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义介词的历时演变研究

2014-09-05 09:48
关键词:古汉语用例介词

王 军

(吉林大学 文学院,吉林 长春 130012)

工具义介词的历时演变研究

王 军

(吉林大学 文学院,吉林 长春 130012)

介词在句法系统中占有重要地位,但是在不同的语言中介词的数量和虚化程度是不同的。介词主要由动词语法化而来,尤其是赋元动词。“以”、“用”、“持”、“取”、“捉”、“著”、“将”、“把”、“拿”、“使”这十个介词都是在连谓结构中由动词虚化而来,它们的宾语经常是工具成分,所以称之为工具义介词。这十个介词在相同的句法结构中标记相同的成分,但是它们的出现时间、发展过程以及发展结果都不尽相同。“以”和“用”产生最早,持续时间最长,“以”直到清代后期才消失,而“用”至今还在广泛使用。“持”在西汉萌芽,“取、捉、著、将”出现在中古汉语阶段;“把、使、拿”在唐宋时期才出现,相对较晚。除了“用”之外,其他介词存在的时间长短不一,但是最终都没有在普通话中保存下来,“捉、使、拿”在方言中仍有使用。

工具义介词;历时演变;消长存亡

一、工具义介词的发展概况

(1)介词“以”、“用”

《说文解字》:“以,用也。”①本文《说文解字》的引文皆出自〔东汉〕许慎《说文解字》,北京:中华书局1963年版,不再一一注出。语法学界对“以”字本义的认识有不同看法:有的认为“以”有时当携带、带领讲,有时当致送讲;[1](p106-110)有的认为“以”的本义是动词义“送物给人”,而表示“进来、进贡”、“来”、“带着、率领”,这些是引申义,表示“用”的意义很可能是假借。[2]尽管“以”的本义还存在争论,但可以确定的是,“以”是甲骨文中的常用字,而且用作动词是“以”的主要用法。但是发展到金文、简牍帛书等出土文献中,“以”就已经虚化了。据郭锡良统计《殷墟甲骨刻辞摹释总集》共出现“以”字946次,90%以上单独用作谓语,在全部用例中,找不到任何一例是真正用作介词的。发展到西周金文中,“以”字单独作谓语已经非常少,“以”字结构有时用在另一动词的后面,意义虚化,在这种语境中,动词“以”语法化成为介词。例如:“汝以我车宕伐猃狁于高陵。”[3]表示工具义的介词“以”是从“使用”义的动词“以”虚化而来的。“以”是产生时间最早、使用寿命最长的工具义介词之一。我们大致断定在明代工具义介词“以”已经衰微,到清代后期的口语中表示工具意义的介词“以”已经基本不存在了。

《说文解字》:“用,可施行也。从卜,从中。”“用”的本义在《周易》中还常见到,它常在动词前,表示认可所述事实能付诸实施,性质属于助动词。例如:“元亨,利贞;勿用有优往,利建侯。”(《易·屯》)在此之后,本义就很少见了,由本义分离出来的“施行”、“使用”义,在殷商甲骨文中已经见到用例,以后一直沿用。例如:“初九,潜龙勿用。”(《易·干》)工具义介词“用”就是从表示“使用”义的动词虚化而来。和“以”相似,工具义介词“用”产生较早,在上古汉语中即可见到,只是用例有限。但是“用”的虚化程度和“以”相比很不充分,可以说它长期处于虚化的过程中,一直没有成为单纯意义的虚词,动词的“使用”义仍旧存在。介词“用”发展的大体趋势是:上古汉语阶段,工具义介词“用”是新产生的一种用法,使用数量很少。中古汉语阶段,用例有所增加,直到近代汉语阶段才广泛使用,尤其是在较晚的明清时期,“用”占据绝对优势,并且一直持续到现代汉语中,是唯一一个从上古汉语延续到普通话中的工具义介词。

(2)介词“将”、“持”、“捉”、“取”

