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江地区六朝文化的成就

2014-02-05 14:12苏,徐
镇江高专学报 2014年1期
关键词:京口

徐 苏,徐 静

(镇江市图书馆 a.馆长室;b.社会工作部,江苏 镇江 212001)

六朝时期,京口文化进入繁荣阶段,成绩斐然。这一时期,京口文化不再以民间农耕文化为主导,文人文化开始占据社会的主流地位,无论是文人数量,还是文化精品都超越了过去,涌现出一批在中国文学史上具有开创意义的作品,如《文选》《文心雕龙》《世说新语》《玉台新咏》等,对后世的文学研究影响深远。难怪著名学者徐铉论及京口,称赞“六代之风流人物,综萃于斯”。而先秦至汉,京口在全国有影响的著作罕见,即使是唐宋时期,京口在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其文化成就也难超六朝,主要以诗歌的名句、名篇见长,除了《梦溪笔谈》外,在全国有重大影响的名著并不多。因此,要探讨京口文化的发展规律,必须将六朝时期视为重点,这是镇江区域文化史上最活跃、最辉煌也最具开放性的阶段。

泰伯奔吴把先进的中原文化带到江南,京口属于中原文化和江南文化最先交融的地带,这里原有的文化现象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两种文化的撞击和融合,影响了当地人的文化性格和生活习惯,加速了京口文化的发展。尤其是六朝时期,大批北方士族和平民受战乱影响南迁后,京口成了南下移民最多的城市。这些移民带来先进技术,促进了当地经济的发展,使京口城市地位显著提高,成为江南有名的政治、经济中心;移民南下也带来了先进文化,出现了许多精品力作,丰富了京口文化的宝库,为后世留下丰硕的文化遗产。

1 经史研究

六朝时期,京口在经学研究方面取得过不俗成绩。其中东晋的徐邈,字仙民,是有名的经学家。晋永嘉之乱时,他随其祖徐澄之与同乡臧琨等千余家南渡,从山东移民到京口,从此落籍于此。他在经学研究方面很下功夫,通晓五经,对其进行注释和疏证,加速了五经的流传。其学术造诣得到文人的推崇,有“学者宗之”的赞誉[1]。东晋孝武帝时,在全国招聘儒学之士,他经太傅谢安举荐,补中书舍人,后升散骑常侍,担任过祠部郎,参议朝政,修饰文诏,多有匡益,深得皇帝的器重,安帝即位后,他改任骁骑将军,著有《谷梁传》等。他还常常对经书进行经解,以方便阅读,考《隋书经籍志》可发现,他曾有《五经同异评》《五经音训》《周易音》《古文尚书音》《毛诗音》等被收录其中。

他的弟弟徐广也是东晋知名的史学家。他喜欢读书,平时博览群籍,学问精深。他同其兄一样对经学研究有兴趣,曾著有《毛诗背隐意》《车服杂注》《礼论答问》等,他更多的精力放在史学研究上,其最具代表性的学术成果是《晋纪》46卷,这是他奉朝廷之命完成的一部国史。徐广还对一些著名的史书进行注释,如《史记音义》《汉书音义》等,还撰有《孝子传》。

六朝时期,京口还有两位比徐广更早的著名史学家。一是东吴的韦昭,他先后历经四代皇帝,是中国历史上从事史书编撰时间最长的史学家之一。孙权据京口时,韦昭出任东吴的尚书郎和太子中庶子。孙亮称帝时,他受命任太史令,负责主持修撰《吴书》。《吴书》在当时很有影响,有“当垂千载”之说,后来陈寿撰写《三国志》借鉴了其中的大量资料。孙休即位后,他任中书郎、博士祭酒,受命“校定众书”。这阶段他对历史的最大贡献是完成了《国语解》的撰注。这部书体例严谨,注释精准,为后来汉魏史注之书树立了榜样,代表了当时传统史注的最高水平。随着此书的问世,过去类似的旧注书日趋湮没,直到清代都没有发现后人为《国语解》进行补注,说明了此书的影响之大。一是西晋的臧荣绪。他出身书香门第,从小“纯笃好学”。西晋末随先人移民京口,在这里安家。他博学多才,不愿做官。在京口时,南徐州刺史和扬州刺史慕名请他出来做官,都被他谢绝。他勤于笔耕,长期从事史学研究,曾将西晋史和东晋史合并,在花甲之年完成了《晋书》的集大成。《晋书》是一部纪传体史书,有110卷,约成书于刘宋末期。书中记载了许多两晋时期的史料,弥补了过去17家相关史书的不足,在中国史学上有极高的价值。萧道成称帝后,曾下令广征天下图书,司徒褚渊向萧道成极力推荐此书,受到萧道成的关注,被收到“石渠天禄”藏书楼中。唐代房玄龄重修《晋书》时,把臧荣绪的《晋书》作为主要的参考依据。

