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念论的现象学之维——《智者》的还原路线

2014-12-25 02:12
关键词:意念柏拉图智者

刘 君

(南开大学哲学院,天津300071)

柏拉图的“理念”长期被一种神秘的思想所笼罩,其神秘性在于,只有纯粹的灵魂在彼岸世界才能认识理念。可是,作为知识的基础和真判断的来源,理念又不得不与现实世界对接,如果它不能被认识和指导人们做出真判断,其理论价值也就荡然无存了。这一显著的矛盾引发了后期柏拉图一系列带有修正意味的讨论,而在论证理念的存在及其现实意义的过程中,柏拉图开始诉诸于某种近似悬置判断的现象学还原方法。

一、现象学还原的可能性与现实性

实际上,柏拉图所说的理念不完全处于彼岸世界。诚然,要将知识以真理的名义固定下来,形而上的支撑固然重要,但这中间还必须有一个过渡环节。这个中间环节便是“意念”,也就是说,理念本来有两层含义,即理型与意念,前者是我们熟知的形而上实体的假定,而后者则是心灵中实存的。柏拉图认为,判断“一个事物是F”可以回溯到一个与F的理型相关联的意念,这个意念的发生独立于环境、时间、视角等任何条件,只有通过内省才能得到确证。打个比方,假设有一个判断是“这只跳蚤大”,那么按照柏拉图的思路,心灵在作这个判断时无须考虑这只跳蚤被观察的视角和时间,也不必考虑这只跳蚤是否身处于比之更小的跳蚤中的情况,我们在内省中分明看到的是,这只跳蚤的F不能归因于上述的各种条件,而只能归因于F-ness本身。因此,他抵制这样的观点,独立于处境和视角的F的意念可以用一个依靠处境或视角的观念的词汇来定义,也就是说,“大”的意念不能定义为“相对于……是大的”和“比……大”。相应地,柏拉图在他的大部分论述中使用了一种特殊的表述形式,关系谓词都像属性一样,被当作事物的所有物来直接谈论,正如《裴多篇》所强调的,我们不应该说:“西米阿斯高出苏格拉底”,而应该说:“和苏格拉底的‘矮’比起来,西米阿斯拥有‘高’。”总之,意念实际是柏拉图理念论中较之形而上假定更为重要的部分[1]。由此可知,柏拉图所说的“分有”,也不完全是形而上实体间的关系,早期柏拉图没能就这些问题作进一步的现象学分析,从而揭示有理性的人如何具备“理念之意念”,因此给理念蒙上了神秘主义的面纱。柏拉图在其后期究竟有没有选取一种特殊路径来还原存在于现象中的判断意念,关系到整个理念论的存在意义和知识论的成败。因此,我们解读后期著作时不排除这种可能。

现象学解读路径不仅是可能的,也是现实的。首先,意念先于判断,亦先于判断的条件、环境和现实关系,这说明还原它的唯一途径是内省,而不是对表象的观察和对命题的分析。其次,柏拉图认为,理念的“真”是同时在知识论和存在论两个层面上的真,因此相应论证必然带有一种先验性,这和现象学又是一致的。再次,意念之间的关系不同于一般的事物关系,例如,我们能说“西米阿斯比苏格拉底高”,但不能说“‘大’比‘小’大”,因而要进入意念领域,悬置那些关于一般关系的判断是必需的,也是可行的。再者,意念词被惯用的形态(“F-ness”和反身指代“F-ness本身”)与语法(被表达为所有物)在柏拉图著作中是普遍的,无需担心文本支撑不足。最后,《智者》透露出的蛛丝马迹已经使这种研究成为现实。从对话的外围来看,同时期的《蒂迈欧》坚持了理念在知识论中的基础地位,可推知《智者》的态度大体相近;从文本内容上说,其核心内容就是关于“真”的讨论,这种“真”既包括知识论的真又包括存在论的真[2],而且对话主人公爱利亚客人关注的正是一般的事物关系与理念有关系的比较问题,他所列举的5个最重要的理念:“存在”、“动”、“静”、“相同”以及“相异”,全部符合那套惯用的意念词形态和语法标准;从语境和情态上判断,整个讨论过程有一种从精英主义、神秘主义向普通人的思维方式回归的倾向[3],例如客人指出,以往的哲学家全都高高在上而“对日常人们正在谈论我们所想的我们自己考虑得太少”,这暗示他的讨论正在回归现实。

