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外医学期刊论文证据等级及统计方法的比较——以心律失常学杂志为例

■林 娜 曾治宇 张明东 张 澍

1）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院国家心血管病中心心血管疾病国家重点实验室阜外心血管病医院《中华心律失常学杂志》编辑部，北京市西城区北礼士路167号 100037，E-mail：nana777@163.com

2）波科国际医疗贸易（上海）有限公司医学部，北京市朝阳区东三环北路博瑞大厦 100020

3）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院国家心血管病中心心血管疾病国家重点实验室阜外心血管病医院心律失常中心，北京市西城区北礼士路167号 100037

如何评价科技期刊及其刊载论文的学术质量，一直是一个非常重要但又较为棘手的问题。期刊影响因子评价固然非常重要，但亦有其局限性。近些年来，不断涌现出一些新的评价方法［1，2］；同时，中外论文的对比研究也不断为我们提供新的有益信息［3，4］。 结合循证医学的蓬勃发展，本文拟从证据的分级［5］以及统计方法的应用，以心律学科为例，从中外期刊的比较中探索科技期刊及论文质量的评价方法。

1 方法

心律学是心血管病学的重要分支，是研究心律失常（如心房颤动、室性心动过速及心脏性猝死等）及其相关疾病的诊治及预防的学科。随着介入诊疗技术（导管射频消融、起搏器植入等）的应用普及，心律学已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近些年来更是发展迅速。美国心律学会官方期刊Heart Rhythm是心律学科国际公认的优秀期刊，2012年SCI影响因子达5.045。相对应的，中华医学会心电生理和起搏分会的官方期刊《中华心律失常学杂志》是我国心律学专业的领先期刊。一般认为Heart Rhythm期刊的学术质量明显高于《中华心律失常学杂志》，本文通过对比这两种杂志刊载论文的证据等级及统计方法，探讨科技期刊及论文质量的评价方法。

检索Heart Rhythm及《中华心律失常学杂志》2012年全年刊载的文章，选择临床论著（剔除基础研究、病例报告、综述或meta分析等），仔细阅读摘要及正文中统计学方法的描述，并参考全文论述，根据牛津循证医学中心制定的证据等级标准［5］对论文的证据等级做出分类及分级，记录统计方法的应用。牛津循证医学中心是循证医学的学术权威中心，早在2001年就推出了临床医学证据分级标准，2009年做了少量修订，并于2011年推出2.1版本。因2011年的版本在结构上有较大改变，本文仍沿用2009年的标准。该标准将临床研究分为治疗/预防/病因/危害，预后，诊断，鉴别诊断及经济学研究5大类，我们以A、B、C、D及E与之相对应。每一类研究的证据等级由高到低分为1～5级；有些级别里再适当细分，如1级再分为1a、1b和1c；第5级是专家意见。本文从临床论著分析的角度，删除第5级，并且每一级不再细分。例如A类研究分为1级（随机对照试验）、2级（队列研究）、3级（病例-对照研究）和4级（单组病例）。如论文同时符合几个或无十分对应的分类和分级，将主要根据结论的表述，归入最为接近的那一类和那一级。统计学方法按常规分类，入选至少有两篇论文使用的统计方法，不计基因分析、图像分析等专用软件。

本研究主要为两组间的比较，计数资料以数值及百分比表示，无序资料应用卡方检验或Fisher确切概率法，有序资料采用Mann-Whitney U检验；计量资料呈正态分布者以均数±标准差，非正态分布者以中位数（25～75百分位数）表示，分别应用t检验或Wilcoxon秩和检验。使用 SPSS（19.0版本，IBM，美国）软件进行统计分析。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Heart Rhythm为月刊，2012年全年载文456篇，入选临床论著145篇（有一篇横断面调查的论文难以分类，已剔除）；《中华心律失常学杂志》为双月刊，2012年全年载文125篇，其中临床论著48篇。

证据分类与分级比较的结果见表1。《中华心律失常学杂志》的研究类型较为单一，主要是A型，即治疗/预防/病因/危害；Heart Rhythm虽也也A型为主，但表现更为丰富，特别是有一定比例的预后及诊断方面的研究；两者经济学研究都很少。从证据等级来看，Heart Rhythm要高一些，特别是随机对照试验的比例较高，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统计方法应用的比较见表2。剔除基因分析的专用软件后，Heart Rhythm杂志有124篇（85.5%）论文使用了统计方法，其中7篇论文用了2种统计软件，1篇论文用了3种统计软件；累计使用2次以上的统计软件有SPSS 48篇，SAS 31篇，STATA 9篇，R 5篇，MedCalc 2篇，以及Excel2篇，还有34篇论文未报告统计软件；《中华心律失常学杂志》35篇（72.9%，P=0.047）论文使用了统计方法，应用统计方法的论文均只用了一种统计软件，全部为SPSS，还有4篇论文未报告统计软件。《中华心律失常学杂志》有2篇论文在统计方法部分描述了t检验与卡方检验，但全文并未出现使用的地方，归为未使用统计软件。另外，Heart Rhythm杂志9篇随机对照试验中5篇给出了样本量估计，而《中华心律失常学杂志》仅有的1篇未给出样本量估计。

