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顿自然哲学的哲学与自然神学背景

2013-03-27 05:43段玉
学理论·上 2013年1期

段玉

摘 要:在哲学领域,中世纪神学向近代哲学的转变是从文艺复兴开始的。15世纪发端于意大利的文艺复兴,其一大主题就是自然的发现。牛顿是古代物理学、神学向近代自然科学转折时期的关键人物。他的自然哲学不仅是近代自然科学的一次集大成,也含有丰富的神学和哲学思想。牛顿学说的这一背景表明,近代科学与基督教自然神学有着极深的渊源。

关键词:自然哲学;自然神学;近代自然科学

中图分类号:B1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3)01-0074-02

在哲学领域,中世纪神学向近代哲学的转变是从文艺复兴开始的。15世纪发端于意大利的文艺复兴,其一大主题就是自然的发现。自然的发现主要是通过自然哲学的思辨、奇异科学的实践以及柏拉图主义的复兴这三个途径发展起来的。除了人文主义者,自然哲学家从古希腊哲学尤其是柏拉图主义的复兴中吸取了物活论、生机论和泛神论的因素,把自然看作是与神联系在一起的生机勃勃的运动实体,研究自然与研究上帝属于同样的工作。这一转变是从中世纪神学到近代自然科学过渡的一个重要环节。自然哲学家们反对经院哲学把抽象的理性模式强加在自然之上,要按照可以感觉到的自然本身的原则解释自然。虽然这一时期的自然科学还常常与占星术、巫术、魔术、炼金术、通灵术这些“奇异科学”掺和在一起,但两者具有一个共同点——以实用为目的,要求可感的经验证据和检验——这些在原则上符合经验科学的一般标准。

一、哲学背景

(一)经验论

培根以知识论作为自己哲学的中心问题,他把改造人类的知识,实现科学的“伟大的复兴”,建立一个能促进生产发展和技术进步的新哲学,当作自己理论活动的目的。他坚信人类的理智能力,认为只要人们认识自己的力量,并愿意尝试和发挥这种力量,就可以获得比以往更多的东西。他认为知识起源于经验,提出“人们若非发狂,一切自然的知识都应求助于感觉”,并以此作为其认识论的基本原则。他认为,要获得知识就要面对自然,面对事实,以经验观察为依据。他在《新工具论》第一卷的箴言里,开宗明义宣称:“人是自然的仆役和解释者,因此他所能做的和所能了解的,就是他在事实上或在思想上对于自然过程所见到的那么多,也就只是那么多。超乎于此,他既不知道什么,也不能做什么”[1]。从而把经验从一向受鄙视、受贬抑的卑贱地位上升为一种科学原则,一种考察方法,使之成为科学上、哲学上一种不可缺少的依据。同时,也不能迷信感觉经验,对于无关的因素的要排除掉,对于直接用感官感受不到的东西,要借助实验机器加以感觉。

洛克对哲学的目的和任务做了新的规定,认为传统哲学在用理智从事哲学研究的时候,往往不考察理智本身的能力,不知道人类知识的起源、本性和范围,结果便妄谈天赋观念的存在和作用。人们只要运用天赋的能力就可以自然地获得相应的知识。洛克提出,要把对人类理智本身性质和能力的考察作为哲学研究的第一步,通过这种考察,“探讨人类知识的起源、确定性和范围,以及信仰、意见和同意的各种根据和程度。”无论在思辨领域,还是在道德实践领域,都不存在作为知识源泉和基础的天赋观念,必须把天赋观念作为知识的主要障碍进行批判。人生之初,心灵犹如一块白板,没有任何标记,只有后得的经验才在这块白板上写上观念的文字。

(二)唯理论

笛卡尔首先从方法论的角度,摧毁旧的经院哲学体系基础,同时证明新兴的自然科学的合法合理性。他认为,批判经院哲学,推进科学发展的根本方法,是理性的普遍怀疑。我们已有的观念和论断很多是极其可疑的,为了追求真理,必须对一切都尽可能地怀疑。这种怀疑不同于否定一切知识的不可知论,而是以怀疑为手段,达到去伪存真的目的。他把怀疑看成积极的理性活动,以理性为公正的检查员把一切放到理性的尺度上校正。

