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鼎革之际的常州士人

2016-04-27 08:29吴戈
常州工学院学报(社科版) 2016年1期
关键词:士人常州

吴戈

(南京大学历史学系,江苏南京210093)



明清鼎革之际的常州士人

吴戈

(南京大学历史学系,江苏南京210093)

摘要:王朝鼎革之际,深受儒家文化熏陶的士人往往都面临守义和变节的生死选择,明清的“夷夏”更替尤其是“薙发令”的强制推行,于“亡国”之外更加上“亡天下”的忧惧。尽管如此,仍是“国破君亡,鲜见忠义”“衣冠介胄,叛降如云”。这种生死选择,除去“忠君”观念的影响,实际上体现了个人对“忠孝节义”“礼义廉耻”儒家文化的认同程度。文章以明末常州籍士人为例,揭示那个风云变幻时代士人的人生荣辱,并以此表达对管绍宁等常州英烈的崇高敬意。

关键词:明末;常州;士人;管绍宁;宗灏

杨世聪(1597—1648),山东济宁人,崇祯四年进士,十六年任左谕德,明亡后定居常州戚墅堰方坐村终老。其著《甲申核真略》,记载了明亡时在北京的见闻。其中“兴亡代有,万无举朝尽死之理”①句,颇可道出明亡之际未能死节之士的心声。

顾诚《南明史》:

自从1643年10月明陕西三边总督孙传庭部主力被大顺军歼灭以后,明朝官绅眼见大势已去,政治态度发生了根本的转变。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把明亡顺兴看成是历史上常见的改朝换代,为了自身利益纷纷归附以李自成为首的大顺政权。

大顺军在短短三个月时间里就占领了包括京师在内的整个黄河流域,除了在宁武和保定两地稍遇抵抗以外,到处是一派望风归附的景象。

大顺军占领北京时,不仅“百姓欢迎”,明朝廷在京的两三千名官员自尽的只有二十人,其他“衣冠介胄,叛降如云”。

1644年7月刘泽清致吴三桂信中写道:“三面环观,曾有谁不降贼?”

冯铨说龚鼎孳曾投顺“李贼,竟为北城御史”。多尔衮问此事实否,龚说:“实。岂止鼎孳一人,何人不曾归顺?”②

明末士人“国破君亡,鲜见忠义”“君父有难,各思自保”,其原因颇为复杂。清初总结明亡原因,便有“科名误朝廷”之说③。

计六奇《明季北略》记载了李自成谋士李岩和宋献策的一段对话:

岩曰:“明朝选士,由乡试而会试,由会试而廷试,然后观政候选,可谓严核之至矣。何以国家有事,报效之人,不能多见也。”献策曰:“明朝国政,误在重制科,循资格,是以国破君亡,鲜见忠义。满朝公卿,谁不享朝廷高爵厚禄?一旦君父有难,各思自保。其新进者盖曰:‘我功名实非容易,二十年灯窗辛苦,才博得一纱帽上头,一事未成,乌有即死之理!’此制科之不得人也。其旧任老臣又云:‘我官居极品,亦非容易,二十年仕途小心,始得至此地位。大臣非此一人,我即独死无益。’此资格之不得人也。二者皆谓功名是己所致,所以全无感戴朝廷之意。无怪其弃旧事新而漫不相关也。可见如此用人,原不显朝廷待士之恩,乃欲责其报效,不亦愚哉!④

经过数十载寒窗苦读终博取功名,无论是“新进者”还是“旧任老臣”,全然没有忠义报效国家之念。科举制度重才学不重品行,所考四书五经“代圣人之言”,仅仅是将古圣先贤动员起来为实现自身私利服务;科场上的冠冕堂皇之论,都是直奔主题:金榜题名。

