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多克托罗小说中的大屠杀后意识与犹太性

2013-03-27 14:05李顺春
当代外语研究 2013年6期
关键词:托罗犹太民族多克

李顺春

(江苏理工学院,常州,213001)

有“激进的犹太人文主义者”之称的E·L·多克托罗热爱犹太文化,珍视犹太历史和犹太传统。其小说大多围绕犹太人的命运或其他移民而创作。更重要的是,其作品中皆融入程度不同的大屠杀后意识(post-Holocaust consciousness),或间接隐射或直接书写大屠杀(the Holocaust),以至于大屠杀乃成其小说之一大主题。如果说小说《欢迎来到哈德泰姆镇》(WelcometoHardTimes,1960)、《但以理书》(TheBookofDaniel,1971)、《世界博览会》(World’sFair,1985)和《供水系统》(TheWaterworks,1994)充满浓烈的大屠杀后意识而使大屠杀成为一种“隐性的在场”,那么,小说《上帝之城》(CityofGod,2000)则通过直接书写有关大屠杀的事件而使大屠杀成为一种“显性的在场”。多克托罗小说中的大屠杀后意识不仅揭露了大屠杀之实质,而且充分展示了独特的犹太性(Jewishness)。

犹太性指犹太民族特有的文化品性和民族特质,它体现犹太人对世界的独特认知;犹太性亦指犹太文化个体与犹太文化之关系,文学表现为创作主体对犹太要素与资源之加工、运用,而呈现出独特的犹太气质。多克托罗具有强烈的犹太民族意识,在后现代语境中,其小说中的大屠杀后意识在很大程度上承载了犹太后裔对犹太性的后现代语境化之反思。他“试图在这个世界里,在事物中以及在现实生活中,找出基本的、持久的、本质的东西”(贝娄1985:493)。这不仅体现其深刻的犹太性,而且更是其对人类生存状况的深切关注。

德国曾一度比欧洲其他国家更宽容和善待犹太人,以致于许多德国犹太人主张与德国融合而成为有“希伯莱信仰的德国人”(拉克1992:217)。那么,犹太民族之亲德缘何在二战期间所得之回报却是纳粹对其的种族灭绝?大屠杀如何体现出犹太性特质?大屠杀在美国犹太生活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Flanzbaum 1999:6)虽然在20世纪人类的记忆中,大屠杀已凝结成一场最为深刻的苦难史。无论如何追索与表达,这个符号化的事件都横亘于人类的精神进路上,使人类之存在、创造、理性、信念和价值等皆受诸多质疑。然而,多克托罗小说中的大屠杀后意识却追求文学主题之形而上性(metaphysics),既延展了犹太民族独特之历史命题,又探讨和揭示了犹太民族乃至全人类之生存境遇(邹智勇2001:37)。

1.受难与救赎

多克托罗在小说中以其特定方式遵循和演化着受难与救赎母题,而使这一典型的犹太母题具有了普遍的意义。

犹太民族是一个受难的民族,“受难是地道的犹太主题,这个主题是从犹太人大量最凄惨的历史经历中提炼出来的”(迪克斯坦1985:49)。他们是上帝的“特选子民”(the Chosen People),然而,从巴比伦之囚(Babylonian Exile)到二战期间的纳粹屠犹,犹太民族却历经了太多的磨难,可以说,其磨难浓缩了人类种种的苦难与不幸。数百年来,欧洲一直在“妖魔化并歧视欧洲犹太人”(多克托罗2005:61)①,他们将犹太人送上“宗教法庭审判,集体屠杀,在经济上剥夺权利,在法律上扣押他们的财产,驱逐他们”,反犹主义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同上)。多克托罗在《上帝之城》中描写了格托(ghetto)中的犹太人所遭受的非人待遇,他们还时刻面临着被杀或送入死亡集中营的危险。格托中的男人和年轻女人都“被征去做苦力”,而怀孕的女人则会“被带走并杀掉”。若孩子出世,那么,母子都“被杀掉”(64)。格托中还时常听见“尖叫”或“手枪的射击声”。这真是“极其恐怖的时刻”(同上)。更为恐怖的是,纳粹曾将犹太居住区的医院包围起来,用木板钉上门窗,点上火,将里面的六十五人“活活烧死”(68),其中二十三人还是孩子。纳粹还将人装在卡车里“运到城西河边的堡垒里杀掉”(69)。他们将犹太人“赶进”考弗诺城外的“那些坑里”,用“机枪扫射”,因此,在痛苦的尖叫声中,“男人、女人和孩子被杀害,鲜血流淌,被活埋”,上万的人在一天内就如此“消亡了”(109)。

