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灵山水 真情灌注
——简评诗坛新秀牙侯广的《山魂水魄》

2014-02-05 23:06彭翠
枣庄学院学报 2014年6期
关键词:诗坛诗人诗歌

彭翠

(广西民族师范学院 中文系,广西 崇左 532200)

近年来,有关“文学终结论”的争议从未停止过。在文学都不再享受尊荣的大背景下,诗歌的地位更显得楚楚可怜。在这样一个消费主宰一切的时代,诗人的处境更是落寞不堪。诗歌的存在似乎已成为一种奢华的精神妆扮。但就是这样一种环境,依然有人愿意为诗歌大业而努力甚至疯狂。近日,诗坛新秀牙侯广沐浴山水清辉,捕捉性灵所在,将真情灌注于南疆边陲小城,成功创作了大量优秀诗篇并于2014年6月集结出版诗集《山魂水魄》。“山与水的诉说,情与理的呢喃”成为该书的主要特色和情感所在,在内容上大多以山川景物等自然风光和生活琐事作为主要书写对象;在艺术上他集素朴、豪放、婉约等多种风格为一体,形式上更是不拘一格,可谓博采众长。牙侯广处女作的问世,既是这位诗坛新秀正式步入文坛的宣誓和象征,也是诗坛不再寂寥的一种新气象的开端。

青年诗人牙侯广是广西民族师范学院的一名90后在读大学生,他个子不高,家庭条件也不好,但就是这样一个性格内敛的农民的儿子从小却埋下了文学的梦想。受父亲影响,牙侯广从高中起时代起热衷于诗歌的创作。升入大学后,更是执着的致力于诗歌的研究和写作。经过短短几年的积累和学习,这位诗坛新秀凭着自己对诗歌的满腔热忱和已有的创作成绩引起了当地文坛的重视和关注。接下来的文学路,对于他的成长而言就可想而知了。值得一提的是,其诗集《山魂水魄》的出版,对我们这些主讲《文学写作》的老师而言,不能不说是一个大大的意外和惊喜。因为,作为高校写作课教师,我们一直积极鼓励着每一个拥有文学梦的青年学子,甘愿引领并帮助他们为梦想而奋斗。因此,牙侯广处女作的问世,让我们在欣慰的同时也有一种丝丝的感动和莫名的震撼。要知道,出版一本正规的诗集对于一个来自农村的孩子来说,对于一个刚刚步入大学才两三年之久的大学生来说,这是一件绝对值得关注的事情。

先不要问他的创作质量如何,单凭他的这份胆量和能够结集成书的数量就足以让我们充满太多的感动和震撼!而更应该无法忽略的是,读现代诗,尤其是读那些名不见经传的诗作,早已不是当今读者十分热衷的一件事情。因为在当下,文学本身正处在一个不断被边缘化,似乎要真的走向终结且并不太让人乐观的处境中。而今诗歌的创作,更是难以阻挡地在无奈中走向没落和沉寂。任谁试图再造一个徐志摩、余光中、戴望舒、艾青、海子、舒婷、席慕容和汪国真那个热血沸腾且如诗如画的辉煌时代,好像都是再做垂死挣扎的徒劳。更何况,在大众读者的心中,诗歌单向度的清韵幽眇既不能像散文那般用优美、精炼的语言,写人、记事、状物、抒情,表现人生境遇;也不能像小说那样擅长在跌宕起伏的情节中,任传奇穿梭于荡涤心胸的情感波澜;当然更不能期待它像戏剧那样冲突不断、扣人心弦。而牙侯广这位年轻甚至还稚气未脱的诗歌阵地的守护者却要在这种众所周知的大背景下,坚持用他的处女作——《山魂水魄》来表白对文学的挚爱和忠诚,这就不能不让我对这位所谓的“校园诗人”刮目相看并由衷的敬佩了。