表1 两种期刊临床论著证据分类及分级的比较

表2 两种期刊临床论著统计方法应用的比较

3 讨论

以心律学科为例，本研究发现中外论文的研究类型有显著差异，表现为国内研究类型较为单一。证据等级国内论文略低于国外，特别是随机对照试验过少，但两者差异无统计学意义。统计学方法的应用上，国内论文在非参数检验、回归分析及生存分析方面明显低于国外论文。

目前评价文献质量的方法和工具已经比较多了，但缺乏共识。评价工具可分清单或量表评分。单评价随机对照试验的就至少有9种以上清单和60余种量表，条目数从3～57个不等，一般需要花10～45分钟完成［6］。我们曾尝试使用一些现成的，特别是国内学者提出的标准，但或者局限于随机对照试验，或者较为繁琐，最终放弃［1-3］。牛津循证医学中心制定的证据等级标准针对的是临床证据的评价，普适性较好。但该标准并非针对某一具体的研究，故我们将证据等级第5级专家意见予以剔除。该标准发现中外研究类型的差异，提示我国的科研工作者应拓宽思路，进行更为广泛的研究。但同时，该标准未证实两者论据等级的差异。虽然论据等级并不等同于论文质量，但一般来说证据等级高的论文，质量通常也较好。中外期刊论文证据等级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的原因可能有：一是国内论文质量确实有较大提高；二是以牛津证据等级标准文献质量可能不够敏感，例如该标准对研究的样本量的大小及是否要求样本量估计等未做明确规定，再有同样是单组病例研究，国外论文常为初次报道，而国内则多为简单重复或经验总结，学术级别相差较大，但该标准不能揭示这种差异。

统计学方法的应用方面，国外论文统计软件多样化，统计学方法也更为丰富。特别是回归分析及生存分析，可充分利用已有数据，深入发掘有用信息，提高研究质量，而国内在此方面亟待提高。中外论文在常规统计方法如参数分析（主要是t检验）及卡方检验的使用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但国内非参数检验的使用率明显偏低，一个可能的解释是国内论文未对数据做正态性及方差齐性的检验而误用了参数检验。同时，我们发现即便是如 Heart Rhythm这样优秀的期刊，也有相当比例的论文未注明统计软件的名称，而《中华心律失常学杂志》有2篇论文在统计方法部分描述了t检验与卡方检验，但全文并未出现使用的地方，再次体现了科技期刊的统计学审查的必要性［7］。大型专业统计软件通常较贵，可以尝试使用一些免费软件如R以及容易得到的软件如Excel，Heart Rhythm刊载的论文使用这两种软件的并不罕见。

本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首先我们假设Heart Rhythm和《中华心律失常学杂志》是同质的期刊。中外心律学研究的领域可能会有所差别，但我们相信这种可能的差别是细微的，不会影响大局。其次，在对统计方法做分析时，未对统计方法应用的正确与否进行分析。从国内论文非参数检验使用明显偏低的情况，包括Spearman相关分析过少，可推测可能存在一些误用。统计方法分类时，卡方检验包含了Fisher确切概率法，但并未去检验是否在应当用Fisher确切概率法的情况下用了简单卡方检验。再者关于近年来经常提到的重复测量的问题，国外有4篇文献明确指出，国内为1篇。最后，以心律学为例的中外期刊质量的评价不宜轻易外推至其他专业。

总之，通过中外期刊论文的证据分类和分级的比较，以及统计方法应用的比较，我们发现国内研究的一些具体的不足之处。藉此可阶段性地进行这类分析，评价国内期刊论文的质量是否有进一步提高。

1 刘清海，方积乾.医学论文统计学报告水平评价量表的研制及其意义.编辑学报，2008，20（3）：278-280

2 接雅俐，陈汐敏，顾璟等.医学论著统计学报告水平评价量表的制作与初步应用.中国科技期刊研究，2012，23（6）：982-987

3 刘清海，方积乾.国内外医学论文统计学报告质量的比较研究.中国科技期刊研究，2008，19（2）：236-239

4 林娜，陈新，张澍.国际会议论文摘要的后续发表情况追踪：我国心律失常学科实例分析.中国科技期刊研究，2011，22（3）：396-397

5 OCEBM Levels of Evidence Working Group.Oxford Centre for Evidence-based Medicine Levels of Evidence（March 2009）.University of Oxford， 2013［2013-06-22］.http//www.cebm.net/？0=1116.

6 李静，康德英.医学文献的系统评价与meta分析.见：王家良.主编.循证医学.第2版.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10：46-65

7 邱芬，曾令霞，国荣.统计学审查在医学论文审稿中的必要性.中国科技期刊研究，2011，22（4）：574-5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