《说文解字》:“持,握也。从手,寺声。”介词“持”是从表示“手持”义的动词“持”发展而来,在连谓式中“持”的“手持”义逐渐变为一般的“拿”义,再虚化为更概括的“使用”义而成为介词引进动作的工具。《史记》中有两例“持”已经可以认为是介词。*《史记·越王勾践世家》(中华书局1982年版,第1755页):“今臣出,道路皆言陶之富人朱公之子杀人囚楚,其家多持金钱赂王左右,故王非能恤楚国而赦,乃以朱公子故也。”《史记·留侯世家》(第2037页):“令郦食其持重宝啖秦将。”例句中是指利用“金钱”来贿赂王的左右,利用“重宝”来引诱秦将,强调的是“金钱”和“重宝”的工具性作用,而不是强调拿着“金钱”和“重宝”的动作。因此“持”仅仅起到引介出工具性成分的作用。但是在东汉以前,介词“持”的使用频率还非常低,动词用法仍然占据统治地位。我们可以认为西汉是介词“持”产生的萌芽时期。到了中古汉语,介词“持”的用例有所增加,尤其是在汉译佛经中。介词“持”的生命一直延续到明代,《红楼梦》以后就未见使用了。但是工具义介词“持”自始至终都没有得到充分的发展。

《说文解字》:“捉,搤也。从手,足声。一曰握也。”“捉”的本义是动词。表示工具义的介词“捉”产生在什么时期,还有争议。人们讨论最多的是《世说新语·方正》中的“伊便能捉杖打人”这句话,马贝加把它作为“捉”标记工具语的最早用例。[6](p290)蒋冀骋认为“捉”还是动词,持也,执也。[7]徐宇红则采取了一种非常模糊的折中判断,“六朝时,不管‘捉’是否真的作为介词出现,但至少‘捉’的动词意义开始弱化,‘捉’的介引作用开始萌芽,‘捉’有了虚化的倾向”。[8]仅仅纠缠于一个例句来断定一个介词的出现时期是没有很大说服力的,我们扩大了调查范围,发现了其它几个用例。*(1)《采桑》(《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梁诗》):“下床着珠佩,捉镜安花镊。”(2)《幽明录》卷二:“仲文大怖,走至舍,捉火来视,便失所在。”(3)《搜神后记》卷十:“因入舍中庭下,坐床,一人捉伞覆之。”上面三个例句中,“捉”都处在“捉+O+V(O)”的连谓结构中,而句中所强调的语义重点也在后面的谓语部分,如例(1)主要是完成“安花镊”这一行为,如何“安花镊”呢,是用“镜子”照着来安;例(2)主要的动作是“看”,是藉助火光来看;例(3)主要强调“覆之”,而“覆之”的工具是“伞”,所以我们可以认为这三个例句中“捉”的作用都是引出一件事物,而这事物辅助后面动词完成某一动作行为。因此可以认为在中古汉语时期工具义介词“捉”已经产生,但是用例极为有限,工具义介词“捉”始终也没有得到充分发展,到了宋代基本上就消失了。

《说文解字》:“取,捕取也。从又,从耳。”可见,“取”的本义是动词。“取”的虚化程度更不充分,只是昙花一现。如果把两可分析的用例全部排除掉的话,根据我们的研究,工具义介词“取”是汉译佛经中独有的现象。

(3)介词“著”、“把”、“拿”、“使”

“著”是一个多音多义字,《汉语大词典》中共列有8个读音,表示工具义的介词“著”应该读作zhuó。工具义介词用法应该是在连谓结构中,从“著”的“使用”义虚化而来。介词“著”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就已经产生了,只是数量很少。到了唐五代用例有所增加,但是依然不是很普遍,主要集中在《全唐诗》和《敦煌变文校注》中。宋元时期是工具义介词“著”使用的高峰期,明代逐渐衰微,到了《红楼梦》、《儿女英雄传》、《老残游记》等清代语料中就见不到工具义介词“著”了。

《说文解字》:“把,握也。从手,巴声。”工具义介词“把”就是从动词“把”的本义虚化而来。在中古汉语时期“把”的动词用法依然占据主流地位,但是有个别用例似有两可的分析,工具义介词“把”产生在唐五代时期,清代后期基本绝迹。

《说文解字》:“拏,牵引也。从手,奴声。”徐灏注笺:“疑挐、拏同字,因声之轻重而别之,实一义相生耳。”《正字通·手部》:“拿,拘捕罪人曰拏,俗拏字。”“拿”出现得很晚。工具义介词“拿”是由动词“握、持”义的“拿”虚化而来。当“拿”经常出现在“拿+工具+V”结构中,且语义重点落在V上时,“拿”就虚化为介词了。“拿”的介词用法产生较晚,我们广泛调查了宋元时期的大量著作,尽管在宋代用例有限,但是把宋代看成标记工具范畴的“拿”的萌芽时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虽然元代有了12条用例,但是都出现在《全元曲》中,使用范围有很大的局限性。发展到明清时期,介词“拿”得到了充分发展。