朱元璋言:“吾强之,而天下不得不争;吾柔之,吾不使与彼争,然则争我者亦寡矣。吾有法以柔天下,则无如复举制科。”⑤明清时科举制的极盛,实与专制制达到极盛相关。以程朱理学为内容,以“代圣人立言”、限定字数、每股间的起承转合为表达程式。这些非常严格的规定绝非从有利于人才选拔出发而是从有利于巩固政权的角度设计。因为对科举知识体系的接受,必然导致对政治秩序的遵守和服从。

同理,清顺治二年,在天下未定时,清廷急于开科取士,乃出于“读书者有出仕之望,而从逆之念自息”⑥的目的。于是当年(乙酉)秋八月举行乡试,次年(顺治三年,丙戌)春二月举行会试。后又连续两年举行加科乡试、会试。清代褚人获《坚瓠集》记载:“皇朝初定鼎。诸生有养高行遁者。顺治丙戌再行乡试。其告病观望诸生。悉列名与考。滑稽者作诗刺之曰:‘圣朝特旨试贤良,一队夷齐下首阳。家里安排新雀帽,腹中打点旧文章。当年深自惭周粟,今曰幡思吃国粮。非是一朝忽改节,西山薇蕨已精光。’闻者绝倒。”⑦

但是毕竟还有一批坚持操守的汉士人拒绝应试,于是康熙十七年(1678年)特诏开“博学鸿词”科,“凡有学行兼优,文词卓越之人,无论已仕未仕,着在京三品以上及科、道官员,在外督、抚、布、按,各举所知,朕将亲试录用”。诏书下达后,已经出仕的汉人尤为卖力,内外官员共荐180余人,除未与试、丁忧、病故、致仕外,参加考试的共有143人。据传,除顾炎武、黄宗羲、傅山等极少数外,几乎将清初才子学人之佼佼者“一网打尽”。

明亡后坚持抗清的思想家顾炎武在其《日知录》中言:“有亡国,有亡天下。亡国与亡天下奚辨?曰: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⑧此即其“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意。

“亡国”和“亡天下”有何区别?顾诚在《南明史》中说:“在汉族官绅看来,大顺政权取代明朝只是‘易姓改号’,朱明王朝的挣扎图存是宗室、皇亲国戚、世袭勋臣之类‘肉食者’的事,同一般官绅士民没有多大关系;而满洲贵族的入主中原则是‘被发左衽’,‘亡天下’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都应当奋起反抗。这就是甲申之春汉族军民官绅的心理状态。”⑨

顾炎武将剃发易服提高到“亡天下”的高度,对于那些经过二百余年科举熏陶的士人而言毫无意义。明清鼎革之际,经过剃发和科举两次“洗礼”,“亡国”和“亡天下”之辨,在许多士大夫心目中,已经是无足轻重了。

笔者所指常州籍士人有:刘光斗、杨廷鉴、管绍宁、杨兆升,及清首任常州知府宗灏。

刘光斗(1591—1652),字晖吉,号讱韦。武进人。天启五年(1625年)乙丑科进士。历任丁卯浙江乡试分考官、绍兴府推官、广西道监察御史。南明时任监察御史,加大理寺右寺丞。顺治二年(1645年),清军大举南下,刘光斗降清,奉豫亲王多铎命令安抚常州。不久改行人司司正,赴福建颁诏。后官至工部屯田司郎中加从四品。顺治九年(1652年)任广西乡试主考官,染伤寒卒于道上。

刘光斗一生可称道者,一是“晖吉女戏”,二是弘光时力主严惩留京降李自成大顺政权的官员,三是降清安抚常州,参与镇压江阴起义。

明清之际张岱《陶庵梦忆》:

刘晖吉女戏:女戏以妖冶恕,以啴缓恕,以态度恕,故女戏者全乎其为恕也。若刘晖吉则异是。刘晖吉奇情幻想,欲补从来梨园之缺陷。如《唐明皇游月宫》,叶法善作,场上一时黑魆地暗,手起剑落,霹雳一声,黑幔忽收,露出一月,其圆如规,四下以羊角染五色云气,中坐常仪,桂树吴刚,白兔捣药。轻纱幔之,内燃“赛月明”数株,光焰青黎,色如初曙,撒布成梁,遂蹑月窟,境界神奇,忘其为戏也。其他如舞灯,十数人手携一灯,忽隐忽现,怪幻百出,匪夷所思,令唐明皇见之,亦必目睁口开,谓氍毹场中那得如许光怪耶!彭天锡向余道:“女戏至刘晖吉,何必男子!何必彭大!”天锡曲中南、董,绝少许可,而独心折晖吉家姬,其所鉴赏,定不草草。⑩

正是这位倡言“诸臣不从死而从贼,亦千古未有”的刘光斗,在南明覆灭后便立即降清。《江阴城守纪》载:“御史刘光斗,武进人;大兵南下,诣军前降,豫亲王命安抚常州各属。”

刘光斗“安抚常州”的使命,随着首任常州知府宗灏的到任而结束。于是改任行人司司正,赴福建颁诏去了。

管绍宁(1583—1645),字幼承,一字谧如,号诚斋。武进人。明崇祯元年(1628年)进士第三人。先是升任少詹事,后任南京国子监司业。南明时以少詹事拜礼部尚书。后因与钱谦益等意见不合归养。1645年5月,常州知府宗灏以管绍宁拒不剃发降清为由,将其逮捕,遂斩之。其三个儿子和妻子、媳妇均无幸存。独遗一孙。有《赐诚堂文集》16卷传世。

宗灏,生卒年不详。宗灏与杨廷鉴为明代最后一场科考——崇祯十六年(1643年)癸未科同榜进士,“姜宗灏”位列第三甲第一名,据《咸丰兴化县志》:“宗灏,题名碑作姜宗灏,直隶扬州府兴化县民籍,按家传灏名世子、万化弟,从母姓姜,官平凉道。”在明时官至中书舍人。《明史·职官三》记载,中书舍人二十人,从七品。“掌写诰敕、制诏、银册、铁券等事”,属中央秘书之职。李自成入京后降大顺。后南归降清,为首任常州知府,推行清薙发令,杀害管绍宁全家四十余口,并参与镇压江阴起义。

刘光斗、杨廷鉴、管绍宁、杨兆升及清首任常州知府宗灏五人,均是明朝进士出身,分别在明为官。其中杨廷鉴和宗灏先降李自成后再降清,刘光斗降清,唯有管绍宁、杨兆升坚守大义而被杀。

《四库未收书辑刊》六辑第二十六册收有清人所撰之文:蒋金式《管宗伯传》、潘震浦《宗伯诚斋先生父子兄弟殉难传》、熊熨《宗伯管公诚斋先生父子兄弟殉难传》、杨廷鉴《明正治卿中奉大夫礼部右侍郎行尚书事兼翰林院侍读学士诚斋管公墓志铭》、邵长衡《明王治卿中奉大夫礼部右侍郎行尚书事兼翰林院侍读学士诚斋管公神道碑铭》、卢宜《侍郎管公少卿杨公合传》,均详细记载了管绍宁全家惨遭宗灏残杀的惨状。

但是两人在前明时确有恩怨交集,那便是南明弘光时喧嚣一时的“顺逆案”。

李自成大顺军攻下北京,北都“衣冠介胄,叛降如云”。等到李自成兵败,明朝诸臣明“华夷之辨”,不愿出仕清廷,于是纷纷南下。弘光朝史可法力主甄别录用。《明史》本传:“北都降贼诸臣南还,可法言:‘诸臣原籍北土者,宜令赴吏、兵二部录用,否则恐绝其南归之心。’又言:‘北都之变,凡属臣子皆有罪。在北者应从死,岂在南者非人臣?……宜摘罪状显著者,重惩示儆。若伪命未污,身被刑辱,可置勿问。其逃避北方、俳徊而后至者,许戴罪讨贼,赴臣军前酌用。’廷议并从之。”

