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身三到旧黄州人生沧桑诗便工
——张耒居黄诗文研究

2010-08-15 00:44宋彩凤
黄冈师范学院学报 2010年1期
关键词:黄州诗文苏轼

宋彩凤

(伊犁师范学院奎屯校区文理系,新疆奎屯 833200)

此身三到旧黄州人生沧桑诗便工
——张耒居黄诗文研究

宋彩凤

(伊犁师范学院奎屯校区文理系,新疆奎屯 833200)

张耒一生三居黄州,前后陆陆续续有八年时间,在这里,他不仅完成了生命状态的改变,也成功地形成了自己的诗文风格。

张耒;黄州;诗文

张耒,字文潜,以名列“苏门四学士”而声名远扬,不仅在唐宋古文运动中功不可没,还在黄庭坚、秦观、晁补之三人相继辞世之后,独立师门,完成了结束北宋文坛、影响南宋文学的历史任务。张耒一生卷入元祐党争,三居黄州,与黄州结下深厚的情意。在这里,他不仅完成了生命状态的改变,也成功地形成了自己的诗文风格。

一、张耒居黄经过及生命状态

元祐八年 (1093),哲宗亲政。第二年四月,朝廷改元绍圣,恢复熙宁之法,责降元祐旧党。苏门领袖苏轼遂连遭贬黜,远谪海南、儋州,而张耒参加编修的《神宗实录》也因采录了司马光的《涑水纪闻》而被指为“谤史”,于是不得不以染病为由请求外放,遂以直龙图阁知润州。数月后,又因坐元祐党籍,徙宣州。绍圣四年 (1097),再贬黄州酒税,接着又贬复州监酒,过着往来奔走、漂泊羁旅的生活。从元符末至徽宗崇宁初,张耒一度被启用通判黄州,知兖州,召为太常少卿,复出知颍州、汝州。短短两年时间,他“挈其妻孥,就食四方 ”[1](卷五十五,P833),饱尝了“陆走水涉 ,辛勤险艰”之苦。尔后,再遭党争牵连夺官落职,管勾亳州明道宫。但赴任不到两个月,又被言官弹劾,谓其知颍州日_“__闻苏轼讣,为举哀行服 ”[2](卷四四四,P13113),再贬房州别驾 ,黄州安置。这是他第三次居黄州,结庐在柯山脚下。直到崇宁五年 (1106)五十三岁时,由于诏除党禁,才得以离开黄州。此后便长期投闲,寓居陈州,在贫病交加、衣食无继中度过晚年。政和四年 (1114),他走完了六十一载人生。

短短五年内,张耒三次到黄州。他在《闻红鹤有感》中感叹道:“殷勤寄语望嵩楼,此身强健会重游。陈迹再寻难料得,正如三到旧黄州。”[1](卷十六,P274)这种变动不居、今日不知明日何在的漂泊感在三到黄州的诗文中表现最为明显。黄州在张耒眼中是流放罪臣之地,“齐安荒僻郡,平昔处放臣。”[1](卷二十,P359)“寂寂柯山曲 ,悠悠放逐臣。”[1](卷二十,P359)但命运让他呆了将近八年。在这断断续续的八年里,张耒早已不是“专拣恶马骑”的健壮少年,也不是动辄斗志昂扬的奋发青年,悲忧惊悸的生活让张耒动辄念及自身老态,完全是一个中年人甚至是老年人的心态。但无论如何,他内心坚持正道,毫不退缩,在平淡贫困中固守己道。其诗文创作正是张耒心态的体现,自然冲淡的诗文风格在居黄期间得以形成。

