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龙汤干预RORγt、Foxp3+在哮喘中的作用机制

于孟泉



小青龙汤干预RORγt、Foxp3+在哮喘中的作用机制

于孟泉

支气管哮喘发病率高，西医治疗主要采用激素，长期应用不良作用明显，易致严重并发症，其防治是世界性难题。中医认为该病病机主要是寒饮伏肺，以温阳化饮法治之，疗效可靠，但生物学机制不清。新近研究发现，转录因子RORγt和Foxp3+可调控Th17/Treg细胞的分化和活性,防止促纤维化细胞因子释放，抑制纤维化进展，进而影响气道重塑。研究支气管哮喘寒饮伏肺证的气道重塑和小青龙汤改善气道重塑的机制，为哮喘气道重塑的临床治疗提供科学依据，客观反映小青龙汤治疗寒饮伏肺证哮喘的疗效具有重要意义。

支气管哮喘; RORγt和Foxp3+; 小青龙汤; 寒饮伏肺证

支气管哮喘以气道慢性炎症、气道高反应性、气道重塑为三大特征。气道重塑是哮喘发病机制的一个重要环节和哮喘气道病理改变的重要基础。随着气道炎症的迁延，气道结构发生了重塑，导致不可逆的气流阻塞，这成为肺功能进行性下降和激素不敏感的病理学基础之一。免疫调节失调在哮喘的气道重塑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1]。

1　Th17/Treg细胞平衡与支气管哮喘

Th17 分化途径与典型的 Th1 和 Th2 型细胞分化完全不同，其不依赖于与 Th1 和 Th2分化相关的各种关键信号转导因子，Th17 细胞具有特殊的细胞调节分化因子及生物学作用，在维护体内免疫平衡上其发挥着重要作用。Th17是以分泌IL-17为主要特征的CD4+T细胞群体，在体外，CD4+初始T细胞受抗原刺激后在IL-6和TGF-β的作用下，可以促使Th0分化成为Th17细胞，控制其分化的转录因子是RORγt。研究中发现，在不同浓度炎性因子 TGF-β和 IL-6 作用下，树突细胞或初始 T 细胞可以分化成 Th17 表型，两者构成了 Th17、Treg细胞分化上不同的互相排斥信号通路。TGF-β和 IL-6 也可以在某些种类疾病环境中，抑制 Th17 生物功能，产生 IL-10，IL-10与TGF-β共同参与调节Treg 细胞。Treg细胞的主要作用是调控免疫反应，维持自身耐受，并在调节感染的免疫反应中起着重要作用。促炎性Th17细胞与抑制性Treg细胞之间平衡是很多炎症及自体免疫疾病中是一个关键因素。近来许多研究揭示自身免疫性疾病中检测到Th17和Treg的不同表达，认为Th17和Treg对炎症的发生发展起到重要的作用[3]。Th17细胞和Treg细胞的相互作用是复杂的，Th17、Treg和细胞因子共同维持着相对稳定的机体免疫状态，它的失衡导致支气管哮喘发生。

2　RORγt、Foxp3+与Th17/Treg的作用关系

RORγt是 Th17 细胞的特异性转录因子，通过信号转导和转录激活因子3(STAT3)途径促进Th17 细胞分化和调节其功能，与淋巴结、肠内淋巴组织和不成熟的胸腺的形成密切相关[4]。Foxp3+是Treg细胞的特异性转录因子， 具有抗炎和维持自身免疫耐受作用[5]。 它能够阻止自身反应性T细胞活化并抑制自身免疫性疾病及过敏性疾病发生，在维持自身免疫耐受中发挥重要作用[6]。Foxp3+Treg 与Th17 细胞在分化发育和功能上相互抑制，Foxp3+在Treg/Th17 平衡在维持机体自身免疫稳态中发挥重要作用，Th17/ Treg 失衡与自身免疫性疾病发生密切相关[7]。Th17细胞分泌IL-17，而IL-17在哮喘发病中参与抗原致敏、气道高反应性及肺部炎症的形成，促进纤维化因子的释放。Th17/Treg细胞失衡中RORγt转录增加和Foxp3+转录抑制的相互影响，刺激了IL-17细胞因子，使促纤维化细胞因子的释放，促进了纤维化进展。

3　中医哮病的历史与现代研究

哮喘主要病机为伏痰遇感引触，而寒饮伏肺证是其主要的证型之一，是由于内有肺阳亏虚，复感风寒，内外合邪，肺阳更伤，行水功能障碍，以致水饮内停于肺，阳虚寒盛。早在《素问·咳论》曰：“其寒饮食入胃，从肺脉上至于肺，则肺寒。肺寒则外内合邪，因而客之”。《难经·十九难》有“形寒饮冷则伤肺”之谓。朱丹溪在《丹溪心法·哮喘》篇中提到“哮喘必用薄滋味，专主治痰……药中多用酣，不用凉药，须常带表散”，虽未明言哮喘的病根是寒饮伏肺，但他从临床经验出发，从另一个侧面阐述了哮喘的宿根，是寒饮内伏作祟。

