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治理视域下的政党整合能力现代化
——基于中国特色政党制度的现实考察

2016-03-15 06:22李丹青
湖北省社会主义学院学报 2016年6期
关键词:政党利益现代化

李丹青

(中共中央党校,北京 100091)

国家治理视域下的政党整合能力现代化
——基于中国特色政党制度的现实考察

李丹青

(中共中央党校,北京 100091)

实现国家治理现代化,必须通过政党政治的手段进一步推动社会整合,充分发挥政党的社会整合能力,包括价值整合能力、利益整合能力、组织整合能力,以及制度整合能力等。同时,在现今中国特色的政党制度环境下,更需要通过多党合作的制度手段,充分发挥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的重要作用,以舆论宣传、协商民主、群众路线以及社会组织为切入点完善各项政治制度,进而体现我国政党制度的独特优势,促进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

国家治理 社会整合 政党整合 政党制度

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了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命题,而政党治理作为我国国家治理的重要组成部分,其现代化程度也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我国国家治理的现代化水平。在政党治理中,一个政党的社会整合能力体现了其治理能力和水平,同时也决定着这个政党在其政党体制中的地位和作用。因此,在中国特色的政党制度下,必须继续加强和改进中国共产党作为执政党的领导核心作用及其社会整合功能,继续完善和提高各民主党派在社会整合中的作用,充分发挥我国政党制度的独特优势,从而为实现国家治理现代化奠定坚实的政治基础。

一、国家治理与政党政治:社会整合的重要载体

将政党作为社会整合的重要载体,是实现国家治理现代化、推进现代政党政治发展的重要手段。社会整合(social integration),是指通过各种方式,将社会结构不同的构成要素、互动关系及其功能结合为一个有机整体,从而提高整个社会一体化程度的过程。[1]这个过程,是在政党政治的发展活动下、在国家治理的范围内展开的。

“治理”理念的提出,体现了中国共产党全新的政治理念以及对执政规律的准确把握,这不仅为我国的国家建设提供了新的思想,也为推进社会整合构筑了全新的政治环境。在“国家管理”理念下的社会整合,更具有“社会控制”的强制性色彩,在这种情况下,国家和政府成为承担无限责任的一方,多表现为包办一切,通过层层传导的强制性或者命令性措施对社会进行管控和整合。这种方式,只体现了在现代化政治建设中国家的主体性,而忽略了逐渐独立自主的个体和社会的主体性,从而导致其社会整合只能是在“管理”层面下表现出一种直上直下的由政府主导“社会管理”的“政府办社会”的模式,无法形成全面的社会整合力量。

在“国家治理”理念指导下,社会整合更多的体现为“社会治理”的新机制,这种方式,与单一的政府主导、“政府办社会”的模式完全不同。现代社会是多元化的社会,政府应是一个有限责任主体,而非一种全能型的存在。多元化的社会中存在着多元化的主体,要求对社会进行多元化治理。国家治理的现代化,基于社会治理主体多元化而存在,这种情况下的社会整合,摒弃了以往的单一性、强制性、僵化性等特点,更加具有系统性、整体性和协同性,在法律的范围内让社会治理的主体回到社会本身,通过多元化的社会整合手段让这个国家更加充满活力。

政党政治是现代政治的核心,一个国家社会整合的程度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个国家政党制度的发展情况及其执政党的领导能力和水平。现代社会中的政党,从某种意义来讲,就是“冲突的力量和整合的工具”[2](P137)。在政党政治实践中,政党作为政治参与的工具,在一定程度上是作为“部分”来行动的,它要维护所代表阶层和群体的利益,并为了这种利益和其他政党斗争,这体现了政党作为一部分人利益代表的作用,也体现了政党是一种“冲突的力量”。同时,在现代民主政治的发展过程中,政党是政治资源的社会整合方式,是现代社会整合结构的最重要部分[3],是进行利益和力量整合的一种工具。政党的利益表达及利益综合功能,通常社会整合功能合二为一,融为一体。

二、国家治理现代化视域下政党整合的功能性分析

在中国特色政党制度下,政党,尤其是中国共产党所能发挥的社会整合能力的强弱,及其表现出的多元化整合功能,包括价值整合、利益整合、组织整合以及制度整合,是推进我国国家治理现代化的重要支撑。

