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青春文学杂志的出版策略及发展前景

2011-04-12 14:12魏晓虹
关键词:青春文学文学期刊郭敬明

魏晓虹

(山西大学学术期刊社,山西太原 030006)

论青春文学杂志的出版策略及发展前景

魏晓虹

(山西大学学术期刊社,山西太原 030006)

在文化市场上热销的青春文学杂志有一些共同的编辑出版思路:有一位知名度很高的青春文学作家任主编,每个明星作家的身后有一个出版机构支持,有一条创作风格相近的创作团队流水线,多以mook的形式出版,有明确的读者定位,一些青春文学的领军人物也有纯文学、深阅读的追求,有编辑团队的集体创意,有精致的商业包装,形成了一条多元互动的产业链,这些都体现出创新性的出版理念和开放的创作心态,显示出年轻作家勇于探索的勇气。但青春文学杂志需要提高思想品位,加强语言文字的规范化,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经受读者的选择和时间的考验。

青春文学杂志;mook;偶像作家

在当今文坛,传统文学杂志日渐衰落萎缩,而新兴的青春文学杂志异军突起。80后作家已成为文学的新生力量。当代年轻作家用自己的表达方式表现自己的生活,讲述友情、亲情和朦胧爱情等情感萌动,反映青少年的思维方式和价值取向,贴近青少年的生活节奏,对于青春生活的描述使读者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一些青春文学杂志的发行量已名列前茅,受众数量大,有很强的商业性,成为文学期刊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一 明星作家领衔的编辑模式

就在传统文学期刊市场越来越黯淡之时,以80后作家为主体的青春文学作家成为期刊市场的弄潮儿。青春文学杂志多采用明星作家领衔或明星作家签约的经纪模式,明星作为流行文化的要素,使青春文学杂志显得流行而时尚。青春文学作家利用其偶像作家的影响力办的杂志已在当今的书刊市场上暂居发行量的高峰。

郭敬明团队在青少年读者群中享有很高的号召力。郭敬明主编的《最小说》成为青春文学期刊的领跑者,发行量达120万册,在文学杂志市场上掀起了巨大的波澜;郭敬明出品、“校园女王”落落和新生代文学新锐笛安主编的青春文学杂志《文艺风》(包含《文艺风象》和《文艺风赏》两本风格与定位不同的刊物)发行量限量在18万册,是《收获》、《当代》等七八家大型杂志销售量的总和。《文艺风》提升了青春文学的文化品位。韩寒的《独唱团》创刊号发行也在50万份以上,并表示“要做中国稿费最高的文学杂志”,韩寒比较欣赏有现实关怀的作品,独特的追求使《独唱团》成为“告吹的婴儿”。[1]还有张悦然的《鲤》、蔡骏的《悬疑志》《谜小说》、明晓溪的《公主志》《最女生》。这些青春文学杂志每期都有10万份销量,期刊直接面对市场,显示出青春的活力。期刊的主办者和撰稿人多为青春偶像,拥有固定的读者、忠实的粉丝,由于偶像崇拜的心理动机,使他们成为明星效应光环下的追星族,明星效应成为开拓市场的手段。明星效应发展为群星效应,知名女性出版品牌“悦读纪”主办的《悦读纪》杂志,将其旗下的人气作者辛夷坞、顾漫、桩桩、姬流觞、缪娟、连谏、榛生、苏瓷瓷、明前雨后、柏邦妮等多位畅销书女作家作为杂志的主笔,采用了类似明星签约的经纪模式,对每位作者的创作个性都有明确把握,合力打造“女生时尚艺文志”,既保证了杂志内容之品位,又形成了群星闪烁的市场效应。

《大方》是作家办的一本文学刊物。《大方》的主编为安妮宝贝,杂志的编委都颇有知名度:内地编委止庵、香港编委马家辉、中国台湾编委叶美瑶、欧美文学编委胡朗,荟萃了两岸三地名人的编辑团队。由专业人士来确定选题、审读文稿,以保证《大方》深阅读的办刊宗旨。