绍圣四年 (1097),张耒第一次被贬黄州,当时他四十四岁,对于这次贬谪,张耒的心态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安之若命。这在《黄州谢到任表》中已略有表露,认为自己“罪大责轻 ”[1](卷三十四,P574),万分感激 ,说“伏以矜其多病 ,禄之仙圣之祠;诛其积愆,斥之筦榷之任。雷霆既怒,蝼蚁曷逃?罪大责轻,感深涕陨。”又“齐安近在淮左,虽薄加于黜削,乃犹即夫便安。”表达了自身认罪的态度与对朝廷的感激之情。同时,表达了改心思过,择地图新的态度:“驽马已疲,久息锵鸾之望;秋葵未陨,常倾向日之心。苟一介之有施,终九死而无悔。”对自己的罪行不加任何辩解,大概深知政敌的党籍株连不问是非曲直的腐朽奸佞的本质,从而“中亦泰然”。

元符三年 (1100),哲宗崩,徽宗即位,起用张耒为通判黄州。这次不含贬谪意味的任命,是他三次居黄中时间最短的一次,不足半年就移知兖州。因为时间短促,又因为此次非贬谪,还因为在此期间张耒的诗文甚少,只能从前后的作品去推测在这段时期他的漂泊感叹尤为频繁,《鸿轩记》算是代表。鸿轩是张耒在复州读书的房舍,自有谓去秋至,今春来,有类于飞鸿之叹。

如果说第一次到黄州,张耒可以作到“中亦泰然”,第二次漂泊感慨较多,那第三次可以说带着愤懑与怨恨。张耒第三次到黄州在崇宁元年(1102),已经四十九岁,这一次被贬谪的原因不过是听说苏轼去世的消息,饭僧缟素而哭。作为苏门一分子,张耒的才华深得苏轼赏识。元丰八年 (1085),张耒任咸平丞时曾寄书苏轼,同年得苏轼答书,寄予他“使后生犹得见古人之大全者”的厚望,并赞叹张耒的文章像弟弟子由,“汪洋澹泊,有一唱三叹之声,而其秀杰之气,终不可没。”[3](卷四十九,P1427)正是在翰林学士苏轼的亲自指点下,张耒的诗文创作才日益精湛,其人品也受到熏陶。对苏轼为人为文均倾慕不已的张耒将之作为恩师,在其逝世后举哀行服以行弟子之礼节,合情合理却不合于当道,从而被贬黄州。

与《黄州谢到任表》表达的意思相近却情感不同,第三次到黄州的《黄州安置谢表》展现了张耒当时心中的愤懑。与前表相较,此表有明显的不同之处。开首用一个反问句:“伏念臣僻迂陋学,庸琐散材,顷守汝阴,实名长吏,不能明义以自立 ,乃敢徇私而致哀 ?”[1](卷四十三,P574)表明罪行所在。仔细分析“臣僻迂陋学”以下四句原因,就可以发现其作用很可疑。张耒从来以守道顾义而称表于众,也以其文才倍受众人赏识,如今却用完全悖谬的自贬之词表达自己的罪行,让人从自贬背后感受到透出的不满。另一个是表末说明改过之心的誓言。第一个到任表虽表达了身心疲惫之感,却有一介直正之心在,“常倾向日之心”、“终九死而无悔”,还有希望在。但在这个表里,便只发誓要从农而学稼,了此余生了,“从多士以立朝,莫谐素愿;问老农而学稼,誓毕余生。”相比之下,这个誓言充满了怨气。我们甚至可以这么说,张耒第三次到黄州的时候,心里是充满了怨气的,身已老,志未酬,生活困苦不堪。

二、张耒居黄诗文内容探悉

崇宁四年 (1105),当张耒五十二岁时,朝廷大赦天下,诏:“元祐奸党,久责遐裔,用示至仁,稍纵内徙,应岭南移荆湖,荆湖移江淮,江淮移近地 ,唯不得至四辅畿甸。”[1](附录一,P1011)可以看出 ,元祐党人贬谪地环境较差的包括张耒此时所在的荆湖黄州。作为贬官之处,黄州环境必然恶劣,更兼远离朝廷,信息不通,张耒在此处的心境可想而知。他所创作的诗文内容大致有以下几类。

(一)描写黄州的风物之作 《齐安行》是描写黄州环境的代表:

