考学生年龄限制在十六岁至二十二岁。考试时间定于七月初三日考试第一次;七月十五日考试第二次第一场,七月十六日考试第二场,七月十七日考试第三场。考试入选后,如果学生与考试程度不符合即行扣除。

第三,学费及杂费安排。税务学堂不向学生收取学费,其伙食、体操、衣履、纸笔、课本均由学堂借给,有志向学者皆可报名。学生所用书籍仪器纸笔均由学堂发给,若无学堂特准明文,不得带回家、不得据为己有。学生须住校,桌椅板凳床具由学堂统一配发,衣服铺被零用物件由学生自备。

第四,招录原则及考生条件。税务学堂的培养目标为培养税科人才,招考通晓华英文算学学生,如招收不满36人,宁缺毋滥。招考学生无论满汉,一律可以报考。对报考学生的身家有严格要求,采取保人推荐制度,入选后须由京外官员出具切实印结,如系旗籍由该佐领出具切实图片,方准入学。倘有身家不清、来历不明者则惟原保人是问。

第五,毕业安排。学生须在税务学堂学满四年,毕业后均由税务大臣派入海关量才差遣。学生须由京外官员或殷实铺户出具保结书,明确愿意保举该生遵章肄业四年,倘若有中途弃学者,须由保人缴回膳食学费。诸生毕业后必须听候税务大臣派定差使,五年之内不得擅辞职守、改就别图,如有不遵守规章制度及违背法律者,税务学堂将追缴膳食学费,且这些费用均由保人承担。(12)《税务学堂招考学生告示》,1908年。

三、税务专门学校的组织机构

1913年,教育部承认税务学堂为高等专门学校,并更名为税务专门学校。1929年冬,海关亟需海事和外勤人才,税务专门学校开设海事班和外勤班,并于1930年2月在上海设立第一、第二分校,分校主要开设海关验估、验货课程。1935年,为便于管理,税务专门学校本校从北京迁往上海,与第二分校合并。1940年,学校被敌军占领,由于内地海关无相关设备、师资和实习场所,而香港设九龙关,条件便利,因此税务专门学校迁往香港,后又迁往重庆。(13)《本校组织章程》中《本校设立沿革》部分,1943年,上海市档案馆藏:税务专门学校全宗Q252-1-1,第5-6页。直至1945年抗战胜利后迁回上海。

(一)机构设置及人员编制

税务专门学校直属于国民政府财政部关务署。学校设教务处、训导处、事务处和秘书室等职能部门。教务处负责教育计划制定、课程审定等事项。训导处负责学生礼仪习惯考查,训育计划拟制与实施,学生精神、思想、学识、能力、生活、行动的管理及训导奖惩,学生卫生健康的指导,体育运动管理。事务处负责文件收发、公告拟定,人事任命奖惩及其他人事管理事项,校内设备及公物购置等。秘书室负责本校机密文电翻译、保管,各处文稿批复,章则拟定修改等事项。(14)《本校组织章程》中《组织》部分,1943年,上海市档案馆藏:税务专门学校全宗Q252-1-1,第6-8页。

图1 税务专门学校组织机构设置

校长总理全校校务,由关务署派任;设副校长1人;教务长、训导长、事务长各1人,由关务署署长任免,承校长命令办理所在处室事务。处室下设组,组长5人,组员20人,由校长直接选拔任用。设校医1人,护士1人,办理校内卫生事务。(15)《本校组织章程》中《组织》部分,1943年,上海市档案馆藏:税务专门学校全宗Q252-1-1,第6-8页。

(二)运行机制

税务专门学校日常运行采用会议讨论模式,校内大小事务通过不同的会议来做出决策。

1.校务会议

校务会议是税务专门学校的最高决策机构,由教员代表3人、组长以上职员组成,校长任主席,每学期召开两次,负责决定校政方针,协调校内各个部门,审定各种工作计划和修订各项章则,决定教员的延聘和职员任免等。

2.教育训导会议

教育训导会议为解决学生教育与管理事项而设,由各班主委教员、教务训导处各组主任以上职员、事务长、会计组主任组成,教务长为主席,每月开会一次,讨论决定教学与训育方针,规划教务与训育施行及改进,讨论课程分配及教材编订,研讨各科成绩考试及训育实施办法,审查学生操行成绩等。

