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米德“前象征文化”的理解

2015-02-26 18:48上海交通大学上海200240
新闻研究导刊 2015年16期
关键词:米德巴赫金时期

张 慧(上海交通大学,上海. 200240)

对米德“前象征文化”的理解

张 慧
(上海交通大学,上海. 200240)

摘 要:米德在她的《代沟》中,根据不同时期文化传递主体对象的逐渐变化提出了三种不同的文化类型,其中前象征文化代表着一种新时期的文化类型:前辈需要向晚辈不断学习新经验的过程,然而这种传递方式,对当下文化传承造成了越来越值得思考的问题与影响。

关键词:前象征文化

一、前象征文化的提出

玛格丽特·米德是一位人类学家,她根据不同时期文化传递方式的不同,将全人类的文化分为三种不同的类型:后象征文化、互象征文化和前象征文化。后象征文化是一种代代相传的前辈人将文化传给晚辈人的过程;互象征文化是一种同辈间文化传递的一种方式;前象征文化是具有现代意义的前辈不得不向晚辈学习新经验的文化传递类型。在米德看来这三种文化也同时代表着人类社会发展的三个时期,是文化在不同社会时期的不同传递形态。然而她并不认为这三种文化是独立存在的,在前象征文化中,可能存在着后象征文化和互象征文化。

前象征文化,是长辈需要向年轻人学习他们未曾有过的经验的文化类型,很多学者将此文化也称为“青年文化”。关于这种文化类型,米德引用了迈克斯·勒纳的观点:“每一个青少年都必须经历两个关键时期:一个时期是他认为有一种模式(父亲的、兄长的、老师的)作为自己的榜样,第二个时期就是他摆脱了自己的榜样,与榜样作对,再次坚持自己的人格。”如果说后象征文化的社会化对象是无知的未成年人,那么前象征文化就是“反向社会化”的过程。我们正处在知识不断更新与创造的新时代,年轻一代不断革新知识的传递方式与创造方式。

二、前象征时代的文化冲突

在米德的前象征时代中,年轻人不仅是新文化的创造者而且也是新文化的传递者,他们借助当今社会发达的传播媒介将知识、思想观念、行为模式分享给大众。本文着重点在于分析这种新的文化传递可能存在的隐忧。青年与老年、传统与现代在交融与碰撞中必然产生冲突。米德认为前象征文化与互象征文化不同,正如在有秩序(或无秩序)的变化中已经制度化的互象征文化与后象征文化,前象征文化代表着未来,甚至认为年轻人凭着自己的首创精神和自由行动胜任在未知的方向引领老一辈的重任。但是米德同时对前象征文化表达了自己的隐忧,认为二战结束后发生了1964年的美国各大学的第一次学生暴乱,相继而来的青年“反文化”运动,1968年的巴黎暴乱以及中国的“文化大革命”、越南战争,伴随着社会富裕程度的提高出现的毒品泛滥、物欲膨胀、理性泯灭、感觉的判断、肉欲的快乐成为文化的主题,个人虚无主义笼罩一切,孤寂、享乐主义代替了积极的人生态度,文艺作品也在沦为“娱乐”大众的工具,这就是二战后富裕社会的年轻人在摆脱传统束缚后所创造的文化冲突。在当下文明时代,这些问题又何尝得到了解决?

(一)前象征式的狂欢

狂欢的观点最初来源于俄国评论家巴赫金,狂欢理论是一种反抗霸权力量、建立普天同庆的自由民主的理想世界的文化策略。狂欢是一种生活在“官方的、严肃的、等级森严的秩序世界,统治阶级拥有无限的权力,而平民大众则过着常规的、谨小慎微的日常生活,对权威、权力、真理、教条、死亡充满屈从、崇敬与恐惧”。另一种世界是“在官方世界的彼岸建立起的完全‘颠倒的世界’。这种生活打破了阶级、财产、门第、职位、等级、年龄、身份的区分与界限,人们平等而亲昵地交往、对话与游戏,尽情狂欢,对一切神圣物和日常生活的正常逻辑予以颠倒、亵渎、嘲弄、戏耍、贬低、歪曲与戏仿”。[1]巴赫金的这两个世界,似乎第一个世界更容易发生在后象征文化里,长辈代表着那种官方的、严肃的文化,晚辈要对长辈传播的文化绝对地认同和接受,后象征文化世界塑造的就是相对保守和封闭的生活状态与思维模式。而前象征文化中,面临新的时代环境,年轻人很容易进入那种“全民共享、自由、平等和富足的乌托邦王国”,年轻人有意推翻老一辈传统意识形态的话语霸权与等级制度。与此同时,狂欢又代表着宣泄性、颠覆性和大众性的一种文化状态,表现出强烈的反体制、反权力、反规范的自由的蓬勃朝气。

(二)前象征文化的技术隐忧

技术是前象征文化产生的助推器,这里的技术因素并不是唯一的推动因素,当然前象征文化的产生是政治、经济、社会等各个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在这里主要讨论的是技术在前象征文化世界里产生的影响。刘易斯·芒福德在《技术与文明》一书中写道:“始生代技术时期人们对着镜子自省,写传记或自传。而在新生代技术时期人们对着相机摆姿势,甚至对着电影摄影机表演。变化是由内省的心理变成行为主义者的心理,由过度烦恼的少年维特变为冷漠的海明威般的公共人物。”在前象征文化时代,我们不敢说一定是冷漠的海明威,但是我们确实是刘易斯·芒福德口中的公共人物。技术给文化领域带来的影响,不单单是本雅明笔下的机械复制,使得文化传播方式更加便捷,然而技术也使得人们陷入了自己创造的怪圈里不能自拔。在《社交媒体的文化症候》一文中作者针对社交媒体对我们生活的影响提出了几个令人深思的问题:“为何热衷于在社交媒体上‘炮制’一个虚拟的自己?新媒体时代如何充斥着感性的表象的‘亢奋’?电子媒介怎样避免文化工业的同质化?”米德说“二次大战前出生和长大的人是时间上的移民,就像他们开疆扩土的祖先是空间上的移民一样,他们挣扎着与新时代陌生的生活环境搏斗着,像所有的移民与开拓者一样,这些时间上的移民也是旧文化的携带者”[2]由于技术的发展,信息也开始膨胀,那作为新时代的原住民是否也有沦为时间移民的恐慌?我们愿意在社交媒体上“炮制”虚拟的自己、喜欢消费感性的表象,媒介文化同质化又何尝不是前象征文化面临的问题与隐忧?

参考文献:

[1]胡春阳.网络:自由及其想象——以巴赫金狂欢理论为视角[J].复旦学报,2006(1).

[2]巴赫金.拉伯雷的创作和中世纪与文艺复兴时期的民间文化[M].

[3]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

[4]刘易斯·芒福德.技术与文明[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9.

作者简介:张慧,上海交通大学媒体与设计学院新闻与传播专业。

中图分类号:G20066..22.....

文献标志码:AA.......

文章编号:11667744--88888833(22001155)1166--00225533--0011

猜你喜欢
米德巴赫金时期
重新为巴赫金画像
其米德策耶:《论语》属于全世界
对话与距离:《踩影游戏》的巴赫金视角解读
玛格丽特·米德:20世纪著名的人类学家
在与巴赫金对话的长远时间里
文艺复兴时期的发明家
巴赫金“表述”研究的再阐释
开心一刻
清代时期
新时期的向善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