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际间幽灵阴影下的姐妹关系——从代际间幽灵创伤角度解读《百种神秘感觉》

2016-03-28 10:30汪希平皖西学院外国语学院安徽六安237012

汪希平(皖西学院外国语学院,安徽六安237012)



代际间幽灵阴影下的姐妹关系——从代际间幽灵创伤角度解读《百种神秘感觉》

汪希平
(皖西学院外国语学院,安徽六安237012)

【摘要】文章借助代际间幽灵创伤理论,分析美国当代华裔作家谭恩美的长篇小说《百种神秘感觉》中的代际幽灵及其对姐妹关系造成的心理创伤。小说女主角“琨”从中国移民到美国,美国真实的景象不如她的神秘感觉可靠。“琨”的百种神秘感觉对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奥莉维亚而言就是精神分裂。小说最终通过中国之旅打开了幻想与真实的精神之门,凸显幻想与真实的模糊性。琨用自我牺牲来救赎奥莉维亚,而“代际幽灵”得到了永生。它以百种神秘感觉的形式延续着生命,架构了中美文化之桥。

【关键词】《百种神秘感觉》;代际间幽灵;创伤叙事

凭借1989年《喜福会》一举成名的谭恩美先后创作了《灶神之妻》《百种神秘感觉》《接骨师之女》和《拯救溺水之鱼》。与其他几部小说相比,《百种神秘感觉》不仅以中美文化生活为背景,而且它所描述的故事横跨中美两国,穿越两个世纪。它是“一部融家庭、命运、爱情及迷信等多个主题为一体的小说。作者通过两个人物语言的设计,让读者感受到了新与旧、先进与落后、文明与愚昧、东方与西方的差异”[1]90。为了更好地表现两种文化之间相互冲突、相互融合的心灵历程,谭恩美以代际间幽灵为视角,再现了处于种族和性别双重边缘的华裔女性寻求身份认同的艰难历程。

本文以代际间幽灵创伤理论为视角,分析《百种神秘感觉》中的代际间幽灵及其对姐妹关系造成的心理创伤,揭示了华裔女性利用代际间幽灵架构中美文化之桥从而建立自我意识的心灵蜕变过程。

一、代际间幽灵创伤

(一)代际间幽灵创伤理论

代际间幽灵创伤理论属于后弗洛伊德心理创伤理论。它是由匈牙利哲学家和心理分析家亚伯拉罕与托洛克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提出的心理分析理论,旨在研究代际间创伤的成因及后果。“代际间幽灵(Transgenerational phantom)是典型的内并创伤。家族隐秘的创伤在后代的心理空间中重复表演,形成作为创伤间接承受者的后代自我心理的分裂”[2]120。爱的客体的缺失或者难以逾越的外界障碍如死亡等会产生内并心理创伤,让主体形成了一种无法消解的精神障碍,从而在心理上形成秘穴(crypt)将这创伤性经历冰封起来。这种内并创伤会通过家庭生活或者亡灵传给下一代或者有类似经验的受难者。因此,代际间幽灵是“因为充足的理由而从来没有被意识到的无意识的产物。它以尚未被确认的方式从父母的无意识转入孩子的无意识……在主体自己的心理空间中,它像是腹语者、像陌生人那样活动。”[2]120

这种代际间幽灵萦绕在主体内部和下一代,使其分裂为两种截然不同的主体:一种是活在真实世界中的本我;一种是活在幻想世界中的超我。这种幽灵创伤导致的分裂使得下一代自我身份紊乱,从而间接导致群体的异化,难以取得主流群体的认同。《百种神秘感觉》中,代际幽灵附身于琨,揭示了种族歧视、性别压迫以及家庭不幸带给后代的心理创伤,有益于读者从家族、种族、历史等多维度审视文化创伤,并最终治愈创伤。

