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翻译理论的科学评价问题

2012-02-14 21:02黄远鹏
关键词:纲领预测科学

黄远鹏,范 敏

(1.中北大学人文学院,太原030051;2.曲阜师范大学翻译学院,日照276800)

近年来随着翻译研究的发展,我们曾不止一次听到有关国内翻译理论研究存在的主要问题,重复性研究过多、创新意识不足。尤其是许钧、穆雷在回顾梳理了过去30年(1978-2007年)我国翻译研究的情况后更是指出:“30年来,我国不少翻译研究成果是对西方翻译理论的译介、验证或应用,而对其进行反思、质疑、证伪、发展的却很少,表现出研究者的创新意识不足。”[1]这些问题的出现,一方面反映了研究者对翻译理论的探索深度不够;另一方面也揭示出我们缺乏对翻译理论评价的科学尺度。如何对翻译理论进行证伪?几个例子能否证伪别人的理论?什么样的理论属于重复性研究?怎样的理论才算创新性的理论?对这些问题如果没有一个科学的认识,研究者对创新性理论的概念就是盲目的,也就不能发展出创新性的理论。而这种种问题正是科学评价翻译理论所要回答的。

一、评价对象的范畴

1.对翻译理论的认识

何谓翻译理论?这个曾经无数次被追问的问题,我们重新起是为了探究进行科学评价对象的范畴。我们首先看一下翻译理论家们是如何认识“理论”的。霍姆斯将“理论”定义为,“一系列论述,在逻辑上每个论述都源于前一个论述或源于某一个通则,这些论述合在一起对某个现象有着很强的解释力和预测力。”[2]奈达则认为,“一个理论应以一组具有一致性和完整性的命题作为原则来解释某一类现象。”[3]切斯特曼认为,“‘理论’这个术语有着广而松散的意义,从词源的角度来看,理论是一组对事物提出系统的看法的概念和陈述(主张,假说),这一看法有助于我们某种程度上理解事物,从而可能解释它。”[4]这几个翻译理论家对理论的界定虽然不尽相同,但存在着共性。即,“理论”是用于理解、解释或预测现象的一组或一系列概念、陈述、假说或命题。翻译理论家对“理论”的看法,有助于我们理解对翻译理论的认识。

我们来看沙特尔沃斯和考伊对“翻译理论”的界定,“用来指以系统方式解释某些或所有与翻译相关现象的具体努力。”[5]沙特尔沃斯和考伊虽然声称,“围绕此术语的使用出现了一些混乱”,但同时指出,“至少在翻译研究学科的部分领域,存在着如下广泛共识:‘理论所做的,是试图解释发生的现象,而非试图告知应该怎么发生。’”[5]185和这种广泛共识相一致的是霍姆斯对翻译理论的认识,“一种完整的,包容性理论,它包含很多因素,因此可以用来解释和预测属于翻译领域的所有现象,而排除所有不属于该领域的现象。”[2]73罗选民[6]从雷蒙·威廉斯的“理论”概念推导出“翻译理论”的概念,“翻译理论则指对翻译实践提出解释的一种思想体系”。把翻译理论仅限于对翻译实践的解释,未免具有局限性。相比较而言,霍姆斯的界定更加全面和科学。霍姆斯对翻译理论的这种界定,实际上是很难达到的一种理想的翻译理论,因为目前为止还没有这样一种翻译理论可以解释和预测该领域的所有现象。霍姆斯把这种理论定义为“普通翻译理论”,并指出,“迄今为止所产生的绝大多数翻译理论只不过是这样一种普通翻译理论的序或前言。”[2]73而对于已存在的理论,霍姆斯把它们归类为6种“局部翻译理论”。这6种局部理论虽然是关于媒介、范围、级阶、文本类型、时域及问题的局部翻译理论,但都是用于解释和预测所发生的翻译现象的理论。从“理论”到对“翻译理论”的认识,我们可以理解理论家们对翻译理论存在的共识性原则,它是一组或一系列的概念、陈述、假说和命题,用于解释和预测翻译现象。我们的评价对象的范畴就确定为符合这个共识性原则的翻译理论。

