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非权力影响力认知与发展

2011-04-02 09:42张迎军
常州工学院学报(社科版) 2011年4期
关键词:秘书影响力权力

张迎军

(常州工学院人文社科学院,江苏 常州 213002)

一、秘书非权力影响力概念及其认知现状

秘书非权力影响力概念的提出是基于对秘书身份特征、职能作用、权力构成和组织文化等综合考量上的应然选择,是“影响力”概念在秘书学领域的自然衍生和发展。但长期以来,研究者往往更多地将注意力集中于领导者非权力影响力的研究,而对于秘书非权力及其影响力却一直少有论述。不仅如此,即使是在秘书学的研究和应用领域,囿于对秘书职能作用与权力构成的传统理解,部分研究者和秘书人员对于秘书非权力影响力及其相关概念等仍存在诸多认识上的差距。

(一)对非权力影响力与权力性影响力的关系分歧明显

在如何处理非权力影响力与权力性影响力的关系方面,有些研究者的观点甚至截然相反。例如,有研究者认为,“权力性影响力是非权力性影响力的基础,非权力性影响力只是权力性影响力的派生物,它依赖于权力性影响力。”①而另一些研究者则指出,“非权力性影响力是管理者权力性影响力的基础。”②这种分歧反映了理论层面的混乱。对此,笔者认为,关于秘书非权力影响力与权力性影响力二者关系观念上的混乱主要应该归因于对非权力影响力生成机制的漠视,为此,应重点澄清两点认识。第一,非权力影响力是可以独立于权力性影响力存在并且发挥作用的。这一点可以从人类权力体制的发生历史和秘书权力所具有的依附性、暂时性、灵活性特征两方面得到证明。第二,秘书非权力影响力与权力性影响力是一种共生关系,其效能是相辅相成的。人为割裂二者之间的有机联系,探求何者为第一性的问题,属于机械的二分法的观点。

(二)对秘书非权力影响力的生成与作用机制认识不清

在前人对于秘书非权力影响力的研究中,对其表现出的自然性、长效性、迟效性和非强制性等外部特征的分析往往占有相当大的比例,却鲜有研究进入其内部机理去探究秘书非权力影响力的生成基础、作用途径和方式。这就为我们预留了较大的叙述空间。关于秘书非权力影响力的生成机制的问题,拙文《秘书非权力影响力生成的体制、文化与心理基础》曾从秘书权力特征、行政权力结构变革、文化体制变革引发的文化心理转型与社会个体多层次的心理需要等诸多方面对其进行了分析阐述,在此就不再赘述。而对于秘书非权力影响力的作用机制,笔者认为,可从外部和内部两个叙述层面对其进行区分和认识。其中,对外部层面的理解应重点把握两方面关系:一是秘书的影响力与领导者的影响力的关系;二是秘书非权力影响力与权力性影响力的关系。而对内部层面的理解则应关注秘书如何通过感召、示范、凝聚等心理机制,影响与改变职能对象的社会认知、形势判断,养成职能对象尊从、师从、依从的心理行为,促使其信任并做出决策等。

(三)对秘书非权力影响力的构成与发展趋势分析不足

目前,研究者普遍认同“品格因素、才能因素、知识因素与情感因素”是非权力影响力构成的四大基本要素。但在面对如何理解各构成要素的具体内涵,如何把握各构成要素之间的结构性关系,以及如何在各构成要素中处理何为基础性要素,何为核心或主导性要素等问题时,相关的研究却又显得语焉不详。尤其是区别于领导者非权力影响力的构成特点,秘书非权力影响力构成要素之间的特异性体现在哪些方面,秘书品格心理定位、知识构成发展趋势、秘书能力发展趋势以及秘书非权力影响力对机构人脉构建有何贡献等此类问题都未得到应有的解决。值得注意的是,相关研究由于过分强调以德为先,不仅使对于秘书非权力影响力构成要素的分析存在务虚和道德高压的倾向,还造成了对机会性因素的漠视和分析缺位,使此后所提出的提升策略往往很难具有明确的操作性。

