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义义场义位的配价研究*

邱震强

(长沙理工大学 文法学院，湖南 长沙410022)

一

配价决定于义位，决定于义位的本体、变体的语义特征;而义位不是孤立的，而是属于一定的语义场的。因此，只有从语义场的角度研究配价，才能全面揭示配价的规律。本文拟从众所周知的同义义场的角度来考察义位的配价。

同义义场是由主要语义特征相同、次要语义特征基本相同的一组义位构成的语义场。高校教材一般都提到同义义场，如黄伯荣、廖序东主编的《现代汉语》［1］，胡裕树主编的《现代汉语》［2］，张斌主编的《新编现代汉语》［3］，邢福义主编的《现代汉语》［4］，杨润陆编的《现代汉语》［5］，唐朝阔、王群生主编的《现代汉语》［6］。本文即以这6 部教材中所举的词作为研究对象，研究同义义场及其与配价的关系。

6 部教材都先在“同义词”或“同义义场”的名目下讲到等义词，其实等义词是不能归入同义义场的，因为同义义场是两个或以上义位构成的语义网络，而构成等义词的两个词其实只是一个义位而已，一个义位是无法构成场的。考虑到研究的完整性，我们先考察这部分内容。用斜线“/”表示同义关系，6 部教材的例词按词性不同可分为3组(重复的不另计):

(1)青霉素/盘尼西林、铁路/铁道、自行车/脚踏车、情感/感情、连衣裙/布拉吉、衣服/衣裳、肥皂/胰子、维他命/维生素、玉米/苞米/包谷/棒子、教师/教员、水泥/洋灰、土豆/马铃薯、火柴/洋火、星期/礼拜、语法/文法、外文/外语、无线电/收音机、热水瓶/暖壶、日光灯/荧光灯、山芋/红薯/甘薯/红苕/番薯/地瓜、米/公尺、西红柿/番茄、六弦琴/吉他、机枪/机关枪、样式/式样;

(2)演讲/讲演、觉察/察觉、离别/别离、嫉妒/妒嫉;

(3)年轻/年青。

(1)组中列举的是名词构成的等义词，这类等义词6 部教材举例最多。其中，“教师/教员”属于一价名词，“情感/感情”属于二价名词，其余属于零价名词。

(2)组中列举的是动词构成的等义词，这类等义词6 部教材举例较少。其中“演讲/讲演”属于一价动词，“离别/别离、觉察/察觉、嫉妒/妒嫉”等属于二价动词。

(3)组列举的是形容词构成的等义词，这类等义词6 部教材举例最少，仅1 例。查商务印书馆第5 版《现代汉语词典》，得出“年轻”、“年青”的义项:【年轻】形 ①年纪不大(多指十几岁至二十几岁)。②年纪比相比较的对象小。【年青】形处在青少年时期［7］996。

“年轻”的第一个义项是义位本体，第二个义项是义位变体。“年青”只有一个义项，即义位本体。在义位本体上，“年轻”与“年青”意义相近，“年轻”是个相对概念，70 岁的人相对80 岁的人而言，可以说年轻;“年青”是个绝对概念，70 岁不能说年青。既然语义上区别明显，“年青”与“年轻”并不等义，因此不构成等义词，它们属于同一个同义义场，都是一价形容词。“年轻”的第二个义项是义位变体，涉及两个对象，是一价形容词。显然，在义位变体上，“年轻”更不能与“年青”构成等义词。

二

下面对同义义场展开研究。

从义素间的关系看，同义义场可以进行再分类:义位的意义轻重不同的同义义场、义位的意义侧重点不同的同义义场、义位的意义范围大小不同的同义义场、义位所表集合情况不同的同义义场、义位的感情色彩不同的同义义场、义位的语体色彩不同的同义义场、义位的组合情况不同的同义义场。下面以此为序展开研究。

(一)义位的意义轻重不同的同义义场

6 部教材的例词可分作4 组:

(1)酷爱/珍爱/钟爱/心爱/喜爱、违背/违反、慈爱/怜爱/疼爱/偏爱/宠爱/溺爱、失望/绝望、指摘/指责/指斥、尊重/尊敬、改革/改良、揭发/揭穿、轻视/鄙视/蔑视、损坏/破坏/毁坏、请求/祈求/恳求/哀求、希望/盼望/渴望;

(2)爱好/嗜好;

(3)努力/竭力、固执/顽固、优良/优秀/优异、聪明/聪慧/聪颖、绝密/机密/秘密;

