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曾朴的《孽海花》

2015-10-27 21:38刘佳佳河南大学文学院
安徽文学·下半月 2015年3期
关键词:彩云妓女小说

刘佳佳河南大学文学院

再看曾朴的《孽海花》

刘佳佳
河南大学文学院

摘要:作为四大谴责小说之一的《孽海花》,同时也是晚清讽刺小说的一部代表作。小说以金雯青和傅彩云为线索,描述了从同治初年到甲午战争失败大约近三十年的文化推移和政治变动的情况,带了些历史小说的色彩。本文将侧重点放在了人物性格的刻画上,试从小说主人公的性格和思想方面表现出其与传统妓女形象的差异性。

关键词:《孽海花》傅彩云曾朴

《孽海花》这部小说,最初印行的时候,署“爱自由者发起,东亚病夫编述”,后来才改署“曾朴著”。在这里“爱自由者与东亚病夫”分别指的就是金松岑和曾朴。《孽海花》的成书过程是较为复杂的,从第一回的发行到最后一回的结束总共经历了二十七年(1903—1930)的时间。1903年金松岑写第1、2回并以“爱自由者”之名于当年十月发表在日本东京出版社创办的《江苏》杂志上。1904年金松岑将1、2回连同又写好的3至6回移交曾朴,由曾朴续写。曾朴一面就金松岑所著的6回加以修改,一面续写,共成20回。1905年正月,上海小说林社分两集出版发行,均在日本东京印刷。1907年《小说林》月刊创刊,陆续登出第21 至25回。1928年一月真善美书店将前20回依然分作两集再版。26至35回还依然由《真善美》杂志陆续刊发,待到刊登完毕时已是1930年四月。1931年一月真善美书店出版将第21至30回是为第3集出版。后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印行的增订本是足本,以真善美书店的第三十回为基础,附录第31至35回,共35回。

这部小说的特点是写真人真事,小说主人公金雯青的原型,即洪钧(字文卿,1840—1893),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学者和外交官,他于1868年中状元,1888年至1891年出任清朝外交官。与他一起出国履职的还有其妾赵彩云,即历史人物赛金花(1874—1936),亦即小说中的傅彩云。小说中的人物除了男女主人公金雯青和傅彩云实有其人外,其他也都有原型。如戴胜佛影射谭复生,闻韵高影射文芸阁,李治民影射李慈铭等等。在书籍后面的附录中,专门刊登了一份人物索引表,表格中所列的人物在当时都能找到其所影射的真实人物。

《孽海花》里的人物主要是一批士大夫、官僚、政客、学者,也就是当时的高级知识分子。作者通过对这些知识分子的描述来表现他心目中的文化推移和政治变动情况。小说以金雯青和傅彩云为线索,描述了从同治初年到甲午战争失败大约近三十年的文化推移和政治变动的情况,稍微带了些历史小说的色彩。“从接受的角度看,《孽海花》中最有吸引力的人物是傅彩云(赛金花)”。[1]“彩云这个人物,有见地,有手腕;又温顺,又泼辣;刚毅果断,伶俐聪明;既苦于受人虐待,又善于虐待他人。她早年的可怜的卖笑生涯,迫她锻炼出一副讨人喜欢的伶俐性格;后来的豪侈的命妇地位,又使她养成一种令人痛恨的残忍心肠。这些,作者都描写得很好。全书凡写到彩云的地方,莫不有声有色。”[2]

传统小说中所塑造的妓女形象大都生活在下层社会,她们把自己的出路寄托在读书人和做官人的身上,而曾朴在《孽海花》中对傅彩云的塑造则体现出了一种现代性色彩。

傅彩云不同于传统妓女形象的最大特点是她的独立个性,在这一点上,也许可以说她是“觉醒的杜十娘”。傅彩云的出场,正是新科状元金雯青“热孝在身”的时候。花船酒局,傅彩云风姿绰约,使金状元大为倾倒,“雯青一双眼睛,好像被那顶轿子抓住了,再也拉不回来,心头不觉小鹿儿撞。说也奇怪,那女郎一见雯青,半面着玻璃,目不转睛地盯在雯青身上”。[2]与金雯青的相遇可以算是傅彩云风月生活的一个大的转折点。傅彩云与传统妓女形象的最大区别就是对自由的追求和向往。傅彩云开始表现出独立的个性是在随金雯青出使国外的途中。在他们刚刚登上萨克森船时就显露了出来。两人共同跟随洋人夏雅丽学习西文,金雯青是因为羡慕夏雅丽的风度美貌,苦于无法亲近;彩云却是早有学文之意,“不到十日,语言已略能通晓”。[2]当夏雅丽亮出雪亮的小手枪责问金雯青的无礼时,“雯青被那一道的寒光一逼,倒退几步,一句话也说不出”。[2]最后还是经过彩云的一番解说才化解了此事。在此次的夏雅丽事件中,傅彩云的机智聪明、沉着狡黠和金雯青的懦弱无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金雯青虽然贵为状元,通四书五经,但在外交方面却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远逊于彩云。这件事仿佛已经预示了此次外出中二人的不同表现。

“彩云容貌本好,又喜修饰,生性聪明,巧得人意,倒弄得艳名大噪起来。偌大一个柏林城,几乎没个不知道傅彩云是中国第一个美人,都要见识见识,连铁血宰相的郁亨夫人,也来往过好几次。”[2]到了德国之后,彩云很快适应了西方的生活方式甚至意识形态。傅彩云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出色地施展着自己的外交手腕,她不仅跟宰相夫人来往,还与皇室贵族往来密切:游皇宫、同皇后照相等等,与皇室贵族相处得十分融洽,过着真正的西洋式贵族生活。在她开阔了眼界之后,便对丈夫金雯青的迂腐生活也开始指点

