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审慎与马基雅维利的道德叙述*

2016-06-22 02:19陈华文
学海 2016年3期
关键词:马基雅维利柏拉图

陈华文

命运、审慎与马基雅维利的道德叙述*

陈华文

内容提要马基雅维利关于日常道德规范的“邪恶”主张,导致读者很难认为其学说有任何道德之处。实际上,命运的变幻莫测使得马基雅维利体认到世界的偶然性与复杂性,从而将行动者置于具体的道德情境中;同时,他强调审慎行事的人必须得清楚意识到自己被命运置放其中的情势,而要对自己所处情势做出正确的判断,并据以正确行动。从形式上看,马基雅维利学说里的命运-审慎德性结构表明他的学说仍然是具有古典意义的道德叙述:强调个体的独特性,日常生活中自然欲望的重要性,生活情境的变动性,以及个体在回应各种独特的实践情境中以审慎统摄其它各种德性的要求。这要求我们重新审视在政治与道德两分框架下解释马基雅维利的传统进路。

关键词马基雅维利命运审慎道德

马基雅维利学说的魅力在于他对日常道德规范的态度。他一系列直言不讳的“邪恶”主张,导致许多读者以为他将道德清除出去,而给政治留下独立的空间,甚至是撇开道德而建立专有的政治原则。在老派偏向政治性理解的观点中,最值得重视的是克罗齐。克罗齐认为在马基雅维利思想里,最根本的最持久的问题是他“清晰意识到政治的必然性(necessity)与自主(autonomy),政治超越或者准确来说是在善恶的道德之下,它自己有着难以抵抗的规则。”①这种观点认为马基雅维利并没有否认基督教道德的正确性,他也没有假装认为政治必然性要求的犯罪根本不是犯罪,但是在马基雅维利看来这种道德并不适用于政治事件,任何政策如若依赖于道德则会以灾难告终。他对当时的政治实践所做的实事求是的客观描述,不是玩世不恭或不偏不倚的标志,而是内心苦恼的标志。②实际上,本文通过追溯审慎的古典传统并据此为视域观照马基雅维利的政治哲学,揭示出其学说中的核心乃是在命运与审慎德性的对应结构里凸显出新的道德,而不是区分政治和道德。

审慎的内涵及其历史

审慎(prudence)是一个古老的概念,一般而言它涉及的是在特定情形下如何利用可能的方式出色行动的问题。它主要被用以思考这样一个问题:怎样才是好的行动。审慎源起于荷马史诗,英雄人物在遭遇因偶然事件所导致的错综复杂的具体情境时,他们沉着冷静地对限制性条件进行判断,并且能随着事件的变化而灵活应对,由此在变化莫测的世界里总能做出符合自己利益的行动。在荷马史诗里,英雄总是在神规定的秩序空间里行动,他们往往需要面临着不期而至的遭遇,因此理智要求他们对具体的形势进行理解与判断并据此行动。这就赋予了审慎一个基本的特征,对变化情境的把握。审慎所思考的对象是变化不居的而不是永恒不变的事物,因而审慎本身具体需要的能力或品质会随着环境而发生变化,它的内涵是待界定的。所以作为一种德性,它通常被认为是指向行动的成功而被需要的能力。在史诗里,实践行动的伦理意义由行动者的角色责任所规定,或者说,责任或角色规范对行动提出了伦理要求。因此,知晓具体的情势,明白自己应该履行的责任以及选择恰当的方式行动以实现目标,这构成了审慎基本但略显含糊的内涵。

审慎在荷马史诗里与两种要素密切相关,理智与血气。人们需要对环境做出判断,唯此方能审时度势,这是一种理智上的能力或品质,涉及的是理性的思考能力。《奥德赛》的主角奥德赛就是这样一个足智多谋,能很好完成自己分内之事从而赢得神的赞赏的人物。同时,古典意义上的“思考(phronein)是纯粹而干燥的气体的运行。潮湿抑制理智,人在睡着、醉酒与过食时无法思考。”③,因而理智活动往往与身体密切关联。《伊利亚特》就以“阿基里斯的愤怒”开篇,阿基里斯认为自己是比阿伽门农更好的人,他鄙视阿伽门农对权威的宣称。这些情感因素与行为有着直接的联系,英雄人物的行动受到这些强烈情感的影响。激发人们行动的情感波动一般被称之为血气(thumos),这是一种主张自己的野蛮气质。在阿基里斯那里,他坚定地认为自己的德性可赋予自己权力去对抗阿伽门农世袭的权威。

