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论《卡拉马佐夫兄弟》的女性主体性

2014-08-15 00:42
海南开放大学学报 2014年4期
关键词:德米特里耶夫斯基陀思

刘 慧

(海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海南海口571158)

女性在创造人类文明,推动社会发展中具有举足轻重作用,与男性同是人类文明推动者与创造者;但是,在传统男权中心文化社会里,妇女对社会的贡献得不到应有承认,社会地位与家庭地位也得不到应有重视,妇女作为独立自主的主体,其地位与自我意识没有得到充分认识与认同。从19世纪末期开始,随着妇女运动开展,学者们在对女性主义研究中,女性主体性亦成为重要研究方面。所谓女性主体性,就是女性对自身力量和能力的一种肯定,是女性清醒认识到自身作为主体的种种力量,自觉要求自身在地位、能力、生活方式、知识水平、人格塑造、心理健康等方面不断提高和完善,并为之而努力、奋斗的体现在社会生活实践活动中的一种自觉能动性①赵小华:《女性主体性——对马克思主义妇女观的一种新解读》,《妇女研究论丛》,2004年第4期。。研究女性主体性,必然要涉及女性主体意识问题,作为一个主体,只有具备了主体性意识才能真正发挥一个主体应有的积极性、自主性、创造性。由此可见,女性主体性与女性主体意识对于女性在社会地位中确认的重要性。

由于女性在传统社会中的卑贱地位,在传统文学中,女性主体性与女性主体意识一直遭到压制。卡伦·霍奈尔在《女性的心理学》中指出:“对‘纯粹’母性的崇拜,女性性欲完全被压制,(同时)受到性欲诱惑的女人总是受到残酷的迫害”。②(美)卡伦·霍奈尔:《女性心理学》,W.W.诺顿出版社,1967年,第113页。陀思妥耶夫斯基是打破这一传统模式的优秀作家之一,他笔下的女性形象敢于反抗,敢于斗争,甚至对男性形象进行“审判”,小说《卡拉马佐夫兄弟》中妇女形象卡捷琳娜、格鲁申卡、丽莎等,虽然她们不是作者理想中的女性形象(作者理想女性形象是《罪与罚》中的索尼亚),甚至有着病态,但是她们身上闪现了人性光辉。作者通过这些复杂矛盾的女性形象,曲折地表现了女性主体性与主体意识。陀思妥耶夫斯基并不是要从政治、经济或者社会角度去探讨女性地位,也不是一个拥有女权思想的作家,他最感兴趣的就是人,他认为人是“复杂的机器”,他年轻的时候就要猜透人性复杂的“秘密”,他以《穷人》初露头脚时便赢得“心理诗人”(瓦﹒迈科夫语)称号。他晚年说自己是“最高意义上的现实主义者”时,指的就是“刻画人的心灵的全部深处”。①张变革:《当代中国学者论》,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第6页。陀氏善于从人性深度描写女性,以其精深心理描写来研究女性主体性,致力于探讨“什么是人?”、“女人是什么?”等问题,对女性主体性进行独特解读。他对女性主体性开拓充分体现在小说《卡拉马佐夫兄弟》中。通过分析卡捷琳娜、格鲁申卡、丽莎三位女主人公歇斯底里、病态神经质、非理性心理性格,发掘小说体现女性主体性特征。

一 卡捷琳娜:“歇斯底里”的新女性

在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中,女性扮演了最难表现、最无声无息、最边缘,却又最具现代性的角色。他笔下的传统妇女常常拯救犯罪的男性,譬如《罪与罚》中的索尼娅;而他的“新”女性形象则悄无声息地开始对传统男性进行猛烈抨击,譬如文中的卡捷琳娜。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中“反面的”、歇斯底里的、神经质或者自杀倾向的女性人物体现了激烈变革的社会关系,是19世纪俄国女性问题的缩影。新女性的渴望和痛苦通过《赌徒》中波丽娜清晰地表现出来,但又通过《白痴》中娜斯塔霞和《卡拉马佐夫兄弟》中卡捷琳娜以一种复杂方式受到质问。②(美)尼娜·珀利堪·斯特劳斯著,宋庆文、温哲仙(译):《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女性问题》,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年,第3页。

卡捷琳娜是作者在小说中塑造的一位复杂的“新”女性形象。首先,她出身于贵族,是一位美貌的大家闺秀,还是一个受新思想影响不满现实的知识分子,她歇斯底里可以理解为对社会给女性话语传统定位的一种超越;其次,小说描述卡捷琳娜的生活具有很大不确定性。她为了父亲向德米特里借钱,可是很快父亲这个角色就缺席,她得到了一笔遗产,她与传统女性不同,在现实生活困境中善于寻求摆脱;最后,体现在她从圣彼得堡来到这个小镇,而且发生既委随德米特里又抗争德米特里的事情,这显然与归顺男人安于现状的传统女性有差异。