作品的畅销可以塑造一个作家品牌,作家品牌又可以创造一个期刊品牌。郭敬明、韩寒等青春文学作家,其个人魅力就是杂志最大的卖点,偶像身份更具有市场号召力,读偶像的文字,成为学生的时尚。有很多青少年读者都是追星族。郭敬明本人就是《最小说》的书模,时常出现在杂志的封面和插图中,服装引领时尚潮流,极具明星风采。

明星作家都得到了著名出版商的支持:安妮宝贝的背后是北京新经典文化公司的陈明俊,饶雪漫背后是万榕书业的路金波,落落、笛安的背后是长江文艺出版社的安波舜,张悦然的背后是上海文艺出版社。青春文学期刊注重出版策略,以偶像作家为王牌,以知名出版社为后盾,向公众展示自己独特的出版形象,明星的品牌化运作使杂志进入一种良性循环状态。

二 形式灵活的出版方式

青春文学最初多以杂志书(mook)的形式出现。mook即magazine(杂志)与book(书)的结合,是图书品质和杂志形式结合的新的出版形式。杂志书是日本人创造的一种文化商品。在我国最早的mook是1996年出版的《老照片》,是以书号替代刊号的连续出版物。这种杂志书兼具杂志与图书的特点,比图书出版周期短,经常刊登一部或几部作品,自由灵活。

青春文学杂志具有商业化的运营模式,青春文学作家团队和出版机构合作追求经济效益,强强联手,名利双收。

青春文学作家只是前台的偶像,提供出版内容,发挥其巨大的号召力;其后台是实力强劲的出版机构,提供印刷、制作,是强有力的营销运作团队。出版商逐渐变成了作家的经纪人,赚取很大的利润。作家不仅可以靠写作赚钱,而且可以靠影响力赚钱;不仅靠自己赚钱,也可以靠他的写作团队赚钱。创作团队进行市场调研、文学构思,为写作进行准备工作。郭敬明一年的收入已超过1 300万元。青春文学的商业化,青春文学作者的个人价值最大化,是多种合作的结果。

这是依据当前国家的人力资源资源需求所做出的转变,由于产教融合最初是在职业院校实施开展的,是以增强学生动手操作能力,培养应用技术性人才为目标,这也正符合职业院校的办学定位。而随着新兴行业的发展和科技的突飞猛进,新的人力资源需求出现,需要通过产教融合培养出一大批敢想敢做的创业人才和科研能力强的创新人才,来激发产业发展活力,促进经济转型升级。

青春文学杂志运作形式灵活。青春文学体裁丰富,既有长篇小说、中篇小说,又有散文随笔。如果按图书出版要求,只能具有一定篇幅或作家作品集才能出版,中、长篇小说可以单独成书,而散文随笔需要时间来积累成书,这无疑需要较长的出版周期。再者,在图书的市场化运作中,注重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对于年轻的文学新人出版个人作品集比较困难。杂志书不存在这样的问题,既可以刊登小说,长篇可以连载,也可以刊载散文随笔。杂志书培养文学新人,为他们提供一个发表作品的平台。郭敬明已推出了落落、七堇年、年年、苏小懒、笛安等80后作家,形成了一个稳定的、具有凝聚力的创作团队。

杂志书在形式上也兼具杂志与书的特征。它在装帧设计上像杂志,很多图片强化了视觉效果。在栏目设置、字体选择和版面设计方面活泼自由,与青春文学的内容相得益彰。在内容上具有图书的厚重,容量大。形式内容统一,受到青少年读者的欢迎。

在销售渠道上杂志书也兼具杂志与书的特征。你可以在街头巷尾的报刊亭购得,也可以在各级书店买到。一本杂志在几个月卖不出去就会失去时效性而退出市场,而杂志书几年内都可以放在书店的书架上供读者选择。杂志书多渠道出版发行,这也是其销量较大的原因之一。但杂志书没有刊号,相应的没有邮发代号,就不能通过邮局征订,而是在书店和报刊亭购买,也可以通过网购。

