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林(新疆师范大学文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17)
论李渔小说创作中悲剧意识的成因
徐林
(新疆师范大学文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17)
摘 要:李渔是学界公认的喜剧小说家,但这些看似喜剧的小说背后却带有深刻的悲剧意识。这种悲剧意识的产生不是偶然的,有其必然因素,李渔小说悲剧意识的成因有:李渔特殊的人生经历、极富个性的品格和儒释道融合的洞达思想。探讨李渔小说悲剧意识的成因,有助于更好的理解李渔小说的思想内涵。
关键词:李渔;小说;悲剧意识;成因
李渔的白话短篇小说具有浓厚的喜剧特色,历来被学界视为喜剧作品,但仔细读来,这些看似喜剧的小说背后却蕴涵着深刻的悲剧意识①,这些悲剧意识在作品中时有体现。同时,也可透过它观照出作者李渔的创作心态和人生思想。李渔的小说创作主要有《十二楼》(又名《觉世名言》、《觉世名言十二楼》)和《连城璧》(包括《无声戏》和六篇外集),且“一空依傍,自出机杼,又能标新立异,独辟蹊径”[1]。自古以来,文人视小说为“小道”或“末技”,但李渔一反常态,“吾于诗文非不究心,而得志愉快,终不敢以稗史为末技”[2],因此于小说中寄寓自我,抒情达意,既娱乐读者,也放纵自心。李渔家道中落,常受银钱之苦;加之,一生处于明清鼎革之际,末世之悲和儒道思想深刻影响了他的抉择,他放弃科举仕途之路,转而归隐田园;因迫于生计,潜心创作,由此他的小说中带有深刻的悲剧意识。任何悲剧意识的产生都不是偶然的,都有其必然因素,而造成李渔小说悲剧意识的成因即与李渔特殊的人生经历、个性的人生品格和复杂洞达的思想有关。
任何写作都与作家的自身经历有一定关系,或者由于见闻丰富,或者因其经历独特,在此基础上进行主观体验和思考从而下笔成文,李渔的小说创作亦是如此。因其自身经历的特殊和主观体验的敏感,明清易代的悲凉和维持生计的艰难使李渔体验到人生的悲剧,从而将其行诸笔端使小说也带有深层的悲剧意识。
李渔(1611-1680),原名仙侣,字谪凡,号天徒,后改名李渔,字笠鸿,号笠翁、随庵主人、笠道人、觉道人,觉世稗官。李渔出生于江苏如皋,但祖籍为浙江兰溪。他的父亲是医药商人,因父亲经商家中颇有薪资,因此李渔早年生活优裕,遍览群书。他十九岁时,父亲病逝,李渔只得担起家庭的重任,他不愿从商,于是变卖家产返回兰溪。年轻的李渔开始体会到现实的冰冷和残酷。崇祯八年(1635)李渔应童子试,考中秀才,受到主考许豸的赏识被誉为“五经童子”,且“取试卷灾梨,另为一帙。每按一部,辄以示人”[3],李渔声名远播,踌躇满志。崇祯十二年(1639)李渔赴省乡试,落第而归,但他心志未灰,三年后又赴试,途中闻警而返,作诗《应试途中闻警返》:“正尔思家切,归期天作成。诗书逢丧乱,耕钓俟升平。帆破风无力,船空浪有声。中流徒击楫,何计可澄清?”[4]表达在乱离社会的无奈,人生抱负的难以实现。尤其在甲申(1644)之变后,明朝逐渐没落,社会上战乱频发,李渔一家也成为难民,安定的生活陷于动荡。悲凉凄切居无定所的逃难生活,日趋窘迫入不敷出的经济状况,都使李渔感受到人生的悲凉与无奈,这种悲剧性的体验也无可避免的在小说中有所表现。