我们之所以这样确定评价范畴,是因为中外古今译论纷繁芜杂,很难统一在这个现代意义上的对“翻译理论”的共识上。正如张佩瑶[7]所注意到的那样;张佩瑶[7]提出建立“翻译话语系统”以贯通古今视野,更全面地从事理论建设、理论探讨的工作。张佩瑶的思路对翻译学的建设的确有益,但理论建设和探讨的终极目的是要回到理论所承载的现代意义上的特征和功用,这一点在张佩瑶[7]的文章中也得到了很好的总结:逻辑性、客观性、可验性、系统性、预见功能和解释功能。这些特征和功用也反映了翻译理论的科学性问题,因而围绕这一共识性特征进行翻译理论的科学评价也就成为我们关注翻译理论的重要层面。

2.对翻译理论进行科学评价的必要性

层出不穷的现当代翻译理论揭示了翻译的各个层面,并使人们对翻译的本质比以前有了更多的认识。但正如事情都是一分为二的,有好处,就存在不利的一面。不利因素一方面表现为,我们对翻译理论的应用缺乏理性,而盲从跟风过多。上世纪80年代的时候,我们似乎可以用奈达的对等理论来解决一切翻译问题。90年代以来,应用奈达理论的日益稀少了,批判性文章出现在学术期刊上,现在则在核心期刊上很难见到有关奈达理论的应用或批判,似乎奈达的理论已经过期,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了。后提出的理论似乎比先前的更具解释力。反映在实际中便是各种学术期刊的偏好成为一切研究的指挥棒,如林克难指出,“20世纪80年代,我们听到有人抱怨文章当中不提奈达便发表不了;如今我们似乎又有耳闻,文章中要是没有点‘目的论’、‘主体性’、‘后xx’之类,投出稿去很可能会石沉大海”[8];另一方面,重复研究也成为目前翻译理论研究的弊病之一。正如王大伟、王跃武[9]所注意到的那样,从理性上杜绝造车轮的研究已成为一种必然趋势,因为各种重复研究不仅对理论本身的发展有害,而且不利于人们应用理论来理解和解释翻译现象。

以上问题,实际上揭示了我们对翻译理论本身研究不够,尤其是对翻译理论的科学评判问题缺少探究。提出一个具有普遍适用性的评判标准则是科学评判的前提条件。这种情况下,用于评价科学理论的元理论——拉卡托斯的科学研究纲领[10]无疑是一个恰当的选择。下面我们就拉卡托斯的科学研究纲领对翻译理论进行评价的可行性展开论证。

二、科学研究纲领评价翻译理论的可行性

在论证之前,我们首先要回答一个问题,翻译理论应不应该具有科学性呢?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显然是肯定的,因为翻译研究作为人文社会科学的一种,其理论的科学性是不容质疑的。从拉卡托斯把马克思主义与弗洛伊德主义等人文社会科学理论和自然科学的牛顿的万有引力,与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同样都视为研究纲领[10]4-5来看,人文社会科学理论同样可以用研究纲领的方法来评价的。既然如此,我们对翻译理论的评价就必然要按照评价科学理论的方式来进行。而对科学理论进行评价是科学哲学的核心任务,关于这一点拉卡托斯就做了很好的阐述,“科学哲学的核心问题是科学理论的规范性评价问题,尤其是陈述一个理论是科学性的通用条件。”[10]168正是基于对科学理论进行规范性评价的考虑,拉卡托斯提出了科学研究纲领。

