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肠癌术前新辅助治疗最新进展

2015-01-29 01:38陈功万德森
结直肠肛门外科 2015年1期
关键词:卡培奥沙利放化疗

陈功 万德森

(中山大学肿瘤医院结直肠科 广东广州 510060)

全球结直肠癌的发病率和死亡率仍然在上升。根据WHO 2014年“世界癌症报告”,结直肠发病率居所有癌症的第3位,2012年新病例达136.1万,占所有癌症的9.7%;死亡率居所有癌症的第4位,2012年死亡病例为69.4万,占所有癌症死亡8.5%[1]。对比2002年,10年间结直肠癌新病例数和死亡例数分别增加33%和24%[2]。虽然近年结直肠癌发病增加有从左侧结肠向右侧结肠推移,但是直肠癌仍然不减。直肠癌是西方国家最常见的恶性肿瘤之一,约占成年人癌症的5%,排名第5位。欧洲每年约有140000直肠癌新病例发生,男性比女性多20%~50%。发病率增加最快是东欧和日本[3]。我国结直肠癌发病率与死亡率也是趋升不降[4]。根据2012年《中国肿瘤登记年报》,结直肠癌发病率居所有癌症的第3位,死亡率居第5位。2010年我国结直肠癌新病例为27.5万,死亡13.2万。对比2000年,10年间结直肠癌新病例数和死亡例数分别增加89.7%和59.0%[5],比全球增幅的幅度还大。我国还有一个特殊情况,目前直肠癌比结肠癌还多,2009年中国抗癌协会大肠癌专业委员会公布18家大医院31246例结直肠癌临床病理资料,直肠癌仍占61.95%(2009欧亚结直肠外科会议,广州)。

直肠癌治疗以外科手术最有效,然而相当长的时期内,外科治疗效果不够理想。外科医师做了许多努力,使直肠癌从不能切除发展到能根治性切除甚或扩大根治性切除,但是局部复发和人工肛门一直困扰外科医师。术后远处转移,特别是局部复发是直肠癌治疗失败的重要原因。扩大手术范围未能进一步提高生存率,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大的手术损伤,合并症增加。

影响直肠癌术后局部复发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危险因素可分为三大类:病理相关的、解剖相关的和手术相关的。这些影响因素里,核心就是 MRF(mesorectalfacia,直肠系膜筋膜)状态和手术切缘(包括环周切缘CRM和远切缘)。肿瘤病理和解剖因素容易导致MRF受侵,从而导致阳性CRM或远切缘,而不当的外科技术、不适当的手术适应证或手术时机,可以直接导致阳性切缘,从而增加局部复发风险。这方面可以通过规范化治疗来避免和减少局部复发,除了倡导标准的TME(直肠全系膜切除术)手术原则来最大限度的保证CRM阴性外,对于T/N分期较晚的肿瘤(局部进展期直肠癌,locally advanced rectal cancer,LARC),最重要的当然是通过术前新辅助治疗来降低分期,提高CRM阴性率,降低局部复发。

直肠癌的术前新辅助治疗,从单纯放射治疗,发展到现今的标准—同步放化疗,再到进一步的探索去放疗模式的单纯化疗,近些年来分别取得了不少进展。

1 术前治疗对比术后治疗

为了减少术后局部复发,学界尝试手术后给予辅助性的盆腔局部放射治疗,联合或不联合化疗,也确实降低了直肠癌的术后局部复发率,1990年代一度成为Ⅱ/Ⅲ期直肠癌术后的标准治疗。但鉴于术后放射治疗的明显毒性(放射性肠炎等,尤其是吻合口炎),人们开始探索术前新辅助治疗。

德国直肠癌研究协作组开展了一项大型的前瞻性随机对照临床试验(CAO/ARO/AIO-94试验),比较术前和术后同期放化疗治疗Ⅱ/Ⅲ期直肠癌的疗效[6]。该研究结果表明术前放化疗显著降低局部复发(6%对13%,P=0.006),也显著减少了治疗相关毒副反应(27%对49%,P=0.001),尽管两组的总生存相似。基于这个里程碑式的研究,LARC的治疗基本摒弃术后放(化)疗模式,转而接受术前治疗为标准模式。

