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跨文化能力概念与行动框架》浅析

2016-09-10 07:22尤佳
世界教育信息 2016年11期
关键词:跨文化能力联合国教科文组织

尤佳

摘 要:跨文化能力是全球化背景下每一位世界公民所需掌握的能力。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于2013年发布了《跨文化能力概念与行动框架》,并由此给出培养跨文化能力的指导方针和可行路径。《跨文化能力概念与行动框架》内容全面、系统且呈现方式生动,对我国现有培养跨文化能力的思路有诸多新角度的启示和补充。

关键词: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跨文化能力;文化多样性

伴随着科技的不断进步与突破,特别是交通、通讯、信息等技术的飞速发展,当今世界的全球化进程在21世纪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持续深化。在这一背景下,作为人类社会重要的构成因素——文化,也正在越来越频繁地主动和被动地彼此碰撞与交融,或绚烂华美,或硝烟弥漫,我们共同探索并塑造人类共同的和谐未来愈加关键。

习近平主席2014年曾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围绕“新文明观”发表重要演讲,强调不同文明是多彩的、平等的、包容的,只有交流互鉴,文明才能充满生命力,才能实现文明和谐。由此,帮助不同文化背景的人群实现互动,促进对本体的自知以及对他者的认知、包容和理解,避免成见、歧视和误解的跨文化能力成为必需。致力于在“人之思想筑起保卫和平之屏障”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2013年正式发布了《跨文化能力概念与行动框架》(Intercultural Competences Conceptual and Operational Framework),对这一时代命题给出了回答。

一、背景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成立的初衷在于促进互相理解、和平、民主与发展。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组织法》中就有这样一句话:“战争起源于人之思想,故务需于人之思想中筑起保卫和平之屏障。”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实现这一目标的路径则是通过给予个体和社会在教育、文化、科学、通讯与信息中的能力,来增进不同文化、处于不同文化背景的个体和社群的和谐共生。

1948年,联合国颁布了《世界人权宣言》(The Universal Declaration of Human Rights),首次较为全面地确立了所有社会个体应享有的基本权利,从而为管理不同人群与多样团体之间的关系给出参照依据。跨文化能力作为促进和平文化与和谐共处的催化剂,是对人类权利的一种保障。鉴于此,《世界人权宣言》成为发展跨文化能力内涵的重要参照。

1996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出版的《学习:内在的财富》(Learning: The Treasure Within)中谈到了教育的4个基础:学会求知(learning to know),学会做事(learning to do),学会共处(learning to live together),学会做人(learning to be)。跨文化能力在“学会共处”中的作用至关重要,特别是在全球化不断加深、文化霸权和文化断裂风险日益突出的21世纪,人们更加需要认识并理解忽略文化差异的风险以及文化交流的潜在利益。

2009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的题为《投资于文化多样性与跨文化对话》(Investing in Cultural Diversity and Intercultural Dialogue)的报告指出:“了解不同的文化是一种全新的文化扫盲,同文字和数字扫盲同等重要。文化扫盲如今已成为当今世界的生命线,为各类教育的发展提供指导,是应对无知和冲突不可或缺的工具……让青年人具备跨文化能力是一场意识觉醒的运动,需要在最高层面对其进行全面且正式的认可,以明确其全部益处和相关性。”

随着培养跨文化能力的需求和紧迫性不断提高,开发一套全面的理论概念、工具包和框架成为主导通过教育实现文化多样性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所迫切需要的。2013年,《跨文化能力概念与行动框架》(以下简称《框架》)正式发布。

二、主要内容

《框架》首先罗列并解释了跨文化能力所涉及的25个核心概念,并将其归纳为3类:第一类属于目前已被广泛认可的对促进跨文化能力提升至关重要的基本概念,包括“文化”“文化认同”“文化多样性”“对话”等;第二类则属于认知度相对较低,但在诠释跨文化能力以及不同概念间如何相互作用等方面拥有巨大潜力的概念,比如“跨文化扫盲”(intercultural literacy)、“流动性”(liquidity)、“语义可用性”(semantic availability)等;第三类则特别列出了一些在某些语言中独有的、很难用英文翻译准确的语义群,比如中文中的“关系”、非洲某语言中的“Ubuntu”(形容人与人之间哲学性的相互联系与关系),或者日语中的“uchi-soto”(内外)等。

