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命运共同体中的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

2017-01-29 12:58
教学与研究 2017年9期
关键词:生产力资本主义共同体

人类命运共同体中的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

吴荣军

人类命运共同体;社会主义;资本主义

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构成了当今人类命运共同体中的一对矛盾。矛盾统一体中,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之间既存在着斗争性,也存在着同一性。同一性表现为,社会主义可以利用资本主义发展生产力,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可以合作共赢。斗争性表现为,社会主义在和资本主义的不断对立中,将逐步壮大自身的力量。矛盾双方既斗争又同一的结果是,社会主义最终将超越资本主义,使得人类命运共同体为高度发达的社会主义社会所取代。

2012年,中共十八大在谈到对外关系时明确提出了倡导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的主张。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同志在多个不同场合系统阐述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思想。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旨在应对人类面临的共同挑战,实现世界范围内各国和谐与共同发展。由于当今世界主要存在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大社会制度,因此,人类命运共同体可以被视为一个矛盾统一体。在这个矛盾统一体中,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之间既具有斗争性,又具有同一性。斗争性,是指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种性质根本不同的社会制度相互排斥。特别重要的是,由于社会主义是对资本主义社会的否定,因此,资本主义社会总是会通过各种直接或间接手段诋毁、污蔑甚至颠覆社会主义社会。同一性,是指社会主义社会和资本主义社会互为存在条件,相互依存。就斗争性而言,社会主义社会在同资本主义社会斗争中,将不断发展和壮大自身力量,最后使矛盾双方的力量对比发生变化,最终实现社会主义社会对资本主义社会的取代。就同一性而言,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矛盾统一体中,社会主义国家和资本主义国家可以相互吸收对方的优点与长处而使自己获得发展。因此,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过程中,社会主义必须大胆吸收和借鉴资本主义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不断壮大自身的实力,充分彰显自身的制度优势,从而实现对资本主义制度的超越。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也必须建立在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合作基础之上,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未来也取决于社会主义在充分吸收资本主义文明成果基础上的更进一步发展。

一、人类命运共同体中的社会主义可以利用资本主义发展生产力

社会主义必将代替资本主义,这是人类历史发展的规律,但这种代替必然经过相当长的历史阶段。由于现实社会主义产生于经济文化相对落后的国家,出现于资本主义发展上升时期,“它不是在它自身基础上已经发展了的,恰好相反,是刚刚从资本主义社会中产生出来的,因此它在各方面,在经济、道德和精神方面都还带着它脱胎出来的那个旧社会的痕迹”。[1](P434)马克思恩格斯认为,社会主义必须有一个相当长的发展时期去限制、克服或避免资本主义的弊端,只有在这一过程完成之后,社会主义才有可能在人和社会发展的各个方面实现对资本主义的全面超越,才能进入共产主义的高级阶段,即在能“保证社会劳动生产力极高度发展的同时又保证每个生产者个人最全面的发展”的社会。[2](P341)由此可见,在社会主义还没有实现对资本主义的完全超越之前,它必将同资本主义处于同一时代,共处于人类命运共同体中。社会主义要想实现对资本主义的超越,必须利用资本主义建立比资本主义更高的生产力。

从理论上看,社会主义应该是建立在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生产力基础之上,但是,现实的社会主义恰恰都是在相对落后的国家取得了胜利。而“较低的经济发展阶段解决只有高得多的发展阶段才产生了的和才能产生的问题和冲突,这在历史上是不可能的。……每一种特定的经济形态都应当解决它自己的、从它本身产生的问题;如果要去解决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经济形态的问题,那是十分荒谬的”。[3](P312)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是共产主义初级阶段的社会主义社会的主要矛盾,这一矛盾不解决,也会导致其他各种社会问题的产生。人与自然、社会以及自身的矛盾协调,都需要在物质生产的实践活动中进行,也就是说,生产力的发展是解决一切社会问题的关键。[4]社会主义本质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因此,只有大力发展生产力,才能不断缩小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差距,积累和壮大社会主义力量,为最终实现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力量对比发生有利于社会主义的变化,进而为最终战胜资本主义奠定雄厚的物质技术基础。

从社会主义发展的历史经验看,拒绝利用资本主义文明成果,会阻碍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在这方面,1917年后的俄国和新中国成立之后一段时期的中国曾经有着深刻的历史教训。1917年后的俄国以及1949年后的中国,都曾经简单、教条地理解马克思主义,将生产力高度发达的社会主义高级阶段和共产主义社会才有可能实行的单一公有制与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运用到生产力还比较落后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给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带来巨大损失。20世纪初的俄国,尽管战时共产主义政策的实施帮助俄国渡过了经济困难时期和克服了来自内战的威胁,但制定这一政策“也有基于对马克思主义过渡时期理论的教条化理解,即将它作为完成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实施路径的考虑”。[5]不仅如此,更重要的是,战时共产主义政策牺牲了农民利益,动摇了工农联盟,造成了社会主义阶级基础的丧失。面对困境,列宁意识到,在一个经济遭到空前破坏的、破产农民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国家里,如果不利用资本主义发展生产力,要保持无产阶级政权是不可能的。“我们不能设想,除了建立在庞大的资本主义文化所获得的一切经验教训的基础上的社会主义,还有别的什么社会主义”。[6](P252)由此可见,鉴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无产阶级尚未取得政权的现实,在经济文化落后的社会主义国家,要建成社会主义,可以而且必须利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一切文明成果来大力发展社会主义生产力。在中国,新中国成立以前,毛泽东曾意识到,“没有新民主主义的国家经济的发展,没有私人资本主义经济和合作社经济的发展,……要想在殖民地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废墟上建立起社会主义社会来,那只是完全的空想。”[7](P1060)但新中国成立后不久,毛泽东很快背离了以前的正确路线。毛泽东明确指出:“使资产阶级、资本主义在六亿人口的中国绝种,这是一个很好的事,很有意义的好事。我们的目的就是要使资本主义绝种,要使它在地球上绝种,变成历史的东西。”[8](P309)在这种思想指导下,社会主义改造和消灭资本主义剥削的任务提前完成。“由于对私营工商业的改造过于彻底,人民群众的日常生活很快出现了吃饭难、穿衣难、行路难的问题。”[9]这使得毛泽东开始反思消灭资本主义问题,1956年底,他提出,“可以消灭了资本主义,又搞资本主义”。[10](P170)遗憾的是,1957年10月召开的中共八届三中全会改变了中共八大关于社会主义主要矛盾的正确论断,为日后“左倾”思想产生埋下了隐患。1959—1961年的三年自然灾害,使毛泽东意识到,试图通过建立“一大二公”纯而又纯的公有制直接过渡到共产主义的做法存在诸多弊端。但是,1962年中共八届十中全会毛泽东又提出了“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口号,全盘否定资本主义一切,1966年“文化大革命”的爆发则是这种全盘否定的典型表现,使中国社会吃尽了苦头。中国、俄国的历史教训以及当今中国社会主义的发展现实表明,当今人类命运共同体中的社会主义,必须利用资本主义大力发展生产力,从而积累起向未来理想社会过渡的强大的物质技术基础。