术前放射治疗的优点不但与肿瘤的反应有关,也和正常组织的保护相关。首先,肿瘤体积的减小,可能使得切除更加容易,也可能会增加保留肛门括约肌功能的可能性。其次,未接受手术治疗的照射野组织氧含量较好,可能有助于增加对放射治疗的敏感性。再次,术前放疗还可以避免对小肠产生放射性损伤,因为由于粘连,术后这些小肠往往会堆积于盆腔。最后,由于放疗野内的组织结构将被切除,因此,术前放疗增加了利用更健康的结肠来进行吻合的可能性(也即吻合口始终未受放疗的影响,因为照射过的肠段都被切除了)。权衡这些优缺点,目前全球各大专业指南,包括NCCN(美国国家癌症综合网络)、ESMO(欧洲肿瘤学会)指南,以及我国的卫生部结直肠癌诊治规范,均推荐Ⅱ、Ⅲ期直肠癌进行术前新辅助放化疗。

2 单纯放射治疗对比同步放化疗

在1990年代以前,术前单纯放射治疗曾经是局部进展期直肠癌术前治疗的主要模式,而且,和单纯手术比较,多个试验结果表明可以提高局控率,少数试验还提示可以改善生存。优于氟尿嘧啶等药物在结直肠癌治疗中的优效性,开始探索与放射治疗同步的全身化疗,而这些化疗的应用,潜在的好处包括被认为是起到“放疗增敏”的作用和增加对全身微小病灶的控制。

来自法国的一项比较术前单纯放疗和5-FU/LV同期放化疗辅助手术治疗无远处转移T3/4直肠癌的研究发现,虽然两组间的总生存并无差异,但是术前同期放化疗组获得了较高的pCR(病理完全缓解率)(11.4%对3.6%,P<0.05)和较低的局部复发率(8.1%对16.5%,P<0.05),当然,也带来了更多的3/4度毒副反应(14.6%对2.7%,P<0.05)[7]。而这些结论被更多的试验重复,这在最近的一项包含4项随机对照试验的系统评价中得到证实[8]。EORTC的一项Ⅲ期临床研究,旨在评价术前同期放化疗治疗T3/4可切除直肠癌,结果表明同期联合5-FU/LV化疗后增加了放射治疗的抗肿瘤效果[9]。与手术加术前单纯放疗相比,手术联合术前同期放化疗的多学科治疗显著缩小了肿瘤体积,降低了pTN分期,减少了脉管和神经浸润。

鉴于同步放化疗的显著疗效,尽管一定程度上增加了治疗毒性,但是临床上还是将其接纳为LARC的标准治疗模式。

3 同步放化疗中化疗药物/方案的新进展

3.1 5-FU静脉持续输注等效于静脉推注 美国协作组0114试验的结果显示静脉持续输注5-FU并不劣于5-FU推注/LV。在中位随访4年后,三个以5-FU为基础的不同化疗组间的局部控制率和生存率均无差异。另一项Ⅲ期临床试验(中位随访5.7年)的结果也支持5-FU推注/LV与5-FU持续输注等效,该试验中直肠癌根治术后辅助同期放化疗,静脉持续灌注5-FU或5-FU推注/LV,结果无论总生存还是无复发生存均无显著差异,但5-FU推注带来了更大的血液学毒性。然而,另外一项早些时候发表的NCCTG(中北部肿瘤组)试验结果却表明,与5-FU推注相比,直肠癌术后盆腔放疗期间给予5-FU持续静脉灌注化疗显著提高总生存率,该试验中大多数患者均为淋巴结转移阳性。这些结果表明,5-FU与放疗同步使用时,不论术前还是术后,持续静脉输注与推注相比,起码疗效相当,但显著降低了血液学等毒性,增加了治疗安全性和耐受性,这些结果与结肠癌单纯化疗(辅助或晚期)中的发现是一致的,因此,持续静脉输注取代了静脉推注,成为5-FU与放疗同步使用时的标准给药方案,也是NCCN和ESMO指南推荐的标准治疗模式[10,11]。

3.2 口服卡培他滨等效于静脉5-FU 由于使用静脉持续输注5-FU需要静脉置管,增加了感染等风险,也给患者带来了不方便,而口服氟尿嘧啶制剂卡培他滨在结直肠癌化疗方面取得的与静脉5-FU一样的疗效,让业界开始探索卡培他滨在LARC术前同步放化疗中的应用价值。