1.科学研究纲领

科学研究纲领是拉卡托斯(1978年)提出来的。什么是科学研究纲领?拉卡托斯没有给出一个具体的定义,但我们可以从拉卡托斯对科学研究纲领的阐述来了解它。拉卡托斯认为:“首先,我认为伟大科学成就的描写单位不是孤立的假说,而是一个研究纲领。”[10]4按照拉卡托斯的论述,“所有的研究纲领都以它的‘硬核’为特征。研究纲领的反面启发法禁止我们把否定后件的假言推理对准‘硬核’。相反,我们必须运用我们的创新力提出甚至创造出‘辅助性假说’,这就构成了硬核周围的‘保护带’,我们必须调整否定后件的假言推理来对准保护带。保护带首当其冲经受考验,并且被调整和再调整,甚至完全被替换来保护硬核。”[10]48

综上所述,可以看出研究纲领是拉卡托斯用于描写科学成就的基本单位。按照拉卡托斯的说法,牛顿的万有引力理论、爱因斯坦的相对论、马克思主义及弗洛伊德主义都是研究纲领。它们各自都有自己的基本理论作为‘硬核’,并且有辅助性假说作为‘保护带’保护硬核不被证伪,也有解决问题的机制。如果说科学成就的描写单位是研究纲领的话,那么对翻译现象的描写单位是否也应是研究纲领,如奈达的对等理论、图里的规范理论、格特的关联翻译理论等?是否可以把它们视作一个个研究纲领呢?实际上由于拉卡托斯指出的是科学研究的一般特征,翻译研究作为科学研究的一种,也应符合这一特征,因而各个翻译理论家的理论是可以被视作研究纲领的。自从拉卡托斯1978年提出科学研究纲领以来,它不仅影响着其它的科学研究领域,对翻译研究也产生很深的影响。从西方翻译理论的著作中,我们不难发现关于“研究纲领”的提法,例如格特就把自己的关联翻译理论视作研究纲领,从他的著作[11]中的小标题中多次出现“研究纲领”的提法就可以看出这一点,其参考文献中出现拉卡托斯的科学研究纲领的著作进一步证明他的“研究纲领”引用的是拉卡托斯的术语,从而说明格特是按照研究纲领的特征来建构关联翻译理论的,黄远鹏,孙迎春[12]从研究纲领的角度对格特的理论所作的分析也说明了这一点。

我们进一步从之前的关于“理论”与“翻译理论”的问题的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从翻译理论家们对“理论”乃至“翻译理论”的阐述可以看出,他们都注重理论的“系统性”,尤其是霍姆斯更是指出了“在逻辑上每个论述都源于前一个论述或源于某一通则”,使我们看到作为“理论”的一系列的论述所具有的研究纲领的特征,即有作为理论基石的“硬核”这一通则。某种程度上,通则就是“基本理论公设”或“公理”,这就决定了“硬核”的“约定性”特征13]。即使从“每一个论述都源于前一个论述”的角度来看,最源头的“论述”应具有“通则”或“公理”的性质,否则的话,这一“理论”是很容易被证伪的。通则之外的一系列逻辑上有联系的论述可视为“保护带”,保护“硬核”不被证伪。这些是理论家们利用自己的创新力提出来的,它们的“可调整或替换性”给理论家提供了更灵活的修正谬误的机会。因而,从研究纲领的角度来研究翻译理论是符合理论的基本特征的。

2.评价方法及意义

科学研究纲领不仅是科学成就的描写单位,也是评价单位。正如拉卡托斯指出的那样,首先我的评价单位不是单个的假说(或是假说的结合体),研究纲领是一种‘问题转换’,它包含了一系列发展的理论。[10]178-179如何对研究纲领进行评价呢?我们首先来看拉卡托斯关于进步性研究纲领的阐述。在一个研究纲领中,我们可能被一系列的‘反驳’所击败,然后有精巧的、幸运的、内容增长的辅助性假说把一连串的失败从事后认识的角度转换为彻底的胜利。这种转换或是通过修改一些错误的“事实”或是通过增加新的辅助性假说。然后我们可以说,必须要求研究纲领的每一步是持续不断的内容增长,每一步构成一个持续不断的进步性理论问题转换。除此以外,从回顾的角度看,内容的增长间断地得到证实,整个研究纲领应展示出间断的、进步性的经验问题转换。[10]49