近年研究发现哮喘不同的中医证型其微观辨证有所不同，也使我们对不同证型的哮喘的机制有更深的认识。李植延等[8]研究发现儿童哮喘发作期冷热哮证患者血清免疫球蛋白E(IgE)、白细胞介素-4(IL-4)较正常儿童高；冷哮与热哮相比较，冷哮证血，IgE、CD4+升高较热哮证明显。严璐[9]将支气管哮喘患者30例，其中处于发作期且辨证属热哮患者15例，处于缓解期且辨证属肾阳虚患者15例及正常15例，比较三组IL-10和IL-17的变化，发现哮喘热哮证患者血清IL-10水平降低，IL-17A水平升高，IL-10/IL-17A比值降低，提示热哮证患者存在Treg细胞/Th17细胞失衡，是由于IL-10降低同时IL-17A升高所致。鲁双喜[10]发现玉屏风散对哮喘小鼠急性期IL-17有抑制作用，这种抑制作用可能通过上调Th1细胞的表达和促进IFN-γ的分泌，从而抑制IL-17的产生。

4　小青龙汤治疗支气管哮喘的研究

《金匮要略·痰饮咳嗽病脉证并治》中有云“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寒饮伏肺型的支气管哮喘以素体肺阳亏虚为本，以寒饮内伏为标，治疗时以温阳化饮为法，温其肺阳，蠲其寒饮，则其病自愈。温阳化饮法的应用可溯源于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以小青龙汤为基础方，其加减变化在临床上广为应用。温阳化饮法的应用不仅可温肺散寒，蠲化痰饮，还可有效防止寒凉太过而伤阳，护脏腑之阳而去病邪迁延之弊。近年来诸多实验研究表明，以温阳化饮法指导组方不仅符合寒饮伏肺证的病机，还具有现代药理学基础。

张庆祥等[11]观察发现温阳化饮方(小青龙汤加人参、黄芪)对IL-4、IFN-γ的调节作用，能通过抑制Th2细胞的分泌功能，降低炎性细胞因子IL-4水平，促进Th1的分泌，提高IFN-γ水平，调节Th1/Th2平衡状态，从而抑制EOS的聚集，减轻气道炎症。郅琳等[12]通过对正常对照组、哮喘模型组、小青龙汤治疗组BALF上清液中IL-4和IFN-γ水平变化的测定，认为小青龙汤能显著降低哮喘小鼠BALF中炎性细胞数量，影响细胞因子水平变化，改善哮喘气道炎症。吴奎等[13]对小青龙汤对哮喘小鼠气道变应性炎症作用的研究认为小青龙汤可有效抑制哮喘模型小鼠气道变应性炎症，其作用途径可能是通过诱导Foxp3+调节性T细胞产生、IL-10的分泌，进而抑制了Th2型免疫反应。杨帆等[14]通过对小青龙汤对哮喘大鼠TGF-β1/Smad3信号通路的影响研究认为小青龙汤可能通过影响支气管哮喘大鼠TGF-β1/Smad3信号通路来拮抗气道重塑，从而起到治疗作用。

综上所述,Th17/Treg细胞比例失衡是气道重塑的关键机制； RORγt转录增加和Foxp3+转录抑制的相互影响，刺激Th17细胞，产生IL-17细胞因子；小青龙汤可抑制支气管哮喘气道重塑。明确RORγt转录增加和Foxp3+转录抑制，致Th17/Treg细胞比例上升，促纤维化细胞因子的释放，加速纤维化进展，影响气道重塑；验证小青龙汤通过抑制RORγt转录和促进Foxp3+转录，从而治疗支气管哮喘寒饮伏肺证,对中医治疗哮喘具有明显的意义。

[1]Park TY，Park SD，Cho JY，et al.RORγt-specific transcriptional inhibition suppresses autoimmunity associated with Th17 cell[J].2014，111(52)：15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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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Littman DR, Rudensky AY. Th17 and regulatory T cells inmediating and restraining inflammation[J]. Cell, 2010, 140(6):845-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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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Ray A, Khare A, Krishnamoorthy N, et al. Regulatory T cells in many flavors control asthma[J]. Mucosal Immunol,2010,3(3)：216-229.

[6]Sakaguchi S, Yamaguchi T, Nomura T, et al. Regulatory Tcells and immune tolerance[J]. Cell, 2008, 133(5): 775-787.

[7]Cai XY, Luo M, Lin XJ, et al. Expression and significanceof Th17 and Treg cells in peripheral blood of patients with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J]. Zhong Hua Yi Xue Za Zhi,2012, 92(7): 460-463.

[8]李植延,高杰，刘清华，等.哮喘发作期冷热哮证免疫功能和嗜酸性粒细胞变化的临床研究[J].福建中医药，2000，31(5)：3-4.

[9]严璐.支气管哮喘不同中医证型间Treg细胞/Th17细胞失衡的研究[D].南京：南京中医药大学，2012.

[10]鲁双喜.玉屏风散对哮喘小鼠Th17相关细胞因子表达影响的初步研究[D].昆明：云南中医学院，2012.

[11]张庆祥，孙广仁，于少泓，等.温阳化饮方对哮喘病寒饮蕴肺证大鼠BALF中IL-4和IFN-γ的影响[J].中国中医基础杂志，2006，12(9):672-673.

[12]郅琳，胡久略. 小青龙汤对支气管哮喘小鼠肺泡灌洗液中炎性细胞及IL-4，IFN-γ水平的影响[J]. 中国实验方剂学杂志，2012，18(21):265-267.

[13]吴奎，王彦，毕雨田，等.小青龙汤对哮喘小鼠气道变应性炎症作用的研究[J].重庆医学，2014，17(43)：2145-2148.

[14]杨帆，易桂生.小青龙汤对哮喘大鼠TGF-β1/Smad3信号通路的影响[J].河南中医，2014，6(34)：1041-1043.

山东中医药大学基础医学院硕士研究生2009级(济南 250014)

10.3969/j.issn.1003-8914.2016.03.020

1003-8914(2016)-03-0343-03

(本文校对：王珺2015-05-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