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书写 :西方哥特小说与中国新时期的魔幻写作

2011-04-02 07:06赵芬赖雅琴
常州工学院学报(社科版) 2011年3期
关键词:哥特魔幻文学

赵芬,赖雅琴

(西南大学文学院,重庆 400715)

“跨越不同文化系统的文学之间,无论它们存在着怎样的差异,也不管是处在怎样不同的历史阶段,都必然存在着某些共同性的审美思维和艺术表现的因素。人类在本质上的相同,使它们具有了可比性的心理依据和理论基础。”①西方哥特小说与中国新时期的魔幻写作尽管产生于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国度,但作品中呈现的神秘书写,同样是我们认识世界,烛照人生,洞察人性的一面特殊的镜子,我们从中能触摸到黑暗和痛苦,但更多的还是人性的明亮和温暖。

一、相似的历史环境

西方哥特小说与中国新时期的魔幻小说产生的历史境遇非常相似,它们都是在社会转型时期,人们内心充满焦虑,无所适从的情况下,渴望发泄情感的产物,同时也是作家追求个性表达的生动呈现。

18世纪时,欧洲进入了理性时代,理性主义和新古典主义泛滥。启蒙运动家们热情讴歌、弘扬人的理性,为了强调理性的至高无上,一切有可能削弱、威胁或者颠覆理性的因素,如情感、想象、直觉以及神秘和超自然现象,都遭到反对和压制。理性主义反对一切极端的事物,最终导致自己也走向了极端。到18世纪后半期,工业革命的迅速发展加剧了国内的各种矛盾,使得人们的反抗斗争此起彼伏。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广大中小资产阶级也深感自己的社会和生活地位岌岌可危,不满现状,满怀忧惧,而又无可奈何。同时,他们对理性主义也产生了怀疑,于是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虑之中。美国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教授,《英语文学研究》主编罗纳德·保尔森宣称:“我认为这是毫无疑义的,自18世纪90年代延伸至19世纪的哥特式小说流行,部分原因是法国骚乱所引起的遍布欧洲的担忧和恐惧可以通过黑暗、混乱、血腥和恐怖的故事得到净化或宣泄。”②法国大革命波及到了整个欧洲,也引发了人们的骚乱和恐惧。也许对于他们而言,当时所经历的生活本身就是一个最好的哥特故事。哥特小说一反以往的文学范式,而以荒诞的想象激起读者的兴趣和热情。它热衷于描写魔鬼、死亡、坟墓、尸体,营造了让人们无比恐惧的氛围,借此批判工业社会对人性的摧残,肯定生活中的许多现象是纷繁复杂无法解释的,尤其是理性主义所无法解释的。于是,哥特小说自然成为人们发泄情感,解放自我的最好途径。

中国新时期的魔幻写作也是在社会转型时期发生的。中国文学自“五四”以来就一直走在一条寻求人的不断解放和人的观念不断变化的道路上。但是,十年“文化大革命”使得我国的经济建设遭受了巨大的损失,文艺事业也未能逃脱这场梦魇。“文革”摧毁了人性中最美好的东西,成为了每个人都不愿去回忆的一场噩梦。在文学上,“阶级人”的声音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这种观念也被推上了极端③。对人的阶级性的认识的确是对人性认识的一种深化,但若将它摆在首要地位并作为人的唯一属性来看待时,就会成为束缚人性、阻碍个体自我发展的枷锁。因此,在十年“文革”时期,人的个体价值、尊严、需求、自由与解放都完全处于被压制的状态,人们渴望能够自由地表达个人的情感。于是,在“文化大革命”宣告结束之后,便立即出现了揭露“文革”给人民带来巨大伤害的“伤痕文学”,总结历史经验教训的“反思文学”,以及记录新旧体制转换时期的“改革文学”。但这些小说的基本言说仍是在其所处的“拨乱反正”和“改革开放”的社会语境之下的主导性社会政治话语,并没有能够深入地呈现真实的人的主观世界。与此同时,大量的西方现代主义流派在80年代以来不断被介绍到中国,如后期象征主义、表现主义、意识流小说、荒诞派文学,还有存在主义文学等等。面对众多的西方理论,要选择借鉴哪种类型和怎样借鉴才能使中国的文学有长足的进步,这使得作家们处于前所未有的焦虑与彷徨中。此时,人民的生活还没有完全从“文革”的阵痛中恢复过来,新一轮的改革浪潮已开始冲击着人们的日常生活。面对茫然不知的世界历史,回头审视中国几千年创造积淀的博大精深而又良莠芜杂的民族精神文化传统,人们焦躁不安,心情复杂,仿佛走到了十字路口,不知将自己置身于世界文化大格局的何种位置。