皇帝亲自开展经史研究是六朝时期京口文化的一大特色,其影响之大、推动力之强是其他朝代无法相比的。梁武帝萧衍虽然在政治上没有多大建树,但在经学研究和史学研究等方面有深厚造诣。他撰写了不少经学方面的著作,如《毛诗答问》《尚书大义》《春秋答问》《孔子正言》等200余卷,阐明经义,善言玄理。他在对经学理论进行论述的同时,还在朝廷给大臣讲解经学要义,又立五馆,置《五经》博士,在全国范围内推广经学,并制吉、凶、军、宾、嘉五礼1000余卷8019条颁布施行。在他的倡导下,梁朝经学研究有了深入发展,甚至影响到整个南朝经学研究的风气。唐代史学家李延寿曾高度评价梁武帝在经学上的成就,称赞他“及据图箓,多历岁年,制造礼乐,敦崇儒雅,自江左以来,年踰二百,文物之盛,独美于兹”[2]。

在史学研究上,梁武帝也取得过不少研究成果,最有代表性的是他“造《通史》,躬制赞序,凡六百卷”[3]96。他对此书颇为自负,认为此书可以替代其他的史书。《通史》曾被认为是继司马迁《史记》后又一部重要的通史著作,可惜失传较早。梁武帝后,简文帝萧纲撰写了不少经史类著作,如《礼大义》《老子义》《庄子义》《长春义记》《昭明太子传》《诸王传》等。

梁元帝萧绎也是经史研究的倡导者和推广者。他年轻时就有天赋,喜欢读书,下笔成章,曾涉及众经,多有心得,撰写过不少这方面的著作,如《孝德传》《周易讲疏》《老子讲疏》等。在史学方面,他兼采众长,才辩敏速,能静下心来为史书进行考辨作注,《注汉书》115卷就是他的杰作。其他如《忠臣传》《内典博要》《全德志》《怀旧志》《荆南志》《贡职图》等,也证明了他在史学研究上的功力之深。

2 宗教传承

六朝时期,佛教在京口发展迅速,影响很大。如梁武帝本人就是崇信佛教的典型,他著有《涅槃》《大品》《净名》《三慧》等数百卷佛学著作,又极力倡导三教同源说,并把老子、周公、孔子说成“如来弟子”,鼓动人信佛。在他的推动下,社会上崇佛之风强劲,宗教发展成了一股独立的社会势力。尤其是佛教教义中的因果报应、三世轮回等主张很有吸引力,江南各地寺宇林立。南朝时,宋齐梁陈每个朝代的江南寺院都超过了千所,最多时的梁朝江南有寺院2846所。难怪唐诗人杜牧感叹说“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4]129,从诗文的角度反映了当时的佛寺之盛。

京口是佛教传承的重点地区。当地有名的寺宇多建于六朝时期。如金山寺开创于东晋,初名泽心寺,与扬州的高旻寺、成都的文殊院、新都的宝光寺并称为长江流域禅宗四大丛林;又和普陀寺、文殊院、大明寺同列中国四大名寺。金山寺从第一代禅宗祖师灵坦,到后来的法海、了元、克勤、长在、隐儒、宗仰、太虚、慈舟等,都是全国知名高僧,寺僧人数最多时超过三千,奠定了京口在宗教界的崇高位置。金山寺也是国内最早举办水陆法会的场所。梁天监时,梁武帝曾下诏请金山的宝志禅师等编阅藏经,编纂水陆仪轨。他还亲自主持金山的水陆普度大斋胜会,连做49天道场超度水陆亡灵,在佛教界影响很大。

