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进步主义运动与中产阶级改革者的崛起

2010-03-20 14:50李颜伟
关键词:改革者中产阶级主义

李颜伟

(天津大学文法学院,天津 300072)

美国进步主义运动与中产阶级改革者的崛起

李颜伟

(天津大学文法学院,天津 300072)

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进步主义改革运动的兴起与当时中产阶级争取社会认同的努力之间存在着紧密的联系:美国城市中产阶级在各个领域中发起和领导了大规模的社会改革,使进步主义精神深入人心,在美国近现代史上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与此同时,进步主义运动也培养了他们的群体意识,成全了他们在地位“边缘化”的社会环境中争取社会认同的心里诉求,帮助他们实现了社会形象与价值取向的构建,造就了“黑幕揭发者”、“社会服务处运动者”、“反对个人主义运动者”和“政府改革者”等中产阶级进步主义改革群体,以鲜明的个性特征和进步的价值理念彰显了自身的社会存在,赢得了社会的认同。

美国进步主义运动;中产阶级;价值体系;社会认同;公共话语权

历史学界在认识美国进步主义运动的起因与性质方面尚有分歧[1]。21世纪初,耶鲁大学史学教授吉尔默在《谁是进步主义者》一书中指出,虽然史学界一直试图为进步主义改革“寻找一个统一的解释”,但是却始终未能找到“一个唯一答案”。他说道:“要记住,你正在研究的乃是一个历史学家们无法取得一致意见的问题。”[2]这一情况表明,进步主义运动还有待得到进一步探索。

一、美国中产阶级进步主义改革者及群体

1949年,美国历史学家莫里曾经对加利福尼亚州进步主义者进行研究,发现该州的进步主义者主要是司法人员、新闻界人士、中小企业主、医生等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社会中产阶级人士。他为此专门撰写了《加利福尼亚进步派及其原则:对中等阶层政治的研究》一文[3]。另一位历史学家钱德勒的统计结果也表明,在1912年美国进步党的260名全国及州委员会成员中律师和编辑以及其他中产阶级专业技术人员所占的比例大大超过半数[4],这些数据表明,至少在上述地区中产阶级构成了当时进步派的中坚力量。

上述情况并非特例,本文的研究也表明,在“黑幕揭发运动”、“社会服务处运动”、“反对个人主义运动”和“政府改革运动”等当时最具影响力的改革活动中的中坚力量和代表人物基本上是来自中产阶层。

据统计,从19世纪末期到20世纪的前十余年里,新闻界先后出现了40多位“黑幕揭发运动者”,而他们主要是记者、作家、教授、律师、公务员和宗教人士等中产阶级专业技术人员[5]。以当时最活跃的几位黑幕揭发者为例:塔贝尔是宾夕法尼亚石油企业主之女,先后受教于阿勒根尼大学和索邦大学;贝克出身于一个美国中上层家庭,毕业于密歇根州立大学;斯蒂芬斯生于旧金山的一个商人家庭,富裕的家境使他有条件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毕业后便到欧洲游学,先后在德国的柏林、海德堡、莱比锡以及法国的巴黎大学中研修哲学、心理学和伦理学。

“反对个人主义运动者”大多也是出自中等阶层,因为当时有能力和觉悟批判进化论个人主义,倡导进步理念的自然是那些有知识、有见地的学者和专业人士。他们因为富裕的家境而得以有机会接受良好的教育,又因为学有所成,见解独到而有能力为社会改革著书立说,并能够赢得较大的学术权威地位和社会公信力。特别是1885年由霍普金斯大学教授伊利和康蒙斯等人创建的美国经济学会,云集了亚当斯、詹姆斯、帕顿和克拉克等众多曾经留学欧洲的经济学家,乃是一个典型的中产阶级知识分子改革群体。

