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战略联盟的组织学习协同效应研究

2014-04-20 12:20容和平
生产力研究 2014年4期
关键词:协同效应战略环境

容和平,谭 博

(山西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山西 太原 030006)

一、战略联盟及其协同效应概念的界定

(一)战略联盟相关理论与研究概述

最先提出战略联盟(Strategic Alliance)的是美国DEC公司总裁简·霍普兰德和著名管理学家罗杰·奈格尔。[1]他们将战略联盟定义为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经济实体为了实现其特定的战略目标而采取的任何以股权或非股权为形式的共担风险、共享收益的长期合作协议。但是对于战略联盟的定义,在理论界尚未形成统一的结论。以下列举了具有代表意义的学者及其主要观点(见表1)。

从表1对于战略联盟的定义可知,学者对于战略联盟的定义虽然来自于不同的角度,但是其共同的核心理念将战略联盟看做是一种存在着竞争关系的合作组织,而合作的目的在于实现其战略目标。所以本文从企业的角度对战略联盟的定义做出如下界定:战略联盟是一种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企业处于某些战略目的而采取相互持股、合资、正式协议、非正式协议等手段相互协作的合作性组织。

战略联盟不同于几个企业的完全合并或一个企业兼并另一企业,其成员企业在联盟中具有各自的独立性。所以对于企业联盟的范围应该界定为介于独立实体企业于市场之间的一种“虚拟组织”。在这种“虚拟组织”中,企业通过与联盟中的其他企业定立契约从而获得其自身不具有或稀缺的资源。在联盟成员企业的资源配置过程中,由于资源的互补作用,就会产生联盟内部的协同效应。

(二)企业战略联盟的协同效应

“协同”(Synergy)的概念由德国斯图加特大学教授哈肯首次提出,最初是为了解释物理运动现象中无序向有序的转变关系。[11]对于“协同”概念的区分,即有代表性的是科宁(2000)提出的观点,他在分析复杂系统的演化进程时将“协同”定义为:“自然界中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子系统或要素在相互依赖过程中形成的联合效应。”安索夫(1965)在其著作《公司战略》中首次将“协同”的概念引入企业战略管理,它将企业范围的协同定义为:“企业通过识别自身能力与环境的匹配程度来拓展其新的事业。”安索夫(1984)在其论文中给出了协同效应的表达式,其中ROI代表企业收益率;S代表收入;O为费用成本;I为投资。对于市场环境中独立不相关的企业而言,其总体收入 St=S1+S2+…+St;整体费用成本 Ot=O1+O2+…+Ot;总投资It=I1+I2+…+It。从而得知n个独立企业总收益率[12]由于联盟企业的销售及市场互补使联盟整体收益大于单独企业收益加总:Ss≥St(Ss即联盟总体收益)。同时,由于联盟成员企业的资源及技术互补使联盟整体费用成本小于独立企业费用成本之和:Os≤Ot(Os即联盟整体费用成本)。所以在投资相同的前提下有:RIO s≥RIO t,即联盟整体收益率大于独立企业收益率。布泽尔和盖尔(1987)从业务合作与行为成果共享方面对企业中的协同效应进行了阐述。[13]日本学者伊丹广之(1990)在其著作《启动隐形资产》中将企业的资源进行可更加细致的分类,认为企业资源由显性资源和隐性资源组成,而由企业中的隐性资源互补产生的效应称作“协同效应”,由企业中显性资源流动利用产生的效应称作“互补效应”。

表1

随着研究的逐步深入,越来越多的企业开始重视协同效应在企业和市场中的应用。哈佛大学教授迈克尔·波特从价值链的角度对于多元化企业的协同效应提出了“以识别出其中相似的业务行为以及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以充分实现协同效应,从而提升企业竞争力”的价值链管理方法。对于企业的战略联盟的协同效应,本文认为是由于战略联盟中企业间显性资源和隐性资源流动而产生的资源互补配置,从而增加了联盟整体效应的作用。在企业联盟这种竞争合作性的“虚拟组织”中,由于其协同效应产生的“1+1>2”的资源放大作用可以促使联盟内部成员企业由原来的“零和博弈”变为“正和博弈”。以下利用运筹学中的线性规划数学对企业战略联盟的协同效应做出推理和解释。

模型1:

模型1中(1)式为战略联盟的目标函数,αi代表第i个企业所拥有的资源数量;xi为该资源的可利用程度;(2)式中c为联盟总体可获得的资源总量;(4)式代表第 i个企业的目标函数;(3)式和(6)式为非负约束条件;(5)式为第i个企业的资源约束。以上模型只是各企业独立运行时的情况,未考虑到联盟中企业合作的条件。当加入战略联盟的环境且假设两家企业有合作意愿后,模型1会演化为以下情形(为简化模型,我们只选择由两家企业组成企业战略联盟的情况)。