但不久之后,弘光上下均论当严惩“顺逆案”。因李自成国号为“大顺”,故称。七月甲午,命定从逆诸臣以六等罪;癸卯,革从逆诸臣职。

从七月发轫至次年(弘光元年)三月命严讯从逆各犯,将光时亨、周钟、武愫弃市,历时半年的“顺逆案”终于结束。

卢宜《侍郎管公少卿杨公合传》及不著姓名《毗陵管公诚斋赐堂集序》对管绍宁与宗灏之间的个人恩怨有详细记载:

先是北都诸臣从逆者中多知名士。闯败纷纷弃贼南走,希冀夤缘复用。癸未进士宗灏,崇祯时官中书舍人,亦其一也。廷议将仿唐肃宗故事,以六等定罪中朝官。有欲为营救者,惮于公论,恐被人指斥,姑具一疏,请修实录以尝上意微言实录大典,一是草创,官多缺员,请敕下礼部,征聘天下素有才望者,勿拘资格,加衔入馆。即从前有负罪废锢者,姑开一面。疏下议复,而事属礼部。应绍宁主议,从逆者群聚,两说之万端。绍宁始终持不可。……灏等知死灰不能复燃,而收捕从逆之令愈急,乃决计北向,衔绍宁与兆升刺骨。

宗灏和龚鼎孳、杨廷鉴一样,先降李自成后降满清。李自成兵败后宗灏等归至南明,希望得到留用。当时有人提出对曾降李自成的官员网开一面,以修实录录用,结果遭到时任礼部右侍郎并任“国史崇祯实录”总裁的管绍宁的断然拒绝,并欲追究这些人的“从逆”之罪。

乙酉五月,宏光出奔,两人相维归里。一时(常州)郡邑守令皆先期逸去。邑绅有倡议率里老诣丹阳迎大兵。宗灏亦随而南适,委知常州府事。甫下车,首督剃发,一城鼎沸,四乡兵随起。灏之来知郡事也,其意首在图管,次即及杨。而乡兵之拒命围城者中,多两家佃仆。二公又坚不肯剃发。灏即诣主兵者,曰:“穷乡百姓,敢抗令称兵者,恃管某杨某居城中主持其间,为之声援也。且闻杨某潜通浙省。不早收捕,以杜祸源,恐为患滋大。试观两人者,不遵新令,坚护其发,其心可知矣。”六月二十九日,收管绍宁及其子壬午举人铉、次子诸生键、鐩。验其发,果信。骈斩于东门外季子庙前。

宗灏北上投降满清,并随清军南下充任清朝首任常州知府。数月前被管绍宁拒之千里的宗灏顿时成为决定管绍宁生死的朝廷命官。

据《毗陵管公诚斋赐堂集序》言,宗灏“遂诣大军归命,乞安抚常州”,亦即其主动要求担任常州知府,乃奔管绍宁报复而来。

据传《五更转曲》辞曰:“宜兴人一把枪,无锡人团团一股香,靖江人连忙跪在沙滩上,常州人献了女儿又献娘,江阴人打仗八十余日,宁死不投降!”

高景宪《杨状元(廷鉴)小传》记载管绍宁“腰斩”之事颇详:

郡士咸会集于学宫明伦堂,议剃发事。绍宁后至,议欲以明清未定缓之。知府宗灏,以绍宁主张不剃发,遽令腰斩之(邑父老相传,绍宁腰斩时,腹中淌出所食糊粥油条,均未消化,两手尚能匍匐行,其死状甚惨),并籍没其家。绍宁三子皆从死,独幼子匿于廷鉴家获免,其保全士族类如此。

