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宁方言名词、动词和形容词的重叠形式

崔永娟

（海南师范大学国际教育学院，海南海口571158）

万宁方言名词、动词和形容词的重叠形式

崔永娟

（海南师范大学国际教育学院，海南海口571158）

万宁方言的重叠形式相当丰富。文章描写了万宁方言名词、动词、形容词等各类词重叠形式的主要类型、意义和语法功能。名词、动词、形容词的AA和AAB重叠式表示量或程度的增加时A1一般会变成35声调重读。相对普通话，万宁方言的重叠式的描写性更强，名词、动词重叠式的语法功能更接近于形容词的语法功能。

万宁方言；重叠；类型；意义

万宁市位于海南省东南部，万宁大部分人说闽语（属闽语中的琼文话）。万宁方言的重叠形式非常丰富，名词、动词、形容词、量词都有重叠形式。

汉语的重叠有两类，一是构词重叠，如普通话的“妈妈、哥哥”等；二是句法重叠，如“人人、看看”等［1］。万宁方言的重叠式少有构词重叠，本文着重考察句法重叠。

一、名词重叠式

万宁方言部分表方位的名词可以重叠，重叠之后其所强调的方位在空间的量上比基式更高一级，相当于普通话的基式加上“很”“最”等表程度高的修饰语。

（一）AA式

单音词节方位名词的重叠形式为AA式，表示“特别/很靠（上、下……）”（姑且概括为“特别A、最A”）等意义，它们表示的是一个模糊量。这类的词有“里里/外外/尾尾”等，重叠后可跟介词组合作补语，或者直接作定语修饰名词性词语。如：

①澹衫裤得晾在外外。（湿衣服得晾在最外面。“外外”指的是“很靠外”或“最靠外”的地方，不等于“外面”）

②这行铺尾尾两间就是我宿其。（这排店铺最末尾那两间是我家的。）

（二）AAB式

双音节方位名词的重叠形式为AAB式，也是强调方位，这时第一个A（以下记为A1）一般都要变成35高升调而且重读。重叠后也表示“特别/很靠（上、下……）”等意义，表示的是一个模糊的量。重叠后多作补语，如：

③汝做乜坐出出外其？（你干嘛坐那么靠外？）

④我排过过前，伊排煞煞尾。（我排很靠前，他排很靠后。）

上例的“出出外”“过过前”“煞煞尾”是“很靠外”“很靠前”“很靠后”的意思，它比基式所表示的空间位置量要更高一级。是说话者主观上认为某位置很靠外、靠前或靠后。

结合对比以下两个用例可以看出基式和重叠式的差别。

⑤汝做乜坐出外，不坐入里其？（你干嘛坐外面，不坐里面？）

⑥我排过前，伊排煞尾。（我排在前面，他排在后面。）

有AAB式重叠用法的还有：

入入里（最里面）落落下（最下面）里里面（很靠里面）

当当央（最中央）落落后（很靠后）中中间（最中间）

“出外”“过前”“煞尾”“入里”“落下”“落后”等这几个词，从其内部结构看，是“动词+方位名词”的组合，但组合之后，在万宁方言里，这类词从语感上看更接近方位名词的用法，因此，这里将这类词归为名词。这样归类是否合适，还需再进一步研究。

广西荔浦话［2］、安徽歙县话［3］、昆明方言［4］、广东信宜方言［5］等方位词也有这种重叠式，如“上上面”“中中间”“外外头”“顶顶后”等。这种重叠式在我国南方的使用，说明万宁方言的用法并非特例。

（三）ABB式

万宁方言表处所的名词和指示代词结合之后可以重叠，重叠形式为“ABB”。万宁方言中“那边”可以用“许边、许路、许橛”来表示，如要表示“很远的那边”，则可以说“许边边、许路路、许橛橛”。同样，要表示“很近的这边”，则可以说“这边边、这路路、这橛橛”。