二、《智者》的还原路线

1.常人视域的列举和视域a的排除①

要论证真理之源存在于人心当中,首先必须对心灵进行剖析,《智者》的还原路线体现了这种倾向。客人以事物和名称的关系(即语义学)为切入点展开了常人的整个视域结构,他指出:“若他假设事物和其名称是不同的,那么他确实是在谈论两个事物”,又说:“但若他假设名称与事物是同一的,那么他要么就被迫说名称不是任何事物的名称,要么他若说它是某事物的名称,这个名称就不是除自身之外的其他任何东西,结果是它只是一个名称的名称。”[4]从这两句话,我们至少能分辨出4种不同的视域,即

a.纯粹物理视域。该视域中,名称没有任何存在,事物只有一种统一的性质。

b.纯粹名称视域。该视域中,事物没有任何存在,名称与事物毫不相关。

c.非纯粹物理视域。该视域中,名称作为非可感物也包含在事物当中;名称不是其他任何事物的名称,而是独立的事物。

d.非纯粹名称视域。该视域中,事物也是名称,所以这个视域的事物至多只有两种:事物的名称和名称的名称。

以往多数学者都将这两句话与柏拉图惯用的辩证法联系起来解读,我认为这是正确的,但他们又常常错误地认为,客人强调的是真实的东西既不能是一个也不能是两个[5-6]。这等于把柏拉图后期的辩证法框定在辩论术的理解层面,即制造两难从而反讽和反驳辩论对手。按照目前较为正统的观点,柏拉图的辩证法就是一种通过对“给予的意念”的挖掘来消解两难的方法[7],因此形成了新的思路。在不否定这两句话与辩证法相联系的基础上,上述关于视域的说明应该是对文本更充实和更合理的解释,就是说,这两句话的辩证法意图在于从现象学的角度来论证,真实的事物在常人看来既可以是一个也可以是两个。

让我们看看这一线索是如何发展的。客人首先将一个关于理念关系的判断——“整体是一”,代入了视域a中,由此证明理念关系与该视域完全不相容。其论证步骤整理如下。

其先,在视域a中,“整体是一”的判断不成立。客人指出,视域a中的整体是a whole,而不是wholeness,它像球体一样拥有中心和端点,因而这时的整体必然存在部分。存在部分的整体实际上是同一视域的真实的“一”的对立面,即“多”。这样一来,“一是整体”就不能将视域a作为它的真实视域。其次,在视域a中,“整体是真”的判断成立。这是因为一旦处于视域a就不得不用“由统一性质形成的整体”的视角来看事物。并且,视域a所设想的“整体”和“真”都将时间因素考虑在内,而考虑时间的“真”就会和“产生”(coming into being)是一个意思——每当事物产生,它就作为一个整体而存在。反过来,如果不存在这种整体,事物的“产生”也就不存在。这样一来,“整体”和“真”的观念在考虑事物的具体情状和时间的基础上出现了相结合的情况。再次,视域a以外的“真”不同于视域a中的“真”。客人强调:“若真实的事物不是由于拥有‘统一’这种性质而形成的一个整体(a whole),而同时整体本身(wholeness itself)才是真实的,那么真实就缺乏它自身”。我们知道,“wholeness”的“真”不是那种有限的、相对的真,而是无程度、无差别的真,这种“真”当然不能在视域a中得到体现。我们在视域a中只能认识那种基于统一的性质而形成的“a whole”,因此只有放弃视域a,“理念之真”反而能够现身,而原先那种相对的“真”就缺乏真实性。