(一)价值整合——打造多元治理主体的意识形态主阵地

意识形态是一个政党进行社会整合的重要政治资源和价值基础。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现代化发展飞速向前迈进。伴随着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意识形态领域也呈现出多元化发展的趋势,这就使得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主流意识形态阵地面临严峻挑战。同时,国家治理现代化意味着治理主体的多元化和主体理念的多元化,但多个社会治理主体在进行社会治理时又必须要能够相互协调、互促互进、通力协作,因此,要求他们必须拥有共同的意识形态基础和核心价值观念,才能实现一体多元,才能为国家治理现代化的实现奠定坚实的思想基础。这对执政党在意识形态领域的社会整合能力提出了新要求和高要求。

(二)利益整合——开辟市场经济条件下现代化发展新路

市场经济的发展是我国新时期社会发展变迁的根本动力,继续推进和深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现今阶段实现国家治理现代化的根本举措之一。在计划经济时代,政府掌握着各种社会资源,社会利益被相对均等分配,而在市场经济大幕拉开之后,利益开始逐步分化,利益结构日趋复杂,使得利益主体呈现多元化分布状态,人民内部各种利益相互纠葛,利益冲突和矛盾日益增加,导致各个社会主体在不同的利益分配基础上的政治差异拉大,并形成了不同的政治诉求和利益诉求,对我国的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造成了一定压力。

多元化的利益形成了多元化的社会主体,多元化的社会主体为国家提供了新的治理渠道。[4]在这种形势下,中国共产党作为中国政党制度中的核心领导力量,作为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的治理主体,必须充分掌握市场经济的发展规律,掌握市场经济条件下进行利益整合的规律,探索社会转型时期各种纷繁复杂利益的结合点和凝聚点,妥善处理各方面利益关系,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的各种利益冲突矛盾,引导社会主体在国家治理过程中向着现代化的政治参与和政治生态逐步迈进。

(三)组织整合——建构政党与社会双重组织化治理形态

从国家治理的角度看,组织整合更多的是一种趋向政治性的整合模式。建国初期,我国国家建设的目标以及社会结构是“所有的个人都归属于一定的组织单位;所有的单位都以党的组织为其组织和领导核心;所有的单位都成为党和政府管理国家、组织社会的实际行动主体”[5](P187)。在这种组织化的社会建构中,社会个体的自主化被社会整体的组织化所取代,而组织所具有的社会特性被政党的特性所取代,这种模式其实就是以政党为中心的单一的社会组织化模式,所有的治理形式全部以党的组织为核心,这对我国建国初期的社会治理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但是现在看来,这种模式已无法满足国家治理现代化的需求。

因此,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必须建构政党与社会双重组织化的治理形态,不仅要让中国共产党进行自身的组织整合,也要发挥针对现代社会出现的以各种社会组织为代表的多元化社会治理主体的组织整合功能。

(四)制度整合——整合国家治理进程中的现代制度资源

从现代国家发展的内在规律看,制度化构成了国家政治能力的核心要素。[6](P117)我国正处于国家转型的关键时期,制度化发展程度将决定我国的现代化程度,因为国家治理的现代化必然要求持续稳定的强大制度资源进行支撑。中国改革成功的一个重要条件,就在于不断创造并完善丰富的制度资源,从而提高政党与国家的政治能力。因此,在这个过程中政党对各种制度资源的整合能力以及创建现代化制度的能力就显得尤为重要。

对于中国共产党来说,首先应该对党内的制度资源进行充分的整合与完善,以制度建党管党强党。中国共产党党内的制度资源主要是以党章为核心的各类党内法规制度,这是我们依规管党治党的重要依靠,更是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进程中最需要进行整合完善的制度范畴。其次,就是在整个国家范围内,各项法律规章和政治制度也需要按照社会的发展进步适时进行调整和补充,为国家治理现代化转型和发展提供更加合理有效的制度资源。

三、中国特色政党制度整合能力现代化在国家治理进程中的路径选择

亨廷顿认为:“就政治发展而言,重要的不是政党的数量,而是政党制度的力量和适应性。政治稳定的先决条件在于有一个能够同化现代化过程中所产生出来的新兴社会势力的政党制度。”[7](P350)在国家治理的视域下,这种适应性放在中国政党政治的环境下来讲,其实就是中国特色政党制度社会整合能力的现代化,而要继续增强和发展这种整合能力,又必须在国家治理的范畴内进行路径选择。