古今中外,文学史上向来不缺文人墨客的前仆后继和薪火相传,于是才有了“盖文章,乃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的欣欣向荣与不可撼动。而今,文学界所稀缺的恰恰就是这种与其安于现状,不如奋力一搏的为文学大业而默默努力的心情与为诗歌执着发力的澄明心境。所以,在诗坛新秀牙侯广这份诗意的追求和倔强的尝试堪称精神可嘉!因为,当今文坛,诗歌虽然已经落寞,但诗人们的激情依然还在。有激情就有诗歌创作的可能,只要有写诗的可能,就有那些穷尽一生心力,执着的探索如何更好地用语言去解析生命,用灵魂去感知灵魂的真正诗人。有了这样难得的诗人就有了优秀诗歌的吟诵,继而就有了时代的记忆。正如著名评论家谢有顺所说,“真正的诗歌,不求时代的怜悯,也不投合公众的趣味,它孤立的存在本身,依然是了解这个时代不可或缺的精神证据。”[1]既然诗歌是一个时代的精神证据,它就没有理由甘于寂寞,更不应该退出文学的舞台,淡出读者的视野。

重整旗鼓、薪火相传才是正道。校园诗人牙侯广虽然目前还是我校中文系一名大四的青年学子,但他才华横溢,爱好写作,执着于用诗歌的形式和语言来表现生命的体悟、社会的变迁、情感的波澜和时代的蜕变。进入大学继而扎根崇左后,山与水的诉说和情与理的呢喃更是他钟爱的书写对象。近年来,他始终坚持在国内多家不同级别的文学刊物上持续不断地崭露头角。如今,牙侯广已经引起了当地文联的高度重视,并正式加入了崇左市作家协会,成为其中最年轻的一名会员。此外,他还是“红袖添香”等多家知名网站的签约作家,也是我们广西民族师范学院的首届文学新星。对于这位诗坛新秀的创作实践和显著成绩,《广西民族师范学院报》和《左江日报》都曾对他做过专题采访,名噪一时。

然而,笔者与他的第一次相见还是牙侯广大二的时候,当时他以《左江潮》文学社社长的身份向我约稿,接下来的所谓“相见”则主要是在校报的“文艺专栏”《左江日报》《崇左文艺》以及《花山文学》等各种文学刊物的作者名单中。因此,与其说我与牙侯广有着名义上的师生情谊,不如说我们同是文学国度里的志同道合者。而今,作为这位校园诗人的默默关注者,欣闻牙侯广的诗集《山魂水魄》已经出版,于是带着些许疑惑和某种敬意,迫不及待的将其书稿从头至尾一睹为快。

诗集《山魂水魄》共分为《木棉情韵》、《品味生命》、《山魂水魄》和《古体诗》四大板块,近四百首诗歌。从体例上来说,这种分辑的方式可以让读者耳目一新,并对全诗的结构了然于胸;命名的精致更可以让读者各取所需,直入主题,进行有所选择的目的性阅读。在诗歌逐渐沉寂的年代,这种体例的设计也算是照顾读者阅读期待的一种体现吧。从内容上来说,牙侯广的诗作立足实际,与时俱进,多以身边的见闻、国家的动态、生活的随感和生命的成长阅历作为诗歌创作的缘起。从形式上来说,散文诗、自由诗、古体诗众体兼备,一定意义上也说明了这位校园诗人创作的功力、志趣和思想的灵活洒脱、不拘一格。而这些体例、内容和形式的设计妥当与否、高明与否,都将决定着牙侯广能否走近读者的视野,也关涉着他苦心经营的诗作能否成为真正被阅读的文本去接受读者的批评。

