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达地区城乡一体化水平测度与空间分布研究

2015-01-04 02:54王元凤博士生武汉职业技术学院武汉430074浙江大学管理学院杭州30058
商业经济研究 2015年11期
关键词:层面浙江省城乡

■ 王元凤 钱 龙 博士生(、武汉职业技术学院 武汉 430074 、浙江大学管理学院 杭州 30058)

引言

经过三十多年的快速发展,我国已经步入“以城带乡,以工促农”的历史新阶段。在新形势下如何更好推进城乡一体化,成为学界关注的焦点。城乡一体化内涵丰富,系统论认为城乡一体化涉及到经济、社会、产业等诸多方面,标志着城乡关系由矛盾转变为融合(顾益康,2004)。阶段论提出城乡一体化是在生产力高度发达和城市化高级阶段后,城乡关系动态演进和不均衡程度逐渐减小的过程(党国英,2013)。人本视角则强调了城乡一体化的最终目标是实现人的权利,即城乡居民在政治、经济、社会等权利方面的无差异化(宋洪远等,2004)。目标论指出城乡一体化的目标在于促进人流、物流、信息流的自由流动和合理配置(孙海军等,2013)。制度论认为城乡一体化的实现不仅要消除城乡二元结构,还需要消除二元体制(康永超,2012)。

上述研究视角具有差异性,但总的来说,城乡一体化具备下述特征:整体性,城乡一体化涉及到城乡关系的方方面面;动态性,城乡一体化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均衡化,城乡一体化目标是使得资源在城乡之间合理配置和城乡关系的协调;人本性,城乡一体化的最终目标在于城乡人民各项权利平等化和生活融合化。据此,本文将城乡一体化定义为:通过城市化水平的提升,利用软件和硬件来加强城乡联系,将城市享有的公共服务等各种资源向农村进行扩展,最终实现城乡人们生活基本一致。

科学的测评城乡一体化,进行时间维度跟踪和跨区域横向比较,对于推进城乡一体化具有重要意义。由于学科背景不同,对城乡一体化的内涵认定有较大差异,学界关于如何构建城乡一体化的测评体系有着不同意见,大致区分为三类。第一种观点以系统论思想为基础,尝试构建全面化的测评体系,选取指标方面也较多(李秉文,2012)。然而有学者提出,构建如此复杂的体系是否必要和可行?复杂体系带来搜集数据的困难,不同区域指标的差异性,使得这一测评体系只适合特定区域,而无法进行跨区域研究。鉴于此,部分学者提出第二个思路。认为只需要选择少数典型性指标即可,这既有利于进行不同层次的区域对比研究,也有利于时间轴上的跟踪(陈俊峰,2012)。但选择典型指标只能够揭示出城乡一体化的某个侧面,有可能会丢失重要信息,导致评价结果偏差,因而这种体系构建的缺陷也十分明显。近年来,测评体系构建出现了融合的趋势,即第三种观点。在选取指标上,不追求大而全或小而精,而是按照“规模适当、信息较全、典型代表”原则,来更好的反映区域城乡一体化水平(焦必方,2011)。当前这种思路得到大多数学者认同。

本文倾向第三种思路,这种思路相对折中,既舍去繁杂,又避免了简易,易于地区之间统一指标而不失准确性,因而值得推广。基于上述思路,我们选择位于长三角地区浙江省为研究对象,对其城乡一体化水平进行测定,以期望为其他地区提供借鉴。位于长三角地区的浙江省经济发达,城市化水平高,其城乡一体化进程也走在全国前列(汪宇明等,2012)。然而,省际层面上的宏观对比研究只能揭示出浙江省城乡一体化水平在全国的相对水平,而无法把握其在省内的分布与进度差异。当前,关于浙江省内区域差异研究十分匮乏。另外,既往研究多从省市层面进行城乡一体化测评,忽视了对县域的研究。县域作为“城尾乡头”,是城乡结合的关键节点,相对省市地区对比,县的层面更加微观,其城乡一体化水平能更真实的体现本地区城乡融合与差异程度。据我们所知,国内尚未有研究从这一层面开展地区测评。另外,众多研究没有从空间分布视角去考虑这一问题,是否存在空间聚集特征被普遍忽略。基于以上分析,本文选取了浙江省11个地级市及其所属58个县(市)作为研究样本,对其一体化水平进行了测度,全面测度浙江省内地市与县域两个层面的城乡一体化,并应用Geodata软件展示不同区域的空间聚集。

