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相信眼泪

高耀美

张国龙，生于20世纪70年代，四川省人，文学博士，中国作协会员，现任教于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主要从事儿童文学和中国当代散文研究。张国龙于1990年开始发表作品，2006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出版论著《审美视阈中的成长书写》，随笔集《享受生命这一程》，长篇小说《少年行者》、《蓝调少年》、《头长反毛的小丫》等20余部。已发表论文50余篇。主编有散文集《真情》、《亲爱的爸爸妈妈》、《感悟乡情》、《感悟师生情》、《来生让我做您的母亲》、《来生您还做我的父亲》等数10部。责编的系列教育类图书《成就一生好习惯》获第14届中国图书奖。长篇小说《头长反毛的小丫》入选2008年新闻出版总署向全国青少年推荐百种优秀图书。2007年被评为中国最受读者喜爱的十大儿童文学作家。

2006年的寒假前夕，张国龙去某中学为同学们讲授《如何阅读》。课堂上，他发现了一个看上去冷冰冰的女生，他很难相信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脸上会有如此冷漠的表情。凭直觉，他判断这个女生一定遇到了不小的麻烦。讲课完毕，他要求同学们写一篇题目为《家》的作文。他提示同学们一定要写出自己对家的独特体验，并要求他们用一个词语来描述自己对家的感觉。大多数同学给出的答案是“温暖”、“感动”和“幸福”等，而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女生表情一直冰冷，也没有发言的冲动。张国龙按捺不住好奇心，点名叫她回答。她的答案是：“我不知道！”张国龙向她的班主任了解她的情况，被她的不幸经历所触动，更为她与年龄不相称的坚强而感叹。

那以后，张国龙开始和她交往，给予她他力所能及的帮助。渐渐地，她向他敞开心扉，倾诉她不同寻常的心理历程，以及她瑰丽的梦想。读她的信件，他一次次忍不住怀疑那些深刻的思想和情感来自于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许多时候一个人深刻与否的确与年龄无关。他知道一种情感永远不可能替代另一种情感，他不可能给予她更多，亲情的缺失也许永远都无法弥补。他想他能做的就是把她的故事写出来，用“小说家”的“技巧”去缝合她心灵的创伤，去抚慰她孤独的心灵。于是，她就成了他这部小说《梧桐街上的梅子》中的主人公“田梅子”。

梧桐街拐角处有一家小茶馆，茶馆里围坐着不少不用上班的老头老太太，麻将声此起彼伏。15岁的女孩田梅子背着沉甸甸的书包闪身进了小茶馆，左顾右盼之后，她走向赵婆婆，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地站在赵婆婆身后。赵婆婆先是熟视无睹，全神贯注于麻将，接着又斥骂田梅子。当赵婆婆终于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票子给田梅子时，田梅子没有动，她把事先写好的纸条递过去，上面写着要50元钱买复习资料。在赵婆婆的骂声里，田梅子面无表情，好像早已对骂声产生了免疫力。“冷战”成功的田梅子拿着50元钱走出茶馆。赵婆婆的牌友们怀疑田梅子真的变成了哑巴。

离上课还有5分钟时，梅子在学校大门的拐弯处瞥见了贾美丽和她的几个死党。梅子强作镇静，把双肩包卸下来拎在手上，贾美丽和她的死党把梅子包围了起来，勒令梅子交出钱来，没等贾美丽把话说完，梅子手中的书包就击打在贾美丽的脸上。在几个女生惊慌的叫喊声中，梅子趁机跑进了校门。贾美丽向班主任李老师告状，说田梅子每天都背着砖头上学，并且无缘无故就砸她的脸。贾美丽的死党纷纷声援贾美丽，乐山为田梅子打抱不平，田梅子对乐山的声援无动于衷。因为在她看来，这或许又是贾美丽她们设计的陷阱，就像去年她们安排丘丁冬做“卧底”一样。

偌大的校园里，田梅子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曾经和田梅子形影不离的郝文静被贾美丽她们叫出去单独“说话”之后，就不敢再在学校里搭理田梅子了。郝文静曾偷偷地塞了张纸条给田梅子，劝她转学。但是，田梅子的奶奶赵婆婆不肯让她离开这所重点中学。赵婆婆来到田梅子的学校，堵在教室门口，非要田梅子指出是谁欺负了她。田梅子想拉着奶奶离开，奶奶却给了她两个耳光，奶奶对着过往的女生大骂，保安过来制止，奶奶又抽了保安两耳光。奶奶被派出所拘留了几天后，不敢再去学校闹事了，可田梅子却成了学校里的新闻人物，总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而贾美丽她们依然天天欺负田梅子。

周五下午的例行班会取消，班长通知大家上自习。田梅子肚子疼得厉害，贾美丽又来找茬，在几个高个子男生的干涉下，贾美丽不得不放弃了找茬。田梅子回到家，接到了姨妈的电话，得知奶奶因营养不良晕倒在麻将桌上，差点死了。田梅子不想去医院看望奶奶，姨妈告诉她，一个靠吃低保过日子的孤寡老太婆不在人前表现得凶一点，就会受人欺负，而且她打麻将不是为了混日子，而是想挣点零花钱。田梅子终于有些理解奶奶了，她跟着姨妈去了医院。虽然和奶奶已经相依为命15年了，但田梅子一直感觉和奶奶形同陌路。可是，当面对着病床上的奶奶时，田梅子仍然希望她能够健康地活着。