来自韩国的一项研究发现,与静脉推注5-FU比较,卡培他滨的同步放化疗提高了pCR(22.2%对11.4%,P=0.0042),整体的T和N降期也显著优于静脉推注5-FU。另一项来自德国的研究[12]也证实在直肠癌术前同期放化疗中,卡培他滨疗效有优于静脉推注5-FU的趋势,401例Ⅱ/Ⅲ期直肠癌,接受5-FU或卡培他滨为基础的同步放化疗,术前或术后进行,结果显示卡培他滨的5年OS非劣效于5-FU(卡培他滨75.7%对5-FU 66.6%,非劣效检验P=0.0004),优效性检验显示卡培他滨具有交接性的生存优势(P=0.053)[12]。而且,该研究中,卡培他滨显示出显著的3年DFS优势(75.2% 对66.6%,P=0.034)[12]。而最大型的随机试验是美国的NSABP R-04,采用静脉输注5-FU联合或不联合奥沙利铂,对比卡培他滨联合或不联合奥沙利铂治疗1608例Ⅱ/Ⅲ期直肠癌[13]。5-FU与卡培他滨相比,在病理完全缓解率、保肛率和外科降期率在各个治疗方案组间并没有差异[13],而2014年ASCO胃肠肿瘤研讨会(ASCO GI)上R-04试验公布了最终结果[14],5-FU对比卡培他滨,pCR分别为17.8%对20.7%,3年局部复发率3.8%对3.6%,5年DFS 66.4%对67.7%,5年OS 79.9%对80.8%,均无统计学差异。

分析上述试验结果可以发现,与静脉推注5-FU比较,卡培他滨具有疗效优越的趋势,而和持续静脉输注的5-FU相比较,卡培他滨则为等效,因为这些研究结果,目前在NCCN和ESMO指南中卡培他滨在直肠癌术前同期放化疗中被作为1类优选证据推荐[10,11]。对那些能够接受自我口服化疗、依从性良好的患者,卡培他滨可以完全替代静脉输注5-FU。

3.3 奥沙利铂加入氟化嘧啶为基础的术前CRT中褒贬不一 鉴于奥沙利铂在结肠癌辅助化疗及转移性结直肠癌的术前转化治疗、姑息性化疗中取得的伟大成就,近几年来,为了尝试提高5-FU/RT或卡培他滨/RT的新辅助治疗疗效,很多研究探索了在CRT中加入奥沙利铂的价值。最著名的研究包括意大利STAR-01[15],法国 ACCORD 12[16],美国NSABP R-04[14],德国 CAO/ARO/AIO-04[17]和欧洲的PETACC-6[18]。从中可以看出,在5-FU或卡培他滨为基础的术前CRT治疗中,加入每周50mg/m[2]的奥沙利铂,目前仅有德国AIO-04试验达到主要研究终点,其他试验均为阴性结果。虽然STAR-01的主要研究终点OS尚未报告数据,但该研究的pCR率并未增加(均为16%),值得注意的是,该研究在手术中发现的术中腹腔内远处转移率[15],含奥沙利铂组显著减少,而这会不会转化为DFS或OS的差异,值得关注。最大型的研究NSABP R04试验在2014年ASCO GI上公布了最终研究结果,术前CRT加入奥沙利铂后,包括pCR、局控率、DFS和OS在内的所有疗效指标均未见改善[14]。而在刚刚结束的2014年ASCO年会上公布的德国AIO-04是目前唯一一项阳性结果的临床研究,5-FU持续静脉输注/奥沙利铂对比5-FU推注用于LARC术前CRT及术后辅助化疗,经过56个月的随访后,研究达到主要终点,加入奥沙利铂后,pCR率显著提高,3年和5年DFS显著延长,但并未带来总生存的改善[17]。而在同一会议上公布的另外一项类似的研究,来自欧洲的PETACC-6试验却得出阴性的结果,卡培他滨/奥沙利铂对比卡培他滨单药用于LARC术前CRT及术后辅助化疗,虽然局部复发率降低了3%,但未达统计学显著性差异,主要终点DFS及其他终点包括pCR、OS等也未见改善[18]。而几乎所有的研究均观察到,加入奥沙利铂后,治疗相关的3/4度毒性显著增加(仅德国AIO-04试验毒性增加不显著)。

基于上述结果,认为LARC的术前CRT中不应该常规使用奥沙利铂,因为不但没有带来额外的肿瘤退缩和生存获益,反而增加了毒性,得不偿失。而德国AIO-04试验中观察到的奥沙利铂带来了额外生存改善,主要原因可能一是对照组使用的是静脉推注的5-FU,二是试验组的奥沙利铂在术前CRT和术后辅助化疗中均使用,而且完成治疗的患者比例较高。因此,在CRT和根治性切除术后,可以考虑使用奥沙利铂进行辅助化疗,来进一步提高患者的生存时间,这也是部分借鉴了结肠癌的术后辅助化疗经验。