(4)相当/非常/万分/极其/最。

(1)组为动词。都要求与两个对象共现，因而都是一价动词。其中“失望/绝望”的一个项须由介词引出，仍属二价动词。

(2)组为名词，只有1 例。“爱好”、“嗜好”总是属于某人的，因而都是一价名词。

(3)组为形容词。都要求与一个对象共现，因而都是一价形容词。

需要说明的是“绝密/机密/秘密”一组。查商务印书馆第5 版《现代汉语词典》:【绝密】形 极端机密的;必须绝对保密的(文件、消息等)［7］747。【机密】①形 重要而秘密。②名 机密的事［7］628。【秘密】①形有所隐蔽，不让人知道的(跟“公开”相对)。②名 秘密的事情［7］941。

可见，“绝密/机密/秘密”是在义位本体上构成义位的意义轻重不同的同义义场，它们在语义上都要求必须有一种性质的名词性词语与之关联，因而都是一价形容词。在义位变体上，“机密”与“秘密”也构成义位的意义轻重不同的同义义场。它们在语义上都要求必须有一种性质的名词性词语与之关联，因而都是一价名词。可见，笼统地说“绝密/机密/秘密”构成同义义场是不当的。

(4)组为副词，只有1 例。副词有没有价的区分?目前尚无人提及。我们认为，从与名词性词语共现的角度看，有的副词不与一个名词性词语共现，如“相当、非常、万分、极其、最”等;有的要求与一个名词性词语共现，如“都、也、亲自、互相”等，有的要求与两个名词性词语共现，如“互相”等。不管副词有没有配价，(4)组的五个副词与名词性词语共现的情况都是一致的。

(二)义位的意义侧重点不同的同义义场

4 部教材的例词(黄伯荣、廖序东主编的《现代汉语》，胡裕树主编的《现代汉语》均未列此类)可分作3 组:

(1)隐藏/隐瞒/隐蔽、侵犯/侵凌/侵占、懊丧/懊悔/懊恼、强辩/诡辩/狡辩、正视/重视、收罗/搜罗、发现/发明、解除/废除、爱惜/爱护;

(2)温存/温和/温柔/温顺、坚定/坚决、公平/公正、残忍/残暴/残酷、精细/精致/精巧/精美、茂盛/旺盛;

(3)才能/才干/才华/才智。

(1)组为动词。“强辩/诡辩/狡辩”为一价动词，其余均为二价动词。其中，“懊丧/懊悔/懊恼”不能构成同义义场，因为“懊悔”是二价动词，“懊丧、懊恼”是一价形容词。词性不同，则主要语义特征不同:懊悔:+自己+悔恨+自己+做错事;懊丧:+烦恼+状态;懊恼:+精神不振+状态。

“懊悔”的主要语义特征为“+悔恨”，“懊丧、懊恼”的主要语义特征为“+状态”，主要语义特征不同，不能构成同义义场。同义义场是语义领域的概念，不属语法领域。不少教材把词性和句法功能不同的词也归入同义义场，这是不当的，比如“深入”与“深刻”、“突然”与“忽然”、“偶然”与“偶尔”等。这些词每组都有一个共同的语素，都可以作同一个句法成分(状语)，在同一语境中可以互相替换，似乎是同义词，其实只不过是使用时容易混淆的词而已。使用时容易混淆的词和同义词是两回事，不可混为一谈。

(2)组为形容词。“精细/精致/精巧/精美”、“茂盛/旺盛”为一价形容词，“温存/温和/温柔/温顺”、“公平/公正”、“残忍/残暴/残酷”为二价形容词。值得注意的是，“坚定”有“稳定坚强、不动摇”(义位本体)和“使坚定”(义位变体)两义，“坚决”只有“确定不移、不犹豫”(义位本体)一义，二者在义位本体上构成同义义场。

(3)组均为一价名词，“才能、才干、才华、才智”总是属于某个对象的。

(三)义位的意义范围大小不同的同义义场

6 部教材的例词可分作2 组:

(1)房屋/房子/屋子、局面/场面、战争/战役、性质/品质、事情/事件/事故、边疆/边境、局势/形势、常识/知识、时期/时代/时间/期间、粮食/食粮、消息/新闻、灾难/灾荒/饥荒、家乡/故乡、家族/亲属/家属/家眷;

(2)误解/误会、观赏/欣赏、飘扬/飘荡。

(1)组为名词。“家乡/故乡”、“家族/亲属/家属/家眷”为一价名词，其余均为零价名词。

(2)组为动词。“误解”、“误会”均既可作动词(义位本体)，也可作名词(义位变体)，二者同时作动词时，可以构成同义义场;二者同时作名词时，也可构成同义义场。因此，“误解”和“误会”构成了两个同义义场。

