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夏目漱石文学作品中的宗教救赎意识

2014-03-12 08:59李玉双齐鲁工业大学山东济南250353
名作欣赏 2014年3期
关键词:夏目漱石文明小说

⊙李玉双[齐鲁工业大学, 山东 济南 250353]

作 者:李玉双,博士,齐鲁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日本近现代文学。

夏目漱石(1867-1916)是日本近代文学史上著名的学者型作家,其文学作品的丰富性远远高出日本同时代的其他作家,并且在今天看来也不失其独树一帜的魅力。漱石的创作活动主要集中在明治维新后期,恰恰处于东西方文化大碰撞的特殊文化背景中。日本盲目地追赶西方,但只是学到了西方表面的东西,而其精髓民主、自由精神并没有被真正吸收,所以导致社会畸形发展,封建专制依然根深蒂固,人们依然生活在国家极权的高压下,没有自由,个性得不到健康发展。漱石在小说《草枕》中写道:“再没有比火车更能代表20世纪文明的了,把几百人圈在一个箱子里,轰隆隆地拉着走。它毫不讲情面,闷在箱子里的人们都必须以同样的速度前进,停在同一个车站……文明就是采取一切手段最大限度地发展个性,然后再采取一切手段最大限度地践踏个性。”①《草枕》从表面上看像东方式的作品,用俳谐、绘画的手法,描写一个画家到山中寻求闲静、宽舒的生活,而在深层次上我们看到的是,人们精神不安,希望得到悠闲而宁静的生活,即便你逃到山中,也依然感受到所谓文明的压迫。日本近代文明开化没有带来“安乐和精神的进步”,反而逃离了文明,前行是地狱,后退也是地狱。正因如此,漱石对日本文明开化持悲观态度,他疾呼日本文明开化是表面的、外发的、被动的、轻浮的。他认为这样的文明,时时处处都充满着危险。

一、虚妄文明的批评

“古人是敬人忘我的,尔今,是教育人们不要忘我,完全翻了过来。一天二十四小时,全被‘我’字占据了。因此,一天二十四小时没有片刻太平,永远是水深火热的地狱。”②这是漱石小说《我是猫》最后一章中,迷亭关于文明批评的激烈言辞。随着文明的发展,人们举手投足都失去了天真和自然,行为越来越密探化、盗贼化。因为现代人时刻盘算着怎样对自己有利或不利。人的自我意识过于强化,相互交流和信任就会丧失,各自将自己封闭起来,结果就是孤独与绝望。

日俄战争中日方的胜利使日本政府得意忘形,欲望膨胀激增,社会矛盾加剧。小说《从此以后》中,主人公代助批评日本不向西方国家借钱就无法自立,竟然还要以一等大国自居,硬要挤进一等大国中去,不啻是青蛙同劲牛逞强。教育上的愚民方针,导致了整体性的神经衰弱,人们不愿意思考,变得短视、功利,而且道德败坏。“骋目整个日本,能找到一寸见方的土地是沐浴在光明中的吗?真可谓暗无天日哪。”③这是代助深恶痛绝的声音,是理想不能实现的不平,反映了漱石对于封建落后的日本近代社会拼命追赶西欧而导致的弊端有着深刻的洞察。虚妄的文明给人带来欲望膨胀的同时,也带来孤立感。代助和好友平冈的关系也是一天天疏远,已经到了厌恶的程度,以至于常常感叹日本的“所谓文明,无非是使人们各自孤立起来的东西”④,使人与人之间失去了爱。代助想到这些就不胜悲伤与孤独。他在谈到现代性的症结时,明确指出人们不在心中互相攻击就不可能互相接触的畸形的现代社会,就是长年生存竞争造成的恶果,是20世纪的堕落,原因在于“急骤膨胀起来的生活欲的高压促使了道义欲的崩溃”⑤,这种境遇是现代人不可避免的命运。