总之,视域a中的判断是基于事物的形体、情状及关系的,“wholeness”和“整体是一”的判断完全超出了该视域的范围。

2.对视域c的排除②

否定视域a的讨论为逐步的视域排除工作做了示范,于是客人在该部分开始讨论一种修正的唯物论视域。唯物论者通常在存在论上持视域a的观点,宣称形体的有无才是判定事物存在或真实的标志。客人反对这种意见,并劝告他们接受力量作为事物的真实标准,并承认“灵魂”、“正义”、“智慧”等也存在。从这两点可以看出,客人想让改过自新的唯物论者转而承认视域c的真,也就是允许一些名称诸如“力量”、“灵魂”等作为无形体的事物而存在,前提是这些事物必须拥有“力量”来影响别的事物。按照客人的语气,这些观点不应被看作妥协后的产物,而是唯物论者们已经接受的,因为他们在实际的语言操作中已经运用了“力量”的概念,只在真实标准的宣称上执拗地认为“名称没有任何存在”,才表现出那种幼稚的一元论态度。当论述中必须考虑事物的性质和相互关系时,就连最顽固的唯物论者也不得不借助“力量”的概念。相较视域a以形体为其真实标准而言,通过看不见的“力量”来统一所有可见事物和不可见的性质与关系的作法无疑更具优势,能够涵盖更多的现象。但客人也估计到,由于某种对物理语言的偏执,唯物论者只能止步于此,不可能再作视域上的拓展。他指出这个视域的所有观念仍会受到“力量”的影响而变化不定,而理念独立于“力量”的施和受,是不变的。这一区别可以看作是对视域c的排除。反观理念论者,客人要求他们也要承认变化的真实,这似乎表明理念论者所拥有的是一个同时包含视域c的更大的视域。无疑,只有在这一推论的基础上,两者的论战才像客人要求的那样达到最终和解。

3.对视域d与语法的说明③

相对于视域c,永恒不变的理念看来的确是“既无生命,又无思想,庄严地、孤零零静止不动”,但这恰恰说明视域c的贫乏。与唯物论者达成和解后的理念论者的视域也涵盖了视域c,这使得问题变得更加棘手。两种被排除的视域分别以形体和“力量”作为其真实标准,那么新视域必定有一个更为全面的真实标准,已知这个视域的“真实”必然统一了“动(变化)”和“静”,于是客人又为这种统一关系列举了两种可能情况。一是“真实的事物”既是“动”,又是“静”。这种统一关系类似于一个事物具有多种性质。由于“动”和“静”不能同时是一个事物的性质,所以这种关系实际上不成立。二是“真实”不是“动”,也不是“静”,乃是一个更高的“第三者”。比起前者,客人似乎更偏向后者。由于新的视域是视域c与理念视域相杂糅的,所以它的真实标准不能是前者的“力量”,亦不是那个仍然未知的神秘之域所独有的标准,所以“第三者”的假设比较合理。客人进而提出,真正的辩证法家掌握一门叫做“语法”的技艺,这使人很容易将“第三者”以及视域d与“语法”联系起来。

如果“语法”就是这个大全式视域的真实标准的话,那么根据“语法”做出的判断必须涵盖视域c的真实关系。如上所述,视域c的判断也是基于观念结合关系,不仅包括视域a的那种整体包含部分的形体关系,还包括事物包含着性质以及性质相互混合的关系,所以“语法”必然要反映出由这类关系决定的名称连接秩序。于是,客人进一步解释了他所说的“语法”,他指出语法至少有两层含义,一是句法,二是语义。首先,句法和语音学是类似的,在语音学中,辅音必须与元音相连才能成为音节,元音之间和辅音之间无法结合。这暗示动词将名词连结起来的作用相当于元音连结辅音的作用[8],如果不考虑句法,我们就可以任意组合出“走跑睡”这样的假句子,这些句子实际上属于视域b,这可以说明客人变向地在排除视域b。其次,客人否定了两种名称组合,即“走跑睡”和“泰阿泰德飞”④,后者符合句法但在语义上与视域c相冲突,可见语义也是“语法”应有之义。