新时期的魔幻小说便是在这个时候产生的。80年代中期,拉美文学在西方频频获得各种奖项,享誉甚高。1982年,哥伦比亚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的作品《百年孤独》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给中国作家以强大的启示。阿根廷作家博尔赫斯的作品在西方也被推崇备至,也足以让中国作家对第三世界文学有了信心,同时对民族性与世界性的关系有了新的认识。可以说,中国新时期的魔幻写作在某种程度上是追踪现代主义的结果,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给中国作家的一个启示,那就是回到本民族的文化传统中也依然可以具有现代性,这是中国作家在“山穷水尽疑无路”之后豁然开朗领悟到的一个新的境界,因为它使作家们真正明白,文学的生命力在于富有诗意的独特性与原创性,一个成熟的民族文学,无论是在对于人和世界的思索上,还是对这些思索的表达上,应当创造出自己独特的文学世界。真正“超越社会政治层面,突入历史深处而对中国的民间生存和民族性格进行文化学和人类学的思考”④。只有立足于本民族,反思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国文学才能真正有所发展,有所进步。

二、相似的神秘表征

在西方哥特小说与中国新时期的魔幻写作中,我们都能感受到浓郁的神秘气息。

英美文学的历史上,有过许多恐怖、神秘的故事,但也许没有哪一个故事像哥特式小说那样更能激起人们来自心底的神秘与恐惧。可以说,哥特式小说以其特有的风格不但在当时造成了轰动,同时也深深地影响着后世的文学。1764年,英国作家贺拉斯·瓦尔普在他的哥特式城堡里创作了《奥特朗托城堡》(The Castle of Otranto),该小说以中世纪为背景,作品中充满着暴力、乱伦、罪恶和残忍凶杀。瓦尔普将第二版的副标题命名为“一部哥特小说”,从而开创了哥特小说的先河。哥特小说的故事常常发生在遥远的年代和荒僻的地方,人物被囚禁在狭窄的空间和鬼魂出没的建筑内,悬疑和爱情常常交织在一起,惯常的悬疑手段有神秘的继承权、隐秘的身世、丢失的遗嘱、家族的秘密、祖传的诅咒……它们“迷恋于折磨与恐怖、巫术、恋尸癖、心神不定、峭壁与深渊、鬼魂出没、突然死亡、地牢、梦境、幻觉和寓言之中”⑤。无论是《奥特朗托城堡》中砸死康德拉的那个巨大头盔以及神秘的预言、《僧侣》中时隐时现的滴血修女,还是《奥多芙的秘密》里艾米丽房间那扇时掩时开的门,带给我们的都是那种神秘到恐怖的感觉。

中国新时期的魔幻小说也充满了种种怪异和神秘。作家汪曾祺曾经说过:“中国是一个魔幻小说大国,从六朝志怪到《聊斋》,乃至《夜雨秋灯录》,真是浩如烟海。”⑥可见,中国是有着魔幻叙事传统的,无论是《聊斋志异》中夜半出没的美女,还是《西游记》中唐僧取经途上的种种,即便是《怀念狼》中那能变人的狼,也都无不具有神秘感。但中国新时期的魔幻写作在很大程度上受到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的影响,并在其中融入了自己本土化的特色。而墨西哥著名的文学评论家路易斯·莱阿尔曾经这样描述魔幻现实主义:“魔幻现实主义的主要特点并不是去虚构一系列的人物或者虚幻的世界,而是要发现存在于人与人、人与周围环境之间的神秘关系。具有神秘色彩的现实的客观存在,是魔幻现实主义创作的源泉。”⑦可见,不管是在拉美的魔幻现实主义中,还是中国的魔幻写作中,神秘都是一个重要的构成因素。