(二)《百种神秘感觉》中的代际间幽灵

《百种神秘感觉》是一部幻景与真实相互交融的魔幻现实主义小说。谭恩美“在书中运用了大量的中国民间鬼故事,如前生来世、冥界阴间、投胎转世、借尸还魂等。整部作品是建立在现实世界与虚幻世界的盘根错节的联系、交叉、重叠和切换之上的”[3]56。小说的神秘、虚幻的成分使得评论家们对其褒贬不一。事实上,正是这些神秘、虚幻的部分促使谭恩美创作出了这部优秀小说。在创作《百种神秘感觉》时,“她始终感到自己被阴间的鬼魂驱使着在写作,她说:我不得不写我必须要写的东西,包括存在于我们普通感官之外的生命的问题”[4]116。与其说评论家怀疑这部作品,不如说他们不接受谭恩美这位华裔女作家以及她所相信的代际幽灵的存在。归根结底,评论家的否定态度源于对华裔女性的双重边缘化历史。在《百种神秘感觉》中个人经验不再是影响家族命运的重要因素,代际幽灵成为联系过去与现在的纽带。谭恩美娴熟地将异域的风景与人生故事运用在《百种神秘感觉》中,并成功地塑造了两个人物形象:中国化姐姐琨和美国化妹妹奥莉维亚,将读者带入到了一个充满代际幽灵的幻境。

二、代际间幽灵阴影中的姐妹关系

表面上,琨和奥莉维亚有显著的差别,而本质上她们有个关键的共同点即母爱、父爱的缺失,生存的焦虑。琨幼年丧母,而奥莉维亚的母亲露易丝忙于寻找新欢、无视她对母爱的渴望。这种母爱的缺失在某种意义上形成了彼此心理上的创伤。因为只有类似创伤经历的下一代人才能打开上一代冰封的鲜为人知的创伤秘穴,对母爱的渴望成为姐妹生命中有意识或者无意识重复的幻境与真实。从文化角度来看,奥莉维亚代表着美国主流文化,是文化强者。而琨代表边缘化的移民文化,是文化弱者。因此,小说的主要叙述者是奥莉维亚,琨的叙述部分主要是为了回答奥莉维亚的问题或者解决她的家庭矛盾。小说的章回体叙事、倒叙、插叙与奥利维亚、琨的双重叙事让读者在幻境和真实中游离,但是故事发展的主线是琨和奥莉维亚姐妹关系发展。由于琨坚信奥莉维亚是前世的班纳小姐和今世的妹妹,她对奥的感情从开始就是毫无保留地无私给予。所以她们姐妹关系的关键取决于奥莉维亚对她们关系的界定,尤其是对代际间幽灵的态度。因此,根据奥莉维亚态度的转变,姐妹关系的发展可分为三个阶段——鄙夷、怀疑、悦纳。

(一)鄙夷“幻境”

琨比奥莉维亚年长十二岁,生长于中国,对中国传统有强烈的归属感。她试图让奥莉维亚了解中国传统的博大精深。虽然琨主要是被叙述的对象,她的幻境却是这部小说的精华所在。正如唐娜·萝丝所言,琨的梦境是哥特式的浪漫情怀、民间故事与历史记录的有机结合[5]。她的梦境让她重温前世的故事。她的前世是生活在19世纪中期的独眼女“怒目”,她与奥莉维亚的前世班纳小姐有着深厚的姐妹情谊。鸦片战争以及满族的腐败统治让本已处于窒息边缘的中国女性举步维艰,也显得怒目与班纳之间的跨国友情愈发可贵。最重要的是,这些事件给怒目和班纳留下的心理创伤足以成为跨越生死的代际间幽灵。

