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拉斯“希腊文化征服罗马”说考释

2015-04-02 11:49
关键词:希腊人罗马希腊

岳 成

(1.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北京100875;2.黑龙江大学应用外语学院,哈尔滨150080)

贺拉斯“希腊文化征服罗马”说考释

岳 成1,2

(1.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北京100875;2.黑龙江大学应用外语学院,哈尔滨150080)

关于希腊文化与罗马文化的关系,学界经常引用古罗马奥古斯都时期的著名诗人贺拉斯的“希腊文化征服罗马”说:“被征服的希腊人,把他们的艺术带到了土气的拉丁姆,用这种方式征服了他们野蛮的征服者。”基于这句话,东西方学者普遍认为贺拉斯推崇希腊文化,贬斥罗马文化,从而得出罗马人在军事征服希腊人的同时,反而被希腊文化征服的结论。文章全面考释了贺拉斯在诗歌中关于希腊文化与罗马文化的阐述,纠正了传统上对贺拉斯的“希腊文化征服罗马”说的片面认识,认为贺拉斯的“希腊文化征服罗马”说事实上传递的是罗马文化与希腊文化各有优势和劣势,可以取长补短,交融合一。贺拉斯对希腊文化的尊重与推崇是建立在正确认识希腊文化基础上的,并不是妄自菲薄,而是对罗马文化未来高度的自信。

贺拉斯;诗歌;希腊文化;罗马文化

关于希腊文化与罗马文化①本文所说的罗马文化指的是西罗马帝国的文化。,阐述精到而又浅显易懂的,无疑是古罗马奥古斯都时期的诗坛三杰——维吉尔、贺拉斯和奥维德。维吉尔和奥维德在民族文化类型上表达了罗马人与希腊人的区别。奥维德认为:“罗马人是懂得艺术的优秀战士,有雄辩口才的标枪投掷者。”[1]127维吉尔更直接地把统治的技艺视为一种艺术。在《埃涅阿斯纪》中,维吉尔阐明了罗马人与希腊人的区别:他者(alii),通常指希腊人,在建筑艺术、哲学、天文学上出类拔萃,而罗马人,要用帝国统治其他民族。[2]567这种统治的技艺就是罗马人的艺术(artes)。[2]567在这些令人惊讶的术语转换中,统治和征服是整个语境的核心,在维吉尔的想象中,罗马人是征服者,他把罗马的统治技艺视为一种艺术,这就把罗马人与具有文化优势的希腊人联系在了一起;而把希腊文化视为一种征服力量的则是贺拉斯,他把希腊人视为教育者,认为希腊文化作为艺术本身具有征服的力量,内在地把希腊人与作为征服者的罗马人联系在一起。

关于贺拉斯对希腊文化和罗马文化关系的态度,东西方学者习惯引用贺拉斯的下面这句话:

被征服的希腊人,把他们的艺术带到了土气的拉丁姆,用这种方式征服了他们野蛮的征服者。

Graecia capta ferum victorem cepit et artis intulit agresti Latio.[3]409

根据布林克(Brink)的观点,这句话是对甚嚣尘上的反希腊文化的罗马文化沙文主义的直接回击,抨击罗马全面凯旋论,[4]200-201同时也反映了一种对待希腊文化的更为复杂的情绪。罗马的凯旋论以西塞罗为主要代表,他宣称:

如果被征服的希腊人成为了我们的征服者,我们现在已经摆脱了这种征服,至少在文化上我们平起平坐了。[5]219

在这场文化论战中,贺拉斯并不孤单,罗马著名历史学家李维显然站在了贺拉斯一边,在《罗马史》中有这样一句相近的话:

与其说我们征服了希腊人,不如说希腊和亚细亚的繁华征服了我们。[6]421

基于贺拉斯的这句话,很多学者得出结论,认为贺拉斯的观点是:军事上征服希腊的罗马人在文化上被希腊人征服了。这就是在学术界通常被提及的“希腊文化征服罗马”说。希腊人虽然被罗马人征服,但这只是以军事(signa)标准而言,而被征服的希腊人在另一标准下也成了征服者,那就是艺术(artis)标准。“当拉丁语正在学习走路的时候,古罗马却失去了灵魂。一个民族通过剥夺另一个民族的自由而使自己也丧失了自由。”[7]20