漱石后三部曲《春分之后》《行人》和《心》就触及了现代人因强化自我、利己主义大行其道,从而陷入人的互不信任、孤独、绝望的境地,这是漱石内心自审历程的展现。《春分之后》是漱石修善寺大病后所写的第一部小说,中心人物是须永市藏,他是一位私生子。须永和千代子是表兄妹,双方父母在他们小时候就为他们订下了婚约,但是,当他们逐渐长大,他们之间的隔阂却越来越深,两个人没有了心灵上的契合,无法进入彼此的内心。在《春分之后》中,人与人之间的心灵上的隔阂是自我中心、利己主义的结果。就像漱石的小说《门》中的“结核病”似的恐惧感一样,利己主义、自我中心已经成为一种病症在人们之中散播开来。从须永对生活的感受来看,他的形象带有漱石自身的影子,他痛感的问题也是漱石痛感的问题。

人的嫉妒心和利己心引起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和孤立,这在《行人》中表现得尤为明显。主人公长野一郎是东京帝国大学的教师,是位善于思考的学者,有着很高的自我意识。无论在社会还是家庭他都感到极端孤立,他认为父母兄弟都是虚伪的,他还认为妻子阿直倾心于他的弟弟二郎,他竟然请求二郎考验阿直的贞操。他时时处在不安当中,陷入了疯狂和死亡的境地。在一郎和朋友H君外出旅游时,他追问朋友:“你的心和我的心究竟相通到哪里?”H君回答:“人与人之间是搭不成桥的。”一郎用尼采的名言回应H君:“Einsamkeit,du weine Heimat Einsamkeit!(孤独哟,你就是我的家!)”⑥漱石通过《行人》中一郎这个人物形象,淋漓尽致地刻画出利己主义的悲剧。人若是以自我为中心,不善于进行自我反思,就会过于肯定自我,怀疑他者言行。这是利己主义大行其道、爱心匮乏的结果,是人类的宿命。

在漱石看来,人的欲望是“恶”的产物,必须加以限制,这成为漱石后期创作的重心。漱石在挖掘人的利己心方面,《心》是最深刻的一部。当主人公先生面临着自己暗恋着的阿静被好友K夺走的危险时,就像自己让人从船上扔到海里一样痛苦,他用尽自身的智慧和力量,切断阿静和K之间的联系纽带。“我正像和异派比武的武士那样集中注意力看着K。我把我的眼、我的心、我的身体……一切带着‘我’这个字的东西,不留丝毫余地,对着K说:‘在精神方面没有进取心的人,那是混蛋!’这是我们俩在房州旅行时K对我用的话。我就把他用过的话,以同样的语调,原封不动地扔还给他。然而,这绝不是复仇。我坦白地说吧,这具有比复仇更残酷的意义,我是想用这一句话来堵死横在K面前的恋爱的去路。”⑦毫无疑问,这句话深深刺痛K的心。先生这样做纯粹出于一种利己心,他关心的不是K将来是否入道,只是害怕K突然转变生活的方向,和自己发生利害冲突。先生为了自己的爱情,违背良心,把K逼到了绝路上。此后,先生和阿静结了婚,但沉重的罪恶感使他生不如死。他孤独、绝望,现实就是他黑暗的牢狱,并且已经没有冲破绝望的力量,除了自杀他已经别无选择。先生的孤独和《行人》中一郎的孤独不同:一郎在孤独中,还没有丧失自己的信念,先生的孤独是源于怀疑自身,就像不信任他人一样,也不信任自我,他心中只有无边的绝望。