这样看来，普通话中表示方位的近指和远指，在万宁方言中则扩大为四指：近指、远指、更近指、更远指。

在万宁方言中，更近指和更远指使用得非常普遍。如：

⑦甲：汝知侬卖菜在底幅带无？（你知道卖菜的地方在哪？）

乙：在许路。（在那边）——乙随手指远处

甲：底路？（哪里）——甲仍未看到乙所指处

乙：在许路路噜，得行许久噜。（在很远的那边呢，还得走好久呢）——乙所指是更远处

在具体的语境中，人们还可以通过改变“ABB”重叠式中的B1的声调来表示距离远近的差异，如果说话人要表示特别远或特别近的距离，那么他可以重读B1而且声调变成35高升调。

汉语其他方言，方位名词和指示代词结合之后也可以重叠，但重叠的一般是指示代词，而不是方位词，如广西荔浦方言“那那边”“即即边”［2］，湖南吉首方言“那那边”“那那块儿”［6］等。这是万宁方言方位词重叠式比较特殊的地方。从这里可以看出，万宁方言重叠对词类的限制，即方位名词可以重叠，指示代词不可以重叠。

二、形容词的重叠形式

（一）AA式

单音节形容词的这种重叠形式一般用来表示程度的加深，根据A1的读音不同，可分为两种不同的类型。

1.AA式：重叠后A1声调按一般的连读变调规律变化，AA只是表示程度的略增，或者只是起到增加语法功能的作用。如：

⑧这菜苦苦，有乜好食其。（这菜苦苦的，有什么好吃的。）

⑨哺烂烂乃吞落。（嚼得烂烂再吞下。）

⑩少少食，无用做一下食了去。（一点一点的吃，不要一下子吃完了。）

2.A’A式：这种形式无论A1原是哪个声调，一律变成重读的35高升调，AA

表示程度的加深，相当于“很A”的意思。

⑪这把刀利利，但顾好砍柴。（这把刀非常锋利，很好砍柴。但顾，很，非常）

⑫伊条衫宽宽，穿起都蠢死去。（他那件上衣好宽，穿起来丑死了。蠢：丑）

AA重叠式的两种类型不仅在语义上有所不同，在语法功能上也有不同。两种类型的重叠式都可做谓语、补语（见上例），但“AA”式常用来做定语，“A’A”这种强调式很少用作定语。

（二）A’AA式

在这种重叠式中，无论A原来是哪个声调，A1一律变成高升调35，重读。AAA表示程度的加重，为“非常A，极A”的意思，说话人主观上认为其程度比A’A深，甚至有夸张的意味。

⑬汝知伊这轮夥瘦吧，瘦瘦瘦啊。（你知道他最近多瘦吗，特别特别的瘦。）

⑭这水重重重，我怎做拎得起其。（这水特别重，我怎么拎得起啊。）

同样的形容词，其重叠形式不一样，表示程度也不一样。AA式、A’A式和A’AA式三者表示的程度逐渐递增。从下例可以看出三者的差别：

⑮A A式：这石榴酸酸，有乜好食其。（这石榴酸酸的，有什么好吃的。）

⑯A’A式：这石榴酸酸，都无食得。（这石榴好酸，都吃不了。）

⑰AAA式：这石榴酸酸酸，都无碰得牙。（这石榴非常非常酸，都碰不了牙齿。）

AAA重叠式一般只作谓语、补语，相对于AA式、A’A式来说，其局限性要大得多。

（三）AAB式

双音节形容词的AAB重叠式是万宁方言中比较有特色的形式，在这种形式中，A1一律变成高升调35，重读。“AAB”表示“很AB、非常AB”的意思，根据AB的内部结构举例如下：