卡捷琳娜自视清高,骨子里透露出高尚、骄傲气质。出于救父的善良动机,牺牲自己的清白,向德米特里借钱救助家庭,甘愿委身于德米特里。她一方面不爱德米特里,但另一方面又不愿意放手。出于女人的善意,她一直想拯救他,她希望用自己的善良和爱让德米特里回头。但她与德米特里的关系却又一直处于相互折磨之中,她报复德米特里对她的侮辱,德米特里又报复她的自我骄傲。卡捷琳娜之所以不放开德米特里,一方面是因为她受到了男性侮辱,想要报复。另一方面,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与傲气,德米特里爱上了一个妓女——格鲁申卡,贵族地位的卡捷琳娜不相信自己竟然与一位妓女相提并论,自尊心使她咽不下这口气,因此她拽着德米特里,并安排了与格鲁申卡的见面,以表现自己对格鲁申卡虚伪的“喜爱”。可是结果不是卡捷琳娜想要的,她低估了格鲁申卡的应变能力。“在她们的交锋中,格鲁申卡充分展示了一个女演员完美的技巧,完全扮演了‘女人’的角色,她体现了卡捷琳娜所欣赏但又排斥的东西。”③(美)尼娜·珀利堪·斯特劳斯著,宋庆文、温哲仙(译):《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女性问题》,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年,第186页。

卡捷琳娜的思想性格是复杂的,清高而又自卑,她希望自己可以与下层女性建立起亲密关系,来凸显她的地位与尊严,进而支配格鲁申卡。但是格鲁申卡是一个有个性,有追求的女性,她不受人摆布,甚至是男性。这让卡捷琳娜手足无措,在传统女性面前,卡捷琳娜输了,陷入孤立无援境地。具有新女性特征的卡捷琳娜,在一个传统社会里,不会像格鲁申卡那样得到男人喜欢,也不会像格鲁申卡那样最后皈依宗教,获得精神救赎,做贤妻良母式妇女,她所处的地位是尴尬的。

在父权社会中被排斥在外的卡捷琳娜,为了凸显自己女性主体性话语,她歇斯底里。“卡捷琳娜犯病了……小姐在哭……发歇斯底里,要死要活。”①(俄)陀思妥耶夫斯基著,臧仲伦(译):《卡拉马佐夫兄弟》,译林出版社,2002年,第268页。卡捷琳娜最精彩的“歇斯底里”表演其实来自于在法庭上的呼喊,刚刚还为德米特里辩解,几分钟后却突然在“歇斯底里”发作中拿出了不利于德米特里、而且简直可以置德米特里于死地的“杀人证据”。②冯川:《忧郁的先知:陀思妥耶夫斯基》,四川人民出版社,1997年,第100页。这种令人惊愕反常的举动其实表明:其所作所为是因为爱,卡捷琳娜当年为了救父亲,冒着失身危险,跑去向放荡不羁的德米特里下跪。而德米特里却被其精神感动,在最后一瞬间放弃了占有她的行动或者至少要羞辱她的冲动。③冯川:《忧郁的先知:陀思妥耶夫斯基》,四川人民出版社,1997年,第102页。正因为如此,她以为自己爱德米特里,后来却发现自己实际上爱伊凡,为了伊凡,她只能牺牲德米特里。正是因为德米特里这种高尚的精神唤起卡捷琳娜的爱,同时也唤起了卡捷琳娜对他的恨——因为她的尊严被践踏。卡捷琳娜长期以来没有意识到这种恨,但是在关键时刻,多年的积郁与屈辱喷涌而出。德米特里对卡捷琳娜的羞辱,使卡捷琳娜的“爱”崩溃了,于是出现了在法庭上对德米特里“歇斯底里”的“审判”。她向法庭宣读德米特里的信,就如伊凡向阿廖沙宣读她的“宗教大法官传奇”一样,使她具备着俄国社会建构中“男性”(自主/统治)和“女性”(依赖/屈从)的双重身份④(美)尼娜·珀利堪·斯特劳斯著,宋庆文、温哲仙(译):《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女性问题》,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年,第191页。。

二 格鲁申卡:精神拯救的风尘女子

格鲁申卡曾是一个风尘女子,最后在悔悟中精神自救,成为贤妻良母型传统女性代表。她没有知识和文化,生活在社会最底层,曾过着一般风尘女子应有的生活。她是引起卡拉马佐夫家庭混乱的主要原因,老卡拉马佐夫和自己的儿子争夺她的青睐。就是这样一位女子,陀思妥耶夫斯基并没有把她写成一个堕落妓女,而是勇敢追求尊严、自由、爱情、个性独立,集自尊与自卑于一身。