从某种角度来看,这种理解并不错,但却是片面的,只看到了事务的表象,犯了断章取义的错误,事实上,贺拉斯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完整诗句是这样的:

被征服的希腊人,把他们的艺术带到了土气的拉丁姆,用这种方式征服了他们野蛮的征服者。原始的萨图恩式*一种古意大利的诗歌形式。的诗歌的河流枯竭了,新的气息驱逐了旧的气息,但是这种乡村的气息一直存在很长时间,甚至现在依然存在。直到很晚,罗马人才开始思考希腊的作品,在布匿战争之后的和平岁月里,罗马作家才开始思考索福克勒斯(Sophocles)、泰斯庇斯(Thespis)和埃斯库罗斯(Aeschylus)能为罗马提供什么有益的东西。罗马人也开始尝试,能否用一种有价值的形式把希腊人的戏剧进行转化,最后成功地进行了这种转化,这是他们引以为豪的事情,因为他们天生具有勇气和智慧。因为罗马人有足够的悲剧灵感,这种大胆的表达是成功的,但是他们却担心败笔,犹犹豫豫地涂改,缺乏下最后一笔的勇气。[3]409

如果单看第一句话,当然会得出贺拉斯在肯定希腊文化优势地位的结论。但通读完整段诗句,贺拉斯的意图不言自明,他在强调罗马文化对希腊文化的继承和发扬,肯定罗马文化的崛起。

贺拉斯认为,希腊文化对罗马文化的征服是不完全的:“这种乡村的气息一直存在很长时间,甚至现在依然存在。”[3]411与罗马对希腊的绝对的和完全的政治征服和军事征服不同,希腊对罗马的文化征服是不完全的和模糊的。希腊的艺术从一种更根本的方式来看也是模糊的。没有希腊,就不会有文明而发达的罗马,从这个意义上说,贺拉斯对希腊文化充满了敬意,但是,希腊的艺术也带来了奢侈和堕落。贺拉斯的观点非常明确,正是罗马人对希腊文化的有选择性的吸收才成就了辉煌灿烂的罗马文明。“罗马作为世界开化者的帝国主义神话是以罗马人已经内化了希腊文化和文明的理想为前提的”。[8]120这种内化包括吸收和拒斥两个方面,吸其精华,为我所用,去其糟粕,为我所鉴。

事实上,贺拉斯是在探讨政治霸权和文化依赖的关系。贺拉斯认为,希腊作家的作品虽是优秀之作,但与罗马的社会现实严重脱钩,需要进行转化,才能为罗马所用。而这种转化的责任无疑落在了罗马作家的肩上,他们成功地完成了这种转化,希腊的东西成了罗马的财富。罗马的优势是在道德和战争方面,希腊的优势是在科学和文化方面,罗马的优势和希腊的优势结合在一起,一定会铸造一个更加辉煌灿烂的罗马。对贺拉斯来说,希腊文化,像希腊人口和希腊物质财富一样,具有可以利用的价值,可以在内在品质上增强罗马的力量。但贺拉斯主张要一分为二地看待希腊文化,希腊文化既有积极因素,也有消极因素,且消极因素不可小觑。贺拉斯描写的希腊文化消极因素对罗马男人影响的代表性诗句如下:

出身自由的小伙子毫无军事经验,不会骑马,不敢狩猎,却是游戏老手,不管是古希腊的投环(Greek hoop)游戏,还是法律明令禁止的掷骰游戏,他都擅长。[9]201

对罗马男人来说,希腊的享乐主义的游戏会使罗马男人丧失战斗的意志和技能,传统的罗马男人应该是为军事而生的战士,擅长骑马和打猎,这也是罗马军团能够征服世界的资本,但现在的罗马男人却沉迷于希腊的游戏,不再进行刻苦的军事训练,虽然有些希腊的竞技也带有强健体魄的特点,但贺拉斯强调希腊的竞技运动强度是无法和罗马的军事训练强度相提并论的,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一个人习惯了希腊的训练方式,那么罗马的军事训练对他来说是非常劳累的:这可能是你非常喜欢的球类游戏,这种让人非常愉悦的激情使人忘记了劳累;也可能是吸引你的铁饼,你要尽全力把它投向远方的天空。[3]137