犹太人之受难流血是惨烈的现实,但从宗教意义言之,这恰恰是一种仪式性的祭祀,并进而生发出救赎之作用。从受难到祭祀再到救赎之生命过程,已构成犹太人对生活的基本看法,它超越了神学范畴而成为犹太人和犹太文化典型的生命观。它是一种信仰和思维方式,亦是一种行动方式和行为品格。这种生命观源于犹太教的神学思想,亦源于其世俗生活,并经犹太历史、文化之熏染,已成犹太文学普遍化之文化母题。其实,犹太民族历史伊始,为赎罪而进行的以血为代价、以生命为祭礼之祭祀从未停歇。《上帝之城》中的裁缝斯瑞波尼茨基就体现了受难—祭祀—救赎这一犹太文化母题。居住区的犹太人经历着难以忍受的痛苦与折磨,“每个人的心灵都以独特的方式消化着这些苦痛”(80)。就犹太人的处境而言,“每一个简单的命题都包含了它的反面”(88)。裁缝本以为为纳粹党卫军少校施密茨缝制军装能挣点钱,可施密茨却并不打算付钱。当他穿上裁缝为其精心缝制的军装要离开时,斯瑞波尼茨基借口修剪一个线头,而将“军服上的一大块布片”(89)剪落下来。他本可用剪刀刺杀施密茨,却并未如此做,因为他深知会“给居住区带来怎样的灾难”(94)。他所做的是“自我牺牲”(94),以其牺牲的仪式救赎了格托中其他犹太人,故其行为超越了“单纯的死亡”(80),从而上升到宗教的或精神的救赎层面。

犹太民族惨烈的历史际遇不仅加固了其内在的民族意识,而且也促使多克托罗等犹太作家在文学运思中对犹太性之或隐或显的联结。作为文学隐喻(literary metaphor),以大屠杀为核心的犹太“受难与救赎话语”(discourse of victimization and redemption)赋予犹太民族独特的犹太性。从被人憎恨、为人所怕和被贬斥为荒诞可笑的文化畸零人(cultural freaks)到被屠杀、被凌辱的受苦受难者,犹太人完成了其“转化”,而成关注之焦点。犹太人成为人们心目中的殉难者,引起恐惧与同情,亦迫使人们思考整个人类的生存问题(乔国强1999:9)。

2.流散与身份

对犹太人而言,“犹太性是一种不可剥夺的精神感觉”(Mendes-Floh & Reinharz 1980:210-11)。犹太文化既是散存的,亦是凝聚的。自流散(diaspora)后,犹太人虽失去了家园,却仍保持着共同的特性和相互的社会联系(Seltzer 1980:332)。他们形成以犹太教为中心,融族群的精神信仰、道德规范、组织制度和生活方式等为一体的族群生存方式。犹太教乃维系犹太人的精神纽带,它成为民族认同的依据,具有犹太民族“文化疆界”(cultural boundary)之作用。犹太教激发犹太民族内部活力,亦使犹太人成为面对现世生活的最具自我意识的群体(Scult 2001:63)。虽处于流散的历史中,犹太个体与犹太文化存在一种无形而根本的联系,如理查德·赫茨(Richard C.Hertz)所说,“任何犹太个体都是犹太群体的一个成员”(Hertz 1962:106)。莎拉·布鲁门撒尔(Sarah Blumenthal)之父最初住在立陶宛的乌尔姆,后来又流散到“纳粹将出生的地方”(52)——慕尼黑,二战期间被迫流散到犹太居住区,而在战后却又流散到了美国。他对大屠杀的断续的讲述就在美国的纽约进行的,其回忆穿越时空而使大屠杀成为“显性的在场”。犹太格托的熏陶及其天生的民族认同感使他身上仍存有抹不掉的犹太痕迹。流散为犹太民族提供了为其他各民族传播上帝旨意的契机。为不辱使命,他们忍苦蒙羞、历经迫害乃至死亡。因此,犹太民族被拣选所蕴含的并非“特殊神宠论”(particularism),而是“普世获救论”(universal rescued theory)。

大屠杀为犹太人确立了鲜明的身份,亦为犹太民族标识出有别于他者之集体印记。犹太身份能证实犹太人作为个体存在的同一性,身份若不能确立,焦虑便随之而产生,并且这种焦虑直抵“那种‘活在世上’的连贯性感受的深处”(吉登斯1998:40-41)。作为大屠杀受害者的犹太民族,通过强调群体受难史和特殊创伤经历以达其群体的身份归属。在这种“受害者文化”中,大屠杀几乎成为以“受害者话语”为特征的美国后现代身份政治(identity politics)之代名词。以此言之,西方后现代语境中的所有身份皆与大屠杀有着千丝万缕之关联。