工具义介词“使”也是在连谓结构中,由表示“使用”义的动词虚化而来。据目前资料所见,介词“使”萌芽在唐宋时期,从元代开始有了比较多的使用。工具义介词“使”在通语中没有得到充分发展,但却在方言中得以生存。

二、工具义介词的消长原因

我们系统梳理了十个工具义介词,它们有一个完全相同的虚化方式,都是由动词虚化而来,且都是在相同的句法结构即连谓结构中实现的。这些动词的源头主要有两种语义类别,一种是“使用”义,一种是“握持”义。“以、用、著、使”四个表示工具义的介词是从“使用”义动词虚化而来。“持、取、捉、将、把、拿”是从 “握持”义动词虚化而来。这两种动词义项也有其内部的语义联系。由“握持”到“使用”是一种自然的引申,因为“握持”的本义决定了“持、取、捉、将、把、拿”的宾语具有工具性质,这是促使它们的语义向“使用”演变的基础。即先“握持”拥有了之后,再使用其去完成某种动作行为。“握持”是衔接过程,最终的目的是“使用”。而工具语恰恰是最天然的被用于使用的对象,可以说工具语和使用义动词具有天然的契合关系。所以表示工具义的介词由使用义的动词虚化而来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也正因为“使用”义是“握持”义的进一步发展,所以来自于两种语义类别的介词并没有呈现出分叉的发展现象,而是殊途同归。也正因为语义上的接近,使得这十个介词发展出了相同用法。

(1)语体原因

尽管它们的语义来源有相似之处,但是每个介词具体的产生原因以及它们各自的命运并不完全一样,有的转瞬即逝,有的至今仍在广泛使用,有的虽然在普通话中已经消失,却在方言中获得一席之地。“以”在早期是一个多功能词,它可以担负起引进工具语的作用是很正常的现象,它的寿命很长,从先秦一直持续到清代后期,在这漫长的发展过程中,真正和它形成竞争的只有介词“用”。工具义介词“以”的消亡,与它担任的功能过多没有直接联系,因为一个词由于负担过重而卸掉负担时通常是减掉一些次要功能而不会是主要功能,作为介词引进工具成分是“以”的一项最重要职能,据此判断标记工具范畴的“以”的消亡不是由于自身担负的功能太多而造成的。我们认为是因为它的文言色彩太重,与通俗的白话、口语不协调,最后才在与“用”的竞争中失败。此外,表示“使用”义的动词“用”支持了“使用”义的介词“用”有更强的竞争力,因为一个词可以同时扮演两种词性角色是语言经济性的一种表现形式。总而言之,工具义介词“以”最早登上历史舞台,且一度(至少在中古汉语以前)是最为活跃、最为重要的表示工具义的成员,虽然进入中古汉语以后,“以”的地位受到了巨大冲击,但是它依然顽强地坚持到清代末期,终因不适应白话文的强口语性而消亡。*当然在现代汉语中仍然存在“赠以鲜花”、“以马克思主义武装我们的头脑”这种用法,我们认为这是书面语的仿古用法。

可以说,工具义介词“用”伴随着工具范畴的发展始终,从上古产生一直到成为现在占据普通话统治地位的介词,最为关键的因素是它的语义特征,能够被使用的东西都是工具,可以说它天生就是支配工具语的最佳对象。此外我们可以大胆地预测只要工具范畴在语言中存在,工具义介词“用”就会永远存在。

(2)语法功能原因

明确工具义介词“取”只存在于汉译佛经中,而且只有七个用例分别出自《起世因本经》、《起世经卷》、《增壹阿含经》、《大楼炭经》和《银色女经》。从这些佛经的时间和译者来看,都没有发现明显的规律,而且工具义介词“取”并没有影响到中土文献,因此似可认为是译者个人的语言习惯。正因为介词“取”的存在不具有普遍性,因此它的生命也是昙花一现。此外还有重要的一点是:从组合关系来看,它经常跟在另一个动词的后面构成一个双音节动词,随着语义的虚化更多地变成了助词,而不是处在连谓结构中虚化为介词。