黄州楚国分三户,葛蔓为城当楼橹。江边市井数十家,城中平田无一步。……最愁三伏热如甑,北客十人八九病。百年生死向中州,千金莫作齐安游。[1](卷四,P49)

在张耒笔下,黄州荒凉少人,土地贫瘠多山,自然环境恶劣,实在不可久居。尤其是夏天极热,张耒身体肥胖,最怕炎热,曾自注诗说:“黄州三伏,暑不可过。”

黄州酒。在《明道杂志》中他这样记载:“自余罢守宣城,至今且二年,所过州府数十,而有佳酒者不过三四处。高邮酒最佳,几似内法,问之其匠,故内库匠也。其次陈州琼液酒,陈辅郡之雄,自宜有佳匠,其次乃黄州酒,可亚琼液而差薄,此谪官中一幸也。”[4](P12)陆游《入蜀记》曾说:“黄州酒味殊恶,苏公《荠汤蜜汁之戏不虚发郡人何斯举》诗亦云‘年终饮恶酒,谁敢憎督邮’。然文潜乃极称黄州酒,以为自京师之外,无过者。……岂文潜谪黄时 ,适有佳匠乎 ?”[1](卷八,P108)不是当时恰有佳匠,而是张耒于孤独困苦之中唯有以酒解忧消遣时光,从而将评价也带上了情感色彩。

不仅如此,酒在诗人的作品中时时出现“岁暮柯山客,萧条酒一樽。”“慷慨看星剑,烦愁泥酒樽 ”“蠲疴药探箧 ,破闷酒盈觞。”[1](卷十九,P328)“老唯谋酒食 ,病更怯风寒。”[1](卷二十,P350)“百忧虽抢攘,一榼奈芳醇。举杯三酌后,遥作葛天民。”[1](卷二十,P359)“更有墙边一樽酒 ,能于愁面放春红 ”[1](卷二十五,P443)“粗餐在盘有浊醪 ,醉饱高卧从呼号。”[1](卷四,P51)我们可以发现 ,只要有酒 ,必然是有愁有忧有不可言语的郁闷,或者可以说只要有愁有忧必定有酒更合适。谁会否认,在每次酒醉之后,作者不是在幻想中实现了自己的理想从而体验到人生的快乐呢?张耒对黄州酒评价极高的原因恐怕正是他愁苦心情的侧面反映。

柯山。张耒的作品中的物象大多来源于模仿自然,但是他笔下的物象又不仅仅是现实事物外观的客观描摹,它渗透着创作者的心灵旨趣,主体总是移情于物从而使物皆着我之色彩,柯山就是这样的代表。柯山在黄冈县东,定惠院南。宋潘大临居此称柯山人。第三次居黄张耒就结庐在柯山脚下,春去秋来度过了将近五年,柯山是张耒诗文中出现最多的黄州景物。在张耒笔下,柯山是一种象征,象征了远离朝廷,远离政权中心的隐居之处,张耒在这里静默地观望遥远的当道者,静默地守着自己心中的“道”与“德”。

(二)感时遣怀之作 在黄州的岁月里,张耒空老其身,有才不得施,对时间的感触喷涌而出。《今早将饮酒闻莺有感》:

萧条古兰若,春日等闲斜。唧唧初闻燕,忽忽又过花。旧游都似梦,到处即为家。把酒听莺处 ,羁怀感岁华。[1](卷十七,P287)

“羁怀感岁华”的情绪无处不在。而《问双棠赋》则将这种情感发挥到了极致。这是元符元年张耒四十五岁时的作品。漂泊流荡的微官生涯给予的创伤经八年三馆优游生活抚慰却不意又掉进党争而奔走,官场形势变化多端,“相寻无极”,而自己却只有在漂泊中郁郁老去。作者借对曾经拥有的海棠茂盛时节没有珍惜如今却无法弥补而发感慨说:

一酌未举,俯仰而失。事至而惊,其初孰测?惟得与失,相寻无极,则亦安知夫此棠不忽然一日复在余侧也?[1](卷一,P6)

