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常态下如何应对失速防风险
——对浙江经济增长要有底线思维

2014-02-05 06:56聂献忠
浙江经济 2014年20期
关键词:中速底线浙江

聂献忠

新常态下如何应对失速防风险
——对浙江经济增长要有底线思维

聂献忠

浙江今后经济增速能否稳定并回升的关键,在于近期看投资、中期看改革、长期看转型;在于政策措施是否在战略上着眼全局、目标上着眼未来,规划上提前布局,政策上系统应对

近年来,浙江经济增速持续放缓,已从14%下行至7%的空间,中速增长成为新常态。然而,从增长要素、动力与增长环境看,未来的增长预期虽然明确,但下行趋势仍然存在,减速下行仍存在空间。为此,参考国际经验、结合国内外环境、分析未来政策走向,树立合理的底线思维,预防失速、防范风险非常必要。笔者认为,浙江今后经济增速能否稳定并回升的关键,在于近期看投资、中期看改革、长期看转型;在于政策措施是否在战略上着眼全局、目标上着眼未来,规划上提前布局,政策上系统应对。

要有底线思维

近年来,由于人口红利和全球化红利加速衰退,浙江经济增速已从2007年14.7%降到今年上半年7.2%,减速过半,虽然二季度略微回高,但下行压力仍然存在。对比国际经验和浙江实际,未来很大可能滑入6%-7%的增长区间,对此我们要有底线思维和心理准备。

当前的增速放缓下行是良性的、健康的。从国际经验看,转型期增速下行是普遍规律。浙江以往高速增长的要素、环境、体制机制等都已发生根本性改变,中速增长成为新常态。国际上增速下行有三类:一是日本由上世纪70年代年均9%以上增长猛降为4%左右的大幅放缓;二是相对平稳渐进的,如韩国由上世纪60-70年代9%左右增长,降到上世纪80-90年代中期8%左右,再降到上世纪90年代后期4%左右;三是放缓后因科技推动而重新上移的如美国上世纪90年代由信息技术革命推动的增长上移。浙江下行趋势未改,但总体可控。自2007年以来,浙江增速下行已持续近7年,如从2004年前后随着工业投资增速放缓,转型减速已近10年。从发达国家转型期需要20-30年的中速增长看,浙江可能还需要10年以上的阵痛调整才能趋于稳定,因此浙江的增速下行将是中长期趋势。但从增长动力看,浙江增速下行总体可控,加上“四换三名”、“五水共治”和“三改一拆”带动的社会与生态增长动力,浙江有基础保持中速增长轨道。

对未来的增速下行要有底线思维和心理准备,下行空间约在5%-6%。增速与环境关系密切,危机环境下下行的幅度大,向好环境下幅度小。上世纪,美国、日本70年代前后转型期在国际经济危机下分别实现3.3%和2%的实际年增长;而香港、台湾地区以及新加坡、韩国在国际经济上升周期环境下,分别实现6.5%、7.9%和6.9%、7.2%的年增长。考虑到浙江当前国际危机环境,预计下行底线空间在5%-6%左右。国际上预测合理增速不是以信贷刺激与投资拉动为动力,而是以资本、市场和结构为基础,据数学模型计算,我国中速增长的合理区间是5.5%-6.5%左右,IMF的最新报告也建议中国2015年增速标应降至6.5%-7%。跌破6%可为失速。如果国家层面不释放刺激性政策并坚持改革开放促增长,明后年浙江可能下滑至6%左右,但是否失速到5%取决于政策走向和危机。目前来看,浙江城市化转型和产业结构升级不会改变,市场经济体制机制不断完善,这会促进以民企为代表的企业品牌意识与创新能力不断提高,新兴产业和设备投资也保持稳定;人均GDP超1万美元后消费也在转型升级;出口服务贸易及高技术产业贸易顺差正逐步加大。即使国际持续不景气或投资疲软,贡献将下降0.5-1个百分点。如果围绕转型目标不动摇,再经过十多年6%左右增长并实现发展方式转变,那么浙江将顺利地越过“中等收入陷阱”,成功地迈入发达经济体行列。

面临的风险与挑战

“房产、债务、结构“三大风险时刻存在。首先是浙江较高的房地产风险和土地依赖。目前,浙江经济对房地产投资的依赖度普遍较高,2013年杭州、温州、嘉兴和宁波房地产投资占当年GDP比重分别为22.2%、18.3%、16.2%和15.8%,而同年北京、深圳对房地产依赖度只有20%、8.5%。谨防浙江经济“日本化”,就是积极化解房地产行业所潜在的巨大库存压力,消除可能出现的房产危机及债务危机链。