杂志书的出现有其客观原因,目前我国出版管理机构出现期刊号短缺的情况,所以出现了以书号代替刊号的杂志书,以系列书的形式来出版杂志。杂志书的出版要经过出版社的审核,很难像杂志一样定期出版。如韩寒的《独唱团》就是“以书代刊”,向韩寒提供书号的山西出版集团书海出版社的一位负责人解释说:“因为使用的是书号,每一期均要经历出版社审核过关的程序,创刊号出版的时间相当长,也就是说大家看到这本,下一本指不定什么时间才能面世。”[2]杂志书行走在杂志与图书的中间地带,以书代刊存在着违规操作之嫌,但缓解了期刊号的供需矛盾。《图书出版管理规定》第二十八条明确规定:“图书出版单位不得以中国标准书号或者全国统一书号出版期刊。”2006年11月,由郭敬明与长江文艺出版社联手打造的杂志书《最小说》,在2008年1月正式改版为期刊。郭敬明已为杂志书申请到期刊号,以保证杂志中规中矩稳步发展。

三 明确的读者定位

青年人已成为文学阅读的主流,在我国图书消费群体结构中,青少年消费约占八成左右的份额,文化市场消费的主要力量是青少年,青少年的生存压力小于成年人。中年人忙于生计,读与职业有关的实用性的书。老年人忙于健康,读保健养生书籍。文学期刊已被多数中老年人所淡忘。青年人有理想、有追求、有爱情,表现青春年华的文学杂志应运而生。这些青春文学杂志表现青年人的喜怒哀乐,有广泛的读者。青少年喜欢青春、悬疑、幻想、充满时尚和趣味的杂志,他们在作品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由同济大学文化批评研究所联合《怀尧访谈录》发起的“2008-2009年度中国出版机构暨文学刊物10强”评选中,郭敬明主编的《最小说》以6 835票高登文学期刊10强之榜首,而由文学大师创办的《收获》仅以459票名列第6,青春文学期刊超过了《收获》及《人民文学》等文学名刊。张悦然的《鲤》也名列第九。品牌纯文学期刊居然没有新生的青春文学期刊受欢迎,这说明了不同的文学期刊有不同的读者定位,也说明现在的文学读者主要是年轻人,10强中《最小说》、《萌芽》、《鲤》和《青年文学》4本期刊都是锁定青少年受众的期刊。80后的读者喜欢阅读语言明快、反映年轻人的情感和生活的作品,只有年轻的作家才能熟悉年轻人的生活。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学,青春文学的热销显示出文学发展的新趋势。

在众多的青春文学杂志中,呈现出不同的个性特点。一是注重文艺性、视觉性的特点。如《独唱团》、《大方》、《鲤》、《爱丽丝》等。二是偏重娱乐性。以青春小说为主,以娱乐资讯及流行指标为辅,打造年轻读者和学生最喜欢的课外阅读杂志。如《最小说》、《悦读纪》、《新蕾》、《花溪》等。三是偏重悬疑性。如《推理》、《悬疑志》等。青春文学期刊个性风格突出。杂志主编的个人风格,如郭敬明的颓废伤怀,韩寒的犀利深邃,饶雪漫的女生情怀,张悦然的阴柔华丽,蔡骏的恐怖阴森……都体现在杂志中。

青春文学杂志有着明确清晰的读者定位。读者大致是在14-22岁之间的初中生、高中生、大学生及其他行业的年轻人。郭敬明的《最小说》读者几乎是90后的学生,主要面对15岁至20岁的青少年,女性读者居多;韩寒的《独唱团》号称不是纯粹的文学杂志,而是一本青年知识分子读物;蔡骏与新世界出版社合作的《谜小说》的读者主要为悬疑小说爱好者,以男性的学生和白领为主,定位为揭秘真相和未知、探索历史之谜的小说形式,以中篇小说为主;刘瑞林的《温故》采用纪实风格和口述历史满足读者内心阅读的要求;许知远的《单向街》以非虚构类写作为标准。安波舜说:《文艺风》的销售总量为18万册,是要“把《文艺风象》办成像英国的18岁刊物。”[4]上海的《萌芽》杂志下半月刊主要是关注新概念作文大赛的中学生,获奖的应届高三毕业生将进入著名高校的重点关注范围。在青春文学期刊中,个体的爱好已被编者极度地重视。