尤其值得重视的是,部分秘书对于非权力影响力重要性的认知与实践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偏离。这种偏离主要表现在很多秘书在实际操作中更多地依靠非权力影响力来发挥作用,但在主观意识方面却倾向于权力性影响力的获取。近年来,有关秘书人员非权力影响力的争论颇多,有积极肯定的,但更多的是批评质疑。其根源就是多年来屡见不鲜的秘书腐败案,不仅触发了人们对秘书人员非权力影响力的思考,更引发了人们对秘书非权力影响力滥用的担忧。基于上述对秘书群体非权力影响力认知现状的辨析,进一步廓清秘书非权力影响力的概念及其构成,深入剖析秘书非权力影响力生成的体制、文化与心理基础,并在此基础上探索秘书非权力影响力的构建途径自然成为秘书非权力影响力研究的应有之义。

二、秘书非权力影响力的构成及其结构性关系

如前文所述,品格因素、才能因素、知识因素与情感因素被认为是领导者(管理者)非权力影响力构成的四大基本要素。那么,与领导者的非权力影响力的构成相比,秘书人员非权力影响力构成要素及其结构上的特异性就成为首先需要回答的问题。对此,哈佛商学院约翰·科特教授在他的著作《权力与影响》中认为,部下的影响力来自多个方面:“(1)他们掌握某些技术使他们不能被人轻易替代。(2)他们掌握某些其他人没有的专业信息或知识。(3)他们有良好的人际关系,批评他们或调换他们的工作都会引起他们一伙人的不满。(4)某个部下的工作恰恰是他的上司全盘工作的中心点,故而他的表现对上司的工作影响颇大。(5)某个部下的工作与其他重要工作或其他重要的人有密切关系,致使上司间接地要信赖这名部下。”③这里说的虽然是部下对上级的影响力,但揭示的问题却是具有普遍性的。但另一方面,居于非领导地位的秘书,其非权力影响力的构成必然有其区别于领导者的特异性要素。以此结合秘书的职业特点,可以看出,秘书非权力影响力的构成不仅包含了如知识、才能等常规要素,同时,信息枢纽的地位以及良好的职能环境等机会性要素同样占有相当重要的位置,它们与品格因素和情感因素共同在秘书非权力影响力的构成中呈现出支持与整合性关系。

(一)品格因素是秘书非权力影响力构成的基础与核心

在论述非权力影响力的构成因素时,很多研究者都倾向于引用宋代政治家司马光的观点来论述德性因素在影响力构成中的重要地位。司马光认为:“才者,德之资也,德者,才之帅也。”“取士之道,当以德行为先,其次经术,其次政事,其次艺能。”④这种观点从人事管理的角度强调了品格因素在人才选拔与任用上的重要性。这似乎表明,个人的道德质地不仅是对其进行德性、能力综合考评的重要基准,也是其非权力影响力构成的根本,品格因素在非权力影响力构成中发挥着重要的基础性和导向性作用。由此而论,秘书人员如果具有谦虚谨慎、先人后己、助人为乐的高尚品质,爱岗敬业、艰苦奋斗、廉洁奉公、严守机密的职业品德,就会以强大的人格力量和榜样力量潜移默化地影响和感染他人,使他人产生信任、依赖、钦佩、崇敬等心理反应,增强其非权力影响力。但是,同时也要注意到,品格因素是一个包括信仰、道德和人格等多方面内涵的综合性概念,也是一个具有时代性的不断生长更新着的概念。过于强调非权力影响力构成中的德性因素,而对德性的具体内涵却往往存在不同的理解(这种理解上的差异性实际来源于不同时代、文化、体制背景下德性内涵的差异性),很容易流于空泛的道德教化,从而忽略了对秘书品格内在机理的建设,更枉谈这种建设本身还要考虑行业特异性和组织文化建设的统一性等因素。因此,在任何情况下强调德性因素在秘书非权力影响力构成中的基础地位和导向性作用,必须基于对所探讨对象所处行业与组织的系统分析方有实践指导意义。

