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英语口语网考属性与功效的实证研究

张 征，邓 军，段慧如

我国大学英语考试体系的建立与发展，包括考试制度、形式、内容等与英语教学的发展一脉相承。[1]多媒体课件与网络技术在我国高校的普及与不断更新，赋予了现代英语教育以全新的概念和内容，推动了考试测评方法与手段的变革。[2]我国从 1987年开始实施大学英语考试（CET），1999年实施大学英语口语考试，对考生的听、说、读、写能力进行较为全面的测量评价。进入21世纪，计算机信息技术逐步被广泛应用于我国高校大学英语四、六级口语考试，2008年在全国50余所试点院校采用类似托福的上机考试。虽然我国应用计算机网络测试大学英语口语还处于探索、试验阶段，但它指明了一个方向，那就是更多地注重听说，重视应用，[3]从而引导大学生更加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因此我国众多教学科研人员积极地开展了大学英语口语机考的研究与实践。本文拟从分值效果、多重属性上分析大学英语口语网考，并探讨提高网考功效的办法。

一、大学英语口语网考的分值效果

大学英语口语考试目前主要采用面试和网考（机试）两种形式，从2008年11月开始，我们通过开展大学英语口语网考与传统面试的实证比较研究来分析口语网考的分值，进而探究目前口语网考的功效。

我们使用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的“大学英语口语考试系统”（SFLEP College English Oral Test System），[4]从参加口语网考和传统面试的非英语专业二年级本科生中，随机抽取113名考生进行口语网考与口语面试的实证对比。考试内容与难度参照《大学英语课程教学要求》中对口语表达的一般要求及《大学英语口语考试大纲》。[5-6]网考试题是从大学英语考试题库中随机提取形式相同、难度相近、内容各异的A、B试卷。试题有四种类型：朗读、问答、评价与讨论。每场考试时量为30分钟（包括调试计算机、宣布考场指令等），评分采用100分制。传统面试考题由考生即时抽取，试题形式也包括朗读、问答、评价与讨论等内容，评分亦采用100分制，评分标准充分考虑到语言准确性和范围、话语的长短和连贯性、语言灵活性和适切性等。

据统计，考生网考平均成绩为82.75分，面试平均成绩为88.75分。假设113名考生参加面试的成绩均能较真实地反映其英语口语水平，以此成绩为标准参考值，网考与面试成绩平均分值差为-6.0，变异系数平均值为-0.07。设定变异系数绝对值0.05作为正常临界值，相对于面试成绩而言，其网考成绩不正常的比例为21.2％。在假设成立的前提下，有超过五分之一的考生不能通过网考真实地反映自己的英语口语水平，见表1。

表1 口语网考与面试成绩分值差

通过口语网考与面试成绩的分值比较可以看出，考生的网考成绩还不能很好地反映其英语口语的实际水平。

究其原因，我们认为主要在于网考与教学结合的紧密度以及网考的组织工作还不够，考生对网考的适应性还有待提高。从本质上看，网考存在着一定的“内在缺陷”，制约着其功效。

二、大学英语口语网考的多重属性

大学英语口语网考包括考场环境、硬件设备、软件系统、试题及评价标准、考生、监考人员与考试组织等结构元素。各结构元素固有的本质属性及其交互作用体现并决定着网考的功能效果。2010年1月至3月，我们从口语网考的效度（时效性）、信度（精确性）、适应性、客观性（公平性）、主观性（心理影响）等多重属性的层面进行剖析，并通过与传统面试进行对比，来研究口语网考的功效。我们统计26场考试共518名考生的考试数据，考试实际用时总量为780分钟，人均用时量为1.26分钟，工作人员与考生比例约为1：12。相对于传统口语面试，网考的时间效度提高了约30至50倍。

针对参加大学英语口语网考的非英语专业本科生，我们进行“口语网考与面试多重属性对比”问卷调查，收取有效问卷339份，数据统计见表2。

表2 网考与面试多重属性对比

表 2中的数据依据调查对象对网考和面试给出的对比数值提取。数据表明：相对于口语面试来说，口语网考更为客观、公平（比值1.12），但其适应性较低（0.40），对考生造成了负面的心理影响。此外，我们任意选取部分考生、英语口语教师和网考技术人员分三组进行座谈，并结合个案分析进行研究。第一组主要从口语网考的认可度、难易程度、心理影响、准确度、公正性等与传统面试进行比较，并就口语网考的时效性、考试系统软件及配套硬件设备的缺陷等方面进行沟通；另一组主要就口语网考的时间分配、内容的适应性与实用性以及影响其失败的因素等方面进行探讨；第三组主要分析口语网考和面试在语言产出的流利度、准确度、复杂度与产出量的差异。

通过个案分析即与考生代表进行即时性的沟通、座谈所获取的信息，结合问卷调查反馈信息的整理与分析，得知导致网考失常的主要原因有：紧张情绪影响、环境干扰和思考时间太短等，个别人是因为受耳麦音量小和清晰度差的影响。通过座谈，我们直接从考生中获取了部分有价值的信息。从产出的流利度来讲，网考与面试差不多，成绩好的只顾说，“脑子跟不上嘴巴”。从产出的精准度来讲，网考比面试要准确，因为有做笔记的准备。从产出的复杂度来讲，网考比面试用词、句复杂些，也是因为有做笔记思考的准备。从产出量来讲，面试远超出网考，特别是讨论（discussion）部分，面面交谈有种挑战，能激发考生思维，激发考生间的竞争，这个部分网考不合适，三方不便通话、插话，没能认真听对方说什么，只等对方说完就把自己想好的说出去，和前边的回答问题实质上差不多。对网考的熟悉程度也是一个影响因素，参加第二次网考的考生比第一次要熟练很多，对考试规则的了解、对流程的熟悉以及心理压力的缓解等方面都有很大的提高，而且感觉网考时使用硬件设备也更适应。然而，考生和老师虽然认可网考是测试趋势，但目前还是愿意面试。