“社会服务处运动”的倡导者主要是出身于白人中产阶级家庭,有着良好教育背景的年轻女性。从血缘和地域上说,他们大多来自中西部和东北部,具有盎格鲁—萨克森白人血统,家系渊源一直可以追溯到当年的新英格兰殖民地时期,父辈多从事医生、教师和律师等职业,或者是拥有一定资产的中小企业主,家道殷实,衣食无忧。若以受教育情况论,他们无疑属于当时受教育程度最高的一个群体,因为90%的社会服务处工作者都有接受高等教育的经历,其中超过80%的人拥有学士学位,50%的人曾经受过研究生教育,有些还曾经留学欧洲[6]。正是这些人“为社会服务处的生活和工作定下了基调”[7]。

当时美国市政、州政和联邦政府改革运动的骨干力量主要也是出身于中等阶层。美国历史学家麦卡锡曾经对美国进步主义时期领导市政改革运动的城市市长进行过专门的身份考察,发现这些城市改革者大都是白人中产阶级出身,有着良好的学历背景,属于“令人尊敬的阶层”。圣路易市市长约福克曾经是位检察官;芝加哥市市长哈里森是一位富有的民主党人,毕业于芝加哥市圣伊格那迪丝学院,后又取得了耶鲁大学法学学士学位;纽约市市长罗尔出身于富裕的商人家庭,曾经是哥伦比亚大学的一位院长。“这些中产阶级改革者在非凡的社会和经济变动中为城市社会提供了至关重要的领导作用”[8]。州和联邦级政府中的情况也大致相同。美国历史学家马克斯韦尔曾经说过,“尽管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的时代里,进步主义运动包括了很多杰出的政治和思想领袖,但是对于研究进步主义的学者们而言,却有三个名字跃然而出——罗斯福、威尔逊和拉福莱特”[9]。值得注意的是,马克斯韦尔所提到的这三位当时最有影响力的进步主义政治领袖无一例外地出身于中产阶级家庭。罗斯福总统毕业于哈佛大学,乃是一位银行家之子;威尔逊总统拥有普林斯顿大学博士学位,父亲是一位受人尊敬的教士;把威斯康星州建设成为“民主的实验室”的州长拉福莱特的父辈虽然普普通通,但是也还能供养儿子攻读威斯康星大学法律专业,毕竟为社会底层人家所难以企及。在美国社会转型过程中,正是他们使政府的机构设置和施政方针得到了适时调整,使进步主义理念得以被贯彻到美国的政治生活当中,“造成了变革美国生活的浩然声势”[10]。

二、中产阶级进步主义改革者崛起的原因分析

毋庸置疑,美国工业化时期乃是一个呼唤改革的年代,诸多严重社会问题的存在使改革成为势在必行。然而,缘何最强劲的改革呼声与走在最前列的改革者会出自中产阶级而非其他社会群体?推动美国工业化时期中产阶级崛起的原因是多重的,而中产阶级地位边缘化现象的出现无疑是一条重要诱因。从某种意义上说,中产阶级崛起于他们秉持社会身份,维护自身社会形象的努力。

在通常情况下,人的自觉行为总是出于某种心理动机,而动机则又依其主体境况而有高低之分,贫寒之家想要温饱,衣食无忧者则渴望成功与荣誉。19世纪末20世纪初,随着欧美现代高等教育的空前发展,一批内战前后出生的美国中产阶级家庭子弟学有所成。他们较之众多底层社会成员少了几分衣食之忧,多了一些知识与思想。因此,他们追求成功与荣誉的欲望,或者说是他们“为争取优势地位而努力竞争的内驱力”,自然便更加强烈[11]。在迈出哈佛大学的校门之际,学业有成的罗斯福便“决心要跻身于统治阶级而非被统治阶级之列”[12];早在学生时代,威尔逊就曾立誓“要在我国的立法机构和律师界发挥统帅作用”[5]10。由此可见,日后二人的问鼎白宫皆非偶然。堪称该时期美国知识女性之典范的亚当斯曾经一再重申,“作为一个受过教育的女性”,她立志“要做一番有意义的事”。亚当斯在罗克福德学院读书时的笔记显示,“其内在的驱动力,追求成功与成名的抱负是其人格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13]。