指标体系构建

(一)指标选取原则

城乡一体化体系构建观点各异,指标不一。但是指标选取依然遵循着以下几个基本原则:区域性。城乡一体化首先是个区域概念,反映的是某一地区城乡差异;科学性。选取的指标必须与所要达成的目标有内在的密切联系,在防止指标过多的前提下,有效的反映该目标;可操作性。指标选取必须是能够获得的,来源可信的和操作层面可以实现的;可比性。测评的目的除了对某一地区的一体化水平进行监测外,还应当满足不同区域的对比性研究需求。

表1 浙江省城乡一体化测评体系

(二)指标体系构建

经济社会发展程度在很大程度上决定某一区域在城乡一体化方面的实力和自觉行动。经验规律表明,越是发达的区域,其城乡一体化水平越高。城乡发展水平不能仅仅看重经济与产业发展,更需要减少城乡公共服务和社会保障的差异。城乡一体化的目标在于消除城乡隔离,这依赖于城市和农村的交流和互动,加强城乡融合。推动城乡两个系统相互支持,互促互助。就我国来说,当前的关键在于缩减城乡差异,这取决城市和农村的相对发展程度。在城乡巨大差异面前,只有加快农村相对发展速度,大力推动城市反哺农村,才能够有效缩减二者差异。

考虑到数据可获得性和浙江特色,将城乡一体化设置为目标层,将其划分为城乡发展水平和城乡融合水平两个二级准则层,选取11个三级指标(表1),构建了浙江省县市层面的城乡一体化测评体系。准则层划分思路借鉴赵锋(2010)和王蔚(2011)思路,即发展水平代表绝对水平,融合水平代表相对水平,两者结合来充分反映城乡一体化的真实水平。

城乡发展阶段是地区绝对水平的标志。这一准则层首先涉及地区经济发展水平,选取地区人均GDP,户籍人口城市化率,二三产业比重三个指标予以表示(刘伟等,2010)。实现城乡居民的权利对等是当前城乡一体化的核心问题之一(高启杰等,2013)。这一点在很多研究中被忽视。在充分借鉴既有研究基础上,并考虑浙江省情,引入了人均公共财政支出、每万人拥有床位数、基本养老参与率、基本医疗参与率和基本失业保险参与率等五个指标来反映。城乡融合水平在绝大多数指标体系中都得到体现,这也是城乡一体化的应有之义。城乡融合包括城乡硬件、软件和居民生活三个方面的融合。基础设施融合促进城乡快速互动,减少距离感,与既往研究相同,选择城乡公路网密度这一指标来代表。软件方面,即城乡居民信息与交流融合程度,由于数据的限制,使用城乡移动电话普及率来近似表示。城乡收入比是城乡居民生活融合程度的常用替代指标,也一并引用(张新亚等,2012)。

(三)数据与权重确定

对某一个目标层进行测评时,由于量纲和经济含义差异,无法直接加权评分,因而首先进行标准化处理。选择基于极值比较的标准化方法,这种方法相对城乡对比法和参照值法具有相对优势。比值法能够反映地区内部水平,却不适用于跨地区比较(焦必方,2011)。参照值法因参照目标变化而得出的结论也会变化。不同地区发展目标具有阶段性和差异性,也不适宜横向比较。而极值法因其客观性得到广泛应用,予以采纳。体系中选取均为正向指标,并做如下处理:

其中Rij指的是第i 个指标的第j 个值,βi是该指标的最大值,εi是该指标的最小值,R′ij是处理后的标准化指标值。数据主要来自于《2012浙江统计年鉴》,部分数据来自于浙江省、各市县统计局网站的统计公报或年鉴。

发展程度和融合程度均是城乡一体化不可或缺的部分。指标确定方面,我们采用专家评价法,最终确定了指标层权重(表1)。城乡一体化总分A是城乡发展水平B1、城乡融合水平B2两个准则层及其权重的加权。

测评结果与分析

(一)市级测评结果

测评结果显示,杭州的城乡发展水平得分超过40分,宁波市紧随其后,嘉兴市位居第三(表2)。排名最末尾的分别是衢州、台州和丽水,三者得分均未达到杭州的一半。事实上这三个市也是浙江最落后的城市,说明选取指标具有典型性。城乡融合方面,嘉兴、台州和杭州做的最好,而丽水和衢州依然不容乐观。嘉兴在城乡融合方面处于遥遥领先地位,衢州位列末尾,得分只有嘉兴的一半左右。城乡一体化最终得分显示,杭州、宁波、嘉兴的城乡一体化水平较高,是全省的排头兵。在城乡发展和融合方面均表现不佳的衢州、丽水和台州则整体垫底。全省11个地级市在一体化水平方面有着较大差异,根据各市最终得分,大致可以将全省地市区分为三个等级(表3)。杭州与宁波在全省处于第一梯队,得分均超过40分,表明其城乡一体化程度已较高。嘉兴、舟山、绍兴和湖州四市紧随其后,位于第二梯队,城乡一体化进程正在加快。第三梯队的五个市,即温州,金华,台州,丽水和衢州的城乡一体化水平整体不高,处于起步阶段。