有些青春文学期刊有着明确的读者性别定位。饶雪漫主编的《最女生》的读者定位于16-20岁的女性读者,目前出版数量每期约20万册。张悦然的《鲤》读者主要为80后的文艺女性,80后与传统文学有距离,而《鲤》的出现缩短了80后与传统文学的距离。从《鲤·孤独》到《鲤·荷尔蒙》,系列选题和个性化的充满自我意识的表达逐渐获得了文艺女青年的认可。作品关注青年女性的生活状态和内心世界,虽然因其文艺性和学术性受众有限,但其文字的深度和装帧之艺术颇受好评。明晓溪主办的《仙度瑞拉》、饶雪漫主编的《17》,都充满了女生情调的内容。国内女性阅读专业出版品牌悦读纪出版的杂志《阅读纪》改版提出做“女生时尚艺文志”的口号,风格清新浪漫,除刊登青春小说外,增加了生活、时尚等方面的内容,如“手工课”、“女王养成班”等栏目。

定位于女性读者的青春文学杂志,多以女生为主角,男生是配角,男生多英俊潇洒、品学兼优,看问题也多为女性视角。

与读者及时有效的互动,及时调整期刊内容,对期刊进行准确定位。《最小说》有自己的网络平台,新浪网读书频道的“郭敬明,最小说青春文学网上平台”,新浪网“最小说博客”上发布销售信息、与读者进行交流,每月统计读者调查表的意见,公布每期作品受读者欢迎的排行榜。《最小说》的官网已有12万多注册会员,郭敬明、落落等主力作家都是版主,参与文学讨论、回复相关帖子,期刊稳定占据每月网络青春文学榜前15名内的位置。《最女生》在全国各地有12个QQ群,编辑、作者随时与读者沟通,长期跟踪读者的消费动态和趋势,听取读者的反馈意见,从中获取新的选题和创意,对刊物的栏目进行调整。《鲤》的编辑人员也通过个人博客和读书沙龙与读者建立广泛的联系,使写作与阅读互动,生产与消费结合。

青春文学期刊注重个性化的定位和市场化的操作,细化读者的年龄分段,不同的定位形成各自的读者群体,满足青少年读者的不同阅读需求,通过准确的定位,树立自己的品牌。

四 打造纯文学期刊

青春文学作家不仅在青春文学期刊上风光无限,其领军人物郭敬明两次登陆纯文学期刊。2006年《人民文学》刊登了郭敬明的小说《小时代2.0》,中学生纷纷购买这本期刊。2007年《收获》的增刊《延伸阅读》栏目刊登郭敬明的《临界·爵迹》,虽然是增刊,但也表明由巴金先生创办的纯文学期刊,已接纳了青春偶像作家,适应新生代读者的阅读需求,以一种开放的理念适应青年读者,在编辑理念上表现出与时俱进的精神。2009年《人民文学》推出新锐专号,收录了以郭敬明为代表的80后作家的作品。2010年11月《人民文学》主办了由郭敬明发起的“THENEXT·文学之星”新人选拔赛,青春文学作者与传统文学名刊的合作不仅表现了传统文学名刊对文学新锐的接纳,也可以看出青春文学作者的纯文学追求。