视域d看来是唯一能够称作以“语法”为真实标准的视域。首先,就这个视域的已知特点而言,视域d将事物虚化为名称,这类似于名词,它又规定了另一类形容名词的名称,叫做“名称的名称”,这大体等价于谓词,这些都与“语法”不谋而合。其次,视域d可以完全涵盖视域c的关系而有所盈余,在之后的理念关系的讨论中,理念关系的判断如“动存在”、“动本身静止”等在全部符合句法的情况下,语义上都超出了视域c的范围。

三、还原的结果

由于视域d不是专门的理念视域,所以还原工作并不像排除视域a那么容易,在具体操作上,必须借助视域c和d的区别来对d进行剥离。“力量”与“语法”的区别一方面是在语言层面,一方面是在现象层面,前者是那些符合句法但超出视域c的观念关系的判断,如“动本身静止”、“动存在”等,后者则是决定前者为真的现象域。这种双向区分的特点在接下来“5个理念的关系”⑤部分表现得异常清晰。

首先,是“存在”与“动”、“静”的关系。“存在”作为谓语能够描述视域d的任何名称,而“动”和“静”分别只适用于描述视域c与d-c,因此“存在”作为谓语较之“动”、“静”可形容的区间要大,它们各自的结合意味着一种高级种与低级种相结合的关系。这似乎暗示了一条法则:若要使句子有意义,就必须将属于高级种类的名称作为句子中的谓语。由于陈述“动存在”同时涵盖了属于视域c的整体与部分、宿主与性质的关系,例如所有存在的事物与运动的事物的关系、存在的事物与其“运动”的性质的关系,所以还应对这类判断加以悬置,最终剩余的是“‘动’分有(μετ'εχειν,256 A1、256D9)[9]‘存在’”这类型的关系。

其次,是“动”与“静”的关系。两者作为事物的性质在视域c中存在结合关系,如“运动”由于保持自身性质而表现出某种“静止”,所以必须将该类关系予以排除。客人随即得出另一种特殊情况,即“动本身是静止的”,其在现象上相对应的是“‘动本身’分有(μετελáμβανεν)‘静止’”,这是关于“理念”与自身性质的关系陈述。前文说过,“理念”的名称能以本身谓项(指F-ness itself)的形式出现并能被“静止”描述,这又是区别于无意义陈述的重要标志之一。

再次,是“相同”、“相异”与“动”、“静”的关系。由于前两组的示范,客人在一开始就宣称,“动”、“静”在理念层面都分有(μετ'εχετον,255B3)⑥“相同”和“相异”,也就是说,“相同”和“相异”是更高的种。他随即也指出,它们在结合中包含的属于视域c的那类性质间的关系,先是“动”由于保持自身而与“相同”混合,客人强调这种关系仍然根源于“动”分有(μετ'εχειν)“相同”。再是“动”在性质层面也分有(χοινωνíαν)“相异”,这种“分有”是说某性质要区别于别的性质就必然和“相异”结合,客人也强调性质的相异都不是由事物自身的性质决定,而是由理念层面的分有关系决定。以往的解读认为,这里再现了一个传统理念论的观点,即理念层面的分有关系决定了事物性质之间的关系,但按照现在的语境,更为明显的是意念关系决定判断的观点。

最后,是“存在”与“相同”、“相异”的关系问题,可分为两组。其一,是“相同”与“存在”的关系。由于“一切都分有(μετ'εχειν)‘相同’”,“相同”的适用范围就和“存在”是一样的,因而两者孰高孰低就很难辨别。“存在”看起来也有自同性,这意味着“存在”的种并不高于“相同”。其二,是“相异”与“存在”的关系问题。“相异”也是贯穿一切的理念,与“存在”也不分伯仲,客人因此又创造了一个新的“分有(μετειληφóç)”来形容它们之间的关系。由于不是高级种的名称形容低级种,所以客人不把两者的结合作为一个完整的句子,他强调,“信念和言说都不能与‘非存在’结合”,因而“非存在”只是一个独立的名称,表示“异于存在”的意思。