审慎的历史,在一定程度上可被认为是使用理智的历史。苏格拉底之前的智者摆脱了神话世界里飘忽不定之命运的限制,而试图去挖掘各种现象背后的规律,将实践活动与自然秩序里存在的理性(logos)关联起来,由此使得审慎具有一般性和普遍性,因而更接近于对未知世界的理智认知。人们对于行动的判断与评价体现出一种认识论上的味道,与对宇宙世界的认知关联在一起。哲学家们将宇宙秩序与人类生活对应起来,并认为在实践事务里应该清楚认识到自己在城邦秩序中的位置,并让自己的行动与此相一致。苏格拉底乃至柏拉图并没有严格区分审慎与智慧,“他(苏格拉底,笔者注)没有区分智慧(wisdom)和审慎(prudence);但如果一个人知道什么是美和善的并且践行之,知道什么是丑恶的并且避免之,那么他就可以被认为是既智慧又审慎的人了。”④因而,恰当地行动不仅具有有效性,也即能出色地实现目标,而且还应该符合共同体里存在的行为规范。遵循或者说节制,而不是勇敢,成为了良好行动的德性。《安提戈涅》里人们为安提戈涅的勇敢所惊讶,但并没有认为她的行动是审慎的,伊斯墨涅服从国王的法律是保全其家族和作为被治者的审慎之举。像阿基里斯那般勇敢地为自己主张,挑战权威的行动逐渐被看做是不适宜的。实践行动应该像宇宙秩序那般,其运行应该遵照一定的尺度。这就为行动增加了规范性意义。柏拉图进一步将审慎理论化,以智慧代替审慎,以图一劳永逸地为克服变化莫测的命运提供正当行动(act rightly)的方式。⑤伦理政治实践需要以哲学的探索为基础,只有通过哲学的研究才能触及善的理念本身,理解神为宇宙所建立的秩序。⑥因此,柏拉图的《理想国》是以哲学王为最理想的治理模式,但是柏拉图并没有放弃身体或灵魂这样的因素,其中血气作为人类灵魂的一部分,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柏拉图认为灵魂中的血气部分要协助理性部分完成行动⑦,虽然它是灵魂中较为低级的部分,但是能够保卫那些高于自己的人类目的。因此他仍然将其视为实践者尤其是统治者所应该具有的性格特征。在柏拉图所构建的正义城邦中,审慎是一个综合性的概念,它涵括了理智、身体与灵魂这些因素。一个好的行动要与宇宙的总体秩序对应起来,审慎在柏拉图的哲学里包含着对普遍存在的思考⑧。

亚里士多德对审慎与智慧(sophia)进行区分,并在其哲学体系中对审慎做出了细致的界定与讨论。审慎是两种理智德性之一,另外一个是智慧,指思考世界本质的能力,它关注世界如何运行,在这个意义上等同于后来的自然科学。审慎经由柏拉图到亚里士多德,尤其是在其《尼各马可伦理学》中,其内涵也发生了变化,从对绝对真理的沉思到对具体实践事务的理解。亚里士多德把实践活动中的具体事务视为审慎的思考对象,而逐渐偏离了柏拉图对普遍原则的思考。审慎被认为是能辨清自己的善的能力,审慎的人的特点是善于考虑对于他自身而言是善和有益的事情。因而,他认为阿那克萨戈拉斯和泰勒斯以及像他们那样的人有智慧,而不说他们是审慎的人。这样的人对他们自己的利益全不知晓,而他们知晓的都是一些罕见的、重大的、困难的、超乎常人想象而又没有实际用处的事情,因为他们并不追求对人有益的事务。相反,伯利克里被亚里士多德视为审慎的典范,因为他能正确地判断善本身以及对于人类而言是善的事物。对于亚里士多德而言,不同于智慧,审慎考虑的是人类事务。它涉及的是灵魂中的有逻各斯的部分,而且是思考可变事物的部分,也即推理部分。推理与考虑是一样的,一个审慎的人是能够做出正确选择的人。但是亚里士多德认为需要考虑的对象并不是所有的事物。永恒、必然的事物,或全无规律、纯粹偶然的事物不属考虑的范围。考虑的是力所能及而又并非永远如此的事物,并且,是手段而不是目的。由此,审慎不仅被从智慧中区分出来,还与(道德)德性有所区别。