谈起青春文学,人们总是联想到时尚、消费类的文学期刊,是一种浮躁浅俗的阅读趣味,认为纯文学与青春文学的价值观念和审美趣味不同。其实则不然,青春文学作家没有停止前进的脚步,在占有期刊市场的同时,寻求新的发展,青春文学刊物同样有着纯文学的追求,试图在纯文本领域拥有话语权和影响力。《文艺风》被读者誉为“青春版”的《收获》。由郭敬明出品、“校园女王”落落和新生代文学新锐笛安主编的青年文学杂志《文艺风》,包含《文艺风象》和《文艺风赏》两本风格与定位不同的姊妹刊,郭敬明声称落落主编的《文艺风象》代表了新的生活方式,倡导文艺对生活的渗透,以清新温暖的“治愈”路线为主,利用文字、摄影、绘画、图片等形式,挖掘文学、话剧、服饰、家居等日常生活中的文艺美感;笛安主编的《文艺风赏》重在“赏”字,定位于高端纯文学年轻态先锋刊物,用新锐的态度、新锐的标准、新锐的审美观,挖掘最有前途的作者,尽情地展示传统文学、严肃文学、先锋文学、试验文学中的魅力。郭敬明明确界定了办刊宗旨:“我们想打造一个高端的、符合并引导当前青年阅读趋向和心理取向的纯文学杂志,根据不同的读者人群来定位。”[3]有消息称《文艺风》欲挑战《收获》时,《文艺风赏》的主编笛安回应:“我们团队受《收获》影响颇深,‘挑战’一说是对我们的激励,更多的是向其致敬。证明纯文学杂志也能有很高的品质和销量。”笛安表述了创刊思路:“我们相信今天的年轻人能够做出真正的好文学,相信在当下的都市生活里有深刻的情感表达与精神诉求,相信在功利、急躁的时代我们能够延续‘文学’那缕柔软、抒情,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魂魄。”[3]笛安的表述既谦虚又自信,表现出一个青年作家的涵养和信心。

《文艺风赏》为了突出纯文学特征,开设了具有浓厚文化色彩的栏目,如“经典重读”、“青梅煮酒”等。著名作家阿来、麦加和毕飞与主编笛安对话,畅谈文学理想、人生感悟。《文艺风》在创作风格上距离纯文学、严肃文学更近一些,比传统的纯文学更先锋,以提高青少年读者的阅读水平、鉴赏能力为目标,引领文化阅读时尚,表现出青春文学作家更高的追求。

《大方》的主编安妮宝贝表示,要把《大方》办成“一本真正意义上的文艺读物,使读者在阅读时获得一段静谧时光。离开资讯、应景、热闹、时效的话题。……推崇平实、真诚、精湛、开放的思考方式,以自己的方式前行。”[5]“这本读物里有值得尊重和欣赏的作品,并让读者从中受益。”[5]读者阅读之后,“有美和知识的认知,内心更清明,而不是被物质和娱乐所麻醉。”[5]从刊发的文章来看,《大方》的所有文章都在8 000字以上,创刊号的第一篇是春上树访谈,占杂志的一半篇幅,确实是值得深阅读的文章。安妮宝贝认为:“一本好的文艺杂志,应该被缓慢阅读,长久留有,并且在读后受益。”[5]《大方》是需要专注阅读的书刊,远离时尚的喧嚣。纯文学、高品位是高端的文学追求,也是年轻作家的理想,但真正打造成文艺性的读物、占据文化市场是不容易的。

著名出版人安波舜说:“我们认为在偌大的中国,应该有一两本代表我们国家和民族文化的纯文学刊物,像《纽约客》、《巴黎评论》。我们国家的《人民文学》、《收获》、《当代》、《十月》、《钟山》曾经在上世纪80年代辉煌过,但现在影响力不断下降,艺术品位下降,价值观念落后。”[3]他还进一步分析:“因为是圈子文学,所以圈子里的人警惕性很高,怕新人抢了他们的饭碗,他们很封闭和自恋。近几年的评奖不承认年轻作家,他们用纳税人的钱创造了许多所谓的、匪夷所思的文学概念,比如把滥抹叫创新,把看不懂叫精神阅读,其结果是杂志发行量越来越少,越来越同质化。作品的主人公基本上都是无聊文人自己,作品的生活背景基本上是床上床下、屋里屋外、饭店酒吧,满篇充斥着流氓无产者对社会的仇视和怨恨,所以这些杂志逐渐被社会淡忘。”[3]安波舜对文学现状及杂志生态的分析虽有偏激之处,但也指出了文学圈子中的故步自封、苦心经营写出一些晦涩的作品故弄玄虚、低俗媚俗等问题。安波舜表示,长江文艺和最世文化决心打造自己的纯文学期刊,为时代锻造出类似《纽约客》的杂志。“这是我们的使命,老天把这个任务落在了我们和郭敬明身上,因为笛安们不信年轻写不出深刻来,不信年轻写不出柔软来,不信中国这么多灵魂不需抚慰,也不信千年的语言打不动 80、90 后的心。”[3]