起来:“你一天到晚抱了几本破书……倒把正经公事搁着,三天不管,四天不理,不要说国里的寸土尺地,我看人家把你身体抬了去,你还摸不着头脑哩!我不懂,你就算弄明白了元朝的地名,难道算替清朝开了疆拓了地吗?”[2]妓女出身的傅彩云虽然没有满腹经纶,却用最直接、最明白的方式一针见血地表达了自己的真知灼见,这种看似粗俗的想法却正是那个时代最珍贵的实用主义。

当金雯青发现她与阿福的苟且之事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之时,傅彩云表现得也是相当淡定,“这正是妇人家的苦处,要急急不来:裹了脚,又要系带;系了带,还要扣钮;理理发,刷刷鬓,乱了好一会子。又往外张了张,老妈丫头可巧一个影儿都没有,这才三脚两步抢到雯青栽倒的地方。”[2]对于金雯青的质问傅彩云还说出了这么一段话:“你们看着姨娘本不过是个玩意儿,好的时抱在怀里、放在膝上,宝呀贝呀的捧;一不好,赶出的,发配的,送人的,道儿多着呢!……当初讨我时候,就没有指望我什么三从四德、七贞九烈,这会儿做出点儿不如你意的事情,也没什么稀罕。你要顾着后半世快乐,留个贴心伏伺的人,离不了我!那翻江倒海,只好凭我去干!要不然,看我伺候你几年的情分,放我一条生路,我不过坏了自己罢了,没干碍你金大人什么事……老实说,只怕你也没有叫我死心塌地守着你的本事嘎!”[2]伶牙俐齿的彩云几句话就撕毁了戴在金雯青脸上虚假的面具,将这些虚假的封建士大夫的真面目赤裸裸地揭露了出来。

傅彩云作为一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妓女,却把生活过得有滋有味,上至外国的皇室贵族、下至戏子奴仆,都运筹帷幄于她的股掌之中。她可以说是集妓女、妾侍、交际花等多重身份于一身的人,她张扬泼辣,放诞风流,在外交场合出尽了风头,这与传统妇女足不出户、恪守礼教、端良顺从的形象形成极大反差。傅彩云主动学习外国文化和语言,也表明了她愿意接受外来思想的先进性。彩云身上所体现出来的这种独立性一方面与20世纪初大力提倡女子解放运动的社会风潮有关,另一方面也与她风月场合的出身相关。就形象意义而言,她体现了近代女性的觉醒意识,虽然有些朦胧,并且还是一个“被娼妓、纳妾制度扭歪了性格的女性形象”,[4]但她的身上开始有一种女性独立意识的觉醒,甚至还透出了女性追求独立自由的曙光。

虽说傅彩云最后的结局是她又悬牌于燕庆里,重操旧业。可是在那个社会,女人似乎再没有别的途径来自谋生路了。彩云为了自由,虽然付出了较大的代价——抛弃了公使夫人的身份、地位和财富,但她掌控了自己,不再有所束缚,也许她就是维亚太太所说的“放诞的美人”。傅彩云依据生命欲望原则所展示出来的“放诞”活力,使以伦理道德为基础建构起来的男性主体显得苍白而虚伪,在她的身上我们似乎看到了一种新时代意义。

参考文献

[1]欧阳健.《孽海花》难以终篇的内在原因——试论傅彩云的配角地位[J].社会科学辑刊,1991(6).

[2]曾朴.孽海花·前言[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10,59-60,78,80,107,107,191,192-193.

[3]王祖献.孽海花论稿[M].合肥:黄山书社,1990:126.耻奸臣,他们在明王朝覆灭之际,为个人利益拥立弘光帝,并对他极尽谄媚之能事,打击东林、复社文人。

四、主题的比较

综合“情”与“政”的比较结果,我们可以看出,《长生殿》运用了大量的篇幅,描绘了唐明皇与杨贵妃之前的生死至情,用洪昇自己的话来说,《长生殿》是“专写钗盒情缘”(所谓“钗盒”,是指《长生殿》剧中的两件道具——金钗和钿盒),因此,唐明皇与杨玉环二人得以在仙境重圆。帝妃的情爱发展到极致,导致的后果便直接影响到江山的安危与政治的兴衰,因此,洪昇同时又描绘了这种“情”对江山社稷带来的严重后果。《桃花扇》是一部以侯方域与李香君的爱情故事,反映南明弘光王朝覆灭的历史悲剧——它是江山易主、朝代的更替给一对恋人所带来的创伤。全剧以史可法的壮烈牺牲作为结局,更激起一种庄严肃穆的感情。孔尚任是“借离合之情,写兴亡之感”,突破了以往中国戏曲常有的爱情剧传统模式:团圆之趣,它以李香君和侯方域的分离、入道作为结束,实现了由儒至道的转变,政治意味更加浓厚。由此,《桃》散发出了卓越的理性光辉,卓尔不群。

两个戏都是政治与爱情互为因果,并把二者之间的关系揭示得十分深刻、富含哲理。但相比,因果正好相反,即,《长》是由“情爱”的极致导致了“政治”的衰落;《桃》是由“政治”的变迁造成了“情爱”的破碎。由此,不难看出,《长生殿》的主题更多的是描绘爱情,而《桃花扇》的主题则偏向于对政治兴亡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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