根据对审慎的源起及其历史的简单综述,可以发现审慎所需要处理的是具体的实践情境。不管是史诗里的英雄,还是古典悲剧里的人物,乃至苏格拉底之后的哲学家们,他们所面临的或者说需要处理的都是繁杂的社会里各种不期而至的事情。在这些具体的情形里,如何才是好的行动。审慎并不是将原则直接运用于特殊的具体情境,而是要在每个具体情境中判断出对于该情境而言最为合适的行动。“合适”本身是一个含糊的概念,以怎样的尺度来衡量合适与否是审慎概念最核心的要素,这也是关于审慎的理论当中最具争议性的一个问题。如前所述,在荷马史诗里,英雄得到赞赏的行动在于它符合他在神所规定的秩序里的角色要求;悲剧作家暗示不要做力不能及的事情;柏拉图强调人们对具体情境的把握要与自然宇宙秩序相一致;亚里士多德认为应该追求正确的欲求,符合逻各斯所肯定的事物,对一种好的生活总体上有益的事物⑨。

可见,对于怎样才是审慎,或者说审慎的尺度问题,史诗、戏剧作家与哲学家们有着相互异趣的解释。但是这些不同的答案都是在回答着同一个问题:在变化的具体的情境中,人们应该如何行动。答案的多样性凸显了审慎最基本的特征,也即它是对变化的具体情境的回应。审慎涉及的是对个别事物的感知,它所包含的内容会随着情境的变化而有所不同。“与审慎相关的情境的变迁会导致审慎本身涵义的变化:当环境发生变化时,那些要随着环境而思考和行动的能力也会发生变化。”⑩在具体的情境面前,一个好的实践需要什么品质构成了审慎的核心内涵,但是正因为与审慎有关的环境总是发生变迁,这些品质或能力也随之发生变化。审慎的人则是出于对具体环境的把握而考虑该如何行动。

命运与道德的具体情境

戏剧是对这个变幻莫测世界的反映。在《曼陀罗》中,人们也是被一件偶然事件推到了困境当中。一方面,卡利马科对于卢克莱西亚的渴羡激发他宁愿打破自己一直很安宁的幸福生活,坚定不移地回到佛罗伦萨,但是卢克莱西亚的习性给他的行动施加了障碍。卢克莱西亚的虔诚和娴静使得卡利马科并不能轻易得到她。同时,尼恰和卢克莱西亚对道德所抱有的幻想使得卡利马科不可能通过符合日常道德规范的途径实现他的目标。另一方面,对于卢克莱西亚及其丈夫而言,情况也是类似的。他们俩一直想要得到一个孩子,但是却不能以别的正常的方式实现。命运将卡利马科推到了他们跟前,给他们带来了希望。伪装成医生的卡利马科,在伪善的提摩太等人的帮助下,让他们相信一直以来的夙愿将得以实现。然而,其代价却是与一个陌生男子同床,而该男子在第二天将有可能死去。因而,如果他们要想得到一个孩子,就势必要犯通奸罪与谋杀罪。戏剧由此凸显了马基雅维利穷其一生所关注的情境:只能通过恶的手段来实现自己的欲望。这一个情境我们在其两部政治作品,《君主论》与《李维史论》中可能更为熟悉:新君主与政治体的创建者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