虽然将自身的感慨放开了去,实际上却用更变化多端的形势预测否认了前面的岁月的变化。

儒家入世思想始终是张耒的主导思想,即使在历经磨难后,他还是振臂高呼“壮心磨不禁,抚剑还悲咤”[1](卷十,P152)。在被贬黄州期间,他被消磨了激烈的言辞,退守到坚信“吾道古来尊”。“久甘率野由吾道,又信从来德不孤。”[1](卷二十五,P440)“身世浮云那可计 ,试留双竹守寒窗。”[1](卷三十,P531)于仕途沉浮名利得失 ,视若身外浮云,而陪伴双竹,寂寞自守,乃是决心护卫其高洁情操,从而保住更珍贵的精神净地的真实心声。即使他的目光转向日常事物时,其心态也仍如此,“杨柳弄春藏不得,雪絮点点吹人来。轻清洁白非尘物 ,寄语桃杏莫相猜。”[1](卷三十一,P537)将平日人民眼中的轻浮无根之杨絮柳絮的洁白轻盈当成自己的志向去歌颂,除了心有别解的张耒真是少有人作!

张耒从来都是重情重义的人。早在苏轼南贬英州时,知润州的张耒便遣手下兵卒王告及顾成沿途侍奉苏轼。苏轼还未抵达英州,又被贬至惠州,张耒嘱咐王告继续小心护送苏轼至惠州。苏轼在王告返归前送张耒桄榔方杖一枚以表示感激之情。苏轼此时已年近六旬,体弱多病又千里迢迢到贬所,艰难险阻一言难尽,张耒遣兵卒万里送师,勤恳体贴之情溢于言表。

到了黄州,与友人音讯少通,所幸亲人在眼前陪伴,其关于亲情的作品便真情流溢了。《十二月十七日移病家居成五长句》说:“平生亲友怀天末 ,谈笑妻儿在目前。”[1](卷二十五,P440)更在《冬至赠潘郎》中说到年华虚度,华发新生,流落未归,但“歌笑欣欣环老稚,杯盘草草称清贫”[1](卷二十五,P444),对亲人的环拥表现出最好的姿态,即使清贫老病,亲人在身边的人生亦堪乐。

黄州的友人兼邻居潘大临是张耒居黄时的好伙伴,张耒珍重这份友情,在《贻潘邠老》中夸赞潘说“有屋可以读书,有竹可以忘忧。采庭之菊香有年 ,烹园之蔬甘且柔。”[1](卷四,P52)即使“列鼎食珍,佩印封侯”又怎比得上这样美好自由的生活。而自己“杖履朝往而夕游”,与邻居兼朋友开怀畅饮,真一生之乐。“百年珍重是人情”,正是对潘家最大的赞叹。

三、张耒居黄诗文的特色简论

张耒居黄,年少时“口谈霸王略”的壮志已经被岁月消磨殆尽,对于仕途的幻想已烟消云散,他只有退居到人生的一隅“固守吾道”,黄州刚好扮演了这样一个角色,张耒的居黄诗文沉重之中充满了执着。在“贫 ”、“病 ”、“老 ”的状态之下,这种执着如迷茫大雾中的灯塔。

首先,张耒居黄时期诗文比较注重抒情、叙事、写景、议论高度结合,呈现出浓郁的文学性。张耒年轻时为官福昌,创作了很多咏史诗。其任所寿安 (今河南宜阳)在西京西南七十六里,不仅是谋臣张良、才子李贺的故乡,县西十九里还有榖州故城、连昌宫。一个王朝曾经的繁华奢侈现在被衰飒荒凉所代替,身为诗人的张耒禁不住以触目所见咏叹世事沧桑。而在优游八年的三馆时期,张耒诗文创作透出一种豁达、闲适之气。“拜舞东阁上,佳气郁葱葱。谈笑出有掖,交游尽英雄。”[1](卷六,P75)酬唱之作比比皆是,记录了张耒和师友们诗酒唱和的快乐时光。从贬谪开始,他的作品则少了怀古与酬唱之作,增多了表现对现实生活的描写与感叹。

