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使子路问津”故址考

2015-03-26 05:11
湖北社会科学 2015年6期
关键词:问津隐者世家

黄 钊

(武汉大学,湖北 武汉 430072)

今存《论语·微子》和《史记·孔子世家》,均记载了“长沮、桀溺耦而耕,孔子过之,使子路问津焉”这件史实。那么,这件事究竟发生在什么地方呢?长期以来,学界见仁见智,看法殊异。连明代撰写《问津书院记》的著名学者吕德芝也感棘手。他在该《记》中,依据《史记正义》所注“黄城山下即问津处”,又考陆应阳《广舆纂》,认定“黄城山”在叶县,于是判断说:“则问津之在叶也,明矣”;接着,他又自己提出问题:“乃《楚志》则曰:‘问津歌凤俱在黄冈’,又何以称焉?”这位老先生面对这两个问题,自己也被弄糊涂了。他最后只好采取折中主义办法作出判断,曰:“况问津之设,尤助学宫之所不及者乎?有心世道者,接踵而振兴之……至其地之在黄在叶,两存焉可也。”①参见重刋光绪版《问津院志》,武汉同兴印务有限公司2011年8月版第505页。这是典型的模棱两可之论,似有损于“求是”之说。今天,正当我国儒学复兴思潮日益高涨之时,我们着手恢复“问津书院”人文胜迹,清理书院历史遗产,发掘书院文化价值,显得更加紧迫。在这样的新形势下,我们没有理由让模棱两可之说再继续存在下去了。正是有鉴于此,本文拟就这一问题,谈一点肤浅之见,以就教于海内方家。

笔者认为,孔子问津之地,只能在“黄”,而不能在“叶”。这里说的“黄”,指黄冈或黄州,具体说来,即为当今武汉市新洲区之域内。因新洲旧属黄州府内的一个县,故有“问津歌凤俱在黄冈”之说。“叶”,即今河南省叶县,但它并非孔子“使子路问津”之处。

一、“问津”之地在“黄”,有大量历史遗迹可供考证

我们说孔子问津之地应在“黄冈”域內之新洲,并非捕风捉影,自我标榜,而是有大量历史遗存可供考证。

其一,有“古碑”可证。“据明《一统志》、淸《湖广通志》记载,当地农民在孔子山旁耕地时,掘出了一块‘孔子使子路问津处石碑’”。②参见《问津院志·重刋编辑说明》。可以说,这是关于孔子问津之地最早的物证。据推测,这块碑可能树立于秦代之前。它之所以曾被埋入泥土之中,可能是因秦代“焚书坑儒”之劫,当局不得不将之推倒掩埋,以适当时“反孔”之需。此“碑”之现,并非人为捏造,而是民间相传,且已写入历代相关《志》书,如:明《一统志》、明弘治《黄州府志》、清《湖广通志》、清康熙《问津院志》等书,均有记载。当为可信史实,说明孔子曾在该地问津,并非虚言。

其二,有历代在该地立庙建学之证。书院原称“庙学”,即在孔庙中设立学堂。这件事,从汉代至明清,相承不绝,且史书多有记载。特别是清代《康熙院志》之《书院本末原序》,对此言之尤详。先是指出:淮南王刘安“博稽好古,崇奉孔子,征召学士,著书立说,则兹庙缘起,应在其时。”这里似已推定新洲孔庙建立于西汉之初。该书继而又言:“武帝表彰《六经》,元、成好儒,明章重道,伏生、申公……马、郑之徒纷然竞出,人师其说,家尚其学。”这是说,到汉武帝及元帝、成帝之时,由于“独尊儒术”的缘故,一大批学者纷纷投入研究儒学,以致出现了“人师其说,家尚其学”的儒学复兴思潮。这就从时代背景的角度,讲明了“孔子庙学”在汉代大为兴盛的缘由。到了唐代,又有在黄州做太守的“杜樊川”(即杜牧)在此“立庙祀先圣,兴学士”;迈入南宋,又有“宗室士袅,封国齐安”,经常与一大批儒学名家如朱熹、张栻、吕祖谦、蔡元定等人相约游学,“一时诸儒往复其地”。彼时,“孟珙守黄州,立庙设学,作屋千间,以居游士。”因而使新洲庙学兴盛一时;到了宋末元初,又有“永新龙公,博究经史,以道自任……筑室孔子山下,立院讲学”;进入明代,更有“明太祖兴贤致治,一衷圣道”,因而“隆万间,大儒辈出”。以黄州府而论,有黄安县之三耿(即耿定向、耿定理、耿定力兄弟)、黄陂县之二黄(即黄云阖、黄彦士父子)、麻城县之二彭(即彭好古、彭遵古兄弟),“诸公孜孜聚讲”于此,足见其学风之隆。当时该庙学因“岁久颓坏”,“不足安先圣,供讲习”,耿定向先生本打算将之“迁新”重建,但未能办到。后来他的学生萧康侯领头,与相关同仁共商义举,于明万历年间,重修问津书院,并由湖广总督熊尚文将新庙学正式题名为“问津书院”。盖从此时起,“问津书院”之名始立,“(问津)书院之制始备”,且由萧康侯先生任书院山长。他自明神宗万历四十四年(即公元1616年)至明毅宗崇贞十五年(即公元1641年),“历三朝三十年如一日。一时鄂城、汉上、衡山、耒阳以及京都之首善、江右之澹祠、无锡之东林,互相彰明,而问津之盛遂擅天下。”①以上引文均参见重刋光绪版《问津院志》第481至483页。此后,书院虽遭多次战祸破坏,但后人总是坚持坏后复修,使书院之学风常存不绝。这些记载,均从特定层面表明:新洲之“问津书院”,确实渊源有自,历史悠久,完全经得起历史验证。