工具义介词“著”是从表示“使用”义的动词“著”虚化而来。它的虚化过程受到了介词“用”的类化影响。工具义介词“著”也萌芽于魏晋南北朝时期,宋元时期达到高峰,明代以后渐趋衰微,在我们所调查的清代文献中未见使用。我们认为工具义介词“著”有其较为特殊的一面,虽然它也产生在工具义介词大量涌现的中古时期,但是它是这一时期唯一一个从“使用”义发展出来的,它和其它工具义介词似乎没有产生任何的交叉和冲突。它的消亡也不是由与同类介词竞争失败所导致的。介词“著”消亡的原因和“取”有类似之处,是由其自身句法功能所造成的。“著”经常出现在“动+著”结构中,做前一动词的补语,后来随着前一动词语义类型的不断扩大,词义进一步抽象化,最后虚化为时体助词。“著”发展为时态助词是它的最后归宿,这就排挤了它工具义介词用法。

工具义介词“持”、“将”、“把”是在介词“以”和“用”类化影响下产生的。主要表现在介词之间的连用和对举两种形式上,介词间的排列顺序不受任何限制。此外,介词“持”的产生也受到了汉译佛经的影响。介词“持”虽然一直到明代仍有用例,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得到充分发展,这主要是因为它自身动词性较强,受汉译佛经影响产生之后,并没有广泛深入到中土文献中,可以说一开始介词“持”就处于一种弱势状态。此外,它受到了同类介词的最大排挤,它产生之初“以”和“用”正处于相对繁荣阶段,而几乎与它同时产生的“将”和稍后产生的“把”在和它一起发展的过程中,大量出现在中土文献中,所以留给“持”的发展空间极为有限,最终使它走向消亡。

“将”和“把”产生之后直到明代一度是最主要的工具义介词,可以说它们和“用”构成了当时三分天下的格局,但是随着明清时期“用”逐渐占据统治地位,“将”和“把”的使用频率明显降低,它们之间的相互竞争,势必导致优胜劣汰。但是我们认为致使“将”和“把”标记工具范畴功能消失的最主要原因是它们功能的转移。它们为了更好地承担表示处置的功能,而放弃了表示工具义的功能。

(3)保存在方言中

工具义介词“捉”产生和消亡的方式与介词“持”相似,在工具义介词大量涌现的中古汉语时期,受到同义介词的类化而产生。也因为“捉”自身的动词性很强,从句法功能上看它经常是独立带宾语,处在连谓结构前一动词位置上的时候不是很普遍,这就导致了工具义介词“捉”不可能大规模使用开来,所以在和同类介词的竞争中处于劣势,因此它的生命也很短暂,在宋代基本上就不见使用了。但是和“持”完全消亡的命运不同的是,“捉”虽然在通语中不复存在,但是它却得以在方言中保留下来。*捉筷吃饭。在宁波话中的意思是:用筷子吃饭。在宁波话的口语中“捉”的使用频率非常高。

“拿”和“使”除了具备虚化为介词的语义基础和句法格式外,它们和“用”的关系更为密切,它们至今也有动词和介词两种词性,因此它们的产生有其必然的因素。尽管如此,面对占据着标记工具范畴介词霸主地位的“用”,还是处于劣势,它们并没有在普通话中获得一席之地,只好另辟蹊径在方言中保留自己的实力。介词“使”似乎更早地认识到这一点,发展到清代“使”的使用范围已经几乎全部转移到反映山东方言的作品《聊斋俚曲集》和《醒世姻缘传》中。“使”至今在山东的某些地区仍然被广泛使用。*使筷吃饭。在山东东部的意思是:用筷子吃饭。尽管“拿”在清代的作品中仍有较多使用,但是“用”依然不愿意在普通话中和它平分秋色,最后“拿”同样也是在方言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至少在母方言沈阳话中有高频率的使用,*东西太沉了,你拿车拉吧。在沈阳话中的意思是:东西太重了,你用车来运走吧。可以说“拿”是东北方言中标记工具范畴最常用介词之一。