二、宗教救赎

漱石深刻认识到人内心中的恶,人一旦不注意会很容易成为“迷羊”。他主张迷途的人应该进入教堂,接受心灵的净化。信仰实际上是指人自始至终特定的纯情。在小说《三四郎》中,美弥子在教堂一节也许就是作者有意安排,在三四郎和美弥子分手的场面,漱石借用《圣经·旧约》中“我知我罪,我罪常在我前”的名句,点明了整部作品的主题。小说中反复出现的具有象征意义的词“迷羊”也是来自《圣经》,可以说是《圣经》给漱石以深刻启示。对于这个时期的漱石来说,未必就意识到外发的文明开化的日本人非需要靠基督教来拯救不可。正如日本文学评论家龙泽克己所言:“与其说认真考虑基督教的拯救,不如说那是生活的感伤和对此信仰的憧憬……基督教对于漱石而言,只是作为学者的思考而已,没有带来决定性的影响。”⑧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漱石对宗教不断有新的认识,小说《行人》是漱石深入思考宗教救赎的完美之作。小说主人公一郎性格偏激、绝对,只相信自己,不相信社会,对当时的社会充满了怨恨和仇视。他认为这个世界充满了丑恶和虚伪,和这个社会格格不入,内心孤独而绝望。一郎的褊狭和绝对使他找不到出路,于是只能诉诸死亡或宗教。然而他的懦弱又让他犹豫不决,因而充满了苦闷。一郎的家人为了开解他,让他重新振作,请来H君陪他外出旅游。H君在外出期间与一郎的弟弟通信,信中对基督教的宗教救赎进行了阐释。

“不要把自己当作生活的中心,彻底抛开就会更轻松些。”我又对你哥哥说。

“那么,以什么为中心而活着呢?”您哥哥问。

“神嘛!”我答道。

“神是什么?”您哥哥又问。

我在这里必须坦白,您读到我同你哥哥的这些对话时,也许会感到我俨然像个宗教家——我似乎在努力设法把你哥哥引进信仰的道路。说真的,我只不过是同耶稣、穆罕默德无缘的平凡的普通人。我并不那么需要宗教,我只是稀里糊涂长大的自然人。我的谈话之所以总是引到这方面,完全是因为面前的对手是您哥哥这位异常烦恼的人。……

“既然世上的事不完全如自己想的那样,就必须承认自己以外的意志在起作用这个事实。”

您哥哥:“我承认。”

我(H君):“而且,这种意志比你伟大得多。”

您哥哥:“也许伟大,因为我输了。可是,一般来说,比我不善、不美和不真。我尽管没有理由被它们击败,可是被击败了,因此,我气愤。”⑨

H君建议一郎将万事委托给神,但一郎讨厌树立权威的东西。他认为“神就是自己”。对一郎来说,神是绝对的同义语,他不承认在他之外有什么绝对,所以他只相信他自己。不过把自己摆在绝对位置的一郎,灵魂深处已经是摇摆不定。一郎既不想轻易入教,也没有死的勇气。H君认为真正能够解救一郎烦恼的途径只有宗教,正如H君的信中所言:“他难道不是早晚进宗教的大门才能成为一个沉着冷静的人吗?!如果再用一句激烈的话重复同样的意思,那就是:你哥哥难道不正是为成为宗教家而在经受痛苦吗?”⑩漱石在1915年写的随笔《玻璃门内》第三十三节有这样一段话:“要是世上真有全知全能的神,我就要跪倒在他面前,求神赐给我明察秋毫的直觉,求神把我从这样的苦闷中解脱出来。要不,就求神能赐给我——让那些同我这个不开化者接触的人都变得玲珑剔透,使我同他们气质吻合地相处。”⑪由此可以看出,一郎的痛苦就是漱石的痛苦。H君对一郎的考察与评判,实际上也是漱石对本人的考察与评判。他内心考虑宗教救助,但在一个不怎么相信宗教的国度,是何等艰难。不过作者漱石并没有完全悲观,一郎被拯救还存在着希望。小说结尾为阿真的再次登场做了暗示。一郎认为阿贞在家中是个欲望最少的善良人,这种人生来就幸福,令人羡慕,自己也想成为那样的人。我们的确看到一郎的变化,他对H君谈到非常憧憬“一击亡所知”的禅僧香严。漱石在早期作品《草枕》中,有段谈及基督和日本观海寺里的和尚的文字:“我记得王尔德说过,基督是具备高度艺术家气质的人。基督我不知道,我认为观海寺的和尚确实具有这种资格。他心地通达,像一个无底的布袋,毫无阻隔。他随处而动,任意而为,腹内没有沉积一点尘埃。”⑫这就是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诗句里那种抛却一切利害得失,超然物外的优雅心境,是漱石所追求的心灵的宁静,我们不妨看一下《行人》中多次被评论者引用的有名段落:

真正能做到内心平静的人,即使不去追求,也应自然进入这个境界。一旦进入这个境界,天地万物,一切对象都没有了,只有自己存在。那时的自己,无论有无,都是不完善的,既伟大而又渺小,无法命名。这就是“绝对”。体验到这种绝对的人,如果突然听到了警钟的声音,这个声音就是他自己。换句话说,绝对也就是相对。因此,既没有了在自己身外置物设人,自寻痛苦的必要,也没有被人折磨的担心。

其根本意义在于,若不把生和死当成一码事,就怎么也放心不下。那种必须超越现代的才子另当别论,我是想一定要超越生死的。⑬

这是漱石作品中一段非常经典的关于“泰然之境”的描述,是他本人自我内省的结果。由此来看,我们已不难理解漱石小说《心》中的结局。主人公K和先生是已经超越了生死的人物,他们最终选择自杀,就蕴含着警世醒人的殉道意味,尤其是先生之死是以自己的血赎回了自己的心,并获得新生。也就是《新约全书·路加福音》所言:“凡要救自己生命的,必丧掉生命;凡为我丧掉生命的,必救了生命。”佐古纯一郎在《夏目漱石论》中指出:“漱石为什么让《心》中的先生自杀?我深切感到,对现实追根究底的漱石,苦恼得禁不住流泪的同时,在他的内心里再也找不到出路,唯有自杀才能解放自我。在日本尚没有一个作家的作品,像漱石文学所表现出的,需要神之子的救赎那样深深打动我。”⑭《心》展现出漱石的宗教观,即宗教是信仰而不是形式,就是说他看重的是真正的宗教精神。文学评论家柄谷行也指出“如西田几多郎、夏目漱石那样的通过参禅即‘把精神视为无所关心之物’,而欲超越烦恼的人并非没有,但应该说,主要是基督教使他们的‘新生’成为可能的”⑮。先生临死前的遗书中对弟子忠告,希望通过他的死换取青年的新生:“我现在正在自己剖开自己的心脏,要把它的血泼到你的脸上去。当我的心脏停止搏动的时候,能够在你的胸脯里孕育着一个新生命,我就满足了。”⑯先生自杀前还有一句自白充分传达出先生之死的意义:“‘如果我殉死的话,那是打算殉明治精神而死呢!’我的回答,当然也不过是开玩笑,可不知什么缘故,那时我觉得有一种心情,好像这个古老的、用不到的词,又加进了新的意义。”⑰有评论家称漱石所说的“明治精神”,就是同金钱势力及权力进行斗争,否定盲目崇拜西方和复古主义、谋求自由和解放的革新精神。先生的悲剧包含了日本近代知识分子的知性界限及其命运,他是用自我牺牲来警醒整个社会。

三、自我反省

《路边草》是夏目漱石的一部自传体小说,他在小说中对自我进行了省察,体现了自我反省意识。虽然这是一部自传体小说,但是这部小说不同于一般的日本私小说。漱石没有像私小说那样仅仅描写自己日常生活的琐事,而是在日常生活的基础上,以客观的视角分析自己的过去,从而达到重新认识自己、思考自己的目的。夏目漱石是在《行人》和《心》之后创作的《路边草》,《行人》中的一郎和《路边草》中的建三虽然都是大学老师,但是他们却有着很大的不同。一郎个性偏激,也过于傲慢,他认为自己就是绝对,将全人类的焦虑都放在自己身上,终日处在苦闷和焦虑之中;而建三却每日沉沦在日常生活的琐碎之中,面对着复杂的人际关系、人情世故,琐碎生活的围困给他带来了内心的矛盾与苦恼,将他逼到崩溃的边缘。“他(建三)本不相信神,然而此刻他的心里确实出现了神,而且强烈地感受到:如果用神的眼光来客观地观察他的一生的话,说不定与这位欲望很强的老人(养父岛田)的一生没有什么不同。”⑱建三作为一个知识分子,“知识”并没有发生任何作用,就是说,在家庭中,他被彻底相对化了,仅仅复归到作为一个普通人——儿子、弟弟、丈夫、父亲而存在。