(一)舆论宣传——引导舆论宣传形势,维护政党制度稳定

国家治理现代化需要具有强大的舆论宣传阵地和舆论导向能力。在中国特色政党制度的环境下,实现政党制度整合能力的现代化,必须为这种制度打下坚实的舆论思想基础。面对新媒体时代特别是网络领域的舆论冲击,面对社会分层日益明显、各阶层价值思想观念差异日益增大的客观形势,中国共产党既需要通过适应舆论环境以及增强舆论引导能力来为各民主党派的政治参与营造良好的舆论氛围,保证多党合作制度的安全性和稳定性;同时,又需要通过发挥中国政党制度的舆论宣传整合功能进行思想价值层面的社会整合,以实现中国特色政党制度的进一步发展。

(二)协商民主——发挥政治协商功能,建立社会协商机制

协商民主是我国国家治理的重要手段,也是提高中国政党制度整合能力的重要途径。国家治理现代化要求在公共事务治理中发挥协商民主的作用,形成一种协商治理的良好局面。同时,协商政治在我国政党政治中又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主要通过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多党派的合作,以及由各党派、界别参与形成的人民政协制度三个层面发挥作用,这三个层面也构成了我国政党制度层面的协商政治。因此,通过完善以中国共产党为核心、各民主党派和各界代表参与的政治协商机制,引导基层社会公共事务治理的社会协商机制的建立,充分发挥中国特色政党制度的协商整合和引导功能,为建立广泛有效全面的社会协商体系奠定基础。

(三)群众路线——构筑新型党群关系,夯实政党制度基础

群众路线一直都是中国共产党开展工作的重要法宝,在现代化转型的新时期,这一法宝有着更大的发展空间和优势。人民是创造历史的主体,也是国家治理的主体之一。[8]在由“管理”走向“治理”的过程中,普通公众对于政党的要求肯定出现多元分化的趋势。因此,政党与民众之间必须构筑起全新的现代化关系模式,中国共产党作为领导核心,要继续扩大和增强群众基础,以群众利益为出发点,通过公平公正的治理手段和各项完善的社会沟通制度建设来满足不同群体的利益表达需求。各民主党派也必须继续通过人民政协等机制充分凝聚各界力量,二者相互配合,将中国特色政党制度的整合性、吸纳性和包容性等现代化特性持续扩展,夯实我国的政党制度的群众基础和社会治理基础。

(四)社会组织——衔接基层社会自治,优化政党制度功能

自市场化改革开启以来,我国社会组织数量规模急剧增长,深刻改变了我国基层社会体系的建构模式,为我国政党制度整合功能提供了新的优化渠道。中国共产党作为执政党,依靠党的组织架构整合党员群体,形成整个社会的核心结构,在工农联盟为基础的同时,也要兼顾其他社会成员的利益[9],而社会组织作为各个社会成员的基层联合性主体,更需要容纳和引导这些社会组织的发展,并将其与中国共产党治理相互衔接,与各民主党派、各界别成员相互协调,确立起政党与各社会组织的合理的结构关系,进一步优化中国特色政党制度的整合功能,推动国家治理向着现代化的方向迈进。

[1]童启富.论社会转型期的统一战线[J].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04,(06).

[2][美]西摩·马丁·李普塞特.一致与冲突[M].张华青等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5.

[3]胡序杭.论政党与社会整合[J].中共杭州市委党校学报,2010,(04).

[4]耿百峰.当代中国政党制度社会整合功能的实现路径——从社会阶层分化的视角分析[J].理论学刊,2009,(01).

[5]林尚立.中国共产党与国家建设[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9.

[6]林尚立等.政治建设与国家成长[M].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08.

[7]塞缪尔·亨廷顿.变化社会中的政治秩序[M].上海: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8.

[8]高新民.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与党的群众路线[J].新视野,2014(03).

[9]张雪君.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党制度在现代化中的适应性探析——《变化社会中的政治秩序》札记[J].湖北省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16(02).

责任编辑:贺俊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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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2803(2016)06-0020-04

2016-09-04

李丹青(1992—),男,山东临沂人,中共中央党校党建教研部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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