从上面这段材料可知,希腊的竞技运动更加注重的是娱乐性,而罗马的军事训练更加注重的是实用性。对于娱乐的希腊人而言,竞技场上的失败意味着荣誉的丧失;而对于实用的罗马人而言,战场上的失败意味着生命的丧失。在这两种训练思想的指导下,罗马人接受训练的内生动力远强于希腊人,这是罗马人的军事训练强度强于希腊人的根本原因。贺拉斯对罗马人的军事训练方式大加赞赏,对希腊人的竞技娱乐方式进行了强烈抨击,认为这是希腊文化中的糟粕。

除希腊文化中的消极因素对罗马男人的影响外,贺拉斯还列明了希腊文化的消极因素对罗马女人的影响:

我们的时代充满着罪恶,首先玷污了我们的婚床、后代和家园,以此为源,灾难之水泛滥,已经淹没了我们的祖国和人民。少女刚到青春期就痴迷于学爱奥尼亚(Ionian)舞,现在又训练自己的媚态,用放纵的激情,来酝酿淫荡的风流韵事。不久,在她丈夫的狂欢聚会中,她又找到了年轻的情人,当熄灯之时,把非法的欢乐不加选择地快速赠人。甚至不避讳丈夫,公然标价应召,不管是小贩、西班牙船的船长,还是不知羞耻的阔绰买家,她都欣然前往。[9]163-165

从传统上说,罗马女人的珍贵品质是忠诚于丈夫和家庭。而现在的罗马女人却从少女开始就痴迷于学习爱奥尼亚舞蹈——一种典型的希腊舞蹈。贺拉斯把这种舞蹈与媚态、放纵、淫荡和风流联系在一起,强调了这种希腊舞蹈与罗马传统美德对女性的要求格格不入,应在禁止之列。这种希腊舞蹈能够迷惑男人的心旌,便于罗马女人勾引男人,贺拉斯用极其愤怒的语调,强烈地谴责了罗马女人的不贞洁行为。贺拉斯认为罗马女人的不贞洁行为的文化基因可以追溯到希腊文化。

贺拉斯强调,希腊文化中的这些消极因素是导致希腊最终被罗马征服的重要原因,如果这些消极因素腐蚀罗马人的心灵,罗马将重蹈希腊的覆辙。罗马人应正确看待希腊文化,吸取其中的精华,祛除其中的糟粕,为罗马文化服务。贺拉斯这样写道:

罗马的诗人敢于尝试写作各种类型的作品,摆脱希腊人的窠臼,在作品中歌颂罗马的事迹,把罗马的题材写进悲剧或喜剧,赢得崇高的荣誉。因此,罗马人在文学方面的成就决不会落在军威和武功之后,只要罗马的每一位诗人都肯兢兢业业地去雕琢自己的作品。[3]475

军事上的胜利使贺拉斯对罗马文化最终超越希腊文化充满了信心,在军威和武功上,罗马人已经超越了希腊人,在文化上,罗马作家一直在努力尝试,并且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只要坚持持续的努力,罗马文化最终超越希腊文化指日可待。

但军威和武功并没有冲昏贺拉斯的头脑,他清醒地意识到,希腊文化在哲学、思想和艺术领域的压倒性优势是罗马文化所不能及的,罗马人虽然征服了希腊人,但罗马民族并非完美无缺,罗马民族基因中的实用性和逐利性是阻碍罗马文化走向辉煌的消极因素。贺拉斯有诗如下:

诗神把天赋和丰富的语言能力赐给了希腊人,他们除荣誉外别无所求。而我们罗马人从小就花很长时间学习计算,学会怎样把一阿斯(as)*阿斯(as)和盎司(uncia)都是古罗马重量单位, 1阿斯=12盎司,即采用十二进位法。分成十二份。“阿尔比努斯(Albinus)的儿子,你来回答:从五盎司(uncia)中减去一盎司,还剩多少?你现在应该会了。”“还剩三分之一 阿斯。”“正确!你将来会管好你的财产了。五盎司加一盎司,结果是多少?”“半阿斯。”当这种铜臭气和贪婪的欲望腐蚀了人的灵魂,我们又怎能期待创作出来的诗歌值得涂上香柏油,保存在光亮的丝柏箱里呢?[3]477-479