3.事务处会议

事务处会议由事务处组员及以上职员、教务长、注册训育组构成,事务长任主席,每月开两次会议,处理学校事务性工作,如规划本处工作、处理学校环境饰置事宜等。

4.各类委员会

训育指导委员会由校长、教务长、事务长、教务主任、训育主任、注册组、训育组组员代表组成,训育主任为主席,每月开会一次,研究指导学生生活实施方案,研究学生自治及课外活动问题,调处学生请假与集合,决定学生重大奖惩事项等。

招生委员会,在每届招生时,由校长、教务长及教务处职员组成,教务长担任主席,负责制定招生简章,处理考试相关事宜,决定招生费用,拟定录取标准等。

福利委员会,为提高学校员工学生的生活质量,办理一切有关本校员生物质生活相关事宜,下设总务组、膳食组和供应组。总务组负责处理关于本会文书事务、会计出纳及其他不属于各组范围的事项;膳食组负责本校员生膳食事宜;供应组负责本校员生生活必需品的采购分配。

公费审查委员会,由校长遴选9名职员并报部核聘组成,校长为主任委员,教务长、训导长、事务长、会计组主任为委员。每学期开学后半个月举行一次会议,讨论审查公费生事项,考查公费生平日学业状况等。(16)《本校组织章程》中《会议》部分,1943年,上海市档案馆藏:税务专门学校全宗Q252-1-1,第9-12页。

四、税务专门学校人才培养

(一)招录学生情况

1913年至1949年期间,税务专门学校根据海关工作实际先后设立内勤班、外勤班和海事班。内勤班自1908年开始招收高中毕业生,修业期限为4年;1935年开始招收大学毕业生,修业期限缩短为1年;1946年更名为“税务甲班”。外勤班自1929年开始招收高中毕业生,修业2年;1946年更名为“税务乙班”。海事班自1929年开始招收高中毕业生,修业2年。(17)董慧珠.近代海关高等教育招考制度探析--基于对税务专门学校档案的分析[J].兰台世界,2020(5):132-134.根据1946年招生简章,税务专门学校招收内勤训练班一班,定期1年毕业;海事班一班,定期3年毕业;外勤班一班,定期两年毕业。招考地点设在上海、南京两处,考试要经历初试和复试两轮考试,并需要核验体格。内勤班、海事班和外勤班的初试科目相同,均为英语会话,复试科目根据专业来设置。(18)《税务专门学校招生简章(中华民国三十年五月订)》,1941年,上海市档案馆藏:税务专门学校全宗Q252-1-7,第2-4页。录取学生按照要求缴纳学费,如表1。

表1 1946年税务专门学校各班学生每学期应缴各费(单位:元)

(二)课程安排情况

税务专门学校课程紧密围绕人才培养目标而设计,“为培养海关内勤外勤及海事人才”。通识教育和专业教育相结合,内勤班、外勤班和海事班均设党义、体育和军事学等通识课程,并根据专业培养目标来设置相关专业课程,例如外勤班设查缉勤务、税则、验估、国内外贸易等专业课程,不同课程根据重要性不同而设不同学分,查缉勤务一门课程就设6学分,远远超过其他课程。(19)《本校组织章程》中《本校之教程》部分,1943年,上海市档案馆藏:税务专门学校全宗Q252-1-1,第13-14页。详见表2。

表2 税务专门学校课程

(三)日常考试安排

税务专门学校有严格的考试制度,分为甄别考试、期中考试和学期考试等类型,教师如果认为必要可以随机考试。新生入校后,第一次期中考试是甄别考试,如果平均分不满70分,即行革除学籍。期中考试分数作为学期平均分数的三分之一,学期考试分数作为学期平均分数的三分之二。学期成绩总平均分数低于70分为不及格,不及格者不能升级或毕业。学期成绩不及格,但总平均分在60分以上者可以再补考一次,补考仍不及格即行革除学籍。学期成绩不及格,学科的绩点不超过总绩点三分之一的人或者总平均分数不满60分者一概革除学籍,并且不能申请补考。

考试成绩的等级分四等,平均分数在90分以上者为甲等,平均分数在80分以上者为乙等,平均分数在70分以上者为丙等,平均分数在70分以下者为丁等(不及格)。(20)《税务专门学校学生成绩考试细则》中华民国二十九年十一月施行,1940年,上海市档案馆藏:税务专门学校全宗Q252-1-104-1,第12-19页。