(二)知识与能力因素是秘书非权力影响力构成的主体

这是秘书非权力影响力构成中最为外显的两个因素。作为一个辅佐性的职位,秘书非权力影响力需要确立明确的组织目标导向,即以“绩效”为目标,主动服从于组织管理工作的终极目的,这要求秘书必须具备适应职位需要的知识与能力素养。组织行为学认为,组织中的个人或者群体由于专业知识、专业技能或信息等知识性资源的优势而获得的改变他人心理和行为的能力属于知识性影响力(权力),这一影响力的有无、大小完全取决于个人或群体的知识、技能和专长。关于这一点,阿尔文·托夫勒在《权力变移》一书曾详尽论述了知识对于权力的作用。在该书中,托夫勒不仅描绘了中世纪的躯体力演变到工业化年代的金钱力,进化到信息年代的知识力,更预言知识力作为终极的充分实现自我抱负的力量,最终将给使用者带来物质上、经济上和政治上的力量,成为所有伟大领袖和创造者的催化剂。与此相近,卡尔·爱立克·斯威比在《新组织财富——管理与度量以知识为基础的资产》一书中也指出,现在的时代已经是知识型组织的时代。与传统的生产型组织不同,知识型组织以知识性影响力为基本特性,以信息、知识和人才为核心资源,以知识共享、管理和创新为价值机制,以智力资本为核心资产。而伴随资产形态的变化,公共管理和个人领域的权力关系都将发生深刻变化,知识性影响力将逐渐取代强制力和金钱力而占主导地位。

因此,伴随着从经济力向知识力的巨大转移,专门的知识、技能就成为个体影响力的主要来源之一。一个拥有广博知识、杰出才能的秘书自然容易赢得上司与同事的信任,甚至使人们不自觉地对他产生敬佩感,吸引人们接受其影响。而在知识素养与能力素养二者中,知识素养更加具有基础性的地位。因为在贯彻领导决策的过程中,知识素养往往决定着秘书的思想观念和思维方式,而思想观念和思维方式又决定着行为方式。这就需要进一步从知识的丰富度、结构性、先进性与特异性等四个方面全面衡量秘书知识素养水平。一般而言,广博的知识储备是秘书拥有并提升自己发现、分析、组织、管理、协调等多方面能力的前提。但在一个知识急剧爆炸的时代背景下,单纯追求知识的丰富性已不是秘书提升知识性影响力的最佳途径,如何保持知识结构的合理化和追求知识的先进性与独特性才是秘书找回非权力影响力面临的首要问题。

(三)情感因素是秘书非权力影响力构成的有效保证

一个组织要将决策变成员工的自觉行动,单凭职位权力、奖惩权等法定权力显然是不够的。即便秘书拥有较高的知识性影响力,如果没有情感影响力的辅助,仍然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作用,因此必须重视非权力影响力中的情感因素。作为态度中的一部分,情感与内向感受、意向协调一致,构成在生理上一种较复杂而又稳定的评价和体验。对秘书而言,情感因素的价值一方面体现为其与人格中自我认知、自我控制和自我激励之间的内在联系,即情感智能;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体现为外在的情感理性呈现以及因此产生的与职能对象间的情感关系。通过发挥理性的抑制、突破与提升功能,使情感在思维的作用下呈现较为显著的理性特征,秘书不仅能够摆脱较为原始的混沌自在的情感状态,建立起情感理性化与理性情感化辩证统一的情思模型,强化主体的内在驱动力,实现认知能力的提升,而且能够通过情感理性的感染作用,提高职能对象对其职业行为的可接受性效能,激发对象的积极情感,促进秘书与其职能对象之间情感关系的和谐、发展,进而引发职能对象对于与该秘书相关的组织和行为的情感迁移现象,实现秘书情感价值的扩散。