然而,美国在内战后的几十年里却发生了一场所谓的“地位革命”:工业化造就了一代坐拥亿万资财的垄断巨擘,他们贿买权力,飞黄腾达,成为时代的新宠;中产阶级则相形见拙,但是与其地位“边缘化”事实相矛盾的是,这一阶层对自我实现抱有较强的欲望,总希望做社会的成功者和有影响力的人,其主观角色期待与新时代的角色空间之间的这种巨大反差导致了中产阶层心理上的失落感与挫折感。这种心理感受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促使他们投身社会变革的内驱力。

如果说中产阶级内心的失落感与挫折感是激发其崛起的力量源泉,垄断阶层的兴起及其为富不仁的行为、贫困现象的日趋严重以及由此引发的社会问题的泛滥则正好为他们欲有所为的内在冲动找到了明确的指向。按照美国的文化传统,成功之路有两条,一是物质的;二是精神的。腰缠万贯固然是成功的标志,而献身公益,谋求大众福祉也同样能够为人敬仰。在地位“边缘化”的处境下,中产阶级与贫困、犯罪、垄断、腐败等社会弊端进行斗争,不仅旨在建立一个安定有序、机会均等的“受教育者的民主社会”,也是在为自身争取社会认同,合理向外释放精力与智慧“寻求一个出路”[14]。众多中产阶级改革者对林肯总统的崇拜就是一个经典例证。林肯从小木屋步入总统府,并因保全联邦、解放黑奴而为举国景仰。对于生长在内战前后的中产阶级,“林肯不仅是位令其魂牵梦绕,与其先人对话的传奇英雄,更是一个活生生的完美典范,他们不断地将自己、朋友及领导者与之相对照。他们也需要一番废奴运动般的事业和一位林肯式魅力超凡的领袖”。“黑幕揭发者”塔贝尔曾说,“林肯于我比我所研究过的任何人都更加意义重大”[5]4-5。亚当斯是“社会服务处运动”最杰出的领袖,曾经被誉为时代的“圣人”和社会正义的化身。她在自传中指出自己始终都以林肯为榜样,每当焦虑迷茫时,便不惜步行数英里去林肯公园瞻仰林肯塑像,因为那塑像总能莫明地给予她继续前进的勇气。美国历史学家戴维斯曾经指出,亚当斯写自传自“有目的”,她旨在确认和巩固其位置与身份,使自己成为美国主义的象征,而亚当斯成功的法宝便是她有才能将自身命运与全国普通美国人的希望与忧虑联系起来。[13]91-1981892年,亚当斯本人也发表题为“社会服务处运动的主观需要”一文,对众多中产阶级知识分子投身进步主义改革的主观心理动机加以阐述。她写道:“在我们美国,受过良好教育的青年正在日益迅速增多,可是他们聪敏的才能却没有出路获得公认。他们不断听说严重的社会弊端,可是却没人给他们提供途径去对其施以变革”[14]102-103。

从这个意义上说,进步主义运动未始不可以说是中产阶级对自身“边缘化”处境的一种抗拒以及对其自我实现理想与残酷社会现实间巨大反差的一种兼具理性与情感的回应[15]。

三、中产阶级改革者构建社会形象的努力

1906年4月14日,罗斯福总统在众议院新办工楼的奠基礼上发表演说,公开以“耙粪者”之称诋毁正值盛期的“黑幕揭发”运动。[16]他指责这些新闻记者的揭露犹如“耙粪”,“专捡社会的污垢却未能相应地看到美国高尚的一面”[17]。而记者们却不觉其辱,反为其荣[18]。他们纷纷自觉对号入座,甚至在斯蒂芬斯、贝克及萨利文三人间还为究竟谁是第一个“耙粪者”打了一场笔墨官司。究其原因,记者们是看重了总统“金口”的公众效应。聪明的记者们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为他们的知识共同体冠得一个个性鲜明的“官称”。褒贬无论,毕竟颇具神韵,反响甚大。从根本上说,“耙粪者”之所以能够赢得社会认同还在于他们自身为此所付出的努力。如果把“耙粪者”的称谓视为一个形象的比喻,那么它对“黑幕揭发”记者们而言乃是名至而实归。这个“冠名”事件典型地体现了记者们秉持身份,彰显社会存在的心理诉求;事实上,正如这些揭露社会黑幕的记者们一样,当时众多的中产阶级人士都在各自的领域里为自身社会身份认同的建构付出了有目共睹的努力。