看一看普劳图斯塑造的人物是多么的无力……因为他急于把钱装入口袋,根本不管他的剧成功还是失败。[3]411

贺拉斯认为,罗马人重视金钱,忽视荣誉,重视实践,忽视理论,这种民族基因使罗马人很难创作出优秀的作品。贺拉斯还把戏剧家普劳图斯视为反面教材,认为他塑造人物的绵软无力是唯利是图的结果。

贺拉斯关于希腊文化和罗马文化特点和本质的最全面的描写是下面这两段诗歌:

从希腊人结束战争的那一天起,他们就开始进行各种娱乐活动,因为命运的眷顾而日渐轻浮:她因为激情而狂热,时而为竞技者,时而为赛马;喜欢上了加工大理石、象牙或铜的手艺人;她用狂喜的眼睛和灵魂紧盯着画家的画板;时而喜欢长笛演奏者,时而喜欢悲剧演员。就像保姆照管下的贪玩的女婴一样,不久就会因厌烦而扔掉她曾极力想得到的东西。你难道不认为喜欢的东西和不喜欢的东西是可以很容易改变的吗?这就是和平的美好时代和繁荣的风所带来的结果。

在罗马,长久以来形成了这样一种习俗,要早点儿起床开门,向被保护人详细地解释法律,要在良好的担保下把钱借给那些有信誉的借债人,要倾听长辈的意见,告诉年轻人增加财产的不同途径和毁灭性的放纵会减少财产。现在,善变的公众已经改变了爱好,对写作产生了疯狂的激情;儿子和严厉的父亲戴着树叶编织的花环啜酒吟诗。而我自己,虽曾宣布不再写诗,结果证明是比帕提亚人更大的撒谎者:在太阳升起之前,我醒了,要来笔和纸,还有书箱。对船一无所知的人害怕开船;除非知道它的用途,没人敢把青莴给病人食用;医生承担医生的工作;木匠摆弄木匠的工具。但是,不管是有资格的,还是没有资格的,我们却都去写诗。[3]405-407

贺拉斯认为,希腊人自希波战争后得益于和平的环境,形成了繁荣的文化氛围,她们对竞技、雕塑、绘画、音乐和戏剧都有过疯狂的热爱,而罗马人则更加注重法律和增加财产的途径。但贺拉斯在强调希腊文化和罗马文化各自优势的同时,也阐明因为公众的善变,无论希腊人和罗马人都喜新厌旧,追逐流行的文化。希腊人的爱好是在不断发生改变的,对文化艺术的爱好虽然具有广泛性,但很难持之以恒;现在的罗马人也在发生悄然的改变,受到希腊文化的熏陶,很多罗马人开始放弃实用主义和功利主义,开始学习希腊的文化艺术,尤其开始重视写诗,不管是否具有写诗的资格,他们都去写诗。贺拉斯认为,罗马人应该认识到自己文化的特点,正视希腊文化,不能盲目地丢弃自己的文化传统而对希腊文化趋之若鹜。但贺拉斯绝不是主张漠视希腊文化,而是主张罗马人应各谋其事,弘扬希腊文化的任务应该落在罗马作家的身上,他们是罗马社会的知识精英,比普通的罗马人更能领会希腊文化的实质和内涵,会最大限度地避免盲目性。

贺拉斯还特别强调,罗马文化的未来在罗马当代作家的身上,坚决反对厚古薄今的做法,对希腊文化的吸收和解读,罗马当代作家和罗马古代作家一样具有发言权:

这种新造的字必须源自希腊,利用的时候还要有节制,才能被人认可。罗马人为什么只把这种权利授予凯齐里乌斯和普劳图斯,而不授予维吉尔和瓦里乌斯呢?如果我也具备这种能力,为什么不允许我也来丰富词汇呢?为什么加图和恩尼乌斯就可以丰富罗马的语言,为一些事物定义新的名称呢?每个时代都会产生带有本时代特点的字,原来是这样,将来也是这样。[3]455