《投知己书》是代表作。首段阐述文艺主张以议论为主,次段的记叙描写自己从十三岁到四十五岁共三十二年所经历的坎坷仕途,是其前半生的精彩总结。第三段的议论与抒情紧密结合,末段的议论和记叙相互勾连,将自己的人生、文艺主张、此书的目的以最密集的方式展现出来,摧人肺腑,实在是精彩之作。

张耒应用类文章更体现了这种特点。如祭文中的《祭秦少游文》,写于崇宁四年,张耒五十二岁时。祭文很短,相比起《投知己书》,这篇祭文已然分不出记叙、议论、描写或者抒情了,它们融合得更加自然,字句里都溢出悲恸的情感。

其次,自然冲淡的诗文风格在居黄期间形成。风格是作品最外在的表现,又是创作者最内在的心理驱动力特征的呈现,钱钟书所谓的“流露本相”,即是谓此。居黄期间,张耒没有大起大落的情绪起伏,更多的是表层的闲淡与深层的忧思。

纵观张耒被贬之后的诗文,表现最多的是乐天安命傲忧患、固守心中之道的信念。张耒能以旷达的胸怀面对长期的贬谪与不断的迫害,以随缘自适的态度经历了种种磨难。而且,当另一种放逐─—闲置到来的时候,他沉静地担负起苏门文人留下的艰巨任务,正式成为苏门一位冷静理性、勇敢坚定的战士。《宋史·张耒传》记载:“时二苏及黄庭坚、晁补之辈相继没,耒独存,士人就学者众,分日载酒殽饮食之。诲人作文以理为

主。[2](卷四四四,P13113)这正是张耒人格稳定而成熟的阶段。一方面他仍保持着满腔的爱国热情,“壮心常许国 ,平日讨论兵。”[1](卷十七,P296)另一方面心境越来越平淡,“作诗晚岁亦务平淡,效白居易体 ,而乐府效张籍 ”[2](卷四四四,P13113),多以委身命运的态度来摆脱这些烦恼。《寓陈杂诗十首》其八正反映了这种万事不累于心的旷达:

念昔为吏日,朝夕羡人闲。解印出公府,翛然若归山。衡茅三亩居,无客门常关。早眠而起晏,永日或不冠。故人远寄酒,为致一醉欢。我亦领其意,呼儿具杯盘。长闲贫亦好,安用朱其轓。我生本蓬荜,久已傲饥寒。[1](卷八,P108)

以往为官时羡慕别人的清闲,如今离官闲居,虽然贫穷却没有世俗之累。“久已傲饥寒”正是张耒对于受迫害遭打击的态度,是其乐天安命心志的表现。

李春青先生认为,宋代士人的人格结构是一种新型的成熟知识分子的人格结构,他们从传统儒家文化中承继了基本的人格精神,而且广采博取,于老庄释学中大量汲取精神营养,从而融进与退、仕与隐、以天下为己任与个体心灵自由和超越于一体,在仕途遭遇较大挫折时亦不轻言退隐,即使仕途极为顺遂通达,也不得意忘形,任意而为[5](P22-23)。张耒即可作代表,而他在黄州创作的诗文正是最好的体现。

[1][宋]张耒.张耒集[M].李逸安等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90.

[2][元]脱脱等撰.宋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7.

[3][宋]苏轼.答张文潜县丞书.苏轼文集[M].孔凡礼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86.

[4][宋]张耒.明道杂志.丛书集成初编[M].王云五主编.上海:商务印书馆,中华民国二十八年,第二八六〇册.

[5]李春青.宋学与宋代文学观念[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

I207

A

1003-8078(2010)01-045-04

2009-09-11

宋彩凤 (1975-),女,山东青岛人,伊犁师范学院奎屯校区文理系汉语言文学教研室讲师,文学硕士。

责任编辑 高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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