3.4 联合其他药物的CRT Ⅱ期EXPERT-C临床研究入组了165例患者分析西妥昔单抗联合放疗对PCR率的影响[19]。对照组应用CapeOx方案续贯卡培他滨/RT,术后再行CapeOx方案化疗。对照组在化疗各阶段都另加西妥昔单抗每周方案。KRAS基因野生型患者应用西妥昔单抗有总生存率获益(HR,0.27;95%CI,0.07~0.99;P=0.034),但是完全缓解率并无差异,因此对此方案的价值需要进一步验证,目前尚不推荐在临床实践中使用。其他在辅助化疗或新辅助化疗加用伊立替康或贝伐单抗的Ⅱ期临床研究也已启动[20~22],但均未获验证。AVACROSS研究[22],采用 CapeOx+贝伐单抗诱导化疗,然后卡培他滨联合贝伐单抗的同步CRT,然后手术切除的模式治疗MRI定义为“高危”的LARC,入组47例患者,接受手术治疗的45例患者,16例获得pCR(36%),另有17例患者(38%)获得病理学明显缓解,但本研究中有11例患者(24%)出现了需要外科手术再次干预的不良事件。

因此,目前不建议直肠癌放疗同时应用伊立替康,贝伐单抗或西妥昔单抗。

4 在CRT前使用诱导化疗的价值

鉴于诱导化疗较术后辅助化疗有更好的依从性和耐受性,近期有研究开始探索在LARC的术前CRT治疗中加入诱导化疗来替代或减少辅助化疗的治疗模式。西班牙的Ⅱ期GCR-3临床研究,随机分为两组,试验组CapeOx诱导化疗+Cape/Oxa同步放化疗+手术切除,对照组或Cape/Oxa同步放化疗+手术切除+术后CapeOx辅助化疗。结果显示两组患者PCR率相似,并且诱导化疗组对毒性反应有较好的耐受。2014年ASCO GI会议上,该研究报告了最终的生存结果[23],诱导化疗并未改善生存,主要终点pCR率为14%对13%(P=0.94),次要终点5年DFS 62.1%对64.3%(P=0.85),5年OS 74.7%对77.9%(P=0.64),但诱导化疗确实减少了3/4度的化疗毒性,19%对54%(P=0.0004)。另外一项Ⅱ期临床研究随机按放化疗与手术是否应用FOLFOX诱导化疗患者分为两组[24],两组患者并无生存差异,但是诱导化疗组存在较高的毒性反应。Ⅱ期AVACROSS试验探索了含贝伐单抗+CapeOx作为诱导化疗的价值,结果见上。此方案可耐受并且PCR率为36%,但也许是因为贝伐单抗的加入,需要外科手术再次干预的不良事件高达24%,不得不引起重视。总之,关于直肠癌CRT治疗中诱导化疗的问题,目前尚处于研究性质,不建议应用在常规治疗中。

5 单纯化疗作为直肠癌新辅助治疗的探索

鉴于放射治疗带来的近期及远期毒副反应及并发症,业界开始探索不含放疗仅单纯化疗用于LARC的术前治疗模式。MSKCC(纽约SK纪念癌症中心)开展的小Ⅱ期研究[25],使用FOLFOX联合贝伐单抗,术前治疗(1~4周期)诊断为Ⅱ/Ⅲ期的32例直肠癌,其中8例(25%)获得pCR,全部患者均获得R0切除,4年局部复发率为0%,4年DFS为84%,结果很令人鼓舞,值得进一步研究。基于此,由癌症临床研究同盟发起的N1048/C81001/Z6092(PROSPECT)正在进行中,该临床研究旨在分析Ⅱ期及Ⅲ期高位直肠癌患者行单纯术前化疗的有效性,探索术前新辅助化疗是否可以带来至少20%肿瘤退缩(clinicaltrials.gov NCT01515787)。

目前临床实践中对高位(如距离肛缘>10cm)T3N0直肠癌,由于很容易达到CRM阴性的R0切除,局部复发率很低,目前NCCN和ESMO指南均推荐对该部分患者的术前治疗可单纯化疗而无需放疗。