在此基础上,拉卡托斯提出了关于一个研究纲领的进步性与退步性的评价方法,同时提出了一个研究纲领替代另一个研究纲领的原则。他认为,一个研究纲领是进步性的,只要它的理论增长预测了它的经验增长,只要它某种程度地、成功地预测①了新的事实(进步性问题转换)。如果它的理论增长滞后于它的经验增长,它就是停滞的,即,它仅仅给出了对偶然的发现或事实的事后解释,并且这些发现和事实是竞争性的研究纲领所预测和发现的(退步性问题转换②)。如果一个研究纲领进步性地解释了多于它的竞争对手所解释的事实,那么它就替代它的竞争对手,并且这个竞争对手可以被淘汰。[10]112

每一个理论家所提出的理论都可能遭到别的理论家的反驳和证伪。这种情况下,理论家所能做的是:针对反驳或证伪,或者修改一些错误的‘事实’,或者增加新的辅助性假说,也即针对“保护带”做出调整;而这些调整不需要立即得到事实或经验的证实,“间断性地得到证实”给理论家们在面临研究纲领被初步的反驳所击败时,提供了能够坚守研究纲领,直到得到事实或经验证实的理性的空间。要成为一个进步性的研究纲领,就必须符合拉卡托斯所说的,持续不断的、进步性的理论问题的转换和间断的、进步性的经验问题的转换。可以看出,拉卡托斯把进步性的研究纲领分为进步性的理论问题转换与经验问题转换,或者称为理论增长和经验增长,统称为进步性问题转换。进步性问题转换强调了对研究纲领“保护带”的修改要能够成功地预测和解释新的事实。拉卡托斯关于进步性问题转换的阐述实际上也指明了理论的创新性问题,一种理论要有所创新,不是指它的语言表述有新意,而是要能够解释和预测新的事实或现象。同样对于翻译理论也是这样的,正如奈达指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翻译理论应该有助于人们认识以前没有认识的因素,就如同认识空间物理学中的黑洞的情况一样。[3]奈达提出令人满意的翻译理论实际上也强调了理论的创新性问题,按照拉卡托斯的说法是理论的进步性问题,那就是对于新的因素或事实的认识、解释或预测,而拉卡托斯进一步明确了如何从研究纲领的角度评价理论的进步性问题。要按照研究纲领评价翻译理论,我们要有问题转换意识,这样一来,我们就会看清楚奈达针对各种批评和证伪对他的“保护带”理论所做的调整,每一步调整是否为进步性的问题转换?在此基础上,评判奈达的理论相对于以前的翻译理论是否解释和预测了新的翻译现象?从而评判出奈达的理论究竟是不是进步性或创新性的研究纲领。

退步性研究纲领的问题实际上是关于理论的重复研究问题。从翻译理论的角度来看,如果一个研究纲领仅对其他理论家已经解释和预测的翻译现象进行解释,而没有成功地解释和预测新的翻译现象和事实,那么它就是一个退步性的研究纲领。从这个角度来对翻译理论进行评价,我们就可以区分和识别那些重复研究的翻译理论。另外,即使对新的翻译现象给出了解释和预测,也不能就此认定一个研究纲领是进步的。从注释3可以看出,拉卡托斯提出了关于弥补性发展的问题。也就是说,“正面启发法”③必须是前后一致和预先计划的,而不能为了解释新的事实或现象而强行增加一个“弥补性”的假说,即,这个假说并没有构成“正面启发法”的整体部分。另外,即使解释和预测了新的事实或现象,但没有一个被证实④,这也属于退步性的研究纲领。

关于一个研究纲领替代另一个研究纲领的问题,也可以称作一个研究纲领相对于另一个研究纲领是进步性的问题。即,它不仅成功地解释与其竞争的研究纲领所解释的全部内容,而且还有额外的新的事实被成功地解释,那么它就可以替代竞争对手。替代也意味着淘汰,即,淘汰那些退步性的、具有重复研究性质的理论。对于翻译研究而言,我们虽然意识到存在大量的重复研究,但由于缺乏明确的、客观的评判标准,对重复研究的批评就只能泛泛而谈,流于形式,而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拉卡托斯的研究纲领的替代问题给我们指明了如何评判重复性的翻译研究,而这个问题的另一方面就是评判何谓创新性的翻译理论。