其三,有许多纪念性遗迹可证。人所共知,在“问津书院”近郊,留下了大量与孔子问津相关的纪念性历史遗迹,如:孔子山、孔子河、孔叹桥、回车埠、曝书场、墨池、讲经台、颜子港、长沮冲、桀溺畈、凉亭,等等。这些重要遗迹,并非孔子使子路问津时即已存在,而是后人为纪念孔子及庙学在该地建立之后逐渐形成的。它们均同孔子问津之史实,紧密相关。如果离开孔子问津这一史实,上述遗迹是谁也造不出来的。即使有人捏造出来,也很难传播开来。因为群众知根知底,若是假的传说,那是不会去信奉的,因而必被历史淘汰。而今的实际情况是,当地群众代代相传,坚信不疑。不仅如此,历代学者对上述遗存,也留下了大量墨迹,可资参考。例如,明代诗人王士龙写有《深秋感忆问津书院十绝》,其中对“问津柏”、“凉亭”、“问津碑”、“孔叹桥”、“曝书场”、“颜子港”、“墨池”、“桀溺畈”、“回车埠”等一系列历史遗迹,都做了“七绝”之诗以赞之。表明这位诗人对当地问津圣迹,有着特别景仰之情。又,孙锡蕃在《修问津书院碑记》中,也对上述遗迹,详加介绍,指出:“孔子自楚返蔡,鲁论所记问津即此也。地距黄郡九十五里,山曰孔子山……上有讲经台、晒书场、洗墨池;有坐石,草木不侵;有砚石,雨下墨水浸出;如镂花架下,有孔叹桥……孔子河北十里许,曰回车埠;东隔三里许,曰颜子港;其左右二水清且涟漪,禾畦黍亩,若刻画然:一曰长沮冲,一曰桀溺畈。滔滔之声,犹闻在耳。”②参见重刋光绪版《问津院志》第454至455页。孙锡蕃先生的这些记载,不仅对孔子问津之地所存遗迹,作了详尽描述,而且对于这些遗迹分布的状况,也交待得一清二楚,宛如一幅实用地图。这一切遗迹的传承与历史资料记载,都雄辩证明,新洲域内之孔子山、孔子河一带,乃是当年孔子问津之地。可谓铁证如山,是谁也否定不了的。

二、孔子问津之地被误判为“在叶”的缘由考证

孔子问津之地既然在“黄”(即黄冈或黄州),那么为什么有人将之误判为“在叶”呢?问题出在史料混乱方面。关于“孔子使子路问津”的事,《论语·微子和司马迁《史记·孔子世家》两书都有记载。我们不妨将两书有关记载问津的史实作一比较:

其一,关于《论语·微子》(以下简称《微子》)的文字记载:

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孔子下,欲与之言,趋而避之,不得与之言。长沮、桀溺耦而耕,孔子过之,使子路问津焉。长沮曰:“夫执舆者为谁?”子路曰:“为孔丘。”曰:“是鲁孔丘与?”曰:“是也。”曰:“是知津矣!”问于桀溺,桀溺曰:“子为谁?”曰:“为仲由。”曰:“是鲁孔丘之徒与?”对曰:“然。”曰:“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且而与其从辟人之士也,岂若从辟世之士哉!”耰而不辍。子路行以告,夫子怃然曰:“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子路从而后,遇丈人,以杖荷蓧。子路问曰:“子见夫子乎?”丈人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直其杖而耘。子路拱而立。止子路宿,杀鸡为黍而食之,见其二子焉。明日,子路行以告。子曰:“隐者也。”使子路反见之,至则行矣。①请参见朱熹《四书集注》之《论语·微子篇》,岳麓书社,1985年版。