6 短程放射治疗用于术前新辅助治疗的研究

与常规长程放疗相比,短程放疗依从性较好,患者接受度和完成度较高,因放射治疗造成的费用也会明显减少,在欧洲一直备受青睐。来自欧洲的几项研究旨在探索不联合化疗的术前短程放疗(25 Gy/5d)治疗直肠癌的疗效。瑞典的直肠癌临床试验表明,与单纯手术比较,术前短程放疗(5d)加手术治疗可切除直肠癌获得了更好的生存,降低了局部复发率。英国的MRC CR07试验纳入了1350例直肠癌患者,旨在比较如下两种治疗模式:①术前短程放疗,无术后治疗;②无术前放疗,仅采用术后治疗,包括部分选择性病例采用术后放化疗(即手术后CRM阳性患者)和手术后无肿瘤残留证据者不加术后放疗(即仅化疗)[33]。结果表明术前放疗组局部复发率显著降低,且3年无病生存率(DFS)有6%的绝对获益(P=0.03),但未观察到两组间的总生存有差异[26,27]。荷兰 TME试验最近发表了长期(12年)随访结果[28]。分析显示与单纯手术相比,接受放疗加手术并获得阴性CRM的Ⅲ期直肠癌患者其10年生存率显著提高(50%对40%,P=0.032)[28]。还有其他一些研究显示T1~3直肠癌接受术前短程放射治疗,尽管肿瘤的局部控制率提高了,但总生存并没有得到显著改善[29]。

鲜有研究直接比较术前短程放疗和常规术前长程放化疗的疗效。波兰的一项随机研究入组312例患者,结果显示局部复发和生存均无差异。同样地,一项澳大利亚/新西兰的研究入组326例患者随机接受短程放疗或长程放化疗,结果显示局部复发和生存均无差异[30]。

总之,与常规放疗相比,短程放疗似乎也能提高有效的局部控制,而且不影响总生存,因此,在某些情况下可能是个合适的选择。由于一般短程放疗后会立即手术,几乎不会带来肿瘤的退缩,因此,不适用于局部浸润至周围器官/结构的T4b病例,但如果此类患者不适合常规CRT,也可给予短程放疗后,延迟至8周再手术,可以获得与CRT相似的肿瘤退缩[31]。

7 CRT后临床完全缓解患者的“等待观察”策略

随着术前治疗方法及影像技术进步,一些学者认为术前放化疗后临床完全缓解(cCR)的患者可以不必行手术治疗,尤其是对那些手术可能会导致肛门括约肌功能丧失者,而采取“等待观察”(Wait &See)。2004年,巴西学者 Habr-Gama等[32]回顾性对比了71名未行手术治疗的临床完全缓解(CCR)(27%的病人)与22例(8%)临床不完全缓解但TME术后PCR患者的预后结果,数据显示非手术组5年OS及DFS分别为100%与92%,手术组分别达到88%和83%。然而,其他的研究并未有令人信服的结果,许多临床医生对这种方法也持怀疑态度[33]。

最近的一项前瞻性研究采用更加全面严格的评价标准从192位患者中挑选出21位(11%)严格意义上的CCR患者并严密细致随访,同时对比了20例PCR患者的预后因素[34],25个月的中位随访后仅有1位非手术患者出现了局部复发,这位患者也随即接受了成功的补救手术。两组患者的长期预后并无统计学差异,非手术组2年DFS与OS分比为89%和100%,手术组分别为93%和91%。短期功能效果来说,非手术组要好很多,有更好的肠道功能评分,较低的尿失禁比例,并且10例患者避免永久结肠造口术。

尽管现存数据令人振奋,但是要想CCR后用等待观察方法应用于常规临床实践,仍需要进行更多的长期严密随访的大样本临床研究。目前的主要难点在于如何更加准确的判断cCR,以及采用等待观察策略的患者能否有条件接受密切随访,笔者单位曾有几位类似患者,因为随访不及时,多数在复发后丧失了根治性补救手术的机会。目前,该策略不推荐常规应用,可考虑用于那些拒绝手术的患者或临床试验者。

综上所述,LARC的术前新辅助治疗,近些年来取得了长足的进展。但由于除了氟化嘧啶类药物,用于CRT的其他药物均未取得突破,使得术前CRT的研究进入了一个平台。而在我国,直肠癌的发病率相对较高,同时LARC的比例也很高,与之相反的是,我国直肠癌的术前新辅助放化疗开展还很不普遍,因此,如何在国内推广和普及目前全球已经取得的规范和共识,则显得尤其重要。

表1 奥沙利铂在直肠癌术前CRT中的主要临床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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