至此,我们已经介绍了拉卡托斯研究纲领主要的评价方法以及对翻译理论评价的适用性。翻译研究虽然从经历了语言学、人类学、心理学、女性研究、文化及后殖民主义等角度的发展,但根本上反映了人们要找出解释和预测翻译现象的规律的尝试。吕俊、侯向群认为,“可以说,目前我们每位翻译学研究者的头脑中都充斥着各种译论观点,觉得它们都言之成理,可又有不少不协调、彼此矛盾的情况,…… 因此,这些理论都是下层理论,…… 因此,我们必须找出这些下层理论的上层理论,它应该是可以解释下层理论,并包容它们。”[14]那么什么是上层理论呢?他们[14]提出通过借用科学哲学的方法论来建立元翻译学。而这个元翻译学不仅应该包含对翻译研究的价值评判,而且应该包含对它的科学评判,科学研究纲领正是从科学哲学的角度对理论进行科学评判的方法。科学评判给人们对理论进行理性的认识和应用及如何进行创新性研究提供了指导。

现在让我们回到篇首的问题:拉卡托斯虽然没有直接提出何谓创新性的理论,但进步性的研究纲领无疑解答了这一问题。关于重复性研究的问题,我们可以从退步性研究纲领那里得到答案。而对理论的证伪正是一个研究纲领替代另一个研究纲领的评价方法所要解决的问题。至于几个例子能证伪一种理论的问题,拉卡托斯对此是不以为然的,正如他所言,“科学不是简单的试错及一系列的猜想和证伪,‘所有的天鹅是白的’这样的论断可能被发现一只黑天鹅所证伪,但这样琐碎的试错不能算作科学。”[10]4

拉卡托斯的科学研究纲领是一个系统的、关于科学理论评价问题的工程,有关的评价的方法原则并不止我们以上所提及的这些,因而还有待于在以后的研究中不断地挖掘以便更好地应用到翻译理论评价中。

三、结 语

翻译研究要走上正确的、科学的发展轨道,借助研究纲领来进行翻译理论的科学评判无疑具有重要意义。研究纲领的评判方法不仅指导我们如何进行理论的证伪,使我们能够甄别那些重复性的研究,而且也对理论的建构与创新给出了科学的参照。一方面,对于应用和发展翻译理论无疑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另一方面,对于整个翻译学的建设也具有不可忽视的作用。

注释:

①拉卡托斯对于他所使用的“预测”给予了更加宽泛的含义:我使用‘预测’的意义比较宽泛,包括回顾性的解释[10]32,n.3。按照拉卡托斯的说法,这些所预测的新的事实,从竞争的研究纲领的角度来看,是不可能的事实或者被竞争的对手所禁止的事实。拉卡托斯对于‘预测’这一宽泛的定义,有利于我们对翻译理论的评价,而不至于限制于‘预测’的狭隘的意义上。另外,在拉卡托斯的书中,事实和现象是混用的,因而这里的事实也可理解为现象。

②(注:注3中有关3个特别的阐述是拉卡托斯的著作中原有的注。)事实上,我认为即使一个研究纲领预测了新的事实,但属于弥补性的发展而不是一个前后一致的、预先计划的正面启发法。我区分3种特别的(ad hoc)辅助性假说,那些相对于以前的假说没有额外的经验内容(‘ad hoc1’),那些有额外的经验内容,但没有一个被证实(‘ad hoc2’),那些不是以上两个意义上的特别,但没有构成正面启发法的整体部分(‘ad hoc3’)……。

③从拉卡托斯的著作来看,“正面启发法”指的就是“保护带”理论。

④从拉卡托斯关于进步性问题的论述来看,这个“证实”并不要求即刻进行,而是“间断的”,从而给理论家留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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