(四)学生奖惩情况

在税务专门学校就读学生,对成绩及操行表现优秀者给予奖励,奖励形式包括奖学金、记功、免学杂费等形式,对家境贫寒者有特殊照顾的清寒学生奖学金。中华民国三十五年,侨务委员会发布申报侨生奖学金通知,税务专门学校报送1名符合条件的学生。中华民国三十八年,税务专门学校报送17名学生的申请书给上海市奖学金统一审核委员会,申请清寒学生奖学金,共发放奖学金111000元。(21)《关务署税务专门学校关于清寒学生奖学金申请书致上海市奖学金统一审核委员会的公函》(税字第1183号),1949年3月5日,上海市档案馆藏:税务专门学校全宗Q252-1-288,第1-9页。中华民国三十五年,税务专门学校发布校令,海事班1名学生拾金不昧,记大功一次。(22)《学生退学处罚及奖励布告》,1946年,上海市档案馆藏:税务专门学校全宗Q252-1-75,第16页。当年,税务专门学校发布布告,税务班学生1名、海事班学生1名,中华民国三十四年下学期操行成绩在80分以上、学科成绩在85分以上均属可贵,应予以嘉奖,并免缴中华民国三十五年上学期杂费以示鼓励。(23)《学生退学处罚及奖励布告》,1946年,上海市档案馆藏:税务专门学校全宗Q252-1-75,第26页。

税务专门学校对学生的管理是极其严格的,对成绩不佳、体格不合格、违规违纪学生有勒令退学、休学、留级、记过等处罚措施。中华民国三十五年,税务专门学校发布布告,税务班学生1名因操行、学业、体格均不佳,1名学生因目力太差、学业不良予以退学;税务班3名学生因体格太差而予以休学一年,待复查合格后准予复学;海事班学生4名因全部课程三分之一以上不及格而被要求留级;海事班学生2人因旷课一天而被记过。税务班学生1名因传播谣言、怂恿学生罢考而被勒令退学。(24)《学生退学处罚及奖励布告》,1946年,上海市档案馆藏:税务专门学校全宗Q252-1-75,第28页。

(五)实习就业情况

为提高学生的实践能力,国民政府时期出台了一系列有关实习实践的制度规范。20世纪30年代初期,国民政府颁发《公立专科以上各校学生出外实习及参观旅行原则之规定》,对出外实习对象、实习科目、实习管理、实习费用等方面做了明确规定。(25)彭泽平,金燕.南京国民政府时期大学生实习制度初探[J].高教探索,2020(8):81-86.

税务专门学校也为学生提供了实习实践机会。一是学生见习。学生在学期末,完成学期学习任务,成绩优良者可以经学校指派,赴外见习。1944年,海事班学生7人被派往海关船舰上见习,见习期八星期。见习期内,可领取每人每月六十元食费。(26)财政部关务署指令《本校海事班学生七名前往海关舰艇见习事由》,1944年,上海市档案馆藏:税务专门学校全宗Q252-1-84,第1-8页。二是派关实习。学生在校完成学业并通过派关考试后,可被派往海关实习任用。1946年,海事班21名学生被派往海关船舰实习。(27)财政部关务署指令《海事班学生徐先树等二十一人拟请分配派舰艇事由》,1946年,上海市档案馆藏:税务专门学校全宗Q252-1-85,第1-4页。

(六)师生参军入伍

国民政府鼓励师生从军,先后出台一系列鼓励优待制度,例如1945年颁布的《从军知识青年退伍后参军考试优待办法》《知识青年志愿从军优待办法实施细则》《青年远征军政治工作人员实施优待处理办法》等。总结下来,参军师生可享受以下优待政策:

第一,保障学校经费。“从军人员如系学校职员,以业务关系必须派人代理时之,需由教育部核查各学校教职员从军确系另派人员负责时,应由教育部统一增加各学校经费以资补救,私立学校应自行计划经费。”

第二,保留从军师生应得的费用。“从军之学校公费生及教职员发给应得之各项费用,从军学生应得之公费与奖学金应照规定保留,教职员之贷与金及研究费等应照旧发给。”

第三,承认沦陷区从军学生学历。“沦陷区省市从军学生于沦陷区收复后查核其在沦陷学校之学历,由教育部予以承认。”(28)《知识青年志愿从军优待办法实施细则》,1946年,上海市档案馆藏:税务专门学校全宗Q252-1-137,第12-13页。

第四,对知识青年退伍后参加考试有一些倾斜政策。“各种考试应考资格应定经历年资准将入伍期间作入计算”,“从军知识青年参加各种考试时得不受年龄规定之限制”,“从军知识青年参加各种考试时除医事人员考试外准以总平均分数满五十五分为及格,其残废者并准以五十分为及格”,“各种考试定有录取名额者从军知识青年与其他应考人同连及格标准时从军知识青年应优先录取。”(29)《从军知识青年退伍后参军考试优待办法》,1946年,上海市档案馆藏:税务专门学校全宗Q252-1-137,第5-6页。