格鲁申卡没有知识和文化,没有良好家庭背景,这是她自卑的一面;但是她敢爱敢恨,追求自己的爱情,敢于报复男性对于自己的侮辱,不受地位和金钱操纵和控制,这是她自尊的一面。当她与卡捷琳娜见面时,她完全在演戏。“阿廖沙在她身上发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一方面,她在卡捷琳娜‘女士风范’面前扮演着温顺‘孩子式’农家姑娘;另一方面,在让他改变主意放弃德米特里时,她坚持自己不可剥夺的(女性)权力,体现了传统女性的生理:‘哦,不’。格鲁申卡令卡捷琳娜的期望落空,不受后者操纵,不和后者结成女性同盟。”⑤(美)尼娜·珀利堪·斯特劳斯著,宋庆文、温哲仙(译):《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女性问题》,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年,第186页。而当她面对老卡拉马佐夫的三千卢布时,她也并没有因为金钱而接受他,而是游走于老卡拉马佐夫与德米特里之间。德米特里与卡捷琳娜之间的“事件”突出了地位与金钱的斗争,陀思妥耶夫斯基认为这是妇女问题的一部分。格鲁申卡和卡捷琳娜都不会像娜斯塔霞或贫穷温顺的女性那样被人“买”。虽然她俩地位有高低之分,但是由于她俩自身个性,都没有被男人操纵或购买,这也表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对于金钱和妇女之间关系的察觉,反映出对于女性主体性的正面回答。

由于卡捷琳娜和格鲁申卡在不同程度上都受到男性侮辱,自身女性主体意识开始萌芽,因此她俩又处于同一战线上。引诱格鲁申卡的军官激起了她的报复欲望,“我现在这模样,你倒是见过吗?要知道,他甩掉我的时候,我才十七岁,又瘦又小、像个痨病鬼似的,动不动就哭。我要坐在他身边,勾引他,让他像浑身跟着了火似的。我要对他说:‘你见过我这副模样吗?你给我呆一边去吧,亲爱的先生,到嘴的肥肉溜了,流你的哈喇子去吧!’”⑥(俄)陀思妥耶夫斯基著,臧仲伦(译):《卡拉马佐夫兄弟》,译林出版社,2002年,第494页。这跟卡捷琳娜对德米特里的情况一样,因为德米特里由于钱使卡捷琳娜受辱,卡捷琳娜也通过钱企图让他来依附自己。卡捷琳娜与格鲁申卡试图用金钱得到权力和独立,格鲁申卡是用金钱来使自己在男性社会中独立,而卡捷琳娜则是利用金钱来制造男性罪恶,获得女性地位,小说这些描写从侧面体现了女性主体意识。

从作者创作思想来看,他最喜欢自己塑造的女性是《罪与罚》中的索尼亚,她是伟大俄国民族的女性化身,她美丽、善良、坚强,忍让,情愿受苦并富有牺牲精神,是“人民真理”的体现者。她不仅拥有迷人外表,还有着天使般心灵,具有不可侵犯的“神性”光彩。她虔诚的信奉基督教,并且最终使杀人的拉斯科尔尼科夫走上了人性复苏道路。在《卡拉马佐夫兄弟》中,格鲁申卡似乎与索尼亚有很多相似之处,陀氏最终让这一自尊与自卑交织的风尘女子走上了宗教之路,最终得到悔悟,精神获得自我拯救,摒弃了风流女人一面,成为了贤妻良母型女性,并且和索尼亚相似,一直陪伴着要流放的德米特里。

陀思妥耶夫斯基让风尘女子格鲁申卡依附于宗教,塑造出具有自救能力的女性形象。不仅如此,透过笔下索尼亚和格鲁申卡,我们可以看到,女性在宗教问题上(即精神问题)引领着男性,拯救着男性。很显然,作者从精神拯救角度表明女性主体性与主体意识在男权社会中作用。

三 丽莎:勇敢呐喊的病态女性

丽莎是一个极度自卑、敏感、病态的女性。她因为生理残疾,心理上也存在疾病。她爱着阿廖沙,但又折磨他;她因为心理不平衡,无法正常恋爱,只有折磨阿廖沙,她才能够感受到被爱。丽莎因为自身残疾,不能像格鲁申卡和卡捷琳娜那样正常生活,所以她以“邪恶的世界观”、“病态的心理”引起男性关注,“我想告诉您我的一个愿望。我希望有个什么人来折磨我,先娶我,然后折磨我,欺骗我,离家出走,我不愿意做个幸福的人……我就喜欢什么都乱了套。我老想放把火把房子点着了。我想象我怎么走过去,悄悄把房子点着了,一定要悄悄地。人们在救火,房子在着火。我明知道,却一言不发。啊,净说蠢话!多无聊啊!”①(俄)陀思妥耶夫斯基著,臧仲伦(译):《卡拉马佐夫兄弟》,译林出版社,2002年,第793页。丽莎以自己独特性格与姿态,面对男性统治社会,也勇敢喊出了女性话语。

