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之为德——儒家恕道工夫之一种

2012-04-12 00:14余治平
黑龙江社会科学 2012年3期
关键词:小人君子儒家

余治平

(上海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上海200235)

宽之为德
——儒家恕道工夫之一种

余治平

(上海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上海200235)

宽德是儒家爱人、行恕的必然要求。君子为人处事,应当宽以待人,容得下异端,并还能够正视异端的意见。中道精神也为宽德的形成保留了空间。态度宽容,则会赢得别人的爱戴和拥护。居处尊位应当爱人如己,始终把宽厚作为行事的根本原则。但对待横逆之徒,也不能放纵,而远离儒家之恕的原则性。天道博大、宽广,值得人类取法。地德深厚广大,承载万物,无选择性、无差异性地供养土力。人道之中,原谅别人、理解别人、同情别人则构成宽德。宽的工夫在内,而不在外。人要善于忽略不计,必须“大其心”、积气、养气。但儒家行宽,有根有据,绝不姑息不仁不义、乱仁乱义的人与事。

儒家;孔子;宽;道德

宽为儒家一德,是恕道的一项基本工夫。人之日用常行中,与守谦同样重要的是能宽。儒家强调爱人,所以其德性观念必然有宽的要求。宽以待人、办事厚道、容得下别人,都是君子爱人的必然表现,而行宽至极,才能够达到德量过人、容物无争、犯而不较的崇高精神境界。

上古先民很早就意识到宽德在政治生活中的重要性。《尚书·周书·秦誓》中,秦穆公说:“如有一介臣,断断兮,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如自其口出。是能容之。以保我子孙黎民,亦职有利哉!”宽容别人原本只是一种来自内心的德性素养,而一旦发挥到政治实践领域,则还可以成就出一种了不起的纳才本领与用人技能。

在孔子那里,宽与恭、信、敏、惠一起,五种嘉行共同构成仁之为德的基本内容。《论语·阳货》中,子张向孔子请教关于仁的道理,孔子回答说:“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而这五德则分别是“恭、宽、信、敏、惠”。仁生于内,德发于外。仁为道,德为得。一仁通贯五德,达一仁,则可行五德。“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宽德看似无关紧要,实际上最能够撼动人心,因而能够被人们铭记久远。所以,《后汉书》论曰:“盛德必百世祀。孔子曰:‘宽则得众’。夫能得众心,则百世不忘矣!”[1]

每每遇到不顺心的事情,真正的儒者并不是怨天尤人,总在客观上找原因。《论语·卫灵公》中,孔子说:“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则远怨矣!”何晏注曰:“责己厚,责人薄,所以远怨咎。”[2]213一旦发生不符合礼法度制的事情,不应该批评、抱怨、指责别人,而应该首先反躬内省、检查自己是否真的做到了尽善尽美、仁至义尽。责人容易积怨,责己则能够在失败中总结教训,最终使自己获得进步、提高。在儒家看来,不是不可以指出别人的缺点和错误,君子正直而绝不行阴,实事求是,有一说一,更不会姑息、纵容、迁就任何不义的言行,及时、恰当地指出别人的缺点和错误还可以教育别人、帮助别人,但责己要厚,越深刻则越有收获,而责人要薄,既讲究方式方法,又能够击中要害,这是对待自己与对待别人的一项不同之处。《论语·八佾》说:“居上不宽,为礼不敬,临丧不哀,吾何以观之哉?”朱熹注释说:“居上主于爱人,故以宽为本。为礼以敬为本,临丧以哀为本。既无其本,则以何者而观其所行之得失哉?”[3]被孔子所强调的应该是一种有德性、有根本原则的人类情感,根本原则虽然多,但君王在做事情的时候只要掌握住一条就行了,那就是,投以真挚、诚实的心意,动机善良,则已经成就出道德的一半了,如果行有余力再进行所谓博文、约礼,这样去治理天下也就差不多了。

孔子弟子中,相对而言,子张是比较能够宽容别人的。据《论语·子张》所记:

子夏之门人问交于子张。

子张曰:“子夏云何?”