唯理论哲学家无不关心知识的起源、性质、对象、基础和范围等问题,在前人没有涉足之处开始建立新的知识体系。与经验论的分析归纳方法不同,唯理论提倡数学演绎方法。唯理论以数学为知识的模型,因此,唯理论者无不推崇数学的方法,把天赋观念作为知识的起点,把观念的内在标准作为真理的标准。自然科学需要新的科学观和方法论来确立自身的合法性和有效性。数学是理性能够清楚明白理解的,所以数学的方法可以用来作为求得真理的方法,应当以这种方法找出一些最根本的真理来作为哲学的基础。

(三)机械论

机械论是近代哲学的普遍特征,不管是唯物论、唯心论,还是经验论、唯理论,都受到自然科学的影响并有机械论的倾向。唯物论把人的精神活动归结为感官活动,并最终还原为机械运动。唯理论把心灵作为与物质不同的实体,心灵活动与物质运动属于不同的因果序列,因此产生了身心如何相互作用的问题。经验论把因果关系等同为观念之间的关系,因此产生出因果联系是否普遍有效的问题。

其自然观把世界看作由因果链组成的大机器,自然界中存在着一种直线因果链,一切都按照因果关系必然出现。必然性就是这条锁链中绝不会错的和不变的联系,一切原因都必然产生确定结果。偶然性是一个没有意义的字眼,是人们把不了解的因果联系归结出来的,是掩盖人们无知的遁词。自然界也是没有变化的,它只有数量的增减和机械的运动,而运动的原因则是外力的推动。遵循着力学定律,研究自然的方法主要是把整体分成部分,然后把各个部分孤立起来加以研究,分析之后的归纳,也只是停留在机械地加和上。人是世界这架大机器中的小机器,组成其部分的零件一个一个推动,造成人的生命运动,人体和心灵的一切活动都只是机械运动的一种表现。

二、自然神学的兴起

(一)历史背景

17-18世纪英国的启蒙运动发生于切尔伯里的赫伯特(Herbertof Cherbury)和剑桥柏拉图主义者之前,1688年的光荣革命是这一历史阶段的起点。在此时期,自由派对政治家和在教会中“不拘泥于宗教教条及形式的人”有着重大的影响,欧陆斯宾诺莎的《神学政治论》论证了在宗教事务中摆脱专制的理由。英国早期的启蒙运动的显著特征就是在这样的两个极端之间所展开的尖锐争论,一极是反对权威的自然神论者,另一极是为等级制度和正统作辩护的高教会派。业已形成的启蒙运动,与以前的某些价值如宽容、自由和合理性相比,被认为更值得重视。它与独裁主义势不两立,拒斥对教会权威的过分张扬,这与它特别尊重世俗的观点是密切联系在一起的。它既与自然神论的理论不可分割,又与怀疑主义须臾不离。

这一历史时期的科学理性并没有立即成为另一种替代的权威(像今天这样),一方面是因为它在很长时间内还受宗教传统的影响,同时,特别重要的是它还要受到经验的制约,正是这种“健全的理性”才成为新的自然哲学和数学发展的动力,正是在这种意义上文艺复兴是一个反权威的时代,而不是一个从一种权威向另一种权威过渡的时代。无论如何权威是理性的障碍,反对权威是理性复兴的必要前提。

(二)基本观点

自然神学是对作为一个整体的世界看法所进行的理性的构想,它透过现象领域达到终极实在的领域,达到经验世界之唯一解释的神圣秩序的领域,否则,经验世界便晦涩难解,令人迷惑,面目不清。自然神学有一神论和理性两个要素,即上帝只有一个、上帝的创世行为可为人的理智所认识。实际上理性是基督教自然神学的最重要特征,也是基督教区别于其他宗教的一大特点,同时也是基督教理论化程度高于其它宗教的主要原因。因而自然神学是一种理性神学。