明朝覆灭,清军入关,明清易代“在这个熟读诗书的正统文士的心灵上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这不仅是由于他的寓所毁于兵火,更重要的是他希望为之效忠的王朝也为异族所取代。”[5]末世的悲哀笼在李渔心头,他的科举之路已被堵塞。后李渔在金华同知许檄彩幕下做幕僚,“马上助君惟一臂,仅堪旁执祖生鞭”[6],他希望自己能大展宏图,然不到两年,顺治三年(1646)阮大钺领清兵攻克金华,许檄彩逃走,李渔再次返乡,依武建功的理想随之破灭。至此,李渔通过文武二业建立功业的理想全部失败,这使得他将关注重心转移到下层百姓的日常生活中,对功名不成的叹惋和末世流离的悲凉在其小说中时有体现。
清朝颁布削发令“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李渔对此深恶痛绝,“骨立先成鹤,头髡已类僧”[7],但无奈照做。李渔奉行儒家经世济民思想,然举业不成,国家覆亡,不能“达则兼济天下”他便“穷则独善其身”。他对新朝采取不合作的态度,从此不再应举,筑伊山别业归隐林泉,并于此时改名渔②,以示归隐之志。期间,李渔放纵山林生活极其畅快“得享列仙之福”[8]。顺治八年(1651),李渔为生计卖掉伊山别业,寓居杭州,潜心创作“卖赋以糊其口”[9],他的白话短篇小说就是在此期间完成的,小说中有其自我心志的表露。康熙元年年(1661)李渔移家金陵居介子园,经营芥子园书坊,刊书盈利,同时结交名流。寓居金陵20年间,李渔常带家庭戏班游走各地,足迹遍布大半个中国③。世人对李渔行倡优之业常常诟病,李渔不被士人理解,这种苦闷也常在创作中表露。康熙十六年(1677)李渔移家杭州,在西湖边建层园居住,经济上更加困窘,写《上都门故人述旧状书》求援,康熙十九年(1680)李渔病逝于杭州并于西湖边归葬。
李渔一生颠沛流离,处于社会的下层,多次辗转于如皋、兰溪、杭州、金陵四地,有明清易代之悲和人生无常之叹,他的小说中大都是社会中的中下层人物,且有对战乱社会中人民流离生活的描写,对小人物寄寓同情和关注。他喜爱造园,伊山别业居住的三年是他最欢乐的时光,杭州芥子园是他谋生、交友兼创作的地方,层园则是他晚年终老之地,但也因造园更加穷困,《三与楼》中的虞素臣和《闻过楼》中的顾呆叟就是他的写照,但他没有虞和顾的幸运,没有好朋友为其捐资筑楼。李渔经历丰富,见闻广博,他的小说涉及面很广,多贴近现实生活。悲剧与天才似乎有着某种与生俱来的缘分,特殊丰富的人生经历使李渔遍尝世间人情冷暖,看尽现实的残酷,他用才华将一生见闻和经历付诸创作,更将自己的人生智慧融入其中,在小说中寄寓理想,抒发自心情志,其悲剧的人生命运也使小说在深处熏染上悲剧色彩。
李渔小说悲剧意识的产生与其个性的品格也有关系。李渔有着独特的个性和品格,他真率、孤傲、圆融、自信,这对他的小说创作有极大的影响,同时,也构成小说中的悲剧意识。
首先,李渔是真率的。李渔的小说创作是自觉的,早且于其它文学体裁,他在小说中寄寓自我形象,敢于说真话,可见其真率。历来小说这一文体被封建文人视为“小道”、“稗史”是文学中的“末技”,但李渔却一反常态。因为他有自己独立的人格和思想,在他看来“吾于诗文非不究心,而得志愉快,终不敢以稗史为末技”[10],他创作小说是为了“得志愉快”,并不因小说地位低下而弃如敝履,还在小说中寄寓自我,尽情抒情达意,随心所欲的编织各种新奇故事,直率的表达自己的见解,既娱乐读者,也放纵自心。李渔直率的个性在其小说中有很突出的表现,如《夺锦楼》第一回关于父母为儿女许婚的一番议论:“做父母的,那一个不愿儿女荣华,女婿显贵?