对曰:“子夏曰:‘可者,与之;其不可者,拒之。’”

子张曰:“异乎吾所闻:君子尊贤而容众,嘉善而矜不能。我之大贤与,于人何所不容?!我之不贤与,人将拒我,如之何其拒人也?!”

子夏与子张的观点,很难笼统地评判对错,而应各是其是。邢昺指出:“二子所言,各是其论交友之道,不可相非。友交当如子夏,泛交当如子张。”[2]256“友交”限定了选择面,突出了交往的功利性;而“泛交”则以人性善质为基础,只要是同类都可以接触来往,也都是爱的对象。常人的交友观在主观动机上往往预设了这样一个前提,即想从别人那里学到更好的东西,甚至还把别人当作一种可供利用的资源。孔子就曾说过“毋友不如己者”(《论语·学而》)一类的话。这种预设本身的道义性是值得怀疑的。实际上,一个人,无论其地位高低、身份贵贱,我都应该与之交往,只吸收他身上为我所缺少的那部分优点就可以了。即使在十恶不赦之人的身上也可以发现可供我借鉴的长处。从仁道立场出发,我是不可以拒绝任何想与我交往的人的。

至于如何能宽,《荀子·非相》说:“故君子度己则以绳,接人而用抴。度己以绳,故足以为天下法则矣;接人用抴,故能宽容,因求以成天下之大事矣!故君子贤而能容罢,知而能容愚,博而能容浅,粹而能容杂,夫是之谓兼术。”荀子主张,君子对待自己应该始终用道德的准绳去衡量,而对待别人则应该像船工使劲拽船边木板那样努力接引登船的乘客。君子虽然自己很有本事,但也能够宽容那些软弱无能的人,自己明智却还能够宽容那些无知的人,自己的胸怀非常博大却还能够宽容那些浅薄的人,自己的德行已经很纯粹了,但却还能够宽容那些驳杂不专的人。

在下学工夫层面上,儒家的宽德可以教给人们一种如何与各色人等交往、相处的基本方法。家庭生活中,与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晚辈相处,也应该行宽忍让。元儒吴亮的《忍经》说:“自古人伦,贤否相杂,或父子不能皆贤,或兄弟不能皆令,或夫流荡,或妻悍暴,少有一家之中无此患者。虽圣贤亦无如何。譬如身有疮痍、疣赘,虽甚可恶,不可决去,唯当宽怀处之。若人能知此理,则胸中泰然矣。古人所谓父子、兄弟、夫妇之间,人所难言者,如此。”[4]“同居之人有不贤者,非理以相扰,若间或一再,尚可与辩;至于百无一是,且朝夕以此相临,极为难处。同乡及同官,亦或有此,当宽其怀抱,以无可奈何处之。”[4]

而即使面对那些不讲道理、胡搅蛮缠的小人,也应该首先反省自己,想一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荀子·修身》说:“见善,脩然必以自存也;见不善,愀然必以自省也;善在身,介然必以自好也;不善在身,菑然必以自恶也。”君子修身,从自身做起,而不是怨天尤人,时刻当以自察、自省、自好、自恶为第一要务。遇到善事、恶事,也无论是不是因为自己错了,都能够从主观上找原因,用道德标尺衡量出自己的差距。“知其为小人,以小人处之。更不可接,如接之,则自小人矣。人有非毁,但当反己是、不是。己是则是在我,而罪在彼,乌用计其如何。”[4]君子之交往应当谨慎、庄重,尽量避免与小人相处,尽量使自己避免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不仁不义的尴尬境地。《孟子·离娄下》说:

君子所以异于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有人如此,其待我以横逆,则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仁也,必无礼也。此物奚宜至哉?