(七)税专师生情谊

税专的毕业生遍及全国各地,服务的海关单位包括海关总署、津海关、江海关、龙州关、南宁关、九江关、苏州关、浙海关、潮海关、粤海关、膠海关、长沙关、瓯海关、重庆关、思茅关、金陵关等。此外,另有不少校友在非海关单位就职,例如广州圣心书院、上海全国青年协会、云南大理府盐务稽核所、广州电灯局、福建盐务稽核所、西藏英领事署、天津盐务稽核所、北平燕京大学、四川盐务稽核所、湖北特税局、上海金叶交易所、天津四行储蓄会、南京中央研究院等。(30)税务专门学校同学录[J].税专同学会通讯,1934(17):53-59.无论走到哪里,税专学子对母校都有着深厚的感情。正如税专学子冯华全在税专校刊上深情有趣地回忆了北平税务学校的生活:“税专每年招考一次,母校的投考者可说是少极了,所以此间母校旧同学只有四五个或许是课程不合的缘故。校基也不算大,设备没有普通大学考究,然而学生都甘之如饴,毫无怨言,为着前途饭碗问题啊。吃饭时以馒头为主要,食品菜蔬的名称颇为奇特,如鸡蛋北平称鸡子果木须,所以炸鸡蛋曰炸果,鸡蛋炒肉曰木须肉……”(31)税务专门学校同学录[J].税专同学会通讯,1934(17):53-59.

税专教师大多具有很强的专业能力和高尚的师德,许多教师在离开税专后在国民政府身居要职,对税专的情谊仍不减。例如,周诒春博士,曾任国民政府实业部次长,向来是教员界之先进,在未任实业部次长之前,曾为税校第二十四级之专任教师。每周都要上二十余节课,日日与学生相聚,对学生循循善诱。即使离校之后,亦能道学生之姓名、品格、面貌等。由于当时国难日深,遂忍离敝班,从事国是。离开学校之后,仍慕师生之厚谊。陈振先校长,任教授多年,与税专同学师生之谊不下千百人,任教十数年。后离开学校从政,在国民政府很受器重,即使离开学校多年,仍能话说税校的故事。刁作谦博士,早年为古巴公使,历任国民政府外交部要职,后就职税校国际法及国际关系讲师多年。在校期间,与学生相处异常融洽,授课风趣幽默。

五、历史启示

近代时期,海关高等教育不断完善和发展,为早期海关培养了大量华人栋梁之才,并逐渐取代洋员,收回了我国近代海关行政权,挑起海关管理的重任,有些人才甚至成为新中国海关建设的重要力量。研究历史,是为了获取历史的启迪和智慧,服务现实与当下。纵观税务专门学校的发展历史,有不少值得我们借鉴的地方。

一是海关院校人才培养的目标是为了满足海关业务需求。税务专门学校先后开设内勤班、外勤班和海事班,均是根据海关业务需求而设,为服务近代海关培养了大批优秀人才。当前的海关高等教育,也应更加坚定服务海关人才培养的目标,主动对接海关的需求,优化人才培养模式,为海关业务发展提供人才和智力支持。

二是组织机构简洁高效。税务专门学校教务处、训导处、事务处、秘书室四个部门分工明确,责任清晰,协调运行简约流畅。又建立了训育指导委员会、招生委员会、福利委员会和公费审查委员会来负责条块工作的开展。当前,海关院校要积极进行二级单位的优化和整合,加强机关效能建设,努力提高管理和服务的质量和水平,提高师生员工满意度。

三是学风管理严格有度。从招录制度,到考试制度,再到日常管理,税务专门学校无不显示着严格的管理和严谨的学风。正是得益于严格的管理制度,税务专门学校才会涌现大批优秀毕业生服务于海关内外重要领域。学风是大学文化建设的重要内容,是培养高素质海关人才的有力保障,海关院校必须进一步加强学风建设,营造良好的育人环境和学习氛围,以教风带动学风,提高教育教学质量和水平,激发学生学习的主动性和积极性,最终形成良好的学风、教风和校风。

2023年,上海海关学院迎来建校70周年校庆。从近代海关高等教育史中吸取宝贵历史经验,可以帮助我们汲取前进力量,早日实现建设海关特色鲜明、服务国家战略、具有国际影响力的一流高等学府的目标,为建设新时代社会主义现代化海关贡献更多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