1.并列结构

迟迟钝（很迟钝）爽爽快（很高兴）清清澈（很干净、很爱卫生）

平平直（很诚实）条条直（条直，不发愁；条条直，很不愁、很放心）

2.偏正结构

光光水（很光亮）粗粗食（非常不挑食）重重秤（重秤，重量大、比感觉的要重；重重秤，比实际感觉重很多）可可怜（非常可怜）

3.述宾结构

惊惊死（很怕死）走走神（很神经）瘾瘾食（很好hào吃）

照照目（照目，刺眼；照照目：光线很强，很刺眼）

4.主谓结构

钱钱咸（钱咸，小气，吝啬；钱钱咸，很吝啬）

金金贵（非常宝贵）年年轻（很年轻）

形容词“AAB”式一般只做谓语，且不受副词修饰，这跟AAB本身就已经表示程度深有一定关系。如：

⑱许枚囝平平直。（那个孩子很诚实。）

形容词的AAB重叠式能产性非常高，甚至基式为三音节的形容词也可以按照这一规律重叠，如：

囗［suang42］侬疼①囗代表有音无字的字。（惹人疼，可爱）→囗［suang42］囗［suang42］侬疼（非常惹人疼，非常可爱）

万宁方言形容词的这种重叠式的运用非常广泛，以至于万宁人在说普通话时往往不自觉地将这种重叠式用到形容词上。如万宁人说这样的普通话：

⑲哇，小妹的裙子漂漂亮啊！（哇，小妹的裙子好漂亮啊！）

（四）AABB式

形容词这种AABB重叠式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AB成词，这类词一般都有AAB重叠式，如：

简单→简简单→简简单单慌张→慌慌张→慌慌张张

正经→正正经→正正经经迟钝→迟迟钝→迟迟钝钝

AAB式和AABB式的区别在于：AAB式是说话人主观上认为程度很深，这可以通过A1的变调和重音感觉出来。而AABB式则是说话人只是做一般的陈述，并不认为程度很深，“AABB”式中各字按一般的连读变调来发音，没有重读，如下面两例：

⑳伊动作迟迟钝。（说话人认为他动作非常慢，让人难以忍受）

㉑伊做乜都迟迟钝钝。（说话人只是客观描述他动作迟钝）

另一类从字面上看，是AABB式的重叠，但万宁方言中AB不成词，这类词一般没有AAB式，如：

湿湿滴滴（湿漉漉）寒寒凊凊（寒冷）游游攮攮（乱七八糟）

形容词的“AABB”式可以做谓语、补语、状语，如：

㉒底地都湿湿滴滴，做侬厌厌。（哪里都湿湿的，让人很讨厌。）

㉓汝做乜做下扔穧衫裤游游攮攮去其？（你干嘛全把衣服扔得乱七八糟了的。）

（五）ABAB式

形容词这种重叠式同样可以分为AB成词和AB不成词两类。AB成词的一般都有AAB的重叠形式。但是相对而言，“AAB”式表示的程度要深一些，“ABAB”式表示的程度要浅一些，只是做一般的陈述，AAB式更加强调主观的感受。“AAB”式中，A1变高升调且重读，“ABAB”式中各个字按一般变调规律变调，如：

㉔强调式变调：我身上恶恶耐，乜都无想食。（我身上很难受，什么也不想吃。）

㉕一般规律变调：我恶耐恶耐，无力去啦。（我难受，不想去了。）

AB不成词的重叠式又可分为两类，一类是B有意义，用来强调A状态、程度，表示“又A又B”或者“A得像B一样。”如：

烧沸烧沸漖漉漖漉（漖，稀；漖漉漖漉，很稀很稀）韧糊韧糊（很难嚼很黏）甜咸甜咸（特别甜，甜得发咸）黑浊黑浊黄蜡黄蜡高挑高挑

另一类是B无意义，多数无法考证其本字，附在A后，起词缀的作用。如：

孧囗［ziong32］孧囗［ziong32］（很嫩很嫩）黄囗［nio44］黄囗［nio44］（有点黄）

淡囗［bak5］淡囗［bak5］（很淡，专指味道）糊囗［ue32］糊囗［ue32］（黏乎乎）

同一形容词，加上不同的词缀，表示的程度也不相同。如：

酸囗［do44］酸囗［do44］（非常酸）酸囗［bik5］酸囗［bik5］（有点酸）

红囗［do22］红囗［do22］（很红很红）红囗［bue51］红囗［bue51］（有点红、粉红）

“ABAB”重叠式一般只能做谓语、补语。如：

㉖这粥漖漉漖漉，怎做食其？（这粥这么稀，怎么喝啊。）

㉗我弄得过瘾过瘾上，分伊做下拍败弃。（我玩得正开心，被他全打坏了。）

三、动词的重叠形式

（一）AA式

万宁方言单音节动词重叠形式为AA式，有多种意义和用法。根据A1读音的不同，也可分为两类，即A’A式和AA式。

1.A’A式：强调动作量的增加。重叠后不论动词原来是什么声调，A1都一律变成35高升调，而且重读。有这种用法的一般是表心理活动动词，重叠式表示“很A”的意思。重叠后多作谓语、补语，如：