由此我们可以看到,在西方哥特小说和中国新时期的魔幻小说中,神秘因子都无处不在。而说到神秘,它“首先是一种奇特的感觉,并与神奇的猜测与想象和传统神秘文化的暗示紧密联系在一起”⑧。在《厄舍府的崩塌》中,厄舍府的主人罗德里克时刻莫名其妙地感到这个府邸即将毁灭,而自己也将随着它走向灭亡,由于极度的恐惧使他对一些平常的事物产生奇怪的感觉,甚至最终活埋了自己的妹妹,而后又时刻感觉耳边有棺材的响声,有人的呼喊声。而主人公“我”也是处处都感觉这座府邸有着异常的神秘感,就连最常见的大自然的风雨都能让他感觉无比的奇特。而在莫言的《透明的红萝卜》中那个几乎不会说话的“黑孩”,他有着与别人不同的声音感觉,能听见树叶飘落时震动空气的声音,这样奇特的感觉使得作品更具有神秘感。其次,神秘的类型当中往往还包括一点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神秘的氛围。在西方哥特小说中,“哥特”一词本身“被赋予了野蛮的、恐怖的、神秘的、中世纪的、天主教的、迷信的,甚至东方的等多种含义”⑨。因此,在作品中制造神秘的气氛引起人们的恐惧就是十分必要的。在朦胧的月光下,巨大的城堡就像一个孤独狰狞的怪物,城堡内有一幅幅历代主人的画像,有祖先的遗物,有暗道、暗窗、活板门、地牢。在寂静的黑夜里,还不时有幽灵出没,呜呜的夜风吹来铁链叮当叮当的声音,令人惊悸不安。每一件遗物都和一个神秘可怕的故事联系在一起;每一幅画像都令人想起一段血淋淋的惊心动魄的历史;暗道、地牢更令人想象得出先人生活的险恶,而墓穴本身就是死亡的象征。生活在哥特城堡里的人物无异于生活在巨大的令人恐惧的历史阴影下,精神上不堪重荷,却又无可奈何。因此,哥特小说中神秘的东西,包括墓穴、鬼魂、预言等等,首先是为了营造一种神秘的氛围。 如在哥特小说《厄舍府的崩塌》中,那个愁云惨淡、阴森诡秘的厄舍府,到处都充溢着神秘、恐怖的气息。再次,神秘的预言与想象,还有神秘的意象都是神秘的不同表现方式。《奥特朗托城堡》中,文章开始交代的一则古老预言更增添了作品的神秘感:“奥特朗托城堡及其亲王权位将从现今的家族易手他人,当真正的主人长大时就会予以接管。”⑩而事实上我们最后知道了,这则预言是准确的,曼弗雷德一直都处在深深的恐惧与担忧之中,恰如这神秘的古堡一样。那不时显现的幽灵鬼魂和巨盔、巨剑等超自然现象,如血从雕像的鼻孔中滴下,画像中的人一声长叹从镜框里跑出等等,甚至脚步声、关门声,都使作品弥漫着某种神秘色彩,同时也外显出曼弗雷德无比恐惧的内心。在《白鹿原》中,那个无所不知的朱先生曾为白嘉轩点说过:“辞掉长工自耕自食。”当土地改革查田定产划定成分时,白嘉轩因在解放前三年没有雇用长工,幸免被划成地主。红卫兵挖他的墓穴仅搜出一块经过烧制和打磨的砖块,(因为埋葬朱先生时没用棺木,也没用砖砌,这似乎已被朱先生算好了。)一面刻有“天作孽,犹可违”,另一面刻有“人作孽,不可活”。批判会上这块砖头被一名学生摔在地上以泄“恨”,砖块离奇地分成了两层,里面同样刻着一行字:“折腾到何日为止”。 朱先生对未来事件的预知,不仅让读者感到神奇、迷离,更让读者看到了对当时社会的揭露与否定,对愚昧、落后、麻木不仁的思想的痛惜,渗透了对传统文化思想的反思。