由此可以看出：目前口语网考还处于试验阶段，计算机考试系统还停留在程序功能的设计、改进和完善方面，还没有充分了解英语口语教学，未能充分考虑到大学生的心理特征，还不能很好地迎合考生的心理状态，不能很好地结合日常教学的内容与交际表达的形式，因而不能完全满足口语测试的要求，为口语教学服务。所以目前口语网考的功能还存在一定的缺陷，达不到理想的效果。

三、如何提升大学英语口语网考功效

目前看来，网考存在着一定的局限性。首先，网考受到考生计算机操作水平的限制和影响。通过对大学英语口语网考的分值效果及多重属性的实证研究与传统面试的对比分析，我们得出结论：在目前大学英语口语考试体系中，口语网考在效度（时效性）、客观性（公平性）等方面的优势明显，但在信度（精确性）、适应性、主观性（心理影响）等层面存在差距。提升大学英语口语网考功效要着眼于缩短其差距。

首先，改良口语网考的信度。口语网考的信度即网考的准确性、精确性，主要取决于以计算机软件系统为核心的考试载体与工具，信度的提高主要依赖于工具技术层面的改良。计算机软件系统从考试功能设计、操作运行程序、试题库装载、答卷阅卷数据信息储存等方面，要极大程度地优化组合，尽可能地符合考试的要求。从技术层面上讲，与计算机考试系统相匹配的硬件设备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口语网考的信度，因而要保证配套硬件设备功能的适应性和先进性。以传统面试作为参照标准，口语网考的信度理论上可以接近100％。因而，不断改进、完善考试系统及其配套的硬件设备，是提高口语网考整体效果的主要途径之一。表2中口语网考与面试的信度比值为0.85，反映出目前口语网考在软件系统和配套设备方面存在着一定的差距和缺陷，需要进一步改进和完善。

其次，提高口语网考的适应性。口语网考的适应性主要取决于以试题库为核心的考试内容。考试内容是否与教学大纲、考试大纲及教材相适应，是否与教学活动相适宜，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着口语网考的适应性。应该指出，英语教学的目标、教学效果评价标准及考生口语水平的测量方法是相对稳定的，但其教学的具体内容、形式及要求是发展变化的。所以，试题库的建设是一个动态的过程，需要不断地补充、修改，从而极大可能地保持与教学活动相适应、相一致。表 2中口语网考与面试的适应性比值仅为0.40，反映出目前口语网考在考试内容、答卷方式等方面与日常教学活动存在着较大的差距，试题库需要进一步调整、补充和改进。另一方面也说明，目前大学英语口语教学还需要进一步改革，要不断应用现代信息技术，不断融入社会发展的科技信息和文化元素，适应社会发展的新形势、新需求。从本质上说，适应性是双向的，是“主客互适”。口语网考与面试的适应性比值说明，目前口语网考还有很大的改进与完善的空间，要进一步加强口语网考与口语教学的融合。

另外，从考生与口语网考环境等元素的交互影响来看，消除或减少心理影响也是提高口语网考效果的途径之一。口语网考不直接面对考官，无形中减轻了考生面对陌生考官和关注自身考试结果的双重紧张感，但对网考的陌生让考生们感觉紧张。[7]从表2中的数据看，目前口语网考对考生的心理影响要大于传统面试，更能导致考生心理影响的两极分化，这说明需要加强口语网考实践和心理辅导。

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数字化语言学习系统是学校进行数字化语音教学的新平台，它必将给外语教学和考试带来崭新的变革。[8]就大学生英语口语水平考试现状而言，由于传统面试经历了长期的实践探索与改进，相对较为成熟和完善，而网考目前还处在尝试、实验阶段，相形见拙。严格意义上讲，目前我国大学英语口语网考还只是机助口试。英语口试所具有的真实性、交互性、社会功能性、情景性等特点，在一定程度上将口语网考限制在“工具”层面。[9]如何将现代信息技术与英语测试相结合，如何将口语网考与传统面试有机结合，进而完善大学英语口语考试体系，是一个长期的探索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作为考试载体与工具，大学英语口语网考面临的巨大挑战不是操作层面的技术革新，而是如何更好地融合教育的本质、符合教学的要求，怎样更好地有助于实现测试的目标，促进大学生英语综合应用能力的提高。这是制约口语网考功效提升的瓶颈，解决这个瓶颈，才能提高大学英语口语网考的功效，才能使其随着与传统面试的融合而得以完善与发展。

[1] 郑树棠.大学英语教学发展历程[J].外研之声, 2008（1）：8-13.

[2] 高丙梁.计算机口试与面试的比较研究[J].外语电化教学, 2007（4）：73-76.

[3] 陈淑慧,赵培军等.基于流媒体的大学英语口语网络系统设计[J].中国电化教育, 2009（6）：109-112.

[4] 外教社.外教社大学英语口语考试系统用户手册[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中国科学技术大学, 2008.

[5] 教育部高等教育司.大学英语课程教学要求[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2007：8.

[6] 全国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委员会.大学英语口语考试大纲及样题[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1999.

[7] 周忠新.大学英语大规模口语测试的探讨研究[J].教学研究, 2007（1）：44-48.

[8] 程杰.口语考试数字化的背景分析及方案实施初探[J].外语电化教学, 2007（10）：66-69.

[9] 李琳.大学英语口语机考与传统面试型口试的实例对比研究[J].内江科技, 2006（27）：6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