奥莉维亚对琨以及她代表的中国文化表示鄙夷,极力与其划清界限。奥莉维亚是中美混血儿,虽生长于加州,却缺乏对中国传统或者美国传统的归属感。当父亲去世时,母亲告诉奥莉维亚,自己打算把她同父异母的姐姐从中国接来和她们一起生活。奥莉维亚伤心欲绝,“相信一切冥冥之间皆有关联:卫生间里的无头乌龟、父亲的离去、即将来代替我的另一女孩”[6]5。奥莉维亚对素未蒙面的琨充满了恐惧。其实对四岁的奥莉维亚来说她害怕的并不是琨,而是丧父的创伤以及母爱被他人夺走的恐惧。当奥莉维亚六岁的时候,十八岁的琨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奥莉维亚对琨的存在很尴尬,对琨的阴阳眼之说表示蔑视。在小说开篇,奥莉维亚以非常不屑的口吻极力与琨撇清关系。“她只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而已,我也不希望人尽皆知……琨和我只不过拥有共同的父亲而已”[6]3。为了强调彼此的不同,奥莉维亚进一步解释说:“她生于中国。而当我的父亲易杰克移民美国,娶了我母亲露易丝·肯菲德后,我的兄弟凯文、汤米和我生于圣弗朗西斯科”[6]3。读者可以看出奥莉维亚不屑于与琨为伍的坚定态度。琨描述的父亲漂洋过海赴美、母亲难产而死的经历对幼年的奥莉维亚来说就如恐怖电影一般。但琨有表征的欲望,因为她再也不能将秘密封存起来了。于是她告诉奥莉维亚她的阴阳眼能激发她的百种神秘感觉同鬼魂交流。琨的倾诉并没有得到奥莉维亚的信任,奥莉维亚出于恐惧告诉了露易丝关于阴阳眼的事情。因此倾诉的结果是把琨送进了玛丽医院的精神病房。

此外,琨的到来揭开了隐藏在奥莉维亚心中母爱缺失的伤痛。琨一直扮演着母亲的角色——当奥莉维亚发烧的时候,琨去护理室接她回家;当奥莉维亚溜冰摔伤后,琨为她绑绷带;琨给奥莉维亚编辫子;给奥莉维亚姊妹三人打包中餐。这是一个母亲该做的一切,对于母爱缺失的琨而言她为何能做到呢?在转换客体理论中,博拉斯指出成人的转换客体主要表现为对完美母爱体验的回忆和重复[2]121。虽然琨幼年丧母,但这种母爱的缺失并不能剥夺她对母爱的渴望,只不过她的这种渴望以施与母爱为表现形式。相对于琨的集体主义般的无私奉献,奥莉维亚对琨的爱是自私地索取。“琨就像流浪猫一样,抚慰着我的心灵。她总是替我剥橘子皮、买糖给我吃,称赞我成绩好又聪明。而我没有做任何事情来讨她欢心。这些年来,我总是对她大呼小叫,告诉她是多么让我难堪。我甚至都忘了为了躲避她,我撒了多少次谎[6]25。由于父爱、母爱缺失的心理创伤导致奥莉维亚排斥痛苦,丧失对外在世界的兴趣和爱的能力,形成自我心理的分裂。所以奥莉维亚并不因此而感激琨,而是憎恨琨取代了她妈妈的位置。总之,母爱缺失是奥莉维亚心中难以释怀的伤痛,即使琨的无私奉献也无法弥补奥心中的创伤,换来的是对她以及她所代表的“幻境”的鄙夷。

(二)怀疑“幻境”