以上这些说明了,虽然有着地域和时代的差异,但在表达神秘这一现象时,哥特小说和中国魔幻写作都或多或少地运用了一些相似的手法。

三、不同的神秘意蕴

亨利·詹姆斯曾经说过,需要大量的社会和文化沃土才能哺育出一枝文学之花。这就说明,任何民族的文学都有着其特定的社会文化基础,因此,在哥特小说与中国新时期魔幻写作中共存的神秘因素是不可能完全相同的。中国新时期的魔幻写作中的神秘与西方哥特小说相比,蕴含着更多的传统文化色彩。鲁迅就曾说过:“中国本信巫,秦汉以来,神仙小说盛行,汉末大畅巫风,而鬼道愈炽;会小乘佛教亦入中土,渐见流传。”一些研究者也断言,东方文化中的神秘因素要多于西方,因此,这种神秘因子无论是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还是在文学作品中都更容易呈现出来,而不需要去臆造。比如:在我们汉民族有以楚地为盛而又流行于各地的巫鬼文化,有处处充满着神秘的佛道文化。在少数民族,有藏族的喇嘛教文化,有回族的伊斯兰教文化等等,这些文化在一定程度上都可纳入神秘文化的范畴。中国魔幻小说在借鉴了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变现实为神奇而又不失其真”的同时也真正开始认真思索和反思传统文化,作家们首先认识到文化对于人的一种无法逃脱的制约性,“文化意识是个网状的东西,社会中的任何人都不能摆脱它而独立存在。文化就是一种人的存在方式。”

贾平凹在其《商州三录》中,以传奇性的人文景观、民间风俗和佛道鬼神观念,同时借助幻觉和潜意识创造出的种种神秘事物诸如狼幻变为人,意淫得以怀孕等等,为我们营造了一个具有幽深的神秘氛围的商州世界。在扎西达娃等西藏作家的魔幻写作中,同样也能看到无处不在的神秘文化。在《西藏,隐秘岁月》、《系在皮绳扣上的魂》等作品中,他用不断旋转的年轮、记事的皮绳扣、虔诚的朝圣者、供奉于洞中的活佛,一幅幅富有原始色彩与魔幻魅力的藏民生存图画,描绘出藏民族遥远而神秘的宗教世界,营造出了一种藏民神秘的生活氛围。这些都是西藏文化的本真呈现,虽然还只是停留在表层,缺乏深刻的意蕴,但毕竟是那个民族神秘文化的生动呈现。陈忠实在《白鹿原》中所呈现的神秘的白鹿精灵,可怖的白狼幻影,怪异的鬼魂哀号,诡谲的乡贤预言等,使整个作品充满了魔幻神秘的色彩,被看做是中华民族的一部秘史。在农耕社会生活着的人们,平时经常谈论的关于重复出现的怪声,飘浮不定的幻影,白马、白牛、白虎、白龙或圣洁或污秽的形象,以及其它一些稀奇古怪的奇幻传闻和风水奇谈等等,不能简单地理解为是一种封建迷信,它折射出中国民间神秘文化体系的畸变心理。神秘的白鹿精魂,可怖的白狼踪迹,怪异的鬼魂哀号,白嘉轩女人看见的鬼影,鹿三附体的鬼魂和错乱的精神,小娥冤死扩散的瘟疫,飘飞的蛾子,无一不是人们在传统文化和生存环境的双重重压之下产生的心理畸变和人性本相的真实流露。