其自反而仁矣,自反而有礼矣。其横逆由是也,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忠。

自反而忠矣,其横逆由是也,君子曰:“此亦妄人也已矣!如此,则与禽兽奚择哉?于禽兽又何难焉?”

是故君子有终身之忧,无一朝之患也。

乃若所忧则有之:舜,人也;我,亦人也。舜为法于天下,可传于后世,我由未免为乡人也。是则可忧也。

忧之如何?如舜而已矣!若夫君子所患则亡矣。

非仁无为也,非礼无行也。如有一朝之患,则君子不患矣。

在孟子看来,君子不同于普通人的地方就在于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能够始终保持一种仁爱心肠。一旦把仁、礼保存在内心之中,就能够自然地去爱护别人,尊敬别人。于是,别人也当然会爱护他、尊敬他。孙奭《正义》说:“人以仁、礼存心,其有横逆加己,又当反己,故无患及耳。”对于禽兽,“君子之人又自归己,而不谴彼之罪矣!”[5]孟子之言,虽可堪称儒家力行宽德的光辉典范,但可惜离凡人所能够做到的实在太遥远。孟子对待横逆之徒的态度,几乎到了放纵的地步,而远离了为儒家之恕所强调的条件性与原则性。吕坤的《呻吟语》指出:“过宽杀人,过美杀身。是以君子不纵民情,以全之也;不盈己欲,以生之也。”[6]136行宽无限制,赞誉过了头,则违背了君子原初施德的动机与目的,都无异于害人。无论对待别人,还是对待自己,一味地放纵性情、解放私欲本能,不但有违仁道要求,而且最终也不可能保全身家性命。生存之道在于限制和约束,情急之中、盛怒之下,唯有收敛、自守才能够彰显出人性的光辉,而绝不是彻底抛弃人之为人的道德底线。

所以,君子对自己只有始终保持一种为什么我不能尽仁的忧虑心情,才能够有效避免祸患在一朝一夕、一时一刻之间发生。至于所忧虑的内容,则应该是:舜也是人,我也是人,但为什么舜德行嘉美,并能够成为天下人的榜样,而我却只能成为一个没有教养的粗野小人呢?而忧虑之后,又应该怎么办呢?于是,像舜一样做事罢了,如此则君子所担心的不符合仁的事情就自然不会发生在自己的头上。不符合仁、礼要求的事情不去做,能够做到这样,即使面对意想不到的飞来横祸,君子也可以处之泰然、应付自如。君子即使面对别人的蛮横对待,也不应该再以蛮横的态度去对待别人。因为人人都有善性本质,只要通过自我反思,更加诚心诚意地敬爱别人,并以此感化别人、撼动别人,就能够与别人进行有效的沟通,促使别人改变对待自己的态度,而逐渐趋向于善德。儒家宽德已经发展到至柔至软的地步了。明末,曾有门生向潘平格感叹说:“犯而不较,工夫最难。”潘平格则回答道:“强恕反求,自能不较。若但在犯而不较上用工夫,便错。”[7]宽的工夫在内,而不在外,仅仅满足于解决已经发生的事情还不够,唯有从自己的德性修养入手、润物无声,防患于未然,才能够发挥出宽德本身所具有的力量。

反过来,宽与不宽,甚至也是区分君子、小人的一个重要标准。《荀子·不苟》说:“君子宽而不僈”、“恭敬谨慎而容”。“君子能则宽容、易直以开道人,不能则恭敬、繜绌以畏事人;小人能则倨傲、僻违以骄溢人,不能则嫉妒、怨诽以倾覆人。故曰,君子能则人荣学焉,不能则人乐告之;小人能则人贱学焉,不能则人羞告之。是君子、小人之分也。”具备宽德的君子,既看得好于自己的人,又看得差于自己的人,而小人则既看不得好于自己的人,又容不下差于自己的人。宽与不宽、君子与小人的区别不可不鉴。