该部分讨论结束后,为了区别于视域b,客人补充了视域d的语义学特征:一是有意义的陈述必须和某事物相关,这和视域列举时所展示的特征完全一致;二是必须给出有关事物的过去、现在、未来的信息,这是视域c的规定;三是必须表示事物的“存在”或“非存在”,即“存在”与“非存在”的适用范围可以覆盖整个视域d。至此,《智者》完成了一个现象学的还原过程,关于悬置剩余的阐述表明,理念存在于常人视域。

有关常人视域的特征见表1。詹文杰指出,只有部分可结合的可能性才不会造成矛盾,当前的现象学解读能够具体地回应这个问题。总之,《智者》之所以转而关注语言,实际是为了揭示作为语言根源的现象,我们已经获得的证据全都支持这个结论。

表1 视域特征分析表

四、结 语

为了论证理念在存在论和知识论意义上的“真”,柏拉图在讨论中应用了一套罕见的视域-语法学,这是本文的重要发现。我们过去对《智者》的解读总是将理念论、知识论的真假问题及语言学分开来理解,正是由于没能合乎逻辑地开启这一现象学之维。不过,理念论实际并未因此摆脱神秘主义和精英主义,与其说柏拉图在这里是以语法来规定关于世界与命题的总体视域,倒不如说他仍在凭借神秘的理念来构建某种可以适合于一切真判断的语法,因为一切关系在他那里仍是理念及理念关系派生的。客观来讲,如果没有理念的支撑,“语法”及其所决定的那种总体视域都是模糊的概念,我们更难理解诸如“动存在”、“动本身静止”这类看似无意义的表达如何是该视域悬置后的产物。理念之域的判断终究是以理念自身为其真实标准,也就是说一个本应在最终被规定的概念却是规定者,这种自我循环看来是无法避免的。但不论如何,《智者》对于理念论的辩护和发展依然是积极的,也证明后期的柏拉图在心灵、世界、语言此三维的关系比重上仍坚持心灵作为第一原则,并非要站在语言学的立场彻底批判或更改原先的理念论。

注 释:

①对应原文244D至245E的内容。

②对应原文245E至249D的内容。

③对应原文249D至254B的内容。

④这两个命题出现在262B至263A的部分,这部分应看作对视域b的排除,客人认为视域b的无意义的组合常常会和视域d的有意义的组合混淆在一起,因此必须放到最后来清理。

⑤指原文254B至257A的部分。

⑥μετ'εχετον是μετ'εχειν的复数形式。客人对这一组关系格外确定,如255B3的μετ'εχε、255E5的μετ'εχειν、256A7的μετ'εχειν256B1的μ'εθεξιν,全部是μετ'εχει的变形。

[1]White N P.Plato’s metaphysical epistemology[G]//Kraud R.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 Plato.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6.

[2]詹文杰.真假之辩:柏拉图《智者》研究[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1:164.

[3]Conford F M.Plato’s Theory of Knowledge:The Theaetetus and the Sophist of Plato[M].London:Trubner& Co.Ltd,1935:217.

[4]White N P.Sophist with introduction and notes[G]//Cooper,J M,Hutchinson.Plato:Complete Works.Indianapolis:Hackett Publishing Company,1997.

[5]Dorter K.Form and Good in Plato's Eleatic Dialogues:The Parmenides,Theaetetus,Sophist,and Statesman[M].California: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94:142-143.

[6]Klein J.Plato’s Trilogy:Theaetetus,the Sophist,and the Statesman[M].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77:41-42.

[7]Lamarre M.Plato's Dialectical Method[EB/OL].http://www.academia.edu/1277680/Platos_Dialectical_Method,2011-07-01.

[8]Ryle G.Letters and syllables in Plato[G]//Tanney J.Collected Papers Vol.1,New York:Routledge,2009:67.

[9]Plato.Sophist[M].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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