其二,关于今本《史记·孔子世家》(以下简称《世家》)之文字记载:

明年,孔子自蔡如叶。叶公问政,孔子曰:“政在来远附迩”;他日,叶公问孔子于子路,子路不对。孔子闻之,曰:“由,尔何不对曰:‘其为人也,学道不倦,诲人不厌,发奋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去叶,反于蔡。长沮、桀溺耦而耕,孔子以为隐者,使子路问津焉。长沮曰:“彼执舆者为谁?”子路曰:“为孔丘。”曰:“是鲁孔丘与?”曰:“然。”曰:“是知津矣!”桀溺谓子路曰:“子为谁?”曰:“为仲由。”曰:“子,孔丘之徒与?”曰:“然。”桀溺曰:“悠悠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且与其从辟人之士,岂若从辟世之士哉!耰而不辍。”子路以告孔子,孔子怃然曰:“鸟兽不可与同群,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他日,子路行,遇荷蓧丈人,曰:“子见夫子乎?”丈人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直其丈而耘。子路以告,孔子曰:“隐者也。”复往,则亡(上述楷体有下划线之文字,乃为因错简被提前的部分文字)。孔子迁于蔡三岁,吴伐陈,楚救陈,军于城父。闻孔子在陈蔡之间,楚使人聘孔子。孔子将往拜礼,陈蔡大夫谋曰:“孔子贤者,所刺讥皆中诸侯之疾。今者久留陈蔡之间,诸大夫所设行皆非仲尼之意。今楚,大国也,来聘孔子。孔子用于楚,则陈蔡用事大夫危矣!”于是乃相与发徒役围孔子于野。……于是使子贡至楚,楚昭王兴师迎孔子,然后得免。……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兮,来者犹可追也!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孔子下,欲与之言,趋而去,弗得与之言。于是孔子自楚反乎卫。是岁也,孔子年六十三,而鲁哀公六(作者按:“六”应为“九”字之误)年也。②请参见司马迁《史记》之第六册《孔子世家》,第1928至1933页,中华书局1982年版。

比较以上两书关于孔子使子路问津的史实记载,不难发现两者既有联系,亦有区别:从联系方面说,两者都记载了孔子使子路问津之事,且问津所遇隐者及双方之对话情况大体一致,据此可知,《世家》记载子路问津时,对《微子》之文有所因袭,后者吸纳了前者的内容。从区别来看,《世家》的内容比《微子》有所扩宽,它除了记载子路问津之事外,还记载了孔子当时带领学生访问陈、蔡、叶、楚等国一些情况。不仅如此,它在记载问津史实上,也同《微子》有殊异:文中所涉及的隐者,共有四位,从会见次序上看,《微子》是:先楚狂接舆、继而是长沮、桀溺,最后是荷蓧丈人;而《世家》则为先长沮、桀溺,继而荷蓧丈人,最后才在“于是使子贡至楚”之后,插入“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之文。这一先后次序上的差异,从表面看,似乎无关紧要,但深入思考,就会发现后者的文字错乱。具体地说,就是今本《世家》的文字排列,有错简之失。这里所说的“错简”,即指该文竹简排列之误。“错简”,在古籍文献中不可避免,我们不必为此吃惊,但必须予以纠正。何以能肯定《世家》之文字排列存在“错简”的情况呢?

第一,若按今本《世家》文字记载,则孔子使子路问津是在“去叶,反于蔡”之途中,这样问津之地要么在“叶”,要么在“蔡”,而不可能在“楚”;相反,若按《微子》文字记载,子路问津是在会见楚狂接舆之后的事,这时孔子已入楚,其在楚问津,顺理成章。那么,上述两个版本的记载,究竟谁更可信呢?毫无疑问,应是《微子》的记载更为可信。道理很简单,因为《世家》是依据先秦文献《微子》等写成的,既然它的排序与《微子》相悖,我们只能以《微子》为据,而判定《世家》有错简之失,此其一证也;

第二,若按今本《世家》文字记载,孔子在问津途中遇到的四位隐者有三位(即长沮、桀溺、荷蓧丈人)是在“去叶,反于蔡”之途中所见,则这三位隐者,或是叶国人,或是蔡国人,而非楚国人;若按《微子》所载,则孔子在问津途中遇到的四位隐者,均在楚地。比较这两种记载,毫无疑问,应是《微子》所载可靠。众所周知,隐者奉行的是道家价值观,楚国是道家的故乡,其隐者较多,是很自然的事。《微子》把孔子在楚遇到四位隐者的有关记载,放在一块。这种排列,既说明这些隐者都是楚人,也说明孔子是在楚地遇到他们,因而较为合理。此为《世家》错简之第二证也;