众所周知,漱石晚年倡导“则天去私”。照字面解释,“则天去私”即遵照天然,春去秋来,花红柳绿,去掉私心,一切顺其自然。天与私的对立,即自然与心机的对立。“则天去私”就是相信自然的力量,并依靠它来净化人内心的丑恶。“则天去私”是漱石晚年思想最关键的理念。一个人若是能达到了“则天去私”的境界,他就是一个神圣的人。漱石的最后一部作品《明与暗》中的主人公清子就是一位体现“则天去私”理想的人物。在该作品中漱石称清子是“安静的眼中闪着诚实、和平的光辉”,是个从利己心或者说私欲中解放出来,没有虚荣和心机的人,也就是说是一位自然之子。漱石还赞美清子“无技巧”、不受外物羁绊的个性,像行云流水一样自然。清子身上的美德正是作者本人的写照,这与作者独特的文化心理分不开,他认为“无技巧”和“无私和平”是真善美的一种形式,它能将人引向自由、相安的状态之中。漱石晚年创作的汉诗从另一个侧面体现出宗教思想的渗透,如他的最后一首汉诗这样写道:“真踪寂寞杳难寻,欲抱虚怀步古今。碧山碧水何有我,盖天盖地是无心。依稀暮色月离草,错落秋声风在林。眼耳双忘身亦失,空中独唱白云吟。”⑲这首诗格调高古,淡薄宁静,仿佛他朦胧地感受到个人与自然之间某些不可解释的秘密,形象地表达出作者晚年大彻大悟、天人合一的绝对平静境界,这是漱石晚年人格思想的写照。

总而言之,漱石是一位具有深邃哲学思辨力和艺术表现力的杰出作家,是人类自由思想的代表。漱石虽然是无神论者,但是也不可否认,他是最具有宗教性的作家,宗教文化精神是他思想的一大资源。在如何超越利己主义问题上,他从宗教精神的角度进行了严肃认真的探索,这是日本自然主义作家所不具备的,漱石的伟大就在于此。他的文学回答了日本近代哲学所关心的根源性的问题,所以是具有现代精神的文学。漱石文学所关注的问题,是求心的问题,是我们今天依然应该关注的重要课题。

①⑫ 夏目漱石:《哥儿·草枕》,陈德文译,海峡文艺出版社1986年版,第218-219页,第203页。

② 夏目漱石:《我是猫》,于雷译,译林出版社1993年版,第355-356页。

③④⑤ 夏目漱石:《夏目漱石小说选》(上),张正立、赵德远译,湖南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325页,第352页,第354页。

⑥⑨⑩⑬ 夏目漱石:《夏目漱石小说选》(下),张正立、赵德远译,湖南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552页,第558-559页,第547页,第565页。

⑦⑯⑰⑱ 夏目漱石:《心·路边草》,周大勇、柯毅文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8年版,第186页,第117页,第212页,第310页。

⑪ 夏目漱石:《十夜之梦——夏目漱石随笔集》,李正伦、李华译,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172页。

⑭ 佐古纯一郎:《夏目漱石论》,审美社1978年版,第91页。

⑮ 柄谷行人:《日本现代文学的起源》,赵京华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年版,第79页。

⑲ 竹盛天行编:《夏目漱石必携Ⅱ》,学灯社1982年版,第72页。

[1]佐藤泰正,吉本隆明.漱石の主题[M].东京:株式会春秋社,1986.

[3]佐古纯一郎.夏目漱石论[M].东京:审美社,1978.

[4]柄谷行人.日本现代文学的起源[M].赵京华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

[5][美]威廉·詹姆斯.宗教经验种种[M].尚新建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05.

[6]竹盛天行编.夏目漱石必携Ⅱ[M].东京:学灯社,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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