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媒体是个心照不宣的伪概念

2015-11-16 15:03王浩臣
东方艺术·大家 2015年7期
关键词:媒介艺术家绘画

作者:王浩臣

媒介:公共艺术计划

尺寸:装置:500cm×200cm×300cm;绘画:125cm×125cm

创作年代:2012~2013

2012年我做了这件钢琴绘画装置《不确定的表达》的第一个版本。当一个琴键被按下时,与之一一对应的注满颜料的喷嘴便会向旋转画布喷射一次。一曲终了,参与者此刻的音乐表达便被记录为画布上抽象的图案。在音乐和机械运动被图像化的同时,装置本身带来的不确定性与随机意味也正像情绪般虚幻、难以捉摸。《看得见的声音》是一年多以来我对作品的发展,如今它作为一个完整的公共艺术计划呈现。同时,该项目仍在持续推进、并一直在寻求更多的支持与合作。

完整作品包括互动装置、互动绘画钢琴所绘制画作、关于该公共艺术计划的纪录视频,可展示上述全部或部分内容。

你还记得上周网络上最火的事件吗?你觉得手里的iPhone 6Plus还有新鲜感吗?这时代没有任何东西是新的。诡异的是,我们总能看到有人刻意找出三十年前笨重的方盒子电视,费力对其进行改装以播放用MacBook做的视频,然后将其称为“新媒体艺术”。并且常常,我们看不到方盒子电视的必要性。说实在的,每次聊新媒体,很多人真的竟然一直在聊影像。

所以我认为在中文里,可能“媒介”甚至“媒材”的表述都更恰当些,无非是实现作品的材料而已,和布面油彩、坦培拉、铸铜这些概念没什么区别。我们可以说白南准是新媒体艺术家,但85新潮后的中国艺术家、乃至现在的艺术家,在媒介上并没有实质性的超越。刚好尤伦斯在做威廉·肯特里奇的展览,去看过会发现,大师十几年前的作品放在今天依然很前卫—其程度远超很多所谓新媒体艺术家的套路和范式。

当今的所谓新媒体也好、跨媒体也好、实验艺术也好,无论叫什么,其实表述的都是含混的概念。国内很多综合性院校的新媒体艺术专业,其实教的就是动画和影视后期;中国美术学院跨媒体艺术学院,刚刚将原有的总体艺术等若干工作室整合成了三个系;中央美术学院实验艺术教学走过十年之后,终于成立了实验艺术学院,在这过程中试图确立未来媒体的概念;全国美展中实验艺术终于亮相,在首届展览中我们也看不到清晰的梳理,有的只是一人一件代表作的拼盘以及今日美术馆楼上展厅的实验艺术教学文献展。当然必须承认全国美展的认可和公众普及作用对实验艺术具有重要意义,也必须承认各大院校都有其具特色和针对性的方法论,只是,我们需要考虑名与实的对应是真有意义还是更像幌子而已。

就像一说新媒体大家总绕不开影像一样,似乎有个基本共识是,新媒体应该还是会和科技有些关系。于是好像科技赋予作品的合法性瞬间秒杀了其本应具有的艺术性。有些艺术家贩卖像中学生物理实验一样的低科技小制作,随便加个舵机、马达,高端一点的再上个传感器,附会一个概念,全部挪用现成品,看不到任何工作量,这些东西在我看来仅仅是依靠艺术家身份使之成立而已。去北京上海深圳的创客团队看看吧,他们周末一个下午碰撞出来的东西远远更加有趣。另外一些艺术家拥有强大的资源调配能力,他们有专业的团队在工程、编程方面提供支持,也会最敏锐地使用新技术、新材料,但有时,常看到作品中的真诚和浪漫在这种对技术的迷恋中流失。参数化作品最终呈现的形式感和秩序感也盖过审美,成为最重要的视觉传达。

我个人的创作并不追逐高科技,我只使用我能控制、至少能完全理解的技术手段,最终是为了实现更为直接有趣的观念和浪漫。在《不确定的表达》中,虽然作品的技术结构获得了两项专利,但我始终追求的是偶发视觉因素和最终效果间的平衡。我放弃编程的精准,在逻辑链中引入更多的变量和失控,但在结果上力图控制。换言之,我要的并不是动作A必然会呈现结果B的直白,我需要的是动作A的无数种可能性,然后以视觉为诉求对他们进行修正和干预。同样在《Animart动物当代艺术博览会》中,我将动物作为主体挪用至虚构的艺术市场体系之中,而左右视觉作品的创作媒介都是动物的本能行为(动物参与的艺术很多,但Animart强调动物本能,其区别于训练、强制甚至虐杀)。如果一定有所谓新媒体,那么我们可以讨论,动物本能行为作为创作媒介的罕见性,是否超过了录像、机械动能、计算机编程呢?

王浩臣

看得见的声音计划

装置,表演,艺术计划

装置尺寸可变,绘画125cm×125cm 2012-2013

创作说明:

一个拥有专利的互动钢琴绘画装置,一个旨在关爱聋哑人的艺术计划。装置的创作来源于我对机械和音乐的情怀,以及对不可捉摸的人类情绪表达的兴趣。通过该装置,当钢琴被演奏时,同时会自动绘制抽象的图画,从而将音乐和机械运动可视化。而画面效果既可通过调整各种变量进行控制,又充满着随机和不确定性的失控。音乐和美术都像人的情绪,透过这件装置实现不确定的表达。严格地说,参展作品《看得见的声音》并不等同于我的本科毕业创作《不确定的表达》,而是这件装置作品本身向着社会性、公共性的一种延展和拓展。换言之,装置仍然是根本,但作品的核心成为了一个公共艺术项目,更是我由此想要传达的一种价值观和使命感。我邀请聋哑人参与演奏,他们听不到,但是实时看到自己“演奏”的绘画会让他们愉悦。然后这些绘画会被卖掉,销售收入将用于帮助贫困聋哑儿童购买助听器和人工耳蜗。该计划仍在持续推进中。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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