1.在对旧观念的否定中构建自成一体的新价值体系

转型的社会是思想家的摇篮和新思潮的温床。由于原来的传统文化与现存经验中并没有为人们提供足以应付新型社会问题的方法,转型时代的人们只有通过自主的、独立的思考才能理解新现象、把握新局面,应对新问题。这样的时代无疑为智者的思维提供了广阔的驰骋空间。他们有机会通过自己的思考去从理论角度把问题作意识形态的解释,并经由意识形态或理论来提供解决问题的总体方案。19世纪与20世纪之交,在美国的思想领域里就正在发生着这样的事情。

美国工业化时期,在企业、金融业垄断巨擘崛起和物质主义泛滥的历史背景下,个人主义与社会达尔文主义相融合,泛起为一种进化论的或曰自由放任的个人主义思潮。该思潮罔顾公共利益,将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视为社会进步的基本法则,为大垄断者聚敛钱财的不法行为披上了一件合理的外衣。

伴随着工业化的日益深入,丛生的社会弊病和剧烈的阶级冲突逐渐摧毁了极端个人主义信条的存在基础。经济领域的自由放任行为所结出的种种恶果促令许多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中产阶级人士开始对自由放任主义的合理性提出质疑。他们开始从理性的层面与宏观的角度来进行现实的思考,以期对现状作出解释,为未来探求出路。大约从19世纪80年代中期起,一条以年轻学者为主力的理论阵线逐渐形成,向极端个人主义思潮发起全面挑战。他们从哲学、社会学、经济学、政治学等角度出发,提出了以国家干预社会生活为核心的社会改造新学说。新学说以消弭阶级界限,实现社会和谐为宗旨。其倡导者希望能以基督教教义所宣扬的父子、兄弟的人间关系理论作为构建工业化时代社会关系的基本原则。他们主张扩大政府职能和权利,制定立法加强政府对垄断的监管,规范企业行为,杜绝恶意竞争,实施劳动仲裁,从而保障消费者的利益,平息愈演愈烈的劳资冲突,实现社会长治久安。

就思想领域的这场“破旧立新运动”而言,确如李剑鸣教授所言,进步主义运动乃是一种文化重建运动。进步主义思想家们在否定传统的个人主义价值观念和自由放任主义经济学说的基础上确立起一套符合时代精神的社会价值体系和治国方略,而他们自己则籍此成为了新时代主流价值观念的承当者。“他们代表了进步主义的主流思想,并影响了其后至今的几代人”[19]。

2.在对特权阶层的批判中彰显自身的社会价值

美国工业化时期的一个对照鲜明的社会现象就是,一方面由垄断巨擘与政党党魁所组成的特权阶层翻云覆雨,掌控着国家政治、经济命脉;而另一方面中产阶级则地位势微,遭遇着“靠边站”的尴尬。这种社会环境已经设定了他们势所必然地会走上反对垄断、打击党魁势力的道路,因为这是他们争取社会认同的一个上佳选择。一是此举可以赢得舆论支持。特权阶层置公众利益于不顾,在国家的政治、经济生活中结党营私、沆瀣一气,窃取了大量国家财富,引发了大量社会问题,早已成为众矢之的。而这些中产阶级改革者站在捍卫社会正义的立场上,讨伐特权阶层无疑是师出有名,必会深得民心。二是在现代社会结构日趋复杂,利益日益多元化的条件下,要应对错综复杂的社会问题就要求非同一般的知识与理性。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中产阶级知识分子和专业人士在知识信息和思维能力上的优势使其易于对公共事务进行理性判断,并且不拘泥于一己私利,即使在混乱的社会局面下,也能够高瞻远瞩,跳出自我的狭隘领域,明晰和把握复杂的问题,帮助恢复和谐稳定的社会大局。