第三,若按今本《世家》之文字记载,则孔子问津是在“自蔡如叶”之后,而又在“去叶,反于蔡”之途中进行的。而“去叶,反于蔡”,是走回头路。按照常理,走回头路是不必再问路的。因此,把“使子路问津焉”一段文字,放在“去叶,反于蔡”之后,在逻辑上亦是说不通的,此其错简之三证也。

第四,据资料所言,孔子入楚“问津”,是在“迁于蔡三岁”之后的鲁哀公九年(按:今本《世家》误为“鲁哀公六年”),即公元前486年的事,此年孔子六十三岁;而“去叶,反于蔡”,为鲁哀公六年(即公元前489年),此年孔子六十岁,尚未入楚“问津”。不到“问津”之年,而插入“问津”之事,亦于理不当。此乃《孔子世家》错简之又一铁证。

总之,《世家》之文字记载,确有错简之失。可以说这是一个不小的失误,它混淆了是非,确实误人不浅。这种情况到了今天,不应当再任其下去了,而必须认真对待,以恢复原本《世家》的面目。具体地说,就是参考《微子》之文,将“长沮、桀溺耦而耕,孔子以为隐者,使子路问津焉”至“孔子曰:‘隐者也。’复往,则亡”等一大段文字(即上文今本《世家》中那一段用楷书粗体红字标示的文字),移到会见接舆时所记载的“孔子下,欲与之言,趋而去,弗得与之言”之后,则比较合乎情理。故原本《世家》之文序,应为:

明年,孔子自蔡如叶。叶公问政,孔子曰:“政在来远附迩”;他日,叶公问孔子于子路,子路不对。孔子闻之,曰:“由,尔何不对曰:‘其为人也,学道不倦,诲人不厌,发奋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去叶,反于蔡。孔子迁于蔡三岁,吴伐陈,楚救陈,军于城父。闻孔子在陈蔡之间,楚使人聘孔子。孔子将往拜礼,陈蔡大夫谋曰:“孔子贤者,所刺讥皆中诸侯之疾。今者久留陈蔡之间,诸大夫所设行皆非仲尼之意。今楚,大国也,来聘孔子。孔子用于楚,则陈蔡用事大夫危矣!”于是乃相与发徒役围孔子于野……于是使子贡至楚,楚昭王兴师迎孔子,然后得免……其秋,楚昭王卒于城父。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兮,来者犹可追也!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孔子下,欲与之言,趋而去,弗得与之言。长沮、桀溺耦而耕,孔子以为隐者,使子路问津焉。长沮曰:“彼执舆者为谁?”子路曰:“为孔丘。”曰:“是鲁孔丘与?”曰:“然。”曰:“是知津矣!”桀溺谓子路曰:“子为谁?”曰:“为仲由。”曰:“子,孔丘之徒与?”曰:“然。”桀溺曰:“悠悠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且与其从辟人之士,岂若从辟世之士哉!”耰而不辍。子路以告孔子,孔子怃然曰:“鸟兽不可与同群,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他日,子路行,遇荷蓧丈人,曰:“子见夫子乎?”丈人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直其丈而耘。子路以告,孔子曰:“隐者也。”复往,则亡。(上段楷书有下划线之文字是将今本《世家》被错误提前的文字复归其本原之位置)于是孔子自楚反乎卫。是岁也,孔子年六十三,而鲁哀公六(按:“六”应为“九”字之误)年也。

过去,由于《世家》文字错简,带来种种失误,有的甚至判断孔子问津之地在“许州叶县”。《史记正义》作者唐人张守节就犯过这一错误。他的错误至少有两点:一是不该将错就错地在文中对问津之地做出注释,因为未在“叶”问津,而作问津于“叶”的注释,显然不当;二是其文所作结论,只是从概念到概念的推测,而缺乏必要的历史考证。他依据《括地志》之记载,肯定“黄城山”在叶县;又依《圣贤冢墓记》之说,将“黄城山”看作孔子问津之地。至于“黄城山”为何是问津之地?他并未做出具体考察。本来,“问津”之故址,早在西汉时就已成定论,并有“孔子使子路问津处”的秦隶石碑为证。这件事,到张守节时,已过去了近九百年(《正义》完成于唐开元二十四年,即公元736年)。虽然,由于年深月久,对“问津”之真迹,知道的人愈来愈少。但只要作深入考究,问题是可以得到解决的。遗憾的是,张氏未能作认真考究,只是依据推测就下断语,终于铸成大错。文献错简,在古文献传承中是常事,不足为怪,但必须实事求是地予以纠正。若碰到问题不予纠正,甚至对之将错就错地予以诠释,就难免出现错上加错之失。这确实值得我们引以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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