郭敬明表示欲以《文艺风》为阵地打造中国的“芥川奖”。他说:“我们的野心……不仅杂志质量要向《收获》、《人民文学》等老牌期刊看齐,还要以此为阵地打造中国的‘芥川奖’(芥川奖是日本纯文学的最高奖项,以鼓励新人作家为宗旨)。在日本有很多这样的大奖,如‘植木赏’、‘芥川赏’。但在中国内地,给新生代的平台比较少,《收获》、《十月》、《人民文学》基本还是成年作家、成名作家的平台,而刚起步的作家还没有这样的平台。我们希望《文艺风赏》这个平台能成为他们的家园。”[3]《文艺风》要培养和奖掖年轻的纯文学作家,这对于文学的发展无疑是有促进作用的。

这种决心和探索是很可贵的,青春文学杂志试图在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商业利益与文化诉求之间找到平衡,提升作品的文化含量,不但要占据文化市场,而且要净化读者的心灵,要寻求市场与文化的最佳契合点。但一个纯文学期刊的成功运作,是需要经得起读者和时间的检验。

五 多元互动的产业链

青春文学杂志书有着浓郁的商业气息,按照书刊和多介质媒介同步扩张的经营思路,以杂志为平台,向网络、影视等媒介延伸,借助青少年认可的传播方式,拓展市场,已形成一条初具规模、多元互动的产业链。青春文学杂志通过出版、广告、动漫、影视、音乐、网络、电视台、杂志社对青春文学作品进行传播,融合众多的元素,形成了一条产业链,这也是文学创意产业链的延伸。“一方面,文学期刊向文学创意产业上游源头——优秀文学作品的创作和读者培育方向拓展,使文学期刊成为掌控优秀文学作品的内容和读者资源的聚集平台;另一方面,文学期刊向文学创意产业的下游的多元衍生的内容创意产业——影视动漫网络游戏拓展,最终形成以文学期刊为中介平台的整个文学创意产业资源的优化配置和社会经济价值的最大化。”[6]

“出版商利用明星写手的影响力推出杂志书;用杂志书吸引更多有潜质的写手加入推出新人;最后运营偶像的衍生产品,包括文具、T恤、与杂志匹配的单曲、书模选秀等。”[6]衍生产品衍生出新的利润,青春文学杂志书的产业链的确是一座财富金矿。文学的功利性已表现得淋漓尽致。

万榕出版公司的王钱蓉说:“《最女生》的运营模式几乎和郭敬明主编的《最小说》一模一样,不过饶雪漫的野心更大,……这类小说的运营模式第一条线是作家——杂志——新作者——新作者图书出版,还有部分小说被改编成影视作品。也就是说,通过小说培养出一批新作者,并出版他们的作品,培养出新人,也为杂志培养稳定的作者群。”[3]王钱蓉表示,《最女生》的另一运营线是影视线,通过杂志选秀选出书模,这些书模为饶雪漫的图书封面及内文上演纸上电影,再把小说拍成MV,为小说打造主题歌,接下来把小说改编成电影、电视剧。多种娱乐元素和文学作品相融合,从文字、图像、影像、音乐多方面表现作品,整合多种渠道推动销售,以期刊发行为重心,网络、影视等多种媒介互动合作,既延伸了文学的传播途径,又增强了文艺的娱乐功能和互动体验。

出版商注重对出版物的包装。精致的装帧、精美的封面、偶像作家和书模的照片、附赠的CD、赠送的时尚礼品都成为出版商的促销手段,提升了杂志的销售量和影响力。

出版机构努力使文学商业化,将纸质阅读拓展为电子阅读。“目前,华文天下为了应对电子阅读时代的到来,已经筹备包括韩寒、饶雪漫、郭妮等明星作家主编的6本杂志书,与移动、联通等运营商合作开发手机阅读,可以想见,一旦进入电子阅读,这些青春杂志书将给出版商带来多大的点击率,而点击率就是财富。”[4]青春文学杂志书有一定的商机,利用手机无线营销,巨大的市场效应让出版商心动不已。