“误解”有“理解得不正确”(义位本体)和“不正确的理解”(义位变体)两义，“误会”有“误解对方的意思”(义位本体)和“对对方意思的误解”(义位变体)两义，二者既在义位本体上构成同义义场，也在义位变体上构成同义义场。也就是说，“误解/误会”构成了两个同义义场。“观赏/欣赏”均为二价动词。“飘荡”有两义，本义为“随风飘动”，引申义为“漂泊”;“飘扬”只有“随风摆动”一义。因此，“飘扬/飘荡”是在义位本体上构成同义义场，在这个同义义场内，二者均涉及两个名词性成分，一为施事(某物)，一为处所(风)，均为二价动词。

(四)义位所表集合情况不同的同义义场

6 部教材的例词如下:

信件/信、树林/树、布匹/布、河流/河、船只/船、人口/人、书籍/书、花卉/花、湖泊/湖、马匹/马、纸张/纸、人/人类、山/山脉、枪/枪支、书/书本、花儿/花朵。

只有邢福义先生主编的《现代汉语》未列此类，而把此类归入了上面的第4 类“义位的意义范围大小不同的同义义场”。以上例词，都是名词。都不和别的名词性词语共现，因而都是零价名词。

(五)义位的感情色彩不同的同义义场

6 部教材的例词可分作3 组:

(1)成果/结果/后果、生日/诞辰/寿辰、客人/来宾/宾客、技巧/伎俩、女士/女人/女子/女性、主人/主子、行为/行径、榜样/模范、手段/伎俩、寒舍/住宅、荣誉/名誉、光辉/光线、人/家伙、奶油小生/白面书生;

(2)鼓动/煽动、保护/庇护、依靠/依赖、抵抗/抗拒、死/逝世、团结/联合/勾结、效尤/效法、充满/充斥、鼓励/鼓动/煽动、创造/杜撰、比较/比附、瞻仰/观看、谈话/闲扯、攻克/攻占、排除/排斥、称赞/奉承、嘱咐/吩咐、恭候/等候、会面/见面、教诲/教训、雄辩/论辩/诡辩;

(3)漂亮/时髦、肥/胖、顽强/坚定/顽固/固执/坚持、温馨/温暖、诚实/老实、含蓄/含混、果断/决断/武断。

(1)组为名词。“女士/女人/女子/女性”、“光辉/光线”、“人/家伙”、“奶油小生/白面书生”为零价名词，其余为一价名词。

(2)组为动词。“死/逝世”为一价动词，其余为二价动词。需要说明的是，“教诲”只有“教训、教导”(义位本体)一义，“教训”有“教育训诫”(义位本体)和“从错误或失败中取得的知识”(义位变体)两义，二者在义位本体上构成同义义场。另外，“雄辩/论辩/诡辩”不能构成同义义场。因为“雄辩”的本义为“强有力的辩论”，作名词，引申义为“有说服力”，作形容词;“论辩”只能作动词，“辩论”的意思;“诡辩”也只能作动词，且有两义:①外表上、形式上好像是运用正确的推理手段，实际上违反逻辑规律，做出似是而非的推论;②无理狡辩。可见，在“雄辩/论辩/诡辩”这组词中，只有“论辩”的义位本体和“诡辩”的义位变体构成同义义场。

(3)组为形容词。需要说明的是，“顽强/坚定/顽固/固执/坚持”不能构成同义义场，因为“坚持”是动词，其他四个是形容词。“含蓄”可作动词，为“包含”之意(义位本体)，也可作形容词，为“意思含而不露、耐人寻味”之意(义位变体)，或“不轻易流露”之意(义位变体);而“含混”只能作形容词，为“模糊、不明确”之意。可见，“含混”只能与“含蓄”的义位变体中的一个构成同义义场。“老实”有“诚实”(义位本体)、“规规矩矩、不惹事”(义位变体)、“人不聪明”(义位变体)三义。“老实”只在义位本体上与“诚实”构成同义义场。“果断/决断/武断”不能构成同义义场。因为“果断”是形容词;“决断”既可作动词，也可作名词;“武断”可作动词，也可作形容词。只有“决断”和“武断”在义位本体上可以构成同义义场。其余均为一价形容词。

(六)义位的语体风格色彩不同的同义义场

6 部教材的例词很多，可分为7 组:

(1)父亲/爸爸、脑袋/头部、胳膊/臂、信/函、好意/美意、夫人/妻子/老婆、妈咪/妈妈/母亲、心/心灵、半夜/子夜、现/现在/兹、办法/措施、煤气/一氧化碳、早上/黎明/拂晓、诞辰/生日、水泥/洋灰、肺结核/痨病、胸腔/胸膛、颅/脑袋、蟾蜍/蛤蟆、太阳/日头、水银/汞、囹圄/监狱、办法/措施、苗裔/后代、不倒翁/扳不倒儿;