犹太学者摩迪凯·开普兰(Mordecai M.Kaplan,1881~1983)曾说:“语言是一种文明的显著的独特标志。一种共同的语言赋予一个民族以个性”(开普兰2002:219)。犹太性语言——希伯来语(Hebrew)和意第绪语(Yiddish)承载着独特的犹太性,亦成为犹太民族身份之独特标志。希伯来语属闪族语系,在巴比伦之囚至纪元前后,犹太人深受亚兰文(Aramaic)影响,此时,希伯来语的地位有所动摇。流散时期,尤其是中世纪后,希伯来语渐成犹太民族之宗教用语,多用于书面写作和宗教生活。随着现代哈斯卡拉运动(Haas Carla Movement)和锡安运动(Zionist Movement)的发展,希伯来语得以复活,此乃世界语言史之奇迹。而意第绪语则是欧洲犹太人在长期的流散生活中将希伯来语与德语、斯拉夫语等混合后所创之犹太性语言,它流行于欧洲及从欧洲移民至美洲、以色列等地的犹太人中。在《上帝之城》中,犹太居住区办公室主任约瑟夫·巴尔巴内先生以自己的方式“嘲笑”纳粹,并“对他们的做法加以讥讽”,在德国人面前也总是“不卑不亢的”(110)。更为重要的是,他用意第绪语记下“所发生的一切”(同上),记录所有的事及相关的文件、最新的规定条款、处决执行令、死亡者情况、施密茨签署的命令、被放逐者的情况、口述实录等。

威廉·冯·洪堡特(Wilhelm von Humboldt,1767~1835)认为语言是民族生存所必须的呼吸,是其灵魂之所在。通过语言,民族得以凝聚,民族特性得以完整保留,“只有语言才适合表述民族精神和民族特性中最隐蔽的秘密”(洪堡特1997:52)。如果说美国犹太作家艾萨克·巴·辛格(Isacc B.Singer,1902~1991)终身坚持用意第绪语创作,使“意第绪语依然鲜活”,“让犹太传统和风俗依然可触”(Kremer 1989:181),那么,巴尔巴内在犹太居住区里仍坚持用意第绪语记录大屠杀,则不仅表现了犹太性语言的历史语义,而且也揭示出了犹太性语言所言说的犹太身份。

大屠杀后意识包含后现代价值观之萌芽,亦预示着后现代表征之危机。大屠杀不仅揭示了独特的犹太性,而且也展现了其中所包含的世界性(cosmopolitanism)。多克托罗以犹太民族特定的历史、境遇、宗教、观念等作为文学之构因,追求文学母题的恒定性和形而上性,其作品既具有犹太性,亦表现超越犹太性之文学意味,更显示出超越时空、种族、国界的普遍意义(Seltzer 1980:715)。

3.记忆与超越

大屠杀创伤记忆是美国犹太群体界定犹太性之核心要素。对莎拉及其他未曾亲历大屠杀并在融入美国主流社会过程中几乎丧失种族归属感的第二代犹太裔美国群体而言,如埃米莉·米勒·巴迪克(Emily Miller Budick)所说,未加言说的大屠杀意识渗透到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在想象中与大屠杀发生关联似乎成为确立犹太身份之关键(Budick 2004:216)。莎拉及其前夫约书亚·格鲁恩(Joshua Gruen)、托马斯·佩姆伯顿(Thomas Pemberton)对大屠杀日记的寻找过程,正是非亲历者通过大屠杀的想象实现犹太寻根之过程,即围绕大屠杀后记忆(postmemory)展开的犹太寻根过程。后记忆指具有时空距离特性的替代性回忆,是一种强而有力且十分特别之记忆形式,它与其对象或源泉间的关联并非通过回忆而是通过想象与创造来达成(Hirsch 1997:22)。大屠杀一代所传承的父辈大屠杀回忆,既是犹太性之重要组成部分,又是一种为大屠杀创伤记忆所界定的犹太身份之延续。

其实,几乎所有幸存者都不愿旧事重提,毕竟每一次讲述、每一次回忆都要经历“一次从肉体到精神的炼狱过程”(钟志清2008:54)。莎拉之父最初也并不愿讲述大屠杀经历,他不想让女儿过“一种被噩梦所追逐的生活”,而应过她“自己的生活”。可随着年岁增加,他想找到巴尔巴内的那些日记和档案,为他“说话”(37)。即便如此,其关乎大屠杀的记忆和叙述也似散落于地的碎片,零散而破碎,恰理查德·卡尼(Richard Kearney)所言,幸存者所叙述的历史“停留在混乱的记忆之中,它就像是一个无法逾越的障碍”(卡尼2007:95)。多克托罗将这些记忆碎片拼凑起来,再现大屠杀的时空景观,揭示了大屠杀给犹太人造成的肉体伤害和记忆创伤。