田梅子发现自己被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跟踪了，这让她很紧张。郝文静寄来一封信，她告诉田梅子，她的继父让她辍学卖菜，而她那个因为赌博输光了家产的生父肯定也是没钱给她的，所以她决定等赚足了学费再回学校上课。

贾美丽不但天天与她的死党一起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欺负田梅子，还让社会青年“红头发”和“黄头发”去打田梅子，他们把田梅子踢进水坑。贾美丽狠狠地打田梅子的脸，田梅子护着头，无助地站在水坑里，竭力躲避着暴风骤雨般的耳光。“红头发”和“黄头发”拽住田梅子的手，让贾美丽尽情地打她耳光，围观的同学不停地惊叫，却没人敢出面劝架。这时，那个跟踪过田梅子的中年秃顶男人出现了，他赶走了“红头发”、“黄头发”和贾美丽，开着出租车送田梅子回家。原来，这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就是郝文静的亲生父亲。

在郝文静爸爸的帮助下，田梅子的学费交清了；在田梅子的帮助下，郝文静爸爸找回了他的女儿。郝文静的爸爸认赵婆婆做干妈，他们父女俩住到了田梅子家，两家合为一家，他们的日子过得非常快乐。可是好景不长，赵婆婆重病死去，郝文静爸爸帮忙料理了赵婆婆的丧事。在郝文静母女的帮助下，田梅子渐渐习惯了没有奶奶的日子。有了姨妈和郝文静妈妈的轮流照顾，加上郝文静爸爸在经济上的全力支持，田梅子和郝文静在梧桐街上过得还算自在。

贾美丽终于尝到了与不良社会青年来往的恶果。报警已经来不及了，急中生智的田梅子冲进茶馆，带着茶馆里所有的人跑去解救贾美丽，吓跑了在巷子里纠缠贾美丽的“红头发”与“黄头发”。田梅子的善良让贾美丽羞愧，她真诚地向田梅子道歉，田梅子原谅了她。校园里欢声笑语不断，田梅子仿佛听见了春天的脚步声。

赵婆婆：干练，利索，曾经是个美丽的女人，四十多岁就守寡，总算熬到儿子娶了媳妇，不料儿子和媳妇都在车祸中丧生，只留下了两岁多的孙女田梅子。多年以来，赵婆婆对谁都怀有敌意，好像全世界的人都亏欠了她。她是梧桐街上大名鼎鼎的“赵火炮”，没有谁敢冒犯她。她向来不肯吃亏，眼里根本就揉不得沙子。独特的经历使她拥有了独特的人生哲学，她信奉：“惩治恶人的最好办法就是把自己变成恶人。”“曾经帮助过你的人，在你遇到难处时可能还会帮你。千万不要指望曾经不愿意帮助你的人，在你再遇到难处时会突发善心帮你。”

田梅子：从小就失去父母的田梅子和奶奶赵婆婆相依为命，自从上初中以后，田梅子就很少和谁说话了。在她看来，当一个真正的哑巴很不错，而做一个聋子则更快乐。因为长得漂亮，而且每次考试都考第一名，她受到以贾美丽为首的一群女生的嫉妒，她们总是变着法儿欺负她，为了保护自己，田梅子每天都背着砖头上学。她很有个性，也很坚强，虽然受到了不少伤害，却始终保持着善良的本性，当贾美丽遇到险境时，她依然本能地伸出了援助之手。

郝文静：田梅子的朋友，朴实善良，文静温柔，是典型的乖乖女。她喜欢读书，一直很努力，却始终成绩平平。郝文静的生父沉迷赌博，输光了家产，母亲带着她改嫁，继父不支持她上学，后来她的生父痛改前非，重新找到郝文静，帮她重返校园。

贾美丽：高大，粗壮，她一直拼命减肥，但效果不明显，曾经有男生给她起过“猪八戒”的绰号，对她的打击很大。后来，她开始用暴力树立自己的威信，然而做女霸王的日子并不是真的快乐，而且社会青年“黄头发”和“红头发”的纠缠也让她不堪重负，她终于发现称王称霸的生活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她不想当一辈子的恶人。于是，她真诚地向一直受她欺负的田梅子道歉，并决定重新做人，做一个努力学习的好学生。

《梧桐街上的梅子》描写一个名叫田梅子的15岁女孩，如何在一次又一次艰难的生活和学习困境中坚韧地生活。作者在小说中探讨了亲情、友情、苦难和宽容等人生的诸多命题。本书不仅仅是在讲述一个少女鲜为人知的成长故事，也不仅仅是在诉说青春期所遭遇的重重困惑。在阴冷的劣境中，一个少女蹒跚着从梧桐街上坚强地走来，从太多的泥泞与酸涩的泪水中跋涉而出，找寻着前方，那如落日般温暖的光辉……亲情的厚度，友情的深度，嫉妒的残忍，挫折的伤痛，苦难的沉重，在书中错综复杂饱满呈现，展示了一段不同寻常的少女成长历程，以及一个真实独特的青春期。它充斥着毫不逊色于成人世界的嘈杂与哗动，裸露着各种人性里的真与善、恶与美的交锋！《梧桐街上的梅子》在经历了风云变幻的人生磨炼之后，终于捧出了人世间光彩夺目的至宝，那就是——爱，与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