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库的2016

2016-03-28 02:28江寒秋
齐鲁周刊 2016年7期
关键词:智库影响力

江寒秋

似乎是一夜之间,智库已在中国大地遍地开花。2016年1月27日,由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智库研究项目(TTCSP)研究编写的《全球智库报告2015》发布,该报告显示,中国智库数量排名第二,共435家,仅次于美国1835家,领先英国(288家)、印度(280家)、德国(195家)。值得一提的是,排名前二十的智库,没有一家来自中国。

与此同时,上海科学院也发布了《2015年中国智库影响力报告》,中国社会科学院、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北京大学智库位列综合影响力前三甲。最具影响力的智库前10名都是体制内智库,主要在北京,少量在上海和东部城市。

与官方智库的迅猛发展相比,民间智库,尤其是一些新媒体运营的智库也迅速涌现。虽然它们大多并未盈利,或者微有盈利,但这种智力资源的商业试水仍然值得我们关注。

新媒体为何做智库?

凤凰国际智库的秘书长张林把国内智库的发展总结为三波:第一波是建国初期出现的大学、社科院智库,第二波是2008年金融危机后出现的一批智库,如北大国发院、清华中国与世界经济研究中心,以及其他一系列国经中心。它们成为目前智库的中流砥柱。

第三波智库,是在去年1月中央出台《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之后,中国的智库开始形成井喷状态,媒体型智库也大量在这一波出现,其中包括新媒体无界传媒旗下的无界智库、新华社嘹望智库和凤凰网旗下的凤凰国际智库。

这三家智库虽然都是媒体型智库,但却走着迥异的道路,勾画出中国智库圈的一个小小局部。

无界智库成立于去年3月,和无界传媒的其他业务同时诞生,官方定位是以“一带一路”为主题的综合研究平台。秘书长周凯莉的思路很清楚:做一个商业智库,而且要做迷你版的麦肯锡,尤其是在定制服务方面取得成绩。

周凯莉表示,无界智库从一张白纸做到现在,非常地不容易。经过近1年的探索,无界智库目前形成了4个产品:第一个是研究报告和大数据指数报告。第二个是“思享+”闭门沙龙,已经举办了7期,并得到了中央领导人的批示。第三个是系列论坛,2015年举办了6场,最近的一次“天山峰会·2016新疆发展新动能”,无界作为联合主办方加入。第四个产品是智库专访,对话官员、企业家、学者。

无界智库的这些产品与无界新闻形成联动。在新闻事件发生后,无界新闻负责报道,而后期无界智库迅速介入,以“无界思享+”沙龙、智库专访等产品形态,形成深度报道、深度加工、深度传播的一条产品链。周凯莉认为4个产品未来都有很大的盈利空间。

与无界智库相比,新华社智库显然具有更为强大的资源背景。在2015年1月中办、国办发布的《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中,新华社被定为党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直属的十家智库之一,嘹望智库的官方定位则是新华社高端智库下的公共政策研究中心。

作为国家通讯社,新华社被定义为智库可能显得有些奇怪。嘹望智库副总裁夏宇表示,作为中央媒体,新华社多年来本身就承担了大量向中央报送信息和决策咨询的任务。与其他机构相比,新华社的特点是视角比较宽泛,不会局限于一个角度来谈问题,同时新华社强调一线调查,这是它的组织文化,历史传承。

如何在体制内探索最大限度的市场化,是嘹望智库的特殊课题。嘹望智库拥有财政部中央文化产业资金的专项支持,不过,嘹望智库总裁吴亮认为,智库不能完全依赖政府的财政资金,而要形成可持续的收入模式。吴亮期望嘹望智库能集新华社的资源优势与市场化的运行优势于一身,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体现国家价值的市场张力。

与无界智库相同,凤凰国际智库的成立也与“一带一路”战略有关。2015年9月8日,凤凰国际智库在北京成立,目标是“思想市场的领导者”。

在内容选择上,凤凰国际智库关注中国外交、国际经济和智库发展,为精英人士提供高端智慧平台,以“企业走出去”和“外资企业本土化”为核心研究方向,通过调研和平台搭建来助力企业走向国际化。

