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中华：中医治癌四十年

图/文 紫 苏

焦中华：中医治癌四十年

图/文 紫 苏

焦中华，肿瘤血液病专家，全国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教师。焦中华从事中西医结合治疗肿瘤的研究40余年，不但精通中医，且擅长西医。不仅具有较高的理论造诣，还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对于肿瘤及其病因病机、治法、方药，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采访焦中华的日子正赶上一个公共假期，不过那天80岁的焦中华并没有休息。按照医院安排，他坐在桌前等待着慕名而来、求生迫切的患者。数据显示，我国每年新发癌症病例约337万，死亡约211万。癌症已经成为我国人民死亡的第一大原因。“来我这看病的晚期癌症患者居多，他们的病情不容乐观，只得把中医治疗当做最后的‘救命稻草’试一试。”焦中华如是说。

邪气入侵，首健脾胃

癌症究竟是什么呢？与癌症打了四十多年交道的焦中华认为，肿瘤是一种全身性疾病，所以不管是探索病因还是治疗疾病都不能脱离身体整体的概念。中医说“正气内存，邪不可干”“邪之所凑，其气必虚”。如果一个人身体内的正气旺盛，就不会轻易受到“病邪”的感染；而一个人如果经常受到“邪气”的侵犯，一定是因为这个人体内的“正气”不足。“中医讲内、外因，肿瘤也不例外。”在焦中华看来，患肿瘤的人大多本身的抵抗力就不好，由此招致疾病侵袭，疾病侵袭后人的身体更加虚弱，由此形成恶性循环。进一步剖析，肿瘤发病的内因主要是脏腑气血亏损，不能“镇住”邪气。外因则是在内因的基础上产生影响，患者长期情绪不佳、饮食不规律、劳累过度等导致身体“毒素”凝聚。这些“毒素”积聚在脏腑、经络、筋骨等身体的各个部位。如果长时间得不到化解，就会发生癌变。“所以中医治疗肿瘤主要就是抓住两点，一个是‘扶正’，一个是‘祛邪’。‘扶正’是建立人体自身的抗病能力，西医来说就是提高自身免疫力；‘祛邪’就是消炎、抗肿瘤。”

诸虚之中，焦中华尤其强调脾胃虚弱的危害。根据传统中医理论，脾胃是人后天生长发育的营养供给处。有句话说“得谷者昌，失谷者亡”，意思就是说人能食五谷杂粮,身体才会健康。而“不能吃”就意味着身体的衰弱。所以强健脾胃首先要让人能吃东西，然后要依靠脾胃把东西的营养吸收并运往身体的各个脏器，以便身体产生气血，滋润各个器官。有些长寿的老人未必吃得多，但是他们吃进去的东西都能对身体发生作用，就完全可以保证身体的健康。相反，脾胃虚弱往往导致疾病的发生。对于恶性肿瘤来说，脾胃功能正常，则正气盛，邪不可干，肿瘤就能受到抑制；脾胃虚弱，百病丛生，肿瘤则会进展或转移。

除了脾胃，焦中华还特别重视肾的作用。脾胃是后天之本，而肾是先天之本，是人体的元阴元阳所在，能够温养脏器。如果将患者的脾胃、肾脏都调理得健康，那么患者的整个身体状况就会慢慢好转，跟肿瘤做斗争的能力也会增强。

中西结合，趋利避害

精通中医理论的焦中华，其实是毕业于协和医科大学的正经西医出身，直到1973年，焦中华调至中医院工作，才正式开始学习中医。或许正是这样的教育背景，让焦中华在面对“中西医治肿瘤，哪个更靠谱”的争论中始终坚持自己的观点——“辨病辨证，中西参合”才能给出最佳的肿瘤治疗方案。“应该通过中西医结合，趋利避害，选择对患者最有利的治疗方案。”焦中华说。

“很多人觉得，在癌症的治疗中，中医中药的作用无足轻重，大多数时候只是作为辅助治疗存在，其实不是这样的。”焦中华看病，通常是以中医望、闻、问、切四诊为主要手段，通过察舌验脉、审症候收集临床各种症候表现。拿其特别重视的舌象来说，通过观察肿瘤患者的舌头，就可获取肿瘤的轻重等相关信息。“肿瘤患者舌质淡红为邪浅病轻；舌质由淡红转红为毒已深，病情加重；舌质由红转绛为热盛津伤，阴虚火旺，预后不良。在病程中，如果患者出现青紫舌，并且青紫舌持续不退，常提示肿瘤转移及预后不良。特别是对于原发性肝癌患者，如果舌两侧呈紫色或青色，或出现条纹状印痕，或有不规则形状的斑块黑点，界线分明，易于辨认，称为‘肝瘿线’，是原发性肝癌的诊断依据之一。”除此之外，由舌体的大小胖瘦可辨别脾胃的盛衰。舌体胖大，并且厚腻有舌苔的患者，大多脾气亏虚；舌体瘦薄，并且舌红舌苔少的人，通常胃阴不足。通过舌苔的厚薄还可以辨别人体内“邪气”的深浅，像肿瘤早期患者，一般舌苔颜色都比较浅，呈薄白或薄黄色，而癌症中晚期患者的舌苔则为黄腻或灰黑，提示邪气深重，病情危重。

传统中医治疗手段之外，焦中华也特别重视运用现代医学的理论和工具来判断肿瘤的病理类型。他特别强调，根据现代医学观察，肿瘤具有高度异质性，不同病理类型的肿瘤，其发病特点、进展速度、治疗反应及预后均有不同，而这些主要为西医所重视的肿瘤特点，对于肿瘤的治疗具有重要意义。“恶性程度高、生物学行为差的肿瘤，往往发病及进展迅速，会使患者体质及生活质量迅速恶化，预后不良。”焦中华反复说，了解西医的知识和原理，再配上中医的治法，趋利避害，才能选择对患者最有利的治疗方案。“我一点不排斥西医。比如癌症早期还是建议手术治疗，而对于一些对化疗比较敏感的肿瘤类型也会建议患者化疗。医生治病，对病对症，方法要依据病症选择。”

名医谈养生

焦中华的生活很简单，他眼里的养生就是做到“起居有常，活动适量，饮食有节，心情舒畅”。只是除此之外，焦中华还有个坚持了多年的运动方法——“颠儿”。

所谓“颠儿”其实是一种慢跑方法，速度比走还要慢一些。“颠儿”的时候，腿部要放松，一条腿后蹬时，另一条腿屈膝前摆，依靠大腿的前摆动作，带动髋部向前上方摆出。“颠儿”要以脚跟先着地，然后迅速过渡到全脚掌着地。这个过程躯干要伸直，双臂弯曲，两手放松自然摆动，但头不能摆动，还要注意有节奏地呼吸，用鼻子吸气，嘴巴呼气，以避免出现岔气。

焦中华说，“颠儿”的速度很慢，主要是为了促进心脏的功能和身体的血液运行。自己已经坚持了几十年，现在依旧坚持每天去公园“颠儿”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