为了更加清晰地展示上述概念及其之间的关系,《框架》中运用“树形模型”串联起所有概念并将其作为一个有机的整体(见图1)。

如图所示,“文化”和“交流”是跨文化能力的根基,被视为基础,因为如果缺少这两个概念就谈不上“跨文化能力”;“文化多样性”“人权”和“跨文化对话”是树干,被视为核心,因为“跨文化能力”既是因这3个概念的需求而起,最终归宿也落在了这3个目标上;与树干紧密相连的五大树枝则是培养“跨文化能力”过程中抽象出来的5个步骤。第一,澄释跨文化能力。这一点已经得到大多数学者和机构的认可,并付诸实施。第二,教授跨文化能力。《框架》指出,一般意义上人们会认为跨文化能力的获得是个人经历和自我总结的结果。但事实上,有针对性的课程开发和指导性培训所发挥的所用往往是巨大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其发布的《跨文化教育指导》(Guidance on Intercultural Education)中曾给出开发跨文化教育课程和项目的三大原则:让学生懂得尊重自身的文化身份;让学生拥有充分参与社会活动的文化知识、态度和技能;帮助学生获得尊重和理解不同个体、民族、社会、文化和宗教的知识和能力。第三,促进跨文化能力。上一点中提到了“教”,但“教”不等于“学”,而“学”未必只能通过“教”。这要求加强专业媒体在促进跨文化理解方面作出积极的贡献,营造积极和正面的环境。第四,实施跨文化能力。跨文化能力的实践应贯穿于日常生活之中。要充分利用现有的文化组织所提供的平台,通过跨文化对话,获得并应用跨文化能力。第五,支持跨文化能力。跨文化能力培养需要充分的资源支持,而相关文化政策扶持至关重要。政府文化部门需要出台清晰的法律和方法来促进公民跨文化能力的获得。

三、主要特点

(一)开放性

《框架》在定义跨文化能力时并没有用限定或规范的方法给予被定义对象一个局限性的表述。相反,《框架》本着广义地理解跨文化能力的目标,将多元的背景、角度和目的融入定义之中,以期寻求更多使用和实现它们的有效路径。

(二)全面性

《框架》涵盖了促进和培养跨文化能力的多个利益攸关方。从个体、教学机构、媒体、文化组织机构到官方均有涉及,并对各个机构在推进跨文化能力所能发挥作用的路径上给出了具体的步骤建议,在具备极佳操作性的同时最大限度地囊括了各方的参与者,为目标的实现获取了更多的资源和支持。

(三)生动性

《框架》的最大特点即用“树形模型”有机整合了跨文化能力所涉及的几乎所有概念,并表明了彼此之间的联系。值得注意的是,“树形模型”中的树叶部分,虽然表面上看来并没有与树干或树基发生直接的联系,但其对核心概念的相关性以及彼此之间内在的联系被呈现出来,为之后的进一步研究提供基础。

四、启示

对跨文化能力培养的研究在国际学术界已经有一定基础,但这一领域在中国尚处于初始阶段。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作为世界上最大的智力文化组织,其出版的《框架》对国内该领域的研究有着一定的规范、指导和借鉴意义。

(一)对跨文化能力的构建需要具备国际视野

构建跨文化能力的出发点不应仅仅满足于学会沟通的技巧和能力,不应仅仅是为了解某几个国家或者某几种文明。跨文化能力作为实现跨文化对话的基本条件,保障的是人的基本权利。不同族群通过跨文化对话实现彼此认识,进而彼此理解、包容而达到共生,人类的基本生存权和受尊重权由此得到保障。这样的国际视野对跨文化能力的“教”“学”“评估”以及“应用”都将带来较大的影响。

(二)跨文化能力的建构需要多方参与

很显然,跨文化能力建构需要实践经验的积累,而学校的教学同样不可或缺。《框架》不仅指导了跨文化能力培养课程设计中需包含的知识、态度、价值观、技能等维度,以及授课教师所需的技能培养,更强调了跨文化能力的培养应该是一个不局限于教室和校园的社会性活动,需要政府、非政府组织、媒体、各相关机构的参与和支持。

(三)跨文化能力的培养更应注重终身的“自学”能力

在全球化程度日益加深的今天,文化间的对话与碰撞早已不是在某个特定时间和特定地点由人为导演出来的情景,它几乎每天每时都会发生。因此,个体必须在跨文化交际方面具备一定竞争力才能够在全球化的社会中生存下来。跨文化能力的培养重点应该从“教”转向“学”,“教”是被动的,我们可以被“教授”但未必“学得会”。跨文化能力的学习,学的是知识、能力和价值观,以及获得它们的渠道和路径。正规教育在提供基础知识传授的同时,更应注重对学生的引导和经验分享,让学生在最初的学习过程中不断摸索并总结增强自身跨文化能力的路径和方法,以使他们在更广阔的平台上拥有更强的生存和共处能力。

编辑 许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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