丽莎通过施虐来引起男性注意,凸显自己地位。如“我要让一切荡然无存。啊,要是能做到一切荡然无存,那该多好呀!您知道吗,阿廖沙,我有时候真想做许许多多的坏事,把坏事做绝,而且要悄悄地做,一直做下去,然后让大家发现。于是大家围着我,十目相视,十手所指,我则坦然的望着大家。这太让人开心了。”②(俄)陀思妥耶夫斯基著,臧仲伦(译):《卡拉马佐夫兄弟》,译林出版社,2002年,第795页。但由于生理原因,她无法像卡捷琳娜和格鲁申卡那样纵情享受自己的欢乐,她只能向阿廖沙诉说并且对他折磨般地喊叫。丽莎、格鲁申卡与卡捷琳娜共同点在于,响亮地对男性说出了“不”,她们大声说出了隐藏在女性内心深处的话语,给了传统社会中男性一记响亮耳光。

丽莎神经质是长期压抑爆发后的结果,所以当老卡拉马佐夫死后,她很高兴。实质上,和卡拉马佐夫兄弟一样,卡捷琳娜、格鲁申卡和丽莎这三个女人也都是谋杀老卡拉马佐夫的帮凶,然而自己却毫不知情,但老卡拉马佐夫之死让她们都获得内心释放。丽莎对老卡拉马佐夫的死感到高兴,是因为他的死打开了她通向正常人世界的窗口。她可以尽情享受自我表达和倾诉,享受更少束缚和更多“小魔鬼”的活力;格鲁申卡对老卡拉马佐夫的死感到高兴,则是因为他的死激发了她的自恋意识,一个男人为自己而死,总会或多或少引发女性虚荣心;卡捷琳娜则通过老卡拉马佐夫的尸体,才得以去判决、谴责她所憎恨的男性和社会,也发现了压抑在自己心中真正的爱。

在19世纪60年代,由于西方资本主义自由思想入侵和俄国社会制度改革,俄国处于一个剧烈变动时代,有关妇女解放和妇女地位问题逐渐受到重视。陀思妥耶夫斯基敏锐地感受到这一时代脉搏,在小说中塑造出一系列独特女性形象,突出女性主体性意识。在《卡拉马佐夫兄弟》中描写三位女性在男性统治社会的独特表现,体现了作者新型女性意识,他突破了传统文学作品对女性的描写与反映,而是让女性在男女不平等社会中勇敢地说出了“不”。对女性社会主体性问题的认可,凸显了女性价值与地位。易卜生曾说道:“我不像人们所认为的那样是一个社会学者,而更多地是一个诗人。在此,我必须婉拒自己为自己争取女性权利做出贡献的这一殊荣——我甚至连‘女权’到底是什么也不清楚。对我而言,这其实是一个人权问题……当然,解决妇女问题总归是好的,但这却并不是我的目的——我的任务在于写人。”③(英)布洛克著,董乐山译:《西方人文主义传统》,群言出版社,2012年,第137页。陀氏对于女性解读亦是如此,他思想性的宗旨是回答“什么是人”。作者从“人性”角度把自己认定的女性表现出来,把小说女主人公置于矛盾动荡的社会环境之中,让她们去爱、去恨,歇斯底里地呐喊、丧失理性的挣扎。作者正是在鲜活自醒的女性形象塑造中实现了女性主体性的开拓。陀思妥耶夫斯基对于“人是什么”、“女人是什么”探讨的价值不在于为人类提供现成答案,而是促使人们对人自身的思考,对社会发展的寻求。

[1] 赵小华.女性主体性——对马克思主义妇女观的一种新解读[J].妇女研究论丛,2004(4).

[2] (美)卡伦·霍奈尔.女性心理学[M].纽约:W.W.诺顿出版社,1967.

[3] 张变革.当代中国学者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

[4] (美)尼娜·珀利堪·斯特劳斯著,宋庆文、温哲仙(译).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女性问题[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

[5] (俄)陀思妥耶夫斯基著,臧仲伦(译).卡拉马佐夫兄弟[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2.

[6] 冯川.忧郁的先知:陀思妥耶夫斯基[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7.

[7] (英)布洛克著,董乐山译.西方人文主义传统[M].北京:群言出版社,2012.

[8] 何怀宏,道德·上帝与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问题[M].北京:新华出版社,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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