焦山定慧寺与金山泽心寺同为千年古寺,在全国佛学界都有影响,高僧辈出。从建寺的时间上看,定慧寺比金山泽心寺更早,东汉末年就有了。六朝时期,定慧寺的规模进一步扩大,出了不少高僧。在这些高僧影响下,焦山佛学研究昌盛,兴建过佛学院,也出版过佛学刊物,是典型的佛学圣地,其影响直至当代。

镇江南山也有不少佛寺,多建于六朝。如竹林寺初创于东晋时期。招隐寺由刘宋高士戴颙的故宅改建而成,改建时间大约在刘宋景平元年,当时的住持僧为昙度,是一位有影响的高僧。鹤林寺,又称“古竹林”,创建于晋元帝大兴年间,开山之祖是东晋有名的法安禅师。古代鹤林寺规模很大,殿宇辉煌,环境幽深,是修行的好地方。此外,六朝时期京口的延福寺、灵曜寺、普宁寺、广福寺、崇教寺、妙觉寺等,也都香火兴盛,有一定的规模和影响。

六朝时,茅山道教也进入鼎盛期。茅山有“第一福地”“第八洞天”之誉。据传西汉景帝时,有茅盈、茅固、茅衷三兄弟在山中修炼,成仙后被尊为“三茅真君”,是茅山派的祖师。西晋时茅山道教已有相当规模,道观众多。齐梁时,山中的道观多达50所,精舍也超过了10所。东晋至南朝初,经过道教理论方面的改革,茅山道教迅速崛起,名师辈出,道徒众多,成为南方道教的中心。东晋时,葛洪在此炼丹修道,他主导的神仙道教理论为道教的发展指明方向。继之陆修静创立的灵保精法又规范了茅山道教的科仪,使道教在中国影响更大。梁代陶弘景隐居茅山后,曾首创了茅山宗,把茅山道教带入了宫观制阶段。

3 书法雕刻

六朝时期,京口的书法雕刻精品很多。今天我们看到的一些名碑石刻,多是六朝的旧物。以至于像“天下第一江山”这样的名碑,也只是六朝时的翻版而已。除了“大字之祖”瘗鹤铭,考古中还发现过一些有名的墓葬碑刻,这些出土的墓碑能反映出中国文字体型演变过程中的变化,极有价值。如1965年在句容城西出土的三国东吴《葛府君碑额》,采用了中国早期的楷书体书写碑文,为文字的演变过程和书法形体的变换提供了实证,具有重要的史料和艺术价值。

同样,1969年句容袁巷乡出土的南齐刘岱墓志铭碑,也深刻反映了中国隶书向楷书过渡过程中的变化。此碑字体清晰,刻有361字。过去南齐墓志极为少见,《汉魏南北朝墓志集释》中也仅收录1块南齐吕超的墓志碑,前人著作中也少有相关南齐墓志的记载。故刘岱墓志铭碑的出土为研究六朝时期的文字变化提供了珍贵的原始资料。据考证,这块碑上可以看到当时碑文的书写体已少有隶书的痕迹,显示出成熟的楷体,证明到南齐时中国楷书已经进入成熟期。

如果说上述两碑反映了六朝时期书法字体的演变过程,那么,焦山《瘗鹤铭》则反映了书法形体的变化过程。此铭不仅书体笔势开张、天然错落、点书飞动、潇洒纵横,又集中了篆、隶、草三种书体的长处,赢得了“碑中之王”“大字无过《瘗鹤铭》”[5]4的美誉。宋代书画家黄庭坚给苏东坡的书论“大字难于结密而无间,小字难于宽绰而有余”作注时称:“瘗鹤铭者,大字之祖也”。千百年来,《瘗鹤铭》一直受到书法家的重视,并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书法界的地位越来越高。历代有许多著名的书法家临写《瘗鹤铭》,以唐代的颜真卿和宋代的黄庭坚最接近其气势神韵,颜真卿的《八关斋会报德记》、黄庭坚的《松风阁诗》的书体和此铭极为相似。

六朝时期,丹阳的齐梁石刻是雕刻方面最著名的代表作品,齐梁石刻中的石刻辟邪是中国石刻雕塑的杰作。从不同的角度观察此物,会有不同的观感:有的角度看上去非狮非象,非鹰非隼;而有的角度观之,又如狮如象,如鹰如隼,显示出高超的雕刻技法。如今,在丹阳齐梁帝王陵墓的遗址,还有不少遗存的辟邪实物,堪称六朝文化的精品。