如果说体例、形式、范畴这些东西尚且还停留在文学的外部研究上,那么回到文学内部,回到牙侯广的诗作本身,“品味生命,以诗明理;将崇左的山川风云与故园的乡土之恋熔铸成《山魂水魄》;在木棉花开的时节,谛听爱的呢喃”则是这位校园诗人的创作初衷和文学自律的直接体现。具体到诗集《山魂水魄》当中,则是他为感动、为成长而写作,而非为写作而写作;是他为思想、为智慧而抒怀,而非为文学而文学;如此,才是真正的文学自律,才是真正地按照美的规律来创造文学、写就真诗。

从行文的风格来看,牙侯广的不少诗作显然还带有模仿的色彩,还能让人从他的诗行中捕捉到徐志摩、海子、艾青、舒婷、戴望舒等著名诗人的身影,但这并不能成为他的所谓不足。因为,每个人都要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走的更远!何况,对诗界前辈的模仿,既是一种尊重和崇拜,也是一种学习和突破,更是赶上甚至超越他们的前提。也许正是由于这位年轻的学步者深受这些名人的影响,他才决定在诗海中行走下去;也许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前辈的引领和感召,他才走出了《山魂水魄》这条朝圣的路;当然,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资深前辈的精神滋养,这位略显孤单的年轻人才能够坚持信仰,并继续倔强的走向诗歌的圣坛!

一连串的猜想,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陆机的“诗缘情而绮靡”。倘若不是牙侯广对诗界前辈的敬仰之情,如若不是他对文学的执着、对诗歌的偏爱之情,恐怕就不会有眼前这本充满热诚和真情的《山魂水魄》;又假如他的诗歌创作不是饱含真情实感,不是缘情而发,恐怕再美的语言都难以融入读者的血液。因为 “感人心者,莫先乎情”,庄子也告诉我们:“不精不诚,不能动人”。难能可贵的是牙侯广虽然初涉文坛,但他的诗作却饱含情感之真和个性之思,字里行间亦不乏人生的深度和厚重,绝非无病呻吟之流。《如果有来生》、《今生是前世的轮回》、《我是一条清澈的小溪》、《我是一棵芦苇》、《什么是人生》、《如果》、《骨骼是山,血液是脉》等诗歌均是性情所致和情感之思,对一个青年学子而言也算是难得的至真至纯吧。

从诗歌的语言之维着眼,牙侯广凭借或质朴、或华丽、或冲淡或含蓄、或雄浑或典雅的文字,以青年人特有的诗化语言和纷繁思绪将现实与浪漫、空与幻、虚与实巧妙自然的融为一炉。在其散文诗《邂逅南疆》中“渔舟唱晚,柳絮飞舞,蜂蝶竞逐……落红声销瞬世沧桑,指尖微凉,却已是曲水流觞……飞鸿踏雪,满城风絮,终成烟花一场。”[2](P2)这样的语言,这样的情怀,该是一幅多么浪漫、唯美、令人如痴如醉的画卷?尽管读者一眼便可以看出这些精致优雅的语言大多是对唐诗、宋词、元曲等经典的化用和引用,但依然不影响诗人独特的生命体验和对生活的个性思考,依然不能因此而质疑这个年轻人的潜质和才气。因为所谓才华横溢于我们这些文学的爱好者而言,也无非就是这般信手拈来的酣畅淋漓和行云流水罢了。

从文本意蕴上来看,令人不无遗憾的是牙侯广的诗作在哲学的深度表达上跟真正成熟的诗人还有一定的距离。然而,值得欣慰的是《山魂水魄》不仅触及到了乡土情缘、父母大爱、个人成长和情感历程这些极具普适性的话题,而且他还能够用诗人的眼光和情怀将我们的社会问题、时代问题、政治问题、文学问题加以书写,客观上的题材之广也就令这位校园诗人基本摆脱了青年学子单纯的描摹风花雪月这一永不缺席的一贯素材。即使是花前月下的徘徊与低诉,也都充满了含蓄隽永的深刻之感。《你若盛开,我愿意等待》、《我想你,但是不想打扰你》、《有一种爱》、《我们一起去旅行》、《当我们老了》等诗篇真的就是一种美好的期盼和理智的想象。也正是因为牙侯广《在诗歌沦落的当代》不曾放弃美好的期盼,所以坚信《我的心有一座小城》,尽管《风有句话还没说》但《我不想做一个胜利者》,他只想《只要明天还活着》,那就要坚定的《旅行看木棉》,心中不变的是始终坚信《此岸春暖,彼岸花开》……这可能是山魂水魄的精髓,也是青年诗人最应该具备的可贵品质。