除此之外,中国新时期的魔幻写作中让人费解的神秘现象还隐含着一些本民族的思维方式,如比较原始的死而复生、灵魂出窍,还有万物有灵说等等。在莫言的以奇特感觉著称的一些魔幻小说中便能看到这些,如在《奇遇》中,一个死了好几天的人还能像“活人”一样与“我”聊天;《透明的红萝卜》中“黑孩”几乎不说话,却能以一种奇特的方式与大自然交流,他有着与别人不同的声音感觉,能听见树叶飘落时震动空气的声音……万物有灵,大自然也不例外,这种思维同样也属于中国的传统文化。而在哥特小说中也有一些文化的因子,如宗教文化在《僧侣》中的体现,但不及中国魔幻小说这样普遍。中国的魔幻小说中承载着太多的神秘文化,它们要不断地寻求自己的“根”,也要不断地反省传统文化。更重要的是,这种对传统文化的追寻与反省同时也是“一种追求和把握人是无限感和永恒感的对象化表现”。

而在西方的哥特小说中,更多的让人感到它是为反理性而神秘, 在西方受理性主义支配的时代,人们开始怀疑是否生活中的一切现象用理性都能解释,但事实上,这个世界存在有太多令我们无法解释的事情。哥特小说通过对一些超自然现象的描写,用那种独特的让人恐惧的神秘冲破了理性的束缚,挖掘了人性深处隐藏的种种龌龊,还原了人们当时真实的精神世界,写出了资本主义社会的焦虑与复杂。在这一点上它是有着巨大的价值的,但却难免因此而缺乏一定的文化根基。

文学的最终目的之一是激发人的情感,引起人的审美愉悦,客观地反映现实固然重要,但它更应该是对存在进行终极追问,走向行而上。在哥特小说中,虽然竭力呈现恶,但是善作为一股道义的力量从未泯灭,而且还同时伴着作者深深的道德探索。恐怖的确是主旋律,但它从未间断过对人性的关怀与对道德的探索。向善向美、惩恶扬善才是它的最终目的,这缕光在阴森的哥特城堡中虽然微弱,但足以温暖人心。而中国的魔幻写作也同样让人在或悲伤绝望、或愤怒恐惧之后仍能感受到飘荡其中的美的旋律,仍能体会到作家在努力地从人的角度挖掘传统民族文化的厚重积淀。无论如何,西方哥特小说和中国新时期的魔幻写作,它们都共同以这种异于日常生活的神秘来呈现世界的纷繁复杂和多样性,挖掘隐藏在人性背后的秘密,这才是它们的终极意义。

注释:

①李伟昉:《英国哥特小说与六朝志怪小说的可比性及其研究价值》,《河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年第4期,第96页。

②黄禄善:《革命、焦虑和哥特式表现——英国哥特式小说的社会政治情境 》,《外国文学评论》,2009年第1期,第32页。

③陈黎明、汪雪荣:《魔幻现实主义与20世纪后期中国文学人的观念的嬗变》,《云南社会科学》,2007年第1期,第123页。

④丁帆、何言宏:《论二十年来小说潮流的演进》,《文学评论》,1998年第5期,第50页。

⑤(英)安德鲁·桑德斯:《牛津简明英国文学史》,谷启楠、韩加明、高万隆等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年,第498页。

⑥汪曾祺:《捡石子儿(代序)》,《中国当代作家选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年,第7页。

⑦(墨西哥)莱阿尔:《论西班牙语美洲文学中的魔幻现实主义》,转引自陈光孚:《魔幻现实主义》,花城出版社,1986年,第196页。

⑧樊星:《当代女性文学与神秘主义》,《学术月刊》,2009年第8期,第107页。

⑨李伟昉:《黑色经典——英国哥特小说论》,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年,第2页。

⑩(美)贺拉斯·瓦尔浦尔:《奥特朗托城堡》,伍厚恺译,四川人民出版社,2001年,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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