青春文学已使文学创作由从前的个人创作发展成集体创作,系列产品批量生产,作品中包含着大量的大众时尚元素及大众消费潮流,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青春文学产业链,这是多元化社会产生的文化现象。青少年在动漫和时尚熏陶下成长,喜欢手机阅读和网络阅读,青春文学的产业链满足了他们的文化消费需求。

六 竞争中的市场前景

青春文学杂志的主编和作者较少受社会主流意识的影响,自由表达青年人的文学主张,表现年轻人丰富多彩的生活,反映当代青少年的生活方式、社会思潮、价值取向,青春文学作家代表了青年一代的话语权,年轻人写作,年轻人阅读,更符合青少年的阅读心理,受到了青少年读者的欢迎。

出版社出版青春文学的杂志书获利颇丰。与饶雪漫合作的华文天下图书有限公司总编杨文轩在电话中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在大众阅读时代,读者会被分化,杂志也在细分,中国由于人口基数大,因此所有小众都是大众。国内大众文艺类图书每年产值高达500亿元,青春文学约占5亿元的市场份额,前景十分巨大。”[7]与饶雪漫主办的杂志《最女生》合作的万榕书业的老总路金波表示:青春读者需求量大,符合他们口味的文学杂志却不多。这个巨大的商机,促使他引领旗下的青春写手发起进攻,与《最小说》抢夺市场份额。

在众多的青春文学期刊中,郭敬明主编的《最小说》、张悦然主编的《鲤》和韩寒主编的《独唱团》被认为是青春文学期刊的“三国志”,就目前状况而言,青春文学杂志的市场群雄逐鹿,豪杰四起。最先进入市场的杂志获利颇丰;迅速跟随进入市场的杂志,也分到一杯羹;亦步亦趋的后来者,恐怕就要面临挑战了。青春文学杂志出现百舸争流的局面,哪一本能成功远航还要看杂志的水平和市场运作。

青春文学作家对前景充满信心。郭敬明说:“我不会理会现在的评论,《最小说》的艺术成就,十年后大家便知。”张悦然说:“《鲤》以高标准来选择文章,总有一天会被社会所接受。”[8]青春文学期刊的生命,的确需要时间来检验。

部分青春文学期刊的热销,使青春文学市场热闹非凡。但目前青春文学市场的发展空间已经不大,数量大约有50多种,市场竞争日趋激烈。《最小说》引领风骚,期刊发行量已比创刊之际有所下降,其他同类期刊有的在惨淡经营,这种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大量作品已有些力不从心。有些期刊创办不久由于其他多种原因便停刊了,如《独唱团》。作品的雷同、出版模式的相似已使青春文学杂志开始良性竞争,如二十一世纪出版社的《光纪年》在2007年底12月号出版后就难觅芳踪,二十一世纪出版社与郭妮合作的《火星少女》也已退出市场。由一批80后作家主编的杂志书《80志》出版2期后也销声匿迹。青春文学杂志有着先天的不确定因素,如写作团队是否能长久稳定合作、出版单位是否能长久稳定合作、写作质量是否能长久保证、发行量是否能稳定等等。但仍有新的期刊进入市场,2011年3月9日,80后作家安妮宝贝主编的《大方》也汇入了这股青春文学的浪潮,首期发行量高达100万册,上市2周已经登上了当当网畅销榜的榜首。青春文学杂志正经历着读者的选择和时间的荡涤,只有那些写作水平和文化内涵高的杂志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有的学者看好青春文学的发展前景。北京大学中文系张颐武教授在他的博客里提到:“鲁迅年轻时也凭借个人人气,凝聚了一些作家办杂志。这是社会思想解放和文化市场活跃的标志。这样的产业化是为了吸引更多的人从事文学写作,只要达到一定量后,我认为好的文学作品自然会出现,这些年轻人也是会相互竞争的。”[7]从现代文学史上看,民国时期的重要作家林语堂、徐志摩、梁实秋、胡适、沈从文、巴金、茅盾等都办过杂志。作家办刊是文学史上的一个现象,会产生一些优秀的作品。