其次是地方财政金融风险。以GDP为纲的考核机制引发各地方政府的招商引资赛仍未根本改变,政府举债投资超常增长,而消费占比不断下滑。

三是产能布局上生产能力与市场能力不匹配的结构风险。传统产业沉淀资本太多,尤其是以加工制造业为主的产能严重过剩,服务业产能不足,新兴制造业规模不大、队伍不强和竞争力不够成为困扰。而地方政府盲目的信贷刺激与投资拉动力度,很可能又会形成新的产能过剩和结构压力。

为应对这些危机与风险,避免地方债务危机,避免跌破6%、触及5%底线,就需要容忍和习惯中速增长新常态,在增速放缓过程中加快优化投资结构、加快调整战略布局;就不能放任债务泡沫膨胀、不能放任资源配置继续流向过剩行业与僵尸企业;就需要着眼于长期目标,以政策与体制机制为保障,重点布局合理有效的投资领域和投资结构;就需要积极推进加大并购重组力度,积极改革调整存量投资与存量资产。

“应对失速、防范风险”

近期应通过优化投资,防止下行失速风险,实现“稳增长、防风险”,中长期则着眼于未来十年乃至三十年发展,从现代化高度把握发展速度和重点,尤其是在考虑浙江“十三五”规划时,建议采用“中速增长”,以“创新增长”取代“平稳增长”为目标。

在杭州、温州等大中城市,以收紧土地批租形式形成房产限量调控机制,逐步降低房产依赖,引导资金布局实体型创新经济。在“去泡沫化”加快房地产行业结构性调整和去库存化过程的同时,应探索形成土地或房产限量调控机制,使要素配置方向和重点从过度的领域,更多地转移到实体经济尤其是战略性新兴产业上来。同时要通过市场机制和政策引导,不仅要使沉淀在传统行业的要素资源,逐步解脱释放出来,更要使未来的高端要素资源逐步配置到优势领域和关键环节。

整合设置或改置互联网推进部门,以互联网创新思维推进传统产业大变革。没有互联网,就谈不上先进制造业。在各地市设立互联网推进部门,不仅要积极谋划布局,推进互联网自身产业发展,更要以政策与体制机制入手,推进传统产业积极融合互联网等信息化手段,将互联网作为提供服务的平台和工具,引导企业通过信息化手段把服务向前后端延伸,提升附加值,通过互联网加快技术创新,加快结构提升和转型进程。

除优势传统产业技改投入外,逐步控制传统产业投资额,重点布局“新经济”体系。坚持有效投资,实现创新增长,就是要在政策与体制机制上做调整,逐步改变过去重点依赖传统产业的增长模式,改变过去以无效或低效投资增加、债务杠杆率上升为代价的增长路径,而应重点将资源配置于被市场试错发现的、能够产生合理投资回报率的有效投资项目,如具有一定规模基础和竞争优势、增长势头强劲又具有广阔市场前景的信息产业、健康产业、互联网产业和文化产业等重要新经济领域。

借鉴深圳等地经验,将工商局或发改委部分行政审批职能,转移至高新区、科技城等产业园区形成服务职能,降低“行政规制约束”,形成市场自主原动力。深圳模式曾经引领中国发展,直到今天仍保持着强劲的生命力。近些年来,浙江经济增速放缓除与提前转型有关外,但反映出与原先在“无为政府”环境下浙江自发的创业创新精神有所衰退有关。增强浙江经济动力,实现再度“质变式前进”,就需要进一步加大市场开放,依靠自下而上需求,而不是依靠自上而下的“特权”来释放动力。

利用产业资本和园区合作,加快土地改革与财税改革,逐步降低“地方财政风险”。创新发展阶段,需大力推进市场化系列改革,再创浙江竞争新优势。当前,需要结合财税改革,积极化解土地财政风险,财税改革既要强调预算先行,更要做实做强浙江地方财政实力;化解房产与土地财政风险,应总结推广嘉善、平湖等地经验,充分利用“幸福基业”等各类产业资本、有效加强张江高科等园区合作,强化存量土地二次开发,不断提高土地效益和生产效率。

转型升级传统的贸易依赖方式,形成开放升级新模式。随着发达国家低速增长进入新常态,浙江应尽快改变传统贸易依赖,转型为“引进发达国家园区合作”的技术与管理,进而对高新区、产业园区改造升级。同时,围绕新兴市场国家全球份额快速增大、潜力空间不断提升的新趋势,在审批、金融、国际合作等方面提供政策支持,鼓励网上贸易和离线贸易,探索开放经济新模式。

作者单位:浙江省社会科学院产业经济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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