六朝时期,隐于京口的高士戴颙不仅是著名的音乐家,也是有名的雕塑大师,他和父亲戴逵都擅长雕塑佛像。宋太子曾赠送给瓦官寺一尊铜佛像,看上去高大庄严,雕塑细致,唯一遗憾的是佛像面部显得有点瘦,不太对称。铸工们发现了这个问题,可改来改去也改不好,于是他们请戴颙来指导,戴颙看后说:“不是面庞瘦,乃是肩胛造得太肥了。”[5]6铸工们照他的意见对佛像进行了修改,克服了面瘦的缺陷,使这尊铜像看上去更趋完美,成为瓦官寺中佛雕精品。

1965年和1968年,在丹阳胡桥的齐景帝修安陵和金家村的皇墓先后发现了六朝时期的砖刻画像,上面绘有天文星宿、神仙灵异、历史故事、百戏乐舞等各类图画。两墓中还出土了壁画《竹林七贤与荣启期图》,画中取放浪形骸、不拘礼法的高士为题材,反映了六朝时期玄学之风。这些砖刻画像是六朝时期浮雕艺术的典型代表,填补了魏晋南北朝的绘画空白,在中国古代绘画史上均占有重要地位。

4 文学作品

六朝时期,许多著名的文学家云集京口,创作了大量的优秀作品,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有重要的席位。其中南朝宋代的刘氏皇族和梁朝时的萧氏皇族在文学上的成就显著,传世作品很多。

刘裕是南朝宋的开国皇帝,在史书的记载中多为武将的形象,但掌握政权后,他对文治也很用心,自己开始撰文,内容除了各种诏书外,还涉及到兵法、医术和文学方面。著有《宋武帝集》《杂兵法注》《杂戎狄方》等。其弟长沙王刘道怜有文集10卷,临川王刘道归有文集4卷,刘道怜的长子刘义欣有《长沙王义欣集》流传。

刘道怜的次子刘义庆更是全国的名人,他与门人编撰的《世说新语》被视为中国笔记小说的先驱和志人小说的代表。刘义庆世居京口,一面从政,一面写作,他的文笔简洁,寓意深刻。《世说新语》分德行、言语、政事、文学等36门,记述了汉末到东晋时120多位人物的轶事和言谈,内容涉及到政治、经济、思想、文化、宗教以及风俗习俗等多方面,反映了当时文人的社会生活状态。这部书不仅是一部文学作品,也是后人研究魏晋南北朝史的重要资料,对后世影响很大。

后来居京口的文学家刘峻,他一生中对文学的最大贡献是撰成《世说新语注》,先后引用400多种书籍,对《世说新语》进行了补缺和纠谬,增加了新的诠释,使之更加条理化,进一步提升了这部名著的学术价值和社会影响力。后人余嘉锡《世说新语笺疏》、徐震谔《世说新语校笺》、杨勇《世说新语校笺》都以其注为依据,另有多种英文译本、日文译本和法文译本出版,使这部著作的影响扩大到海外。

刘裕的三子刘义隆著有《宋文帝集》10卷,《元嘉副诏》15卷。刘裕五子江夏王刘义恭,著有《江夏王集》13卷,《江夏王集别本》15卷。七子衡阳王刘义季,著有《衡阳王义季集》10卷。以后的刘氏皇族中也多能文者,如武陵王刘骏、竟陵王刘诞、宣简王刘宏、皇太子刘子业等都有文集传世。

到了南朝梁时,萧氏皇族也出现了不少文才。梁武帝本人精通文学,下笔成章,他撰写的诗文编成的文集达120卷之丰。《玉台新咏》中选录他的诗歌超过了40首,还有一些诗歌被《文苑英华》《乐府诗集》等书选收,数量可观。他没有做皇帝前就已经文名显赫,与沈约、谢朓、任昉等文学家并名,又和萧子良等人同称“竟陵八友”。简文帝萧纲也是一位擅长写作的皇帝,篇章辞赋,操笔立成,在他的周围,有一群饱学之士,常常以讨论篇籍,继以文章为乐。他留下的文集有数百卷之多。梁元帝撰写的诗文编成的文集也超过了50卷。