必然性与审慎德性:审慎者对命运的回应

必然性不仅支配人们进行获取,而且还能引导人们顺势而为,出色地完成行动。马基雅维利强调应该重视普通民众对于道德的幻想与期待。他们虽然会被当前的必然性所支配,就像想要一个孩子的欲望是如此深刻地支配着尼恰一样,但是并不愿意公开挑战日常道德生活规范,卢克莱西亚一样在遭受修士的骚扰后不再到教堂做弥撒,甚至放弃了自己与丈夫对于一个孩子的渴望。卡利马科如果要得到卢克莱西亚,就必须认真对待卢克莱西亚的虔诚以及尼恰对于日常道德规范的重视。他原本提出的浴池计划之所以遭到李古潦的否定,在于他以为可以借助于殷勤和慷慨就能够获得卢克莱西亚的青睐,而忽视了他的这种行动直接挑战了日常道德规范。马基雅维利承认道德德性存在脆弱性,人们会堕落,但是却渴望能有一个体面的外表。卡利马科碰到的是一对不愿出家门的夫妇。他们的生活习性以及对于日常道德规范所持有的幻想,使得卡利马科必须诉诸欺骗的手段。这些就是马基雅维利认为审慎的行动者所应该具有的关于人世的知识,他必须能看清世事里蕴藏着的必然性,知道人们在特定情况下会如何行动。

在这种情况下,审慎行动就是要依他对情势的判断来行动。审慎的人不应该挑战人们已经习以为常的事物,也不应表现出人们所贬抑鄙夷的那些品质,因而审慎的人应该妥当地使用这些传统不为人们所好的能力,并且要显得具有那些为人们所赞许的品质。当卡利马科决定要听从李古潦而采取欺骗的手段以达成目的时,伪装成一名医生就是必要的。作为一名学问渊博且愿意给尼恰带来美好期愿的医生,他既能满足尼恰的欲望,又迎合了尼恰对古典知识的偏爱。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对于马基雅维利来说,重要的问题并不在于伪善,而是必然性。支配行动的是必然性,而伪善恰是审慎的人所能利用的一种能力。因此,伪善只是在某种场合或者说某种关系下的应对举措,这些具体技巧从来不足以构成马基雅维利学说的核心,但他仍然详尽地讨论了伪善的重要性,就像他对武力的重视一样。他之所以强调伪善,原因并不在于他认为较之武力,伪善更值得赞扬。对于这些不同的能力,马基雅维利是一视同仁的,但他认为需要结合具体情势加以审慎运用,因此统摄这些能力的,就是审慎本身。审慎的人应尊重必然性,考虑到在某些事情一定会发生;同时,他应该懂得利用必然性,使得事情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由此,深谙必然性成为了审慎行动所必然包含的内容,它会引导人们如何妥当地利用善以及容忍恶。

马基雅维利的道德叙述

借助于反映现实生活的戏剧行动,马基雅维利充分阐述了对于一个人应该如何审慎行动的理解。马基雅维利用一部以轻佻为素材的戏剧表明他并不愿意考虑人们行动的目标是否正当,他要揭示的是这些荒诞背后隐藏着的重要事情。寻常且自然的欲望是人们生活的核心,为所有人所分享,马基雅维利关于如何实现它们的教诲就更具一般性。戏剧里所反映的是一种普遍的情势,世事变化无常,在命运的支配下人们会遭遇到不期而至的困境。对于现实世界充满偶然性与复杂性的体认,导致马基雅维利认为人们应该审慎行动,而不是始终如一地坚持着某些固定的原则。审慎的人应该意识到环境对于行动的限制,要随着时势的变化而行动。要对情势做出正确的判断,则需要理解世事背后的必然性。马基雅维利的政治著述及其戏剧《曼陀罗》都揭示了罪恶的必需和可行性,人们对于获取的欲望是如此的强烈和普遍,以致可以被偶然事件所激发,甚至不惜挑战日常道德规范。然而,由于人们对道德怀有普遍的期待和想象,所以审慎的人要得偿所愿应该表现出有道德的样子,那些被当下欲望支配的人总是很容易就陷入了这样的骗局当中。马基雅维利所要强调的并不是诸如欺骗、邪恶、残忍这些品质或能力,而是认为如若情势需要,那么就应该这样行事。由于必然性的支配性作用,德性与恶行在马基雅维利那里总是相伴相随。