(2)吓唬/恐吓、溜达/散步、剃头/理发、走/步行、飞/飞翔、走/行走、给/给予、安排/部署、爬行/匍匐、邂逅/碰到、踌躇/犹豫、赞誉/称赞/夸奖、晤谈/交谈/拉呱儿、莅临/光临、擢升/提拔、稀释/冲淡、俯伏/趴下、投掷/扔、附丽/依附、晓得/知道、困觉/睡觉、响/响亮、劝/劝告、聊/谈/倾谈、数落/责备;

(3)寂寥/安静/静/寂静、光亮/晶莹、寂寞/寂寥、好/美好、吝啬/小气、窝囊/无能、龌龊/肮脏、穷/贫穷、蔫巴/枯萎;

(4)怎么/如何、什么/啥、这/此;

(5)若干/一些;

(6)私下/擅自;

(7)在/于。

(1)组为名词。其中，“父亲/爸爸、脑袋/头部、胳膊/臂、苗裔/后代、好意/美意、夫人/妻子/老婆、妈咪/妈妈/母亲、心/心灵、诞辰/生日、胸腔/胸膛、颅/脑袋”均为一价名词，“信/函、好意/美意、办法/措施”为二价名词，其余为零价名词。

(2)组为动词。其中，“溜达/散步、走/步行、飞/飞翔、走/行走、爬行/匍匐、踌躇/犹豫、俯伏/趴下、困觉/睡觉、响/响亮”为一价动词，“给/给予”为三价动词，其余为二价动词，

(3)组为形容词。“吝啬/小气”为二价形容词，其余为一价形容词。

(4)组为代词。代词有无配价，目前尚无人研究。从代词和名词性词语共现的情况看，“这/此”可以独立出现，也可以加在一个名词性成分前面，“怎么/如何、什么/啥”可以独立出现，也可以出现在一个名词性成分后面。

(5)组为数词，数词都可以和一个名词性词语共现。

(6)组为副词，各词都分别要求与一个名词性词语共现。

(7)组为介词。介词有没有配价，目前尚无人研究。“在/于”都分别要求与两个名词性词语共现，一个是施事，一个是处所。

(七)义位的组合情况不同的同义义场

6 部教材的例词可分作3 组:

(1)标志/标记、诞辰/寿辰/生日、打算/想法;

(2)交流/交换、发挥/发扬、侵犯/侵占、履行/执行、担任/担负、改善/改正、维持/保持、关心/关怀、观察/察看、爱护/爱戴、暴露/揭露、赡养/扶养/抚养、爱好/喜欢、教训/训诫、体现/表现、希望/期望;

(3)充裕/充足/充分/充沛、美丽/漂亮/标致、优良/优秀、艰苦/艰难。

(1)组是名词。“标志”有“表明特征的记号”(义位本体)和“表明某种特征”(义位变体)两义，“标记”只有“记号”(义位本体)一义，二者在义位本体上构成同义义场;在这个同义义场内，“标志/标记”是一价名词。“诞辰/寿辰/生日”是一价名词。“打算”有“考虑、计划”(义位本体)和“想法、念头”(义位变体)两义，“想法”只有“思索所得的结果、意见”(义位本体)一义，“打算”的义位变体与“想法”的义位本体构成同义义场;在这个同义义场内，“打算/想法”是二价名词。

(2)组为动词。“交流”有“交错地流淌”(义位本体)和“彼此把自己有的供给对方”(义位变体)两义，“交换”有“双方各拿出自己的给对方”(义位本体)和“以商品换商品、买卖商品”(义位变体)两义，“交流”的义位变体与“交换”的义位本体构成同义义场;在这个同义义场内，“交流/交换”为三价动词。其余均为二价动词。

(3)组均为一价形容词。

三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得出如下结论:

第一，两个或以上义位的本体和本体之间、本体和变体之间、变体和变体之间，均可构成同义义场。因此，我们研究同义义场，应该明确是此义位的哪个体与彼义位的哪个体构成同义义场。

第二，词性不同的各个词，不能构成同义义场。因为在语义领域，它们的主要语义特征不同，只是部分次要语义特征相同。

第三，无论是哪一种同义义场，属于同一同义义场的各个义位的本体或变体，它们的配价都是相同的。这是本文的主要结论，6 部教材的词例都支持这个结论。从理论上说，之所以有这个结论，是因为同一同义义场的各个义位的本体或变体，不但主要语义特征相同，而且大部分次要语义特征也相同，不相同的次要语义特征中，并不包含名物性语义特征，而配价只是名物性语义特征的体现而已。

［1］黄伯荣，廖序东. 现代汉语:上册［M］.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243-245.

［2］胡裕树. 现代汉语［M］. 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95:226-234.

［3］张斌. 新编现代汉语［M］. 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2:208-217.

［4］邢福义. 现代汉语［M］.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221-226.

［5］杨润陆.现代汉语［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5:190-196.

［6］唐朝阔，王群生.现代汉语［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0:151-154.

［7］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现代汉语词典［M］.第5 版.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