三、结语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到相同或相近的语义类别、相同的句法格式是一组工具义介词得以产生的前提条件和结构基础。在这一大的背景下,其中的每一个介词又以不尽相同的方式走入到这一大的系统中来,这期间同义介词的类化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此外汉译佛经的渗透也对其施加了一定影响。

在历史语法中曾经有十个不同的介词用来表达相同的语义内容,充分展现了古汉语丰富性的一面。但是语言系统内部优胜劣汰的制衡机制又不可能同时允许这十个介词并存。在它们并存一段或短或长的时间之后,有的因为不适应语言的发展风格,有的因为在竞争中失败,有的由于自身功能的转移,有的受到其它发展势力的排挤,最终丧失了表示工具义的功能。笑到最后的只有生命力最强的“用”和另谋出路在方言中保留的“捉”、“拿”和“使”。

语言自身有着很强的自我调节能力,当有过多的语法词都可以表达同一语言现象时,它会使用淘汰机制,抑制其过度发展;相反,当某种语言现象只能由很单一的语法词来表达的时候,它又会使用促生机制,诱发其它语法词的产生来丰富表达手段。工具义介词之间就经历了这样一个过程,在中古汉语时期产生了大量的介词来标记工具范畴,相互竞争发展一段时间之后,由于各种原因导致一些介词失去竞争力逐渐消亡。到了明清时期,中古汉语阶段产生的工具义介词有的已经消亡(例如:持、取、捉),有的也已经渐趋没落(例如:以、著、将、把),只有“用”逐渐确定了主导地位。这时在“用”的强烈影响和类化下,“拿”和“使”登上历史舞台。工具义介词“拿”萌芽于宋代,到了明清时期得到充分发展,在许多文献中都有很多用例。介词“使”萌芽于唐代,但是在整个唐宋时期用例都很有限。元明时期,工具义介词“使”才有了较多的使用。我们可以看到介词“拿”和“使”的大量使用都是在明清时期,恰恰是在其它介词没落的时候它们适时发挥作用的。

[1]裘锡圭.说“以”[M].古文字论集[M].北京:中华书局,1992.

[2]陈年福.释“以”——兼说似字和甲骨文声符形化造字[J].古汉语研究,2002,(4).

[3]郭锡良.介词“以”的起源与发展[J].古汉语研究,1998,(1).

[4]黎锦熙.释“将”[A].汉语释词论文集[M].北京:科学出版社,1957.

[5]金 梦.《诗经》中“将”字用法考析[J].重庆邮电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3).

[6]马贝加.近代汉语介词[M].北京:中华书局,2002.

[7]蒋冀骋.论明代吴方言的介词“捉”[J].古汉语研究,2003,(3).

[8]徐宇红.“捉”的语法化演变历程[J].南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2).

(责任编辑:张立荣)

AStudyontheDiachronicEvolutionoftheInstrumentalPrepositions

WANG Jun

(School of Humanities,Jilin University,Jilin,Changchun 130012,China)

The prepositions occupy an important position in the syntactic system,but in different languages the number of the prepositions and the degree of grammaticalization are different.Chinese has not rich morphological changes,so word order and function words occupy an important position.The prepositions mainly come from the grammaticalized verbs,especially role-assigning verbs.For example,“Yi”,“Yong”,“Chi”,“Qu”,“Zhuo”,“Zhe”,“Jiang”,“Ba”,“Na” and “Shi” are all from the verb blur in the continuous predicate structure,their objects are often the tool of components,so we call them tool meaning prepositions.Although these ten prepositions in the same syntax structure mark the same composition,their time of occurrence,the development process and the development results are different.“Yi” and “Yong” produce the earliest,the longest,“Yi” didn’t disappear until the late Qing Dynasty,and “Yong” are still widely used.“Chi” sprouted in the Western Han Dynasty,“Qu,Zhuo,Zhe,Jiang” appeared in the Middle Ancient Chinese stage;“Ba,Shi,Na” only appeared in the Tang and Song Dynasties,relatively later.The existential time length of all these prepositions is different except “Yong”,but they ultimately do not survive in Mandarin,“Zhuo,Shi,Na” are still used in the dialect.

tool prepositions;diachronic evolution;disappearance,growth,existence and decline

2014-09-15

王 军(1981-),女,辽宁沈阳人,文学博士,吉林大学文学院博士后。研究方向为汉语史、古代汉语语法。

H042

A

1000-579(2014)06-007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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