㉘我挂挂在宿。（我很牵挂家里。）

㉙伊尚尚食肉。（他很爱吃肉。尚，爱、喜欢）

㉚煮水沸沸乃放鱼落。（煮水开了才把鱼放下去。“沸沸”指水充分沸腾，跟“沸”表达的程度不同）

2.AA式：这种重叠式A1的声调按照一般的连读变调规律变化。按用法不同，可分为以下几类：

（1）表示动作量小或时量短，其后一般带有量词“下”，多用在祈使句中。如：

㉛去外行行下。（到外面走走。）

㉜合我望望下。（帮我看看。）

（2）表示动作正在进行，或者处于某种状态，多做谓语。如：

㉝日头出出雨来来。（一边出太阳一边下雨。）

㉞雷公轰轰可能欲做雨了。（正在打雷可能要下雨了。）

㉟许鱼尚动动著。（那鱼还在动呢。）

在承接句中，动词的AA重叠式强调动作正在进行的时候另外某一件事发生。有时重叠式后面还会加上表进行态的助词“上”，如：

㊱我听听上伊就关录音机弃去。（我正在听着她就把录音机关掉了。）

㊲我讲讲上伊就扔弃去。（我正说着他就扔掉了。）

这种用法跟普通话中的“V着V着”这一格式表达的意思比较接近。

（3）表示动作的状态或方式，修饰另一个动词，多作状语，有些可以解释为“像A一样B”（A代表第一个动词，B代表第二个动词），如：

揉揉囗［p’ai44］①囗［p’ai44］：踩。（像揉一样踩，形容踩得很烂）

弄弄食（像玩一样吃，边玩边吃；弄，玩）

走走去（跑着去、赶紧去、匆匆去；走，跑）

加加食（尽量多多吃）

（4）表示人物的肢体或心理的状态，前面须带有动词“做”。如：

做骹蹭蹭（跛脚的样子）

做尻脽扭扭（屁股一扭一扭的样子）

做心挂挂（一直放心不下）

做喙动动（嘴巴动动的样子）

（5）表示限定，修饰跟动作相关的事物，其后一般带有数量短语，多做定语。如：

伊买买许两本书（他买的那两本书）

昨昏唱唱条歌（昨天唱的那首歌）

汝三公住住许间宿（你三公住的那间房）

这种重叠式往往会导致歧义，如“伊买买许两本书”可理解为“他正在买的那本书”和“他已经买的那本书”。这种歧义的存在，主要是因为这种重叠式强调的是跟动作的相关，不是动作的时态。

（6）强调动作的方位，限于趋向动词，表示“尽量靠（上/下）”等意义，多用在祈使句中。如：

盛上上去（尽量往上放；盛，放）

睡入入去（尽量靠里面睡）

盛许盆花遘遘墙骹去（把那盆花尽量靠墙脚放。遘，到）

动词重叠式的词性与基本式有了质的不同，其语法功能更接近于形容词的用法，如上述AA式（2）～（5）类的用法。

（二）AAB式

双音节动词也有AAB重叠式，而且这种重叠式的语音变调及意义都跟方位词、形容词的AAB式一样，都是A1变为35高升调、重读，都是表示“非常A，很A”的意思。一般是心理活动动词才会有这样的重叠形式，多用作谓语。如：

㊳伊侬学校老师尊尊重伊。（他们学校的老师非常尊重他。）

㊴二公相相信迷信。（二公非常相信迷信。）

㊵伊拍囗［e41］球快快，得注注意乃接得着②囗［e41］：不知其本字。在万宁方言中，多用来表指示，跟普通话的“那”用法接近。。（她打那球非常快，得非常注意才接得着。）