宽德,甚至还可以从天道本体的高度予以确认与把握。张载说:“大人者,有容物,无去物;有爱物,无徇物,天之道然。”大人、君子不止于对待人,而且,对待一切没有生命的存在物,也都能够保持一种宽厚、敬爱、尊重的态度,也都乐于从万物的身上体会出人道的基本精神。“大人不离物以自高,不绝物以自洁,广爱以全仁,而不违道以干誉,皆顺天之理以行也。”[8]仅从万物森然、差异繁复的存在状态中,就可以看出天道具有何等博大、宽广的胸怀,且永远值得我们取法和效仿。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自心不虚,何以能宽?《周易》坤卦的卦象为两坤相叠,《易传·彖·坤》解释说:“厚德载物,德合无疆。含弘光大,品物咸亨。”显然,地之德——厚,意味着敢于接纳、能够承载,并且具有来者不拒、无所不包的容量。大地德盛,能容各种各样的人,能容各种各样的物。于自然之中,地之德,深厚广大,既能承载万物,包藏万物,消受万物,又能促进万物和谐生长,不嫌弃一物,也不宠爱一物,无选择性、无差异性地供养土力。而于人事之中,宽厚则是君子所应该拥有的一项美德,心里总想着别人,容得下别人,原谅别人,理解别人,同情别人,让别人感觉到可信、可靠。所以《易传·象·坤》说:“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高亨指出:“地顺承天道,其势是顺于天,其体厚,能载万物。君子观此卦象,从而取法于地,以厚德载物,即以厚德育人”[9]。既然宽的根据在于天,那么,它就更应该是一条人世生活所必须无条件服从的普遍法则,而行宽则又能够通达于天道、人道之间。不是儒家要求,而是天道要求我们以宽德、厚德规约自己的行为,感化身边的每一个人。所以,曾国藩在《求阙斋日记类钞·卷上》中说:“厚者,恕也,仁也。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宽德即是厚德,能够始终以一种宽厚的态度待人、接物、处事,即已经通达了仁道。君子不应该对自己放纵、包庇与迁就,而对别人求全责备、不依不饶。行宽、致厚直接关系到恕道、仁道,是儒家成圣、进德的重要法门。

从坤道、地德延伸到人伦世界,儒家要求人们能够并善于忽略不计,不要念念不忘别人的过错,而应该时常铭记别人的优点与长处。宅心宽厚,仁民爱物,于人、于己、于道德塑建,都有益处。所以,与人交往中,记人之功、忘人之过才是一种健康、积极的心态。《论语·公冶长》中,孔子说:“伯夷、叔齐,不念旧恶,怨是用希。”不要对别人有负于你的事情而耿耿于怀,人要宽宏大量,努力理解别人的处境,同情别人的无力和不足,最大限度地原谅别人所犯的错误。

不该犯的错误却已经犯了,不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与其一味指责、抱怨,不如宽厚相待,促使对方自我反省而归于仁道。不要让别人觉得有负于你,而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这样才不会彼此产生怨恨。显然,面对错误,儒家所主张的只是一种道德的解决方法,而不是一种法律的解决方法。当然,正如法律不可能处理好所有的问题一样,道德也不可能是万能的,一切道德法则也只能在自己的作用范围内有效。自古及今,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尽善尽美,也不可能凡事都圆满无缺,所以,人对别人便没必要深挖穷究,斤斤计较。粗心才是人,放大镜下没有圣人,因为忽略,我们才成为了我们,人也才成其为人。能够并善于忽略不计,应当是儒家宽德、恕道的一项要害工夫。明代薛瑄在《薛文清公读书录·器重》中说:“惟宽可以容人,惟厚可以载物。”心胸宽广,气量宏大,宽容厚道,不苛责于人,而乐于成人之美,这才是君子之所为。