因为文学是语言的艺术,语言是思想的外壳。而思想恰恰是一个诗人尊贵品质的彰显和最高贵的气质。而这种品质和气质的形成绝非三两日之功,它既需要时间的沉淀也需要诗人的悟性。而悟性的前提是发自内心的热爱和钟情,是执着于信仰的坚持和灵感的邂逅。牙侯广在《后记》中说,他的诗“是春天大山里四处游荡的风,遏止不了;也是秋天大山里涓涓的清泉,情不自禁地流泻”[2](P231)。诗集《山魂水魄》就是他以笔作刀,在人生岁月的年轮上镂刻的一道道印痕。在牙侯广心中,写诗是一种“神采飞扬、神韵灵动、思辩深邃、洞察幽微”的灵魂的艺术,我们不该去亵渎她。而笔者认为,活着本身就是一首诗。年轻的时候,靓丽的青春就是人生这首诗中最美的几行。而《山魂水魄》就是年轻学子用青春谱写的诗行,而这本身就是不可复制的最美诗篇。

作为牙侯广的默默关注者,笔者衷心的希望他能够在最好的年华实现人生最华丽的转身!虽然文学已经落寞,但诗人们的激情依然还在。因此,我们也十分耐心的期盼在不久的将来,这位年轻的诗歌捍卫者能够用诗歌去“极摹人情世态之歧,备写悲欢离合之致”。此外,我还真诚的希望广西民族师范学院能有更多才华横溢的青年人来为文学这项关乎灵魂的事业而奔走,能够坚定不移且信心满满的去实现自己的小说梦、戏剧梦、诗人梦,乃至每一个文学梦!通过校园诗人牙侯广诗集的成功出版,很多文学爱好者想必已经深受鼓舞。对于那些钟情于诗歌的青年学子来说,更应该欢欣鼓舞并跃跃欲试。本来,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就不应该让诗歌寂寞,诗坛也不应该是安静的。

因为,只有真正的诗人敢说真话,只有真正的诗歌才敢触碰时代的脆弱神经。相信睿智的读者都知道,真正的诗歌可以让我们看到“存在缺席时,诗歌在场;别人失语时,诗歌发声——理想中的诗歌总是这样。诗歌是诗人真实性情的流露,是诗人生命的自然运转和发挥;它为此在提供注释,为当下想象未来;它为生命的衰退而伤感,为灵魂的寂灭而疼痛。诗歌的存在是要告诉我们,在俗常的生活之外还有另外一种生活,在凝固的精神之外还有另外一种精神的可能”[1]。既然如此,我们为何还要为诗歌的存在与未来而感伤和忧虑呢?

有了这位诗坛新秀牙侯广的初出茅庐和性情之作的问世,我们这些从事高校写作教学的教师就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今后将有无数爱好文学写作的莘莘学子都会继续坚定自己的诗歌梦和文学梦。对这些年轻人来说,哪怕是写心自娱也无妨。因为,在每一个文学爱好者心中,只要有文字的存在,就有心灵的港湾;只要有灵魂的参与,生活才是充实的此在;人生才是完美的在场,活着才有一种实实在在的存在感,诗意的栖居也因此而不再是大众所谓乌托邦的幻象。

[1] 谢有顺.乡愁、现实和精神成人——论新世纪诗歌[J].文艺争鸣,2006,(8).

[2] 牙侯广.山魂水魄[M].南宁:广西人民出版社,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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