㊶我爸赞赞成安孧囝去画画。（我很赞成送小孩去画画。）

（三）AABB式

动词的AABB重叠形式，表示动作的反复、持续等意义。这种重叠式较为少见，而且跟普通话的重叠式用法基本一样，多是由两个意义相关或相反的动词组成，可做谓语、状语。如：

㊷汝做乜今旦总但啼啼笑笑其？（你干嘛今天总是哭哭笑笑的？）

㊸伊乜都无想做，但想行行踏踏食。（他什么也不想做，只想游手好闲混饭吃。）

㊹底侬都是一样做做食食。（谁都是一样的做事，生活。）

跟普通话相比，万宁方言的动词重叠式使用范围更广，形式更多样化，重叠式的描写功能更强，更接近于形容词的语法功能。

四、小结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万宁方言各类词的重叠用法具有以下特点：

1.万宁方言中名词、动词、形容词通过重叠来强调程度或量的增加时，一般都会通过重读变调来体现，而且这种重读变调的规律非常一致，重叠后A1全都变成35高升调（主要是A‘A式、AAA式、AAB几种形式）。跟普通话相比，万宁的名词、形容词和动词的AAB重叠式显得比较特殊，它不像普通话那样，AA是对B的修饰，一般的说，普通话的AAB结构可以简单的表述为“AA+B”；但万宁方言的AAB内部结构关系应是“A+AB”，万宁方言单独的AA是无法解释、无意义的，AA和B是不可分割的。并且A1出现的位置应该是普通话程度副词所占的位置。试比较以下用例（前一句是的万宁方言用法，后一句是普通话用法）：

动词重叠：我相相信伊——我非常相信他

形容词重叠：伊年年轻——他很年轻

名词重叠：伊排落落后——他排很靠后

万宁方言是通过前加A1和变调来达到程度副词的作用，即强调方位、加重程度的作用，这种变化手段赋予了这些词更强的表现力。

2.相对于普通话来说，万宁方言各类词重叠式使用范围更广，重叠形式更加多样化，因此可以说，重叠是万宁方言中一种非常重要的语法手段。

［1］石毓智.试论汉语的句法重叠［J］.语言研究.1996（2）：1-12.

［2］伍和忠.荔浦方言双音名词的AAB式重叠［J］.玉林师范学院学报.2006（1）：41-45.

［3］孟庆惠.歙县方言的AAB、BAA式结构［J］.安徽师大学报.1981（4）：98-109.

［4］张宁.昆明方言的重叠式［J］.方言.1987（1）：26-28.

［5］唐志东.信宜方言前字变音重叠式［J］.语言研究.1988（2）：103-108.

［6］李启群.吉首方言的重叠式［J］.吉首大学学报.1994（3）：43-48.

［7］钱奠香.海南屯昌闽语语法研究［M］.昆明：云南大学出版社.2002（8）：64-65.

（责任编辑：姚英）

The Reduplicative Patterns of Nouns， Verbs and Adjectives in Wanning Dialect

CUI Yongjuan
（Collegeof InternationalEducation，Hainan NormalUniversity，Haikou，Hainan 571158，China）

ract There are plentiful reduplicative phenomena in Wanning dialect.The paper describes the forms，meanings and grammatical functions of the reduplicative patterns of the nouns，verbs，adjectives inWanning dialect.When the AA/AAB form of nouns，verbs and adjectives，represents an increase in the extentand quantity，A1w illbecome 35 high rising tone and stressed.With respect to the Mandarin，the descriptive function ofWanning dialect reduplication is stronger.The grammatical function of reduplication of nouns and verbs ismore close to the adjectives.

ords Wanning dialect；reduplication Pattern；type；meaning

H177.2

A

1009-8445（2016）04-0062-05

2015-12-05

海南师范大学青年教师科研启动项目（QN1303）

崔永娟（1981-），女，海南万宁人，海南师范大学国际教育学院教师，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