那么,行宽要求人们能够并善于忽略不计,而如何具体地做到忽略不计呢?在朱熹看来,必须首先“大其心”。《朱子语类·卷第九十五》记,“心只是放宽平,便大;不要先有一私意隔碍,便大。心大则自然不急迫。如有祸患之来,亦未须惊恐;或有所获,亦未有便欢喜在。少间亦未必,祸更转为福,福更转为祸。”宽让一点、平和一点,你的心就自然容得下别人、他物了。如果做到了宽容,则不再在乎祸福之间的差异、喜悲之间的分别,于是就可以坦荡地面对一切事故化变。但是,“君子心大则是天心,心小则文王之翼翼,皆为好也;小人心大则放肆,心小则是褊隘、私吝,皆不好也。”[10]所谓的“大其心”也不是说什么都不讲究,什么都无所谓,放弃原则,而是始终存在着一个君子所为、小人所为的标准区分。儒家宽德,有根有据,虽提出厚爱万物,但绝不纵容、姑息不仁不义、乱仁乱义之人之事。

人活世间,无论待人、处事、接物,首先遭遇的并不是外在于自己的人、事、物,而是内在于自己的心态。所以,努力创造并维持一种平和、健康的心态对每一个人、于每一件事情、在每一个时刻都非常重要。吕坤《呻吟语·补遗》说:“大其心,容天下之物;虚其心,受天下之善;平其心,论天下之事;潜其心,观天下之理;定其心,应天下之变。”大心、虚心、平心、定心,都是儒家宽德的基本要求,因而也应该成为人们安身立命的纲常准则。吕坤还认为,“处人、处己、处事,都要有余,无余便无救性,此里甚难言。”人生一世,待人、自处、接物大凡箭在弦上、事到关键的时候,谁都显得心急如焚,惟恐添加麻烦、再费周折或半途而废、功亏一篑,然而,如果换一个思路重新掂量一下自己目前所作所为的目的、价值与意义,宽限一步,急事缓对,从长计议,适当放慢速度、再降低一次自己的期望值,甚至怀疑、质问一下这么做的必要性,于是,也便可能为自己的今后留下更加广阔的余地。

施行宽德,还必须积气、养气。人与人打交道,只有自家气力足了,工夫到位了,才可以宽待别人,进而才敢于理解和接受那些并不完满、还有缺点或仍处于发展和成长阶段的人与事,勉强为之,则不可能到达仁道境界。许衡的《许文正公遗书·语录下》说:“强恕而行,求仁莫近焉。事为之际,或远于理,气未得平,必勉强其气,以从于理。人之不善,未合于理,亦在容恕,未庸遽与之争也。在事必勉强,在人必容恕。苟在事不能强于为善,在人不能容其未善,则吾之仁远矣!故能强恕而行,求仁莫近焉。所谓‘万物皆备于我’,试以斯二者体之,则世间何事不备于我?”这显然是从对象身上寻找道德主体必须实行恕道的客观根据。所以,对于每一个人来说,一方面,应当勤勉进取,积累气力,主动修为,尽量不给别人添麻烦,以免降低别人对自己的宽恕度,另一方面,则应当反躬自省,极尽体谅、理解之能事,最大限度地宽待别人。人如果能够勉力做事和容恕别人,那么,世间就没有什么不可把握的东西了。

[1]范晔.后汉书[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0.

[2]何晏,邢昺.论语注疏[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2.

[3]朱熹.四书章句集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3.

[4]吴亮.忍经[M].呼和浩特:远方出版社,2004.

[5]赵岐,孙奭.孟子注疏[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

[6]吕坤.呻吟语[M].北京:学苑出版社,1993.

[7]潘平格.潘子求仁录辑要[M].北京:中华书局,2009.

[8]张载.正蒙[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

[9]高亨.周易大传今注[M].济南:齐鲁书社,1998:60.

[10]黎靖德.朱子语类[M].长沙:岳麓书社,1997.

B5

A

1007-4937(2012)03-0015-04

2012-01-23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后期资助项目“忠恕而仁”(10FZX028)

余治平(1965-),男,江苏洪泽人,研究员,从事儒家思想、历史与文化、中国哲学研究。

姜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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