综上可见,马基雅维利刻画的是一个在反复无常之命运女神支配下充满偶然性与困境的戏剧世界,而他给这个世界开出的药方是审慎德性,唯此人们方能与命运女神周旋于世上。他越是深刻地体验到命运女神的力量,他就越是强调审慎德性的重要性,因此他关注的问题是在行动的过程中如何坚持或改变原则。这个过程往往涉及到背离各种日常生活的规范,譬如道德或宗教等等,审慎的人从而需要有一系列诸如男子气概等相应德性。根据本文前面两部分的分析,马基雅维利也强调人们在行动时,应该像罗马人那样勇敢、热爱国家、足智多谋等,而统摄这些德性的审慎因此构成马基雅维利学说的核心,而这些德性恰是在行动者与其所面对的各种命运(fortuna)与必然性(necessity)的斗争过程中得以彰显。

马基雅维利个人所考虑的具体情境和现实主张暂且按下不论,但如若从道德哲学的一般视域上来审视命运和审慎行动,就会发现这种结构对于我们理解道德问题实则意义甚大:它将具体的情境与特殊的个人纳入道德哲学的考虑范围。命运与审慎德性的叙述结构一方面彰显出道德实践的复杂性与丰富性,另一方面则强调行动者在抵制其所遭遇的各种偶然性(fortuna)与必然性(necessity)所带来的恶时所展现出的审慎德性。这是一种不同于康德式道德哲学的叙述方式。这种道德叙述并不是抽象的道德分析,而是要求对每一个处于偶然境遇中的独特个体如何正确地行动。在这个意义上,马基雅维利仍然是在一个古典的道德结构里进行讨论的——本文主要围绕马基雅维利的戏剧揭橥他对道德的理解,也是为了能彰显出其道德叙事在形式上的古典性。要言之,马基雅维利的道德叙述强调个体的独特性,日常生活中自然欲望的重要性,生活情境的变动性,以及个体在回应各种独特的实践情境中的审慎行动。审慎的人应调动各种德性(或能力),而不是固守某种单一的道德德性与抽象的道德原则。在这个意义上,马基雅维利与古典的道德叙述传统之间,实则有着对其所作的断裂性解读甚少注意的更为密切的关联。

①B.Corce,PoliticsandMorals, London: Allen and Unwin, 1946, p. 59.

②Eric W. Cochrane, “Machiavelli:1940-1960”,TheJournalofModernHistory, Vol. 33, No. 2 (Jun., 1961), pp. 114-136.

③Dopgenes of Apollionia, Fragments, A19. in Richard Broxton Onians,TheOriginsofEuropeanThought:AbouttheBody,theMindtheSoul,theWorldTime,andFat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54, p.32.

④Xenophon,Memorabilia,Oeconomicus,Symposium, translated by E.C.Marchant and O.J.Todd, Cambrid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23,p.225.

⑤⑩Eugene Garver, Machiavelli and the History of Prudence, University of Wisconsin Press, 1987, p.11, p.10.

⑥柏拉图:《政治家》,洪涛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27页。

⑦柏拉图:《理想国》,郭斌和、张竹明等译,商务印书馆,2002年,第169-170页。

⑧柏拉图:《斐洞篇》,载《柏拉图对话集》,王太庆译,商务印书馆,2004年,第239页。

⑨亚里士多德:《尼各马可伦理学》,廖申白译,商务印书馆,年,第168、170页。

〔责任编辑:成婧〕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民主政治语境中的政治家与公民美德研究”(项目号:13CZX074)、中国人民大学科学研究基金(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项目号:15XNF007)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陈华文,中国人民大学政治学系讲师,huawenchen@ruc.edu.cn。北京,1008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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