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近代游梦魂

2016-10-11 00:23张力元
博览群书·教育 2016年7期
关键词:义理

张力元

摘 要:近松门左卫门被誉为“日本的莎士比亚”,他在净琉璃方面的造诣颇深,他在作品中融入了自己对当时社会存在的问题以及其中义理人情的理解并以悲剧的手法传递了他独特的审美理念。

关键词:近松门左卫门;净琉璃;悲剧美学;义理;社会世情

在日本,曾繁荣一时的雅艺有能乐、净琉璃、歌舞伎、草子、物语等等。其中净琉璃本是民间曲艺的一种,因在室町幕府初期,有人说唱源氏公子和净琉璃小姐的爱情故事得名。说唱者采用三弦伴奏,表演者则是人形木偶。而真正被人称道的净琉璃巅峰是近松门左卫门创作的作品。他改变了传统净琉璃仅仅作为消遣工具的用途,同时为净琉璃情节更加丰富作出了贡献。近松还把强调现实意义和反映人性作为要义。新的净琉璃被赋予新的武士道时代精神,而且以新的表现形式出现。某种意义上说,近松改革之后的净琉璃才真正走向雅俗共赏的阶段,近松作品当中的悲剧美学和他对社会问题的关注以及其济世的人文情怀都是他获得成功的重要原因。近松一生都致力于创作,从他的字句中可以看到一位先驱的反抗力量。

此时,寺庙里念佛的也正念到超度逝者的经文,当听到“有缘无缘,乃至法界,平等利益。”时,治兵卫说了句“一莲托生,南无阿弥陀佛。”就由堤坝上跳了下去。而后痛苦地挣扎。治兵卫如葫芦在空中摇摆着,渐渐地没有了呼吸咽了气。在拦截河水的水闸处断决了与这尘世的缘分。

一大早,渔夫来此撒网,见此惨状,慌忙四处喊人。“死人了!不好了,死人了!快来,快来看!消息不胫而走。很快故事被编超脱成佛的网岛殉情,所观之人,无不伤感涕零。

《情死天网岛》当中还有类似的充满悲哀和无奈的语句,而这样的结局也充满了悲剧的意味。悲剧是把美的东西撕碎了给人看,作品讲述了封建社会中纸屋治兵卫与艺妓小春受义理与人情所苦,终于陷入人性爱的深渊,最终殉情的故事。这里的冲突主要发生在日本传统社会观念上对男性和女性的固定思维模式当中:做妻子的要维护丈夫的颜面、做情人的勇于奉献自己专一的爱、做为男性则具有主导女性的能力。女性扮演的是弱者的角色,而男性扮演的不一定是社会定义下强者,却在两性关系中有主导意义。而在治卫兵明白真相之后,他有权力选择自己未来的轨迹,他选择殉情固然是对爱情的忠贞不渝,换一下思维角度发现,他依旧是胜者之姿,他选择怜悯谁,怎么怜悯都是他的意志。另一个角度则是对世俗铜臭的反抗和坚持真爱至上的人性。小春将被别人赎身但自己决定即使赎身也要以死来维护属于自己爱情,小春妓女的身份反而使这份感情更加纯粹,不慕金钱追求属于自己幸福这是站在“理”的道德线上。而男主人公的妻子为了维护丈夫的生命不惜与情敌结盟,又在丈夫选择真爱的时候默默离去,这是站在“义”的一边。维护义理是近松的社会剧中探讨永恒的主题,也是他创作中歌颂的品质。

《平民的义理人情》:德兵卫怒火攻心,大声喝道:“你想耍什么花招!难不成你是要陷害我吗?我真是有眼无珠,看错人了。岂有此理!难道这钱就这么被你骗去了不成?看来这是你事先设计好了的圈套,若是到官府也是打不赢的官司。就让我用拳头来教训教训你吧。”上前扭在一起。

近松在《辞世文》中曾这样写道:“我虽生在甲胄之家,却脱离了武家的身份。尽管曾侍候与高位公卿近旁,但并无官位,虽然过着流浪的生活,却不懂得经商之道,看上去像个隐士,却不是隐士,像个贤者,却不是贤者,像个知识渊博者,其实也没有什么知识。这一切简直是表面看上是,实则非也。我就是这样一个赝品者。”因此推之不管是社会世情剧还是情感剧目多多少少都有着作者本人的身影。家族的人因无主成为浪人,他不是有功爵的武士家庭,却在随家族辗转为另一藩主服务时接受到上层教育。因此,近松对自然经济弱化的社会状态下那种人性的恶毒极为反感。当时日本正在处于商品经济不断发展并冲击旧式以小农经济为主的社会转型时期,人们对净琉璃和歌舞伎仅仅停留在观赏的认知层面,而近松利用这些表现形式来反映社会、点醒大众,传递给所有人一次变革的讯息。近松想要通过茶余饭后的娱乐活动让百姓能够打破传统的奴性思维,继而发现时代的问题,以锐利的眼光审视眼前生活中的种种。这样看来,近松的创作目的是十分明确的,同时也是十分高尚的。这种创作的先见性,是作者与现实社会的一次对抗。醒世效果是否明显我们无从考查,但是单从近松作品为人喜爱这一点看来,他也许是成功了,从今人的角度来分析,近松在日本的地位与元代关汉卿在中国的地位相似。同样是对世情生活和现实社会提出质疑和反抗,但是他们的反抗又同样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慢慢地改变自己所能改变的现状。戏剧是一种传播较容易的艺术手段,不同于读书要识字,欣赏戏剧的门槛往往只须是生理正常的社会人,因此人们对戏剧的认可度比较高,这一点近松做到了,他的社会世情剧《曾根崎心中》演出时经常座无虚席。

作者的净琉璃作品中对人性的挖掘和批判极其准确,对人物性格的捕捉亦出神入化。例如:描写《曾根崎心中》中的反面人物九平次时,将他的恶毒泼皮刻画地入木三分。同时在叙述故事阐释情节上可以看出作者对戏剧的掌握非常到位,近松知道观众需要的是什么,也能观察并把握住观众的内心世界。可以说近松与莎士比亚一样,理解一个人物多面的存在,和导致悲剧的终极原因。如今诸如北野物等人将许多人偶剧目改编为电影,虽然改变了表现形式,仔细观察发现,这些电影几乎没有在情节上进行任何的修改,这不仅仅是为了向近松致敬,更重要的是因为近松对故事掌握的炉火纯青,拿捏到位绝不拖泥带水。也许一部可以传世的剧作需要的就是普世的精神和不朽的内核。“作为生命本性和力量核心的“情”,在近松的世话物悲剧中慢慢展开”。

综上,近松门左卫门无论是在歌舞伎还是净琉璃的创作中,都突破了仅仅关注戏剧本身的演绎形式,更加关注一部戏对于观众的影响,因此近松门被称为“日本的莎士比亚”。一位优秀的剧作家应当具有社会责任担当意识,对人性善良的赞美和勇于反抗黑暗是创作的永恒的主题。近松以上帝的视角俯瞰众生,又以悲悯之心来拯救众生,就像一阵清风,吹散每个人心中的阴霾,带来一片澄明。

参考文献:

[1]唐月梅:《日本戏剧——东瀛艺术图库》[M],上海三联书店,2006年.

[2](日)近松门左卫门,钱道孙 译:《近松门左卫门选集》[M],上海书店出版社,2012年1月.(p62).

[3]龙升芳:《平民的义理人情》[J],《作家》,2011年第11期.(p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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