另外,秘书在其工作实践中与客体对象建立的情感分享或共鸣,除了认识、同理对象的情感体验外,更会影响和改变对象的思想、意志和行为,发动对象的行动热情,促进对象实现由被动—互动—主动的行为模式转变,从而提高工作效能。尤为关键的是,情感作为人对客观事物是否满足自己的需要而产生的态度体验,属于人对事物的价值特性的认识或反映方式,具有与生俱来的价值特性。这样,秘书与其职能对象之间的情感关系就与价值认知构成一种辩证统一关系。以正向情感为例,以价值认知为基础,当双方的价值存在从属或依附关系时,或者同属于一个更大的价值系统时,双方就会产生责任感、归属感、信任感、认同感等正向情感。反之亦然。而情感关系一旦形成,又会压制、阻止、诱发、转移或强化人们的价值需要,引导着双方的价值取向,从而影响双方职能活动的指向和重点。

(四)机会性因素是秘书非权力影响力的重要依托和补充

关于这个问题,章玫平在《中国传统文化体制下的秘书影响力》一文中曾从信息枢纽地位的因素、参谋建议的因素、人际关系资源的因素和领导赏识等四个方面进行过分析,并把其与职位性因素、个人影响力等共同作为秘书影响力的源泉。这种观点给人以非常有益的启发,但分歧在于,我们在此所做的权力性影响力与非权力影响力的区分与界定,并非仅仅局限于影响力产生方式的分析,而是更多地关注影响力的作用机制与作用特质上的差异。在这个层次上,机会性因素作为秘书职业群体与生俱来的影响力源泉所体现出的非强制性、长效性和稳定性,正是非权力影响力的价值所在。另外,在构成上,机会性因素是以秘书所处的综合性部门、信息枢纽地位为基础,以职能关系为主体的。从这个角度分析,秘书基于综合性部门与信息枢纽地位所形成的关系性影响力与信息权能才是重中之重。

关系性影响力是基于双方特定的关系结构产生的影响、控制和支配他者行动的能力。而信息权能则产生于一个信息渠道成员地位的优先性,它与前文探讨的知识性影响力的区别在于:它只是由于渠道成员容易接触到某一类信息的偶然性因素而拥有更多的知识,而不需要长期的积累或专业训练。一个组织内外往往存在大量的附属关系、信息渠道和利益联盟。这种资源是权力运行的重要社会资本,也是秘书发挥其关系性影响力、打造信息权能的基础。长期的实践证明,建立与发展与职能对象的正式与非正式关系一直是秘书获取影响力的有效手段。由于地位的综合性和职能关系的复杂性,秘书在履行职能过程中建立与维护人际关系、社会网络、成员地位显较组织中的其他人有优势。而且,由于秘书部门的信息枢纽地位,加之秘书与领导之间的人身依附性关系,其所占据的信息渠道地位也远较他人优先,信息资源也更加丰富。而他们的职能对象仿佛也认可了这一点,自愿接受他们的影响。

总之,秘书要做到辅助领导决策到位不越位,服务群众利益主动不被动,协调部门职能准确不盲目,就必须从认识秘书的权力构成特点与运作机制出发,重新审视文化体制变革带来的管理方式转变的机遇和挑战,将职能环境建设的归结点置于组织的主体——人之上,以品格因素为基础,强化知识性影响力的主体地位,致力于营造良好的情态与组织生态环境,实现职能关系的优化,进而充分发挥非权力影响力的优势。

注释:

①彭庆武:《领导者影响力的构成与提升研究》,《武汉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4年第3期,第17页。

②周承顺:《论管理者权力性非权力性影响力》,《武警学院学报》,2007年第5期,第63页。

③(美)约翰·科特:《权力与影响》,华夏出版社,1997年,第75-76页。

④(宋)司马光:《司马温公文集·论举选状》,台湾:新文丰出版公司,1984年,第60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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