历史证明,对特权阶层的批判的确使当时的美国中产阶级改革者们树立起了良好的公众形象。罗斯福被誉为“托拉斯的克星”,拉福莱特被赞称为“好战的鲍伯”,众多新闻记者则以“耙粪者”的绰号而被公众视为社会正义的化身。

3.在民间与政治场域内寻求公共话语权

美国工业化时期,中产阶级分别在民间和政治场域内发起了“社会服务处运动”和“政府改革运动”等。这些运动的兴起不仅体现了美国中产阶级的底层情怀和进步意识,同时也折射出了他们秉持自身,争取社会认同的集体焦虑以及他们在国家社会生活中谋求话语权的努力。

“社会服务处运动”是他们争取底层大众话语代表权的一个典型事例。在相当大程度上说,美国工业化时期劳资对立局面的形成以及工人罢工的愈演愈烈都与底层大众无法充分表达利益诉求、缺乏话语权密切相关。自身文化水平的限制以及垄断阶层与政党机器雄厚的政治经济实力都使社会底层陷入一种“失语”状态。在不断受到不公正待遇的处境下,他们被迫通过罢工等各种反抗形式来表达强烈的不满。这一状况使中产阶级的民间代言人角色成为可能。他们开辟了各种渠道,架起同底层沟通的桥梁。特别是四百多家“社会服务处”在全国范围内的建立,无异于向底层敞开了大门。以白人中产阶级女大学毕业生为主体的“社会服务处运动者”落户贫民窟,与底层为邻,下察民瘼,上传民意。他们一方面为贫病者提供切实的帮助,并向他们灌输中产阶级文化价值观念;另一方面也代表这些人向社会传达底层的声音,使有产阶层和政府能够洞悉底层诉求,了解社会矛盾根源,并敦促各级政府通过立法手段对底层处境加以改善。“对于在其他专门工作中受到限制的女性而言,社会服务处工作提供了一个发展事业、提高社会地位和专业自主权的少见机会”[20]。它使这些中产阶级改革者们集大众的朋友、导师、代言人身份于一身,不仅在一定程度上获得了底层的认可,同时也在社会上树立起了公众代表的形象,成功取得了民间话语代言权。

事实上,当时美国中产阶级改革最响亮的声音来自政坛。他们通过市政、州政和联邦政府改革运动,动摇了政党机器在各级政府中的根基,在一定程度上肃除了垄断者的势力,“收到了与民间改革派桴鼓相应的效果,使改革之声成为响彻整个美国的时代最强音”,也使自身取得了对国家政治生活的第一话语权[21]。前述威斯康星州州长拉福莱特和两任总统罗斯福、威尔逊皆为明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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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erican Progressive Movement and the Rise of Middle Class

LI Yan-wei
(School of Literature and Law,Tianjin University,Tianjin 300072,China)

The rise of Progressive Movement in American at the end of the 19thcentury and the beginning of the 20thcentury is closely related to the middle class'pursuit for social recognition:the middle class led the social reform during the industrializing,which made the progressivism a greatly influencial idea at the age and in modern American history;whereas the Progressive Movement initiated the group sense of the middle class and hecped them to win the social recognition and realize their social image and value under the reputation of“muckrakers”,“Social Settlement Workers”,“anti-individualists”and“government reformers”as well.

American Progressive Movement;middle class;value system;social recognition;say for public affairs

K712

A

1008-4339(2010)02-0159-05

2009-06-16.

李颜伟(1967— ),女,博士,副教授.

李颜伟,jintangfa.student@s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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