无论从哲学还是宗教的角度而言,大屠杀都是对欧洲文化传统之背离,是对现代理性思维和人道主义之背弃,亦是现代变态科学之肆意妄为。然而,记忆是不必言说的认可,亦可实现其救赎功能。二战期间纳粹对数六万犹太人之种族灭绝性大屠杀乃存留于人类集体记忆中的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20世纪后半叶的大屠杀叙事曾拒绝言说或过度言说,而后现代语境却为大屠杀后意识提供了更大更自由的阐释空间。学者卡瑞·戈尔茨(Karein Goertz)说,公众和学界对大屠杀之兴趣“已从记录史实转而探索我们在几代过后的当下是如何记忆并阐释这些史实的”(Goertz 1998:33)。多克托罗小说使大屠杀超越犹太种族经历之局限,乃成人类苦难与救赎的普适性隐喻。

大屠杀浓缩了犹太民族的全部受难史,因此大屠杀及大屠杀记忆是有意义的(Flanzbaum 1999:195)。犹太人拥有记忆过去与历史之传统,并通过记忆维护犹太信仰。他们对历史灾难的记忆在犹太民族意识中至关重要。犹太复国主义(Zionism)集体记忆将犹太人离散的历史塑造成充满苦难与迫害的黑暗历史。大卫·本-古里安(David Ben-Gurion,1886-1973)声称流亡包括迫害、合法歧视、审讯与集体杀戮的历史,亦包括自我牺牲与殉难的历史。虽然“大屠杀经验是内心深处难以言传的恐怖”(Langer 1975:),然而大屠杀后意识却承载着作为犹太性表征的大屠杀记忆。

多克托罗凸显了大屠杀后意识,其小说大多避开对大屠杀灾难本身的亲历性描写,而着力于对犹太历史、文化、民族身份等进行想象性重构,以疗治民族创伤并思考犹太民族之命运。如果说共同的语言、民族神话、民族叙事成就了犹太人想象中的精神共同体和家园,那么,大屠杀幸存者及其后裔则籍共同的受难经历建构了一个精神领地,并以象征性语言描述大屠杀给犹太民族和个体所带来的苦难。每个生存个体的大屠杀经历叠加或并置而成为对大屠杀经历的共同回忆。而在后大屠杀时代,犹太性体现为直接或间接体验大屠杀并认可其作为自身历史的一部分。犹太身份的认同直接建立在大屠杀记忆或后记忆的基础之上。

犹太人生活在不同文明、宗教和民族文化交界线上,他们既在社会之中又超然其外,他们“总能找到使其文明适应时代的挑战而又不毁灭犹太价值观的核心”(Garfinkle 1997:282)。虽流散世界各地,犹太人却始终坚持民族文化传统,亦广泛吸收异族文化。因此,他们创造了超越其社会、国家、时代和同代人之思想,其精神才能遨游在宽阔的地平线上,遨游向遥远的未来(Mendes-Floh & Reinharz 1980:231)。伯纳德·马拉默德(Bernard Malamud,1914~1986)曾说:“所有的人都是犹太人,只不过他们不知道而已”(转引自钱满素1985:195)。“犹太人”已超越种族概念而抽象为一种象征符号——人类。

作为犹太作家,多克托罗关注犹太人的生存境遇与发展,因此犹太文化乃成其犹太意识之基本属性,是其创作之内因。他深刻反思本民族传统文化,亦关注犹太人乃至人类的普遍生存境遇。他将历史与虚构融为一体,在现实中观照历史,在历史中反映现实。故其小说超越了民族性,具备了以人性为基础的世界性。

4.结语

多克托罗关注犹太人的生存境遇与发展,此乃其犹太意识之基本属性,亦是其创作之动因。其作品融入大屠杀后意识,在演绎犹太民族的流浪史程、受难精神和自我困惑的同时,揭示了犹太性和犹太精神,亦表现了具有普遍意义的人类的生存状态和生存理念。其作品所表现之犹太性几乎都包含着形而上性的普遍象征意义。犹太民族的历史遭遇本质上浓缩了人类的共同命运,因此,多克托罗将犹太人作为人类的代表或象征,借犹太因素的特殊性表现形而上的普遍性,超越狭隘的犹太性而具有了普泛的世界性。

附注

① 下引此作仅注页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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