他改许之意,原是为爱女不过,所以如此,并没有什么歹心。只因前面所许者或贱或贫,后面所许者非富即贵,这点势利心肠,凡是择婿之人,个个都有。但要用在未许之先,不可行在既许之后。未许之先,若能够真正势利,做一个趋炎附势的人,遇了贫贱之家,决不肯轻许,宁可迟些日子,要等个富贵之人,这位女儿就不致轻易失身,倒受他势利之福了,当不得他预先盛德,一味要做古人,置贫贱富贵于不论,及至到既许之后,忽然势利起来,改弦易辙,毁裂前盟,这位女儿就不能够自安其身,反要受他盛德之累了。”[11]李渔对社会上父母给儿女胡乱许婚的现象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并直接了当的写出,“这番议论,无人敢道,须让我辈胆大者言之,虽系未世之言,即使闻于古人,亦不以为无功而有罪也。”[12]自古儿女婚姻配合之事,错配的多,正配的少,李渔敢于说别人不敢说或者说不明的话,做真人说真话讲真事,可见他性格之真率,但也正因如此,真实的人生本就充满悲剧,更何况处在一个朝代末期和异族统治的社会中,这种真实和率性必然也带有了某些悲剧色彩。
其次,李渔孤傲狷介,小说中常有对社会现实的批判。李渔早年熟读儒家经典,对先哲先贤的品性非常敬仰,尤其在明清易代之际,许多文人为明朝守节更是另李渔钦佩不已,他自己也曾放弃科举筑园隐居。李渔个性孤傲狷介,对社会现实中不合理的地方常进行批判。李渔性格孤傲很有骨气,“饥死牗下,我不乞怜于人”[13];此外,他还在《答周子》中称“弟虽贫甚贱甚,然枉尺直寻之事断不敢为。……且此公之欲见贫士,岂以能折节事贵人乎?”李渔是有机会通过“事贵人”走上仕途的,但他不屑与此,他一生都为生计奔波劳碌恐怕源于孤傲狷介的性格。小说《萃雅楼》中严世蕃仗势横行,逼权汝修做男宠,遭权拒绝后为报复竟将权阉割。小说对这一惨绝人道的行为予以揭露和批判,以权汝修忍辱得报大仇,将严世蕃头颅做溺器结尾,不仅对弱者寄寓同情,更对恶人进行惩处的描写,也体现出李渔性格中狷介的一面。李渔孤傲狷介的性格,也造成了其生活的窘迫和艰难,小说的团圆结局也是悲剧意识下的无奈之笔。
再次,李渔性格中有圆融的一面,尤其是在面对现实社会时常抱有圆融的心态,这在他的小说中时有体现。如《鹤归楼》中的段玉初和郁子昌,在科举中第洞房花烛后,受到皇帝报复被派边境纳岁贡。面对生离别,段玉初与郁子昌采取了不同的方式,段玉初用“惜富安穷”法,将生离当做死别;郁子昌则与妻子缠绵不舍,许诺早早返回。结果却是死别的返回后夫妻重聚,生离的转而妻死夫老成为死别。李渔在文末议论道:“这个法子,不但处患难的丈夫不可不学,就是寻常男子,或是出门作客,或是往外求名,都该用此妙法。知道出去一年,不妨倒说两载;拿定离家一月,不可竟道三旬。出路由路,没有拿得定的日子。宁可使她不望,忽地归来;不可令我失期,致生疑虑。世间爱妻子的若能个个如此,能保白发齐眉,不致红颜薄命。”[14]这种为人处事的方式策略是李渔丰富生活经验的总结,也是一种生活的智慧,更是其在悲剧意识下的解决与调和。
最后,李渔是极端自信的。李渔是一个天才型的文人,他的文化修养很高,且精于戏曲导演和创作,这些都是他自身拥有的才华,常人难以替代和企及,这也是他自信的根源。他的小说是他自信才华的具体体现。虽取材于现实生活,但“一空依傍,自出机杼,又能标新立异,独辟蹊径”[15],与之前的小说在情节、构思、描写上有很大差别,故事新奇可读,有鲜明的风格特色,常发前人所未发之议论。也正因李渔的极端自信和才华,屡次赴考、受征召入幕,但却在明清易代的大环境中一次次受挫,对自己才华的自信成为悲剧人生的根源,也使小说充满悲剧意识,尽管李渔给每篇小说都设置了团圆的结局,但这些结局在现实社会中却很难实现,其中蕴含的悲剧意识也显而易见。