在青春文学杂志畅销的同时,一直伴随着巨大的争议。青春文学主流意识缺失,肤浅、浮躁、内容雷同,精致的情节掩饰不住苍白的思想,时尚的语言描述了娱乐的享受。青春文学经常表现青少年朦胧情感,“内容矫揉造作、无病呻吟”,面壁虚构抒写青春的伤痛,抒发无病呻吟的情怀,反映青少年的迷茫困惑和苦闷彷徨,弥漫着悲伤、感伤的气氛。一些实力派作家认为这群80后、90后以最佳的姿态向整个社会撒娇。对其“崇尚名牌”、“插图、用词大胆暴露”等评论不绝于耳,对其快餐文字的“贫血”性与责任感缺失的批评也不断出现,有些作品缺乏真实性和思想内涵,缺乏主流价值观念,是在微博影响之下的一种“轻阅读”和“浅阅读”,有快餐文化的特性。现代年轻人生活节奏快,看书多为了消遣和娱乐,但这种作品的流行会影响到青少年的阅读习惯,会使他们对深奥的文史哲阅读望而却步,因此,青春文学杂志要提升思想品位,要给予青少年更高层次的人生启迪。

中国社会科学院刘延玲女士认为,“最小说”、“帅作文”等语法不通的语言文字被用作刊名,代表的是一种“缺乏文化涵养的时髦想象”,“它们是当今高度膨胀的视觉文化产物,呈现出的是一种生硬、猎奇的虚伪语言个性。”[9]不规范的语言文字有损汉语的规范化和纯洁性,对青少年语文应试产生不良影响,因此青春文学杂志在语言创新的同时还要注重语言文字的规范化。

由于采用了类似明星签约式的经纪模式,编辑团队共同创意,集众人之力,众手合成,泯灭了文学作品的个性风格。商业化的写作解构了文学个性。其偶像化、娱乐化是其与生俱来的弱点。从文化定位看,青春文学作品是“按照文化工业的逻辑推进,犹如一个产品,通过精心的策划和设计,在流水线上无限的复制。”[10]是娱乐化时代创造出来的消费品。所以青春文学杂志要提升文化品位,对青少年形成高尚的文化引导。

众多的青春文学杂志有一些共同的编辑出版思路:有一位知名度很高的青春文学作家任主编,有一个实力雄厚的出版社做后盾,有一条创作风格相近的创作团队流水线,有明确的读者定位,有编辑团队的集体创意,有精致的商业包装,多媒介介入,形成了一条多元互动的产业链,这些都体现出创新性的出版理念和开放的创作心态。青春文学杂志通过书刊市场、通过大众消费渠道进行传播,工业化的流程,偶像化的运作、多媒介的延伸,显示出年轻作家勇于探索的勇气和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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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赵 雪.韩寒《独唱团2》难以面世 以书代刊前景不乐观[OL].金鹰网 http://enjoy.eastday.com/e/20100726/ula535408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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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杜 聪.当代语境中的“80后”作者的作品特点[J].山东社会科学,2007(2):51-55.

(责任编辑 郭庆华)

On the Publishing Strategy and the Development Prospect of Youth Literature Magazines

WEI Xiao-hong
(Journal Editorial Department,Shanxi University,Taiyuan030006,China)

The hot-selling youth literature magazines in the culture market are featured by a common editing and publishing idea:A well- known youth literature writer takes up the post of chief editor,backed by a publishing agency and a creation team line with similar writing style and published mostly in form of mook and with distinct position of readers.Some leading figures of youth literature are also in the pursuit of pure literature and depth reading.They,together with the collective creation ideas of editing group and the delicate commercial packaging,have formed a multiple interactive chain of industry.All these are of original publishing ideas and open creation mentality,which demonstrates the exploratory courage of the young writers.However,the youth literature magazines need to uplift the ideological grade,enhance the standardization of language and withstand the choice of readers and the test of time in the severe competition of the market.

youth literature magazines;mook;idol writer

G237.5

A

1000-5935(2011)04-0016-06

2011-03-16

魏晓虹(1964-),女,山西繁峙人,文学博士,山西大学学术期刊社副编审,山西大学民俗学研究所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文学和编辑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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