梁朝萧氏皇族在文学方面成就最大的是昭明太子萧统,他“引纳才学之士,赏爱无倦。恒自讨论篇籍,或与学士商榷古今;闲则继以文章著述,率以为常”[3]167-171。他的身边汇聚了一大批有学识的知识分子,经常一起讨论文集,“所著文集二十卷;又撰古今典诰文言,为《正序》十卷;五言诗之善者,为《文章英华》二十卷;《文选》三十卷”[3]167-171。其中《文选》的影响最大,它是一部上起周秦,下迄齐梁的文学总集,汇集了中国周秦以来各种不同文体的作品,在中国文学史上享有盛誉,对后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唐朝中进士者,必须熟读《文选》;杜甫教其子读书,也要求他“熟精《文选》理”[6],足见其影响之大。

学者刘勰在文学方面的成就也很突出,他祖籍东莞,迁居京口后,在这里生活了很长时期。他通晓佛教经论,崇尚儒学,阅读过大量的经典名著。梁天监中,他任东宫通事舍人,“昭明太子好文学,深爱接之”[3]710-712。在 30 多岁时,他写成了文学理论方面的专著《文心雕龙》。此书对文学创作的各个环节进行了总结,从构思过程、写作技巧、篇章剪裁、声律安排、字句锤炼、比兴夸张等方面作了精辟阐述,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博大精深、体系严密的文学理论巨著,代表了六朝时期文学理论的最高成就。大学问家沈约读过《文心雕龙》后,认为“深得文理,常陈诸几案”[3]710-712。

文学家徐陵的《玉台新咏》同样是京口文学方面的亮点,被誉为中国第一部艳歌总集。徐陵的骈体文被称为典范之作。他移民至京口后,同其父和庾肩吾、庾信等文人出入梁太子萧纲门下,并应萧纲之请,编成了《玉台新咏》诗集。这部诗集收录了从汉到梁时期描写爱情的诗篇,如长篇叙事诗《孔雀东南飞》等对后世有重大影响的爱情诗被收录其中。不少南朝时流行的五言四句短诗也被选录入内,给后人考证和辑佚提供了便利。

在诗歌创作上,六朝时期的京口群星闪烁,佳作连连。晋代的陶潜、南朝的颜延之、宋文帝刘义隆、张正见、北齐的萧悫都在这里留过讴歌其景的诗作。在京口长大的著名诗人鲍照诗、赋、骈文都有名气,与谢灵运和颜延之并称“元嘉三大家”[7]45,尤以诗歌称最。他写过歌咏京口名胜的诗作,如《从拜陵登京岘》诗,描绘了京岘山清晨雾气弥漫,峰峦叠起的雄伟壮丽,抒发了诗人壮志难酬的感慨。又如《行京口至竹里》诗,描写了初冬时京口路上的景色,又用“复涧隐松声,重崖伏云色”诗句来反映当时苦竹里的情景。鲍照的妹妹鲍令晖也居京口,是一位当时在全国都有影响的女诗人,以擅长爱情诗称著。诗人钟嵘称赞她说:“令晖歌诗往往崭绝清巧,拟古尤胜。”[7]45当时京口写诗高手还有何逊,何逊以写离情诗见长,擅长通过对景物的刻画,以景抒情,达到情景交融的目的。他的写景诗贴切细微,绘声绘色。梁代文坛领袖沈约特别推崇何逊的诗,曾对他说:“吾每读卿诗,一日三复,犹不能已。”[4]129清人沈德潜也称赞:“水部(何逊)名句极多”[4]129,认为何逊、沈约、江淹三人是梁代诗坛可以鼎足的人物。此外,悲凉而缠绵的《华山畿》也是六朝诗歌的代表作。

[1]房玄龄.晋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4:2356.

[2]李延寿.南史[M].上海:中华书局,1920-1936:11.

[3]姚思廉.梁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3:96.

[4]王玉国.六朝都会[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4:129.

[5]水青.京口漫笔[M].镇江:江南印书馆,1948.

[6]曹道衡.文选名篇序言[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4:2.

[7]钱永波.镇江在江河交汇处升起[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199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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