琨的神秘百感使奥莉维亚体验到“幻境”的真实性,奥莉维亚不再一味地鄙夷幻境而是怀疑幻境。精神病院的经历赋予了琨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特异功能,如她能迅速找到电流短路的位置、准确诊断病人的病因。奥莉维亚对琨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开始为琨辩护。“我不再认为琨是疯癫的。即便是,如果你不把她当回事的话,她也是无害的”[6]20。在美国定居三十年,琨既没有被美国化,也没有展现出与她父亲的任何相似之处。奥莉维亚对琨爱恨交加。虽然琨在各个方面给予奥莉维亚所渴望的母爱,对奥莉维亚无比地忠诚、坦白,但是奥莉维亚不愿与琨亲近。琨总是把奥莉维亚情绪的发泄当做有用的建议,把奥的借口当做善意的谎言,把一切理解为忠诚的姐妹之情。琨的忠诚让奥莉维亚难以忍受并心生愧疚,她试图让琨清醒一点,琨则是笑脸相迎。琨对中国根的追寻,让奥莉维亚在反感之余担心琨会精神崩溃。琨把奥莉维亚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即便她们不是姐妹,琨还是会对奥莉维亚不离不弃。奥莉维亚对琨的爱感到窒息,她害怕成为像琨那样的忠于友情、爱情的人。这些种种爱恨交加的描述本身就是一种很深的感情。琨的以德报怨已经慢慢地感化了奥莉维亚,琨的神秘百感已经慢慢地唤醒了奥莉维亚的神秘百感。受琨的影响,奥莉维亚拥有了记住梦境的能力。琨引导半清醒的奥莉维亚走进梦境,描述梦境。因此,琨的“幻境”是通过琨重复讲述的故事、通过与鬼魂的交流才得以存在。幻境再通过奥莉维亚的复述激活了集体无意识中被遗忘或者被排斥的心理创伤。只有通过讲述和叙事描写面对幽灵,才能走出心里的阴影。

(三)悦纳“幻境”

奥莉维亚对“幻境”态度的彻底转变是从中国之行开始的。谭恩美花了一半以上的篇幅大肆介绍中国之行,它的开启也是源于代际幽灵老鲁给琨的暗示:“老鲁认为你们应该去中国——你、西蒙还有我。今年是狗年去正好,明年猪年去的话就太迟了……你和西蒙都会爱上中国的,尤其是我的家乡长绵。那儿非常美丽,那山、那水、那天空简直就是人间天堂。”[6]28为了让奥莉维亚与西蒙夫妇完成中国之行的目的,琨不遗余力地做出了各种努力。老鲁言辞粗犷,所以对中国山河秀美的描述应该是琨的想法而非老鲁的。因此,这时读者已经分不清琨到底是代际幽灵的代言者还是代际幽灵本身。“小包子”与“薄饼”灵魂错位、音乐盒的重现以及西蒙的重生与琨的消失让奥莉维亚最终意识到了代际幽灵的存在,并开始悦纳琨的“幻境”并编织自己的“幻境”。

在小说第十七章《干旱之年》开篇,奥莉维亚阐释了她对阴和阳的理解:阴非阳,阳非阴,这两个矛盾体是不可能统一的。琨讲述了“小包子”杜丽丽和“薄饼”李琨的灵魂换位的故事。两人五岁那年在一场洪水中淹死了,家人给她们穿上寿衣、放进棺材等三天后下葬。结果两天后,薄饼的灵魂进入了包子的躯体复活了,而小包子的灵魂进入了薄饼的躯体死亡了。期间,琨进入了阴界,她看见了薄饼的灵魂与她的父母团圆。琨迫切地想与自己死去的母亲相聚,却被薄饼叫住了:“你必须回去。我七年后要投胎的。一切都是注定的。”[5]288这一叙述完全颠覆了奥莉维亚的阴阳观,因此在第十八章《童子鸡》中奥莉维亚开始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一方面,她认为琨不是她的姐姐而是包子,因为琨与父亲无任何相像之处。另一方面,她又认为琨怎么可能不是她的姐姐,也许是因为溺水的创伤经历让她误以为与别人交换了身体。她甚至认为即使没有血缘关系,琨依然是她的姐姐。