Geodata软件显示,市级层面在城乡一体化水平方面表现出明显的空间集聚特征,东北区位与西南区位有着较为明显的差距(图1)。得分高的地级市,如杭州、宁波、舟山、绍兴、嘉兴、湖州主要分布在浙东北,这一带处于杭嘉湖平原地带,地势平坦,地理位置优越。相对水平落后的地市,如衢州,台州等主要分布浙西南山区地带。正如李秉文(2012)所言,自然因素对区域城乡一体化的影响不可忽视。

(二)县域层面结果

浙江省民营经济发达,县域经济整体实力居全国前列,近五年均有20多个县级城市入选全国百强县市。与中西部相比,良好的经济基础使得浙江县域城市有能力践行城市反哺农村,工业带动农业的时代要求。县域是推进城乡一体化的桥头堡,从县域层面分析城乡一体化更加微观。鉴于市辖区资料统计口径不一,且市辖区的统计已经在市级层面得到体现。因而本研究只将财政独立的市辖县或县级市作为研究对象,共得到58个样本(表4)。

图1 浙江地级市城乡一体化三分位图

表2 浙江省地级市城乡一体化评价

表3 城乡一体化程度划分

表4 浙江省58个县(市)城乡一体化评价

图2 58个县(市)城乡一体化水平三分位图

显然县之间的分化更加严重。得分最高的玉环是得分最低的临海的7倍多。按照表3划分,只有玉环、嘉善和平湖达到城乡一体化的较高级阶段。大约一半县市处于中等水平,还有33县的一体化水平依然较低。上述分析结果表明,虽然浙江是发达省份,但是其内部县市的一体化相对水平依然堪忧,超过半数有待提升。就经济情况来看,经济发达的县市表现更优异。全国中小城市百强在推进一体化方面的表现不俗,如玉环、绍兴、慈溪分列全省一、六和七名,且前15中属2012年全国百强县的比例达40%。

从县级层面也可以看出其所在地市的实力,如嘉兴和宁波所辖县域在城乡一体化方面走在了全省的前面,分别有3个和2个县进入全省十强。进入全省前20名的,属于宁波的数量最多,达到5个,充分彰显宁波的实力。另外,杭州、湖州和舟山各有两个县级单位进入前20。排名靠后的20名中,丽水有7县入选,这与丽水在全省垫底的位置也符合。

部分市内部所辖县保持一致。如宁波下辖五个县均进入全省前20名,整体实力都较强,属于高度均衡型。丽水下辖的7县也处于垫底,整体实力都很弱,属于低度均衡型。而大部分地市所辖县差异较大,如温州有两个县得分靠前,也有六个县得分垫底,本市内部差异明显。台州有两个县进入全省前10,但是也有2个县落入后10名。这说明市层面测度可能掩盖县之间差异,而无法真实反映地区城乡一体化水平,这也充分说明从县级层面测评的必要性。

与市级层面一样,县层面城乡一体化也存在着明显的空间聚集效应。前10中属于浙东北区域的达到7个,位列前20名中浙东北占据15个。后20名中,则全部属浙西南,两个区域差异较大(图2)。

结论与启示

(一)结论

本文对浙江省县市两个层面的城乡一体化水平进行了测度,并得出以下结论:首先,浙江省11个地市城乡一体化进程不一,表现出显著的空间和经济双聚集特性。浙东北经济发达,以平原为主的6地市,各项指标方面较为靠前,大幅领先于浙西南的城市。其次,县级市层面表现基本统一,存在明显的空间分布特征。排名靠前的县(市)大部位于浙东北平原地区,多属经济发达县。第三,地市内部表现存在差异。部分地市内部表现差异不大,属均衡协调型。部分市内部差异较大,如台州,温州,金华等。因而,县级测度更有针对性。

(二)启示

第一,城市化水平与城乡一体化密切相关。阶段论已经指出城市化到一定水平后,城市与农村关系对立减弱,城市带动农村发展成为趋势。且我国城乡一体化多为政府推动,实力较强的地市县在财政能力方面也更强,有能力去推动一体化,总体上表现要好于经济实力不强的地市县。第二,浙江省城乡一体化分布存在空间聚集特征,地理环境对城乡一体化进程可能有一定影响。山区和丘陵提高了城乡一体化的成本,不利于空间布局优化、城乡软硬件接轨和城乡互动交融。因而要加大对落后地区投入,克服不利地理环境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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