赵园《明清之际士大夫研究》中讲到明末士人间弥漫着“戾气”和强烈的“复仇”心态,宗灏于管绍宁一家的灭门,可成为此说的注脚。

《康熙常州府志》载,宗灏任常州知府于顺治二年六月(当为五月底),“本年冬升宁夏副史”。

宗灏在常州知府任上短短半年时间,除斩杀管绍宁全家及杨兆升等外,还有可道的政绩便是接任刘光斗劝江阴投降不成而派兵镇压江阴起义。

《江阴城守纪》记载:五月二十七日,常州太守宗灏差满兵四人至江阴,居察院中,严饬剃发。江阴民众不愿剃发,太守方亨出示宗灏手谕,上“有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之语。亨命吏书示此言”。由此激发民变。

安东篱《说扬州》第四章有“宗灏”一节,但并未提供太多的信息:

关于宗灏的个人情况我们几乎一无所知,因为地方志里除了他的姓名和功名以外几乎没有提到其他任何东西,但在六名进士中,他可能是郑氏叔侄以外唯一生活在扬州或者附近地区的人。郑元勋的传记洋洋数页,关于宗灏则仅有聊聊数字,这种反差,不禁让人想到背后有一种不同类型的史学张力在起作用,这种张力可能从一开始就因为扬州人之间的关系网络而形成。

自常州知府任上杀管绍宁、杨兆升及镇压江阴起义后,宗灏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管绍宁一脉赖其孙滋琪而存。滋淇为长子管铉之子,娶杨廷鉴之女,有子五人:圣植、孝植、仁植、义植、忠植及幼子棆(初冒外家杨姓,后复本姓;官至云南师宗州知州、刑部云南司郎中)。管棆之子管复暠(雍正壬子科举人,官至广东归靖监场大使,累赠朝议大夫)。管复暠之子管基承,国子监生。管基承子管世铭(1738—1798),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戊戌科进士,改户部主事。累迁郎中,擢御史。

有清一代,常州管氏仍为科举世家,从管阳春二子管绍宁、管绍怡开始,人才辈出。绍宁五世孙管世铭和绍怡六世孙管干贞都是进士出身,均官至御史。

对汉族传统儒家文化浸润至深的乾隆皇帝,将明降臣百二十余人列入“贰臣传”,正是基于“忠孝节义”“礼义廉耻”的道德判断。在“生难死易”的痛苦抉择中,我们只能以此来表达对管绍宁、杨兆升等常州忠烈的敬意。

注释:

①杨世聪:《甲申核真略》,浙江古籍出版社,1985年,第9页。

②⑨顾城:《南明史》,中国青年出版社,1997年,第3-4页,第4页。

③李腾蛟:“国家八股之科,科名之重垂百年,士即以科名误朝廷。”(《半庐文稿》)清·魏禧:“余甲申遘烈皇帝之变,窃叹制科负朝廷如此。”(《魏叔子文集》)清·顾炎武:“愚以为八股之害,等于焚书。……败坏天下之人才,而至于士不成士,官不成官,兵不成兵,将不成将,夫然后寇贼奸党得而乘之,敌国外侮得而胜之。”(《顾亭林诗文集》)

④计六奇:《明季北略》,中华书局,1984年,第674页。

⑤查继佐:《罪惟录》卷十八,浙江古籍出版社,1956年,第817页。

⑥《清世宗实录》卷19《满汉名臣传》,黑龙江人民出版社,第四册,1991年,第43页。

⑦褚人获:《坚瓠集》,《笔记小说大观》,江苏广陵古籍刻印社出版,1984年,第162页。

⑧顾炎武:《日知录》,安徽大学出版社,2007年,第722页。

⑩张岱:《陶庵梦忆》卷五,中华书局,2008年,第100页。

责任编辑:庄亚华

中图分类号:G127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0887(2016)01-0001-07

作者简介:吴戈(1987—),男,博士研究生。

收稿日期:2015-07-18

doi:10.3969/j.issn.1673-0887.2016.0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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