李渔的思想既复杂又比较洞达,主要包括:儒家思想、道家思想、佛家思想、享乐主义与初步民主思想,概括来说,他的思想是“以儒家正统思想为主、又主张三教合一,同时掺杂了诸多进步思想与一些封建思想意识的复杂的思想体系。”[16]复杂的思想使李渔常常徘徊在正统与非正统之间,他由此而出的言行也常遭受同时代一些文人的非议;但他思想中的洞达却使他一直坚持自我本心,并不为流俗左右。复杂洞达的思想形成于李渔充满悲剧的一生,必然染上悲剧色彩,因此他的小说也带有悲剧意识。
首先,儒家思想的深刻浸润。李渔“襁褓识字,总角成篇,于诗书六艺之文,虽未经穷其义,然皆浅涉一过”[17],后来参加童子试考中秀才,被主考官誉为“五经童子”。李渔自幼接受儒家思想教育,深受儒家传统文化的影响,渴望“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但是在社会的动荡和异族的统治下,李渔的努力屡次失败。但儒家思想依然在他脑海中根深蒂固,他有对国家民族的忧患意识,他始终关注百姓的人生和命运。他的小说寓教于乐,在开篇和结尾处总是发些议论,既是给人一种启示也是一种劝惩,他用自己的智慧教导人民怎样更好的生活,怎样面对无常的社会现实。这其实是儒家教化思想在文学上的反映,孔子曾说“诗言志”,强调文学的功能,而李渔在抒发性情的同时更注重文学的教化作用。此外,李渔的小说中常涉及封建社会的基本伦理:忠、孝、节、义,他在小说中对此有独到的见解,但大致不出儒家思想的范围,仍对其恪守遵从。
其次,道家思想的调和抚慰。李渔在中年建伊山别业归隐林泉,是在儒家建功立业思想受挫后的举动,并且改名渔,显示自己归隐之志,在伊山居住的三年时光是自在快乐的,“予决意功名,不干寸禄,山居避乱,反以无事为荣。……计我一生,得享列仙之福者,仅有三年。”[18]封建文人在理想受到挫折后总是能从道家思想中获得某种安慰,用自适隐居的快乐调和功业未成的郁闷,反而使内心暂时忘却忧愁,获得一种平静。
再次,佛教思想的包容超脱。李渔在金陵居于芥子园,“此予金陵别业也,地止一丘,故名‘芥子’,状其微也。往来诸公,见其稍具丘壑,谓取‘芥子纳须弥之义’,其然岂其然乎!”[19]“须弥”是佛教中用语,指宝山,据此可看出李渔建芥子园的思想,佛教的时空观对李渔是有影响的,芥子之微与天地之宏的对比中也许含有佛家出世的思想;“芥子纳须弥之义”可能也暗指自己虽为布衣,但也拥有“宝山”般的才华。佛家思想的包容与超脱使李渔活得自在满足。
最后,享乐主义与初步民主的思想。李渔在改名理想受挫后,转向对现实人生和社会生活的关注,注意生活艺术,讲究衣食住行,这种享乐主义的思想包括精神和物质两个方面,但精神享受又高于物质享受。“饮食之道,脍不如肉,肉不如蔬。”他提倡“后肉食而首蔬菜”的饮食方式,这是有一定科学道理的。此外,他还对食物的搭配、酱料的选择、日常的起居、各季节的养生方法等有所研究;在《闲情偶寄•居室部》中详细说明房屋造园构景装饰的方法窍门,是对生活艺术的概括。李渔知识广博,善于思考,并且切近实用,他的这种享乐主义的思想是积极生活的表现。李渔也受到清朝黄宗羲等人反封建思潮的影响,使自己的思想中带有初步的民主进步性。这种初步的民主意识是多方面的,有反对封建帝王的,如《鹤归楼》中对宋徽宗沉溺女色导致北宋灭亡的描写;有对妇女爱情婚姻家庭的关注,寄寓一定的男女平等思想,甚至是女尊男卑,如《寡妇设计赘新郎,众美齐心夺才子》中对三个妓女、乔小姐、曹婉淑才智的褒扬;有对“红颜薄命”的同情,如《美妇同遭花烛冤,村郎偏享温柔福》中的面丑身残的阙里侯,却屡次取得才貌双全的佳人;有对父母包办婚姻的批评,如《夺锦楼》中父母各自为二女许婚,许婚四家后闹上公堂。这些思想都在小说中有所表现,虽然小说是团圆结局,但却蕴含更深刻的悲哀。