如果说灵魂错位让奥莉维亚动摇了她的阴阳观,她认为琨的故事有一定的真实性,那么音乐盒的重现则让奥莉维亚完全相信了琨的“幻境”便是“真实”。琨带着奥莉维亚在山洞中找到了班纳小姐留下的音乐盒,还有落款为“Mr Russel 1864”的《印度、中国和日本之旅》。音乐盒和这本书足以证明琨所言非虚,她的“幻境”其实是前世的“真实”,代际幽灵是真实存在的。此时,经过暂时失去西蒙的创伤后,奥莉维亚意识到自己多疑等缺点,但是内心仍旧彷徨:“也许我和琨一样都疯了。但如果琨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该如何脱身?”正如克里斯特瓦所说:“母亲并非主体,而是一个卑贱的对象、一个他者”[7]65。奥莉维亚始终将琨当做他者,即便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也不愿与琨认同的事实。同时母亲又是一个被渴望的客体,是婴儿心中被压抑的和不可言说的部分,即是某种可怕力量的所在[7]65尤其是当露易丝无暇顾及奥莉维亚的情况下,奥莉维亚既渴望得到母爱,又害怕得到母爱。琨给她的这种爱更是如此。最终琨选择牺牲小我,成全西蒙和奥莉维亚,并给奥莉维亚带来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失去琨的创伤让奥莉维亚发现其内心深处对母爱的渴望,希望得到认同。萨米的出生让奥莉维亚得到了一种愈合创伤的方式即施与母爱,在这种情况下她才从真正意义上与琨达到了认同。琨“为了弥补由善意而起的一个过错,在来世爱的无偿奉献中重新找回了自我;奥莉维亚则在这种爱的浸润滋养中整合了自己破碎的人格,精神上重获新生”[4]119。在琨与奥莉维亚的姐妹情谊的追寻过程,心理创伤被抚平、代际间幽灵也不再困扰奥莉维亚,而是给她带来了永恒的乐曲。

三、结语

《百种神秘感觉》是典型的描写代际间幽灵的创伤叙事。它突破时间、空间和意识的边界,将上一代人过去的幻想秘穴转嫁在下一代现在的真实记忆中。种族和性别双重边缘的境地留给第一代华裔的精神创伤以鬼魂、梦幻的形式出现在琨的现实生活中,并通过琨的复述反复重演。华裔女性被边缘化的痛苦经历如幽灵般让第二代华裔游走于时间和意识之间,找不到归宿。琨带着阴阳眼的特异功能揭开了第一代华裔的秘穴,指出了奥利维亚心中的创伤所在。两世的夙愿以代际幽灵的形式呈现在奥莉维亚与读者面前,琨无私的奉献让奥莉维亚无比压抑,她以大喊大叫、多次找借口避免与琨见面等种种方式排斥琨。但神秘百感成为两人沟通的桥梁,奥莉维亚对琨及其所代表的代际间幽灵的态度从鄙夷转化为怀疑,最终化为悦纳。琨这种从被排挤到被接纳的过程也象征了整个华裔女性群体所受创伤的漫长消解过程。代际间幽灵凭借琨的复述重返现实,打开了华裔女性被边缘化的“秘穴”的入口,也鼓励下一代华裔女性抓住话语权,重写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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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黄贤忠

Sisterhood in the Shadow of Transgenerational Phantom —Interpretation of“The Hundred Secret Senses”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ransgenerational Phantom Trauma Theory

WANG Xipi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West Anhui University, Lu’An Anhui 237012, China)

Abstract: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ransgenerational phantom trauma theory, this thesis analyzes the transgenerational phantom and traumatic agony to sisterly love caused by it in“The Hundred Secret Senses”. As Chinese immigrant, Kwan deems that her secret senses are more reliable than the reality in the United States. As America-born half-Chinese, Olivia thinks that Kwan’s secret senses are just schizophrenia. The trip to China creates the bridge between fantasy and reality, blurs the boundary between them. Kwan’s final sacrifice salvages Olivia while transgenerational phantom survives in a way of hundred secret senses, constructing a Sino-US cultural bridge.

Key words:“The Hundred Secret Senses”; transgenerational phantom; trauma narrative

作者简介:汪希平(1985—),女,安徽枞阳人,硕士,主要从事演讲学、女性自传的研究。

基金项目:本文系皖西学院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项目“女性自传家双重身份认同与整体性建构研究”(项目号:WXSQ1102)的研究成果。

收稿日期:2015-04-30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8004(2016)01-005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