自然神学的基本观点是把上帝看作外在的造物主,他创造世界,把世界置于一些规律的支配之下,然后就单独丢下世界不管。塞缪尔·克拉克在《论上帝的存在和属性》中把自然神论者分为四个类别:第一,一些自然神论者自称相信一个永恒、无限、独立、理智的存在物的存在;这个至上的存在物创造了这个世界;他们又想象上帝本身根本和这个世界的管理没有牵连,一点也不注意,或者一点也不关心那里所做的事情。第二,一些自然神论者承认自然中有天道。第三,一些自然神论者进而还有关于上帝道德圆满性的意念。第四,一些自然神论者此外还承认人对上帝的义务,看到需要一个有奖惩的将来状态——但是有关这点的一切都只是“就他通过自然之光可以发现的而言。”[2]上帝在我们面前摆着两本书,一本是《圣经》,把上帝的意志显示给我们;一本便是万物,把上帝的力量表现给我们,而由事入理,万物可作为圣经的钥匙。人们通过对万事万物的理性思索和研究,就会对上帝有适当的思量忖度。

(三)代表人物

洛克从来就不是一个偏激的清教徒,拒绝研究各种精致的经院神学理论;而他在宽容理论上的最初尝试是与这样一种观点联系着的,即在宗教中,“思辨性意见的条款应当是少而宽,而礼拜的仪式则应当是少而易。”他的《论宗教宽容的信》、《人类理智论》、《基督教的合理性》等著作属于自由主义神学的历史,同跟着而来的自然神论有密切联系;他论述宗教就像论述任何别的一门学科一样,他解释圣经就像解释任何别的一本书一样;而在他对宗教本性的看法中,他倾向于把宗教说成仿佛它几乎完全在于一种理智信念的态度——一种在18世纪进程中变得更加突出的倾向。

洛克直截了当地诉诸《圣经》:奇迹和预言使他的理性确信这些圣经的权威;同样的理性也被用来理解圣经所揭示的学说。他并不留恋宗教的外在证据,其兴趣在信仰的内容上。这一时期,所有关于神学的辩论都是在理性法庭上进行的。这论战并不是理性主义者与那些不相信理性的人们之间进行的,而是在理性的基础上应当相信什么。

洛克不只为理性的运用辩护,也不只抨击基督教神秘主义,而是对那个时代流行哲学观点进行表达。塞缪尔·克拉克说:“上帝的意志始终使他自己按照万物的永恒理性而行动,”而“一切理性创造物也不得不用同样的永恒理性法则支配他们的一切活动。”[2]

(四)结论

启蒙思想家大多走渊源于洛克路线的温和的怀疑主义,即怀疑宗教和形而上学,但不怀疑科学。“人们现在正在清除他们对自然哲学中的假说和体系的热望,除了那些来自于经验的东西,他们不会相信任何证据。而现在正是他们在各种道德研究中尝试改革、拒斥各种伦理学体系的时候,不管他们是深奥的还是机智的,只要是没有事实和观察根据的,都应如此。”[3]

尽管自然神论是宗教范围内的一种合理化倾向,但并不是“理性主义”的必然伴随物。理性主义者赞成建构知识系统的理想,他们认为,应当像通常所说的几何学知识那样,根据来自于自明的真理的论证来建立这种体系。并非所有的理性主义者最终都批判神学,都背离正统或追求一种哲学的宗教。因此成为哲学上的理性主义者并不必然意味着成为宗教问题上的理性化者,进而成为有这种倾向的自然神论者。

参考文献:

[1][英]罗吉尔·培根.新工具[M].许宝■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

[2]Semuel Clarke,A Demonstrationof the Being and Attributes of God,London:1738.

[3]北京大学哲学系外国哲学史教研室.西方哲学原著选读(上、下)[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