维吉尔、瓦里乌斯和贺拉斯自己是当代作家的代表,凯齐里乌斯、普劳图斯、加图和恩尼乌斯是古代作家的代表,贺拉斯的上述诗歌其实是在为罗马当代作家争取文化发言权,贺拉斯还阐述了厚古薄今的荒谬性:

如果因为在希腊作品中,最古老的是最好的,我们就用相同的标准来衡量罗马作家的话,就没有必要说太多的话了:失去坚硬内核的橄榄就是失去坚硬外壳的坚果!我们已经成功地到达了命运的顶峰,所以理所当然我们作画、作乐和摔跤的技术已经超过了涂油的希腊人![3]399

贺拉斯在此用反讽的手法说明采用希腊厚古标准的荒谬性。如果认为希腊人的文化发达,罗马人就应该遵循希腊人的准则,那么罗马人已经征服了世界,是否就意味着罗马人的绘画、音乐和摔跤技术就超过了希腊人?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贺拉斯直言希腊人和罗马人的天赋不同,就好像橄榄和坚果一样,具有不同的特点,如果认为失去坚硬内核的橄榄就是失去坚硬外壳的坚果,这种错误的比较,就会导致可笑的结论。罗马人的优势是统治的技艺,而希腊人的优势是文化和艺术,绝对不能以产生时间的先后来判定优劣。

综上所述,贺拉斯认为希腊文化既有精华,也有糟粕。罗马人虽然在军事上征服了希腊人,但不能推及文化而表现出不可一世的态度,犯文化沙文主义的错误;也不能因希腊人在文化上征服了罗马人就妄自菲薄,犯文化自卑主义的错误。正确的态度应是吸取希腊文化的精华,祛除希腊文化的糟粕,同时正确认识罗马文化的优势和劣势,把两种文化的优势结合起来,把两种文化的劣势都摒弃掉,在新的政治架构(奥古斯都元首制)下达到两种文化的优化组合,这样才能迎来罗马文化辉煌灿烂的未来。一个民族能包容多元的文化才是真正具有活力的表现。*意大利学者阿纳尔多·莫米利亚诺在《外族的智慧——希腊化的局限》中认为正是因为希腊人不能够认真学习和吸收其他民族的文化才导致希腊不能成长为强大的帝国,最终走向灭亡,这事实上为罗马提供了反面教材。参考:[意]阿纳尔多·莫米利亚诺著,晏绍祥译:《外族的智慧——希腊化的局限》,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3年。贺拉斯的“希腊文化征服罗马”说事实上传递的是罗马文化与希腊文化各有优势和劣势,可以取长补短,交融合一。贺拉斯对希腊文化的尊重与推崇是建立在正确认识希腊文化基础上的,并不是盲目的自卑,而是对罗马文化未来高度的自信。

[1]Ovid.Fasti[M].Cambridge: Havard University Press,1989.

[2]Virgil.Eclogues,Georgics,Aeneid(1-6)[M].Cambridge: Havard University Press, 1994.

[3]Horace.Satires,EpistlesandArsPoetica[M].Cambridge: Havard University Press,2005.

[4]Brink,C.O..HoraceonPoetry(vol.3)[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2.

[5]Cicero.Brutus,Orator[M].Cambridge: Havard University Press,1997.

[6]Livy.HistoryofRome[M].Cambridge: Havard University Press,1985.

[7]V.G.Kiernan.Horace:PoeticsandPolitics[M].New York:St. Martin’s Press,1999.

[8]G.Woolf.Becoming Roman,staying Greek:culture,identity and the civilizing process in the Roman East[J].ProceedingsoftheCambridgePhilologicalSociety(40),1994.

[9]Horace.OdesandEpodes[M].Cambridge: Havard University Press,2004.

(责任编辑 石学军)

2015-02-27

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中外史学理论比较研究”(04JZD0027)。

岳成,男,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博士研究生,黑龙江大学应用外语学院讲师。

K545.3

A

1672-0040(2015)03-004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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