李渔的小说毫无疑问是喜剧性极强的作品,但是看似喜剧的外衣下蕴含着深层的悲剧意识,而这种悲剧意识的产生有一定的必然性,与李渔特殊的人生经历、极富个性的品格和复杂洞达的思想密切相关。悲剧与天才似乎有着某种与生俱来的缘分,李渔特殊的人生经历中有许多悲剧,使他获得了悲剧意识,这种悲剧意识造就了天才的李渔,李渔的著作会世代流传,在文化的长河中熠熠生辉。
注释:
①关于李渔小说创作中的悲剧内涵学界已有论述,参见吕特《悲剧意蕴——李渔小说解读的一个特殊视角》(湖南第一师范学报2002年9月第2卷第3期)、杜慧《无端笑哈哈,不觉泪纷纷——论李渔白话短篇小说的悲剧内涵》(和田师范专科学校学报2008年第28卷第5期)、王莹《试论李渔短篇小说的悲剧因素》(中国海洋大学2008年硕士论文)和杜慧《“寓哭于笑”与正统观念的颠覆——李渔白话短篇小说三论》(陕西师范大学2009年硕士论文),这里不再赘述.
②沈新林在《论李渔的改名易字及其思想转变》中考证:“李渔37岁改名换字,是他思想发展变化的一个里
程碑,标志着他思想意识的重大转折。”后收入其著作《李渔新论》.
③李渔在《乔复生、王再来二姬合传》中写到“予数年以来,游燕、适楚,之秦、之晋、之闽,泛江之左右,浙之东西。”见李渔全集•卷一[M].浙江:浙江古籍出版社,1992:98.
参考文献:
[1][5][15]沈新林.李渔新论[M].苏州:苏州大学出版社,1997:3,8.
[2][10]清•钟离睿水.十二楼序[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1,8.
[3][4][6][7][13]清•李渔.李渔全集•卷一[M].浙江:杭州古籍出版社,1992:134-135,94,162,105,165.
[8]清•李渔.李渔全集•卷十一[M].浙江:浙江古籍出版社,1992:319.
[9]清•黄鹤山农.玉搔头•序,李渔全集•卷二[M].浙江:杭州古籍出版社,1992:215.
[11][12][14]清•李渔.十二楼[M].上海:亚东图书馆,1949:38,323.
[16]沈新林.李渔评传[M].南京: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8:147.
[17]清•李渔.闲情偶寄.见李渔全集•卷三[M].浙江:浙江古籍出版社,1991:26.
[18]清•李渔.闲情偶寄•颐养部•行乐第一.见李渔全集•卷十一[M].浙江:浙江古籍出版社,1992:319.
[19]清•李渔.芥子园杂联序,见李渔全集•卷一[M].浙江:浙江古籍出版社,1991:241.
中图分类号:I207.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0385(2015)02-0070-04
收稿日期:2016-03-09
作者简介:徐林,女,在读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