模型2:

模型2中(7)式代表企业组建战略联盟后的目标函数;是企业1和企业2都可接受的联盟目标函数。(8)式为联盟总体资源约束;(9)、(10)式为两家企业各自非负约束条件。利用运筹学中线性规划技术可以求得目标函数最优解为x1'和x2',相 应 的 目 标 函 数 F'[f1(x1),f2(x2)]=f1'(x1)+f2'(x2)。比较后可知F'≥F。将其推广至多个企业的战略联盟是即有即企业在组成战略联盟后的目标函数大于独立经营时产生的效应之和。

二、组织学习及其相关研究

(一)组织学习理论及其相关研究概述

对于组织学习理论的研究始于20世纪60年代 ,Cangelosi和 Dill(1965)在“Administrative Science Quarterly”发表的论文中首次提出了组织学习的概念。[14]哈佛大学教授阿吉里斯和斯科在1976年出版的著作《组织学习》中对于组织学习理论作了进一步的阐述:“组织学习是一种有效地处理、解释和反映组织内部信息,从而改进组织行为的过程。”其主要观点认为组织学习是通过组织对信息的有效处理所达到的组织自我修正。[15]对于这种观点,著名管理学家彼得·圣吉将其称之为“类似应激反应的适应性学习”,进而提出了“学习型组织”的概念,将其改进为由组织主导的自觉学习从而不断提高组织效率的过程。并且认为组织学习能力的提升应从自我超越、改善心智模式、建立共同愿景、共同学习和共同思考五个方面加以修炼。野中郁次郎(1995)将组织学习过程划分为合并、内在化、社会化、外在化四个阶段组成的螺旋式循环过程,阐述了组织内部的隐性知识和显性知识相互转化的过程。[16]

综合组织学习的理论研究可知,组织学习理论旨在以知识的获取为手段,通过与外界的信息交流以及组织内部的知识创造而达到提升组织效率的目的。本文的研究就是探索企业战略联盟中由于知识的流动和共享引起的组织学习协同效应。

(二)组织学习模型研究

对于组织学习模型的构建,相关学者已做过大量研究。分析后可归纳为系统视角、学习技术视角、学习类型视角和社会过程视角四类。其中,从系统视角构建模型的代表性研究有彼得·圣吉提出的“五项修炼”模型和南希·迪科辛(1995)提出的“组织学习循环过程”模型等。[17]从学习技术视角构建的组织学习模型有美国科罗拉多州立大学教授斯拉托(1998)提出的“斯拉托模型”。[18]我国复旦大学芮明杰教授提出的“芮明杰模型”在总结前人研究成果后,结合现代企业业务流程的发展,将组织学习的边界扩大到与组织外部环境有关的相关企业及顾客,对现代企业组织学习能力的提升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组织学习创始人阿吉里斯创立的“阿吉里斯模型”从不同的学习类型角度对组织学习进行了单环学习、双环学习和再学习的分类,构建了由发现、发明、执行到推广四个步骤组成的学习模型。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陈国权对“阿里吉斯模型”进行了改进。在原有模型的四步骤上加入了“反馈”的环节,使组织学习成为一个闭环的循环体系,有利于组织在学习过程中总结经验和创造新知识。基于社会过程的视角,赛耶特和马奇在组织学习模型中加入了心理学研究以及决策论,他们提出了由个体信念到个体行为再到组织行为,最后到环境反应的组织学习模型。日本管理学家野中郁次郎提出了由组合化、内在化、外在化到社会化的螺旋模型,将组织学习中知识的显性与隐性转换体现出来。

在总结了前人研究成果后,本文认为组织学习模型的构建应该分为组织内部学习和组织间学习两部分。两部分并非独立存在,而是作为一个整体相互促进从而影响组织效率。由于个人是组织的细胞,团队又是组织的器官,所以在研究组织学习时有必要加入组织中个人学习与团队学习。本文在组织学习框架内加入了个人、团队以及环境的影响作用后,结合丹尼尔·金(1993)提出的个体学习与组织学习模型[19]后提出了“组织学习双循环模型”。

图1模型以个体学习、团队学习和组织学习的相互协调关系为核心。在双循环内层为企业经营过程中的运行方式,阐述了企业发现问题、评估问题、信息获取、信息处理、方案制定、执行解决再到发现新问题的组织行动循环。在这种组织行动循环的六个步骤过程中会在组织中产生知识的流动以及促进个体、团队和组织整体相互学习的效应。例如在发现问题到问题评估阶段,会使组织产生学习的动机;在问题评估到信息获取阶段,需要组织对所解决问题的知识获取;从信息获取到信息的处理又是组织对获取的知识的整合处理;信息处理后的方案制定,会促使组织对整合后的知识进行内化,以增加知识与组织的契合程度;制定方案后的执行解决过程是组织对内化后的知识的具体应用;组织在对方案执行和问题解决后会发现预期目标与执行效果的差距,从而使组织对其学习进行改进。所以模型外圈的循环是组织对于知识的利用整合以及组织对其学习的不断改进过程循环。组织的学习循环并不是组织内部孤立的知识改造和创造,组织的学习与环境之间也会有知识的交流,由于环境的影响使组织发现问题从而产生学习的动机。这是环境中的信息与知识流向组织内部的“内在化”过程,而组织在完成一个学习循环后也会将其改进后的学习与知识流动到环境中,这就是组织内部知识流向环境中的“社会化”过程。