在平台搭建上,凤凰国际智库推出四大平台:全球智库观点的汇聚平台,产学研大融通的平台,理论与实际结合的平台,助力企业国际化的平台。

凤凰国际智库成立以来推出的国别报告,各省“一带一路”报告,中国海权报告等得到的反应都很热烈。凤凰网总编辑邹明说,国别报告开始推出后,有的报告还没出,就有国家打电话来要了。另外做的中小企业走向国际化报告,也受到中小企业的热烈欢迎。

官方智库:以决策有没有被领导采纳或批示作为一项重要指标

新媒体智库的出现只能代表某种方向,就总体而言,目前主流智库仍然大多出身体制内。

上海社科院副院长、智库研究中心理事长黄仁伟说,党政军、大专院校和科研院所三分中国智库天下,其中以党政军智库在决策影响力优势最为明显。

近年来全球智库数量因政府和监管环境、公众和个人捐款以短期项目为主等因素下降,但是中国智库数量却在上升,绝大多数以体制内为主,党政体制外的凤毛麟角,但因为多少又和体制有着一定联系,所以也不完全被视作是民间智库。

和西方以独立性、影响力和质量来评判智库的标准有别,中国智库多以决策有没有被领导采纳或批示作为一项重要指标。

可即使如此,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理事长魏建国1月27日在发布会上致辞时指出,中国智库存在不知如何向领导提供有价值的思想产品的局限,给出的决策议案国际上影响力低,全球声音较弱,“与美国智库是有差距的”。

他说,中国智库应当聚焦于出产具全球前瞻性视角的思想产品,“上接天下接地”地引导政府作出决策,而不是被动、短期地饰演解读政策的角色。

著名经济学家郑永年也认为,中国目前的智库虽多,但很多都是有库无智。“2013年在北京开了个全国智库大会,大家就谈怎么对政府产生影响力。我认为智库不能老想着怎么产生影响力,只要我们能做出实实在在的研究,自然就会有影响。根据我的经验,只要你说的是真话,接近现实,即使政府不认同,最后还是会有影响。因此影响力只是一个副产品,而不是一个智库应当追求的东西。”

魏建国认为,中国智库与其做大做强不如“做精”,像针尖钉子一样把一个问题研究透。例如谈供给侧改革时,可以针对去库存或者去产能一个方面把问题说明白讲透彻,而不是给政策决策者一个综合打包建议。

他说,提升智库的实力和智慧,比争取排名来得更有意义,也可避免智库提供决策议案时再度出现要领导根据当时情况和社会反应自行拿捏的情况。

智库发展的“贫富不均”

如果单从官方智库和民间智库来划分,不同智库的影响力和现状也不尽相同。

官方智库的处境是几家欢喜几家忧。和中国社会科学院“有钱不愁花”的情况不同,各省级社科院的院长们还经常要为项目审批和如何筹措研究资金而发愁。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省级社科院一把手曾表示,同为谈创新,中国社科院是有钱之后琢磨怎么花钱,地方社科院则是琢磨怎么把钱拿到手。而在许多地方社科院看来,洋智库是他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和学习对象。

而民间智库的发展也是“贫富不均”。被媒体称为“中国最高级别智库”的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由一位前副国级领导担任主要负责人:中心理事长是国务院原副总理曾培炎。其4位顾问均为现任或原任副国级领导,包括全国政协副主席董建华、全国人大常委会原副委员长蒋正华、原国务委员唐家璇、全国政协原副主席徐匡迪。而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实际上没有任何行政级别,也不吃“财政饭”。

另一个拥有重大影响力的非官方智库“中国经济50人论坛”,同样因其雄厚的专家资源而受到广泛关注。其学术委员会成员,除了经济学家吴敬琏、林毅夫、樊纲等人外,还包括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易纲,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国家发改委副主任刘鹤,全国人大常委、财经委副主任委员吴晓灵等。

当然,上述两家非官方智库的繁荣局面并不能代表民间智库发展的现状。有学者曾经将我国民间智库的发展现状比喻成“一麻袋土豆”,即小的不少,但论规模与影响力就不能令人满意。

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院长薛澜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与官方智库产生的重要影响相比,无论在资金、政策还是渠道等方面,我国民间智库的发展步伐都显得比较缓慢。

毋庸置疑,智库是一个国家“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西方某些舆论甚至将智库视为继立法、行政和司法之后的“第四部门”。如何在质量上进一步提高,是未来中国智库发展需要面对的问题。

(文据《时代周报》《中国经济周刊》《参考消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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