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看—可以，竖看—不行

习亚起

全国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第一名苏红的一段艰经历

“我多想唱歌，可不敢唱。小声哼哼还得东张西望……”细心的读者也许还记得，这是获得全国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通俗唱法”专业组第一名—苏红演唱的那首《我多想唱》。

看着她那深挚的情感、传神的目光，不知为什么，我仿佛感受到她内心丰富的底蕴，似乎歌声所流露的深沉是某种艰辛与磨炼的结晶。当我得知苏红的老师就是这首歌的曲作者、青年朋友所熟悉所热爱的谷建芬同志，我立即采访了她。

“这首词感动了我这个做妈妈的。而我们，在合理地全面地理解青年人对生活的要求方面，就做得很不够。”谷建芬谈得很动情，看来，她倾注了相当心血的这首《我多想唱》，饱蕴了多少高中学生的强烈感情，这种感情是在内心世界与客观环境不平衡时，那种追求的渴望与压抑撞击出来的。这—也正是苏红亲身经历的真实感受。

苏红，原是一个歌舞团的演员，她的爱人远在沈阳工作，长期分居生活，使苏红困难重重，听说调沈阳工作有希望，她就干脆去沈阳等起来。这时，谷建芬筹办的中央歌舞团声乐培训班招生，苏红抱着对声乐艺术的酷爱与向往来到北京，居然考中了！欣喜的心情，使她一时忘记了自己还没有得到本单位的许可。爱才若渴的谷建芬也没有因此拒绝这个有前途的学生。于是，问题就来了。

讲起苏红，谷建芬老师是认真负责的，“本单位坚持不让她来，单位的人们情绪也挺激烈：‘放她走，我们都可以走苏红面临着一种痛苦的抉择。”谷建芬说：“她是个要求上进的共青团员。这时，又赶上本单位调工资。而我这个培训班，不能解决‘长工资这一类铁饭碗问题，我对苏红说：‘你要来北京学习，就等于违反了习惯中的纪律，你单位不放你来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不能眼看着人才被固有的死制度卡住了。你要真下功夫学，说不定就能唱出来！现在全在你了。你敢不敢犯这个禁，敢不敢为了事业，宁肯眼前什么也没有，入不了党，提不了干，长不了工资，甚至落个处分……，你要敢，就在这儿学，要顶不住，你就走！苏红只说了一个字‘敢！她爱人、妈妈、婆婆知道后也给打气，都说‘豁出去了！于是，我从培训班演出费中给苏红开工资，解决吃饭问题。”

苏红留下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抉择？横看，可以；竖看，不行。这是当今常见的社会判断题。

一天，苏红所在的歌舞团打来长途电话，要苏红立即返回。谷建芬委婉地挡了驾：“请领导放心，苏红没有在外面私演私分，是在这儿学习，她是有培养前途的。我不要你们的工资，为你们地方上培养人才，希望你们给予支持！”歌舞团的领导没说什么，可憋了一肚子火。

春节前，歌舞团又来了电话，说团里演员病了很多，需要苏红回团参加春节演出，演完后仍让她来北京学习。”“这样说算数吗？”“算数。”

苏红回去了。当然，再回来没那么容易！降了工资，受了处分，各种各样的批评更免不了。“苏红打电话给我，电话里不禁痛哭失声。我决心去趟，去替她做检查，哪怕向贵市市长做检查，只要放苏红回来继续学习，”

苏红无非是想学唱歌，竟有这么难！

苏红是要强的，在电视大奖赛地方选拔的半决赛上，她获得第一名。辽宁电视台选送她到北京参加正式决赛，又是第一名！艰辛换来了成功！谷建芬深感欣慰，心血没有白花！当地人民高兴了—苏红为咱地方争了光！歌舞团也准备为苏红开庆功会。市长给谷建芬打电话，感谢她为本市培养出人才，还要来京面谢呢！

怎样评价这件事呢？有的人说“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当初“拦”有“拦”的道理，现在“贺”有“贺”的道理。也有人说：“在没有出名之前，大家都来关心和培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