图1

“组织学习双循环模型”将组织中的个体、团队与组织整体之间的相互学习联系成为一个有机统一体。模型通过对企业解决问题活动的循环解释了在组织中每一环节的知识流动、改造与组织学习能力改进的循环过程。同时,加入了环境与组织之间知识的“内在化”与“社会化”流动,扩展了企业的组织学习边界,将其扩大到企业经营发展的市场与环境中。从而形成了由企业组织内部到企业运行环境的中观组织学习效应与企业组织中由个人到团队再到组织整体的微观组织学习效应相互促进的组织学习模型。

三、企业战略联盟环境下组织学习的协同效应

通过对“组织学习双循环模型”的分析可知,企业与环境之间有知识和信息的流动。当企业组建战略联盟后,在联盟内部的各企业间可以产生类似于“1+1>2”的协同效应。并且由运筹学的线性规划模型的战略联盟后的联盟学习效应不小于企业独立学习产生的效应之和。

企业战略联盟不同于几个企业间的合并或兼并,也不是简单地将几个企业独立地聚集在一起,而是一种介于单独个体组织与市场之间的一种“虚拟组织”。所以在企业战略联盟之间同样由知识和信息的流动。故建立以下模型以揭示企业战略联盟间知识流动(见图2)。结论可知:企业在组建

图2

图2模型通过对企业战略联盟在市场环境中的知识流动机制阐述了在战略联盟情境下联盟组织间的协同学习效应。如图2所示,在战略联盟A中的三个企业间通过相互协作产生了协同学习效应,在其协同学习过程中,通过企业间的协作将各自的组织学习成果转移到联盟内部的知识共享平台中,再通过联盟整体的知识内化与加工产生联盟知识。联盟知识一方面会反馈与联盟中的各成员企业;另一方面会通过联盟整体的经营运作流动到市场环境中。在市场中的多个战略联盟以及独立企业内部产生的新知识都会通过其运行过程转移到市场中,从而在市场环境中形成联盟间的知识共享平台,这种知识投入的过程就是战略联盟或独立企业内部知识的社会化过程。市场环境中的知识是开放性的,各联盟组织或企业可以在其交易过程中有针对性地吸收和学习,这就形成了知识向各战略联盟以及企业转移的内部化过程。

这种联盟间的组织学习并不完全类似于联盟内部成员企业间的组织学习。因为在战略联盟内部,企业是基于合作的竞争性关系,核心在于合作而非竞争。企业利用战略联盟的结构优势提升自身的组织学习能力以应对市场中竞争对手的挑战。因此可以说,战略联盟内部的组织学习协同效应是由主动性的知识投入和有目的性的知识获取产生的。战略联盟之间的组织学习关系更多的是一种开放和随机的知识获取过程,因为在市场中各联盟组织间更多的是竞争关系而非合作,只是联盟组织在其市场活动中不可避免地将其部分学习成果(多为显性知识)流入到市场中形成联盟间的“知识库”。所以,战略联盟之间的组织学习协同效应是由无意识的知识投入和有选择性的知识摄取产生的。所以战略联盟间的协同学习效应会小于战略联盟内部成员间的协同学习效应。

四、结论

企业内部通过知识的流动会提升企业的组织学习能力,从而提升企业竞争力。在市场交易活动中企业为了实现其能力所不及的战略目标而组建的战略联盟是一种非正式的组织。由于战略联盟组织的“合作”特性,会在其内部产生类似于“1+1>2”的协同效应。在企业战略联盟的环境下,成员企业之间的组织学习也存在着相互协作的协同效应。这种协同效应将企业的组织学习效应放大,通过联盟内部的知识信息交流提升联盟成员及联盟整体的组织学习能力。而各战略联盟及独立企业在市场交易过程中通过市场知识共享平台将联盟与其他联盟或企业联系起来,产生了联盟间知识流动,从而增加了联盟知识获取的渠道,提升联盟整体及成员企业的组织学习能力。因此,通过组织中个人、团体、企业、战略联盟之间的知识转移及处理过程产生了组织学习的协同效应,最终将组织学习成果反馈到企业内部,从而对提升企业的组织学习能力产生了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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