从当今世界格局及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力量对比看,社会主义在与资本主义的斗争和合作中,可以通过吸收、借鉴资本主义有益方面,大力发展社会主义的生产力,从而不断发展和壮大自身力量。资本主义制度建立之后,得益于近代工业革命和科学技术,极大地解放了社会生产力,创造了以往社会不曾有过的社会财富。20世纪70年代以来,在以信息技术为核心的科技革命的推动下,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方式也发生了深刻变革,生产过程逐渐向半自动化和自动化发展,数字化特征显著。而当前,以信息网络、智能制造、新能源和新材料为代表的新一轮技术创新浪潮,再次推动了资本主义社会生产方式的巨大变革,智能制造成为这一轮科技革命下资本主义生产发展的显著趋势性特征。客观来说,在当前资本主义发展阶段,社会生产力获得了巨大进步,资本的力量不断加强。

从当代中国现实国情看,人类命运共同体中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产生于落后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基础之上,尽管改革开放以来社会生产力水平有了巨大提升,已经是当今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但从整体来看,中国社会的生产力水平和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还与发达国家有相当大的差距,我们仍然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因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仍然需要利用资本主义发展社会主义生产力,这是社会主义最终超越直至战胜资本主义的重要条件。当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还处在不断完善之中。这一体制不仅强调市场在资源配置过程中的决定性作用,而且利用资本扩大生产规模和追求更高经济效益也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中的题中应有之义。马克思认为,尽管资本主义生产的自然法则会引起社会的对立,但“我们所问的,是这种法则的本身,是这种以铁的必然性发生彻底的作用之趋势。”[11](P3)而一个社会可能会探索出适合自身的发展道路和规律,但“也不能跳过,或以法令废止自然的发展阶段。”[11](P3)只有利用资本,大力发展社会主义生产力,才能为社会主义积累起强大的物质技术基础,最终实现没有差别、没有雇佣和被雇佣关系的社会主义,也就是消灭了资本的社会主义。

二、人类命运共同体中的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可以合作共赢

当今世界正在发生深刻复杂的变化,和平、发展、合作、共赢已经成为时代潮流,国际社会日益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处于人类命运共同体中的社会主义在还没有实现对资本主义的完全超越之前,和资本主义还存在相互依存关系。两种不同性质的社会在面临共同的挑战和威胁时,需要相互合作,方能应对挑战和威胁,从而推进人类社会的进步。

社会主义制度是对资本主义制度的辩证否定,这必然引起资本主义制度的挣扎和反抗,因此,社会主义力量的聚集直至超过资本主义和实现对资本主义的替代,是一个长期的历史过程。马克思曾指出:“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12](P3)所以,在社会主义制度最终取代资本主义制度之前,两种社会制度之间必然存在着激烈的对抗和斗争,同时也存在合作的现实可能性。

在矛盾统一体破解之前,人类命运共同体中的资本主义制度在一定时期内有其存在的正当性。资本主义取代封建主义,从人类历史发展规律来看,是一大进步。相对于以往的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资本的文明面之一是,它榨取这种剩余劳动的方式和条件,同以前的奴隶制、农奴制等形式相比,都更有利于生产力的发展,有利于社会关系的发展,有利于更高级的新形态的各种要素的创造。”[13](P926)尽管资本主义社会存在着自身无法克服的基本矛盾——生产资料私有制和生产社会化之间的矛盾,但20世纪五六十年代以来,资本主义制度及其生产方式在其自身范围内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调整和变革,这使得当代资本主义依然有着一定的发展潜力,其上层建筑仍能适应经济基础需要,生产关系还能容纳和促进生产力的发展。马克思指出:“资产阶级除非对生产工具,从而对生产关系,从而对全部社会关系不断地进行革命,否则就不能生存下去。……生产的不断变革,一切社会状况不停的动荡,永远的不安定和变动,这就是资产阶级时代不同于过去一切时代的地方。”[14](P34)阿纳托尔·卡列茨基认为,资本主义制度自产生以来,历经了4次变革,分别是19世纪初主张实行自由贸易的自由资本主义制度,20世纪二三十年代凯恩斯式的福利国家制度,20世纪80年代初由撒切尔和里根开创的以自由市场为核心的货币主义以及2008年以来以变革政府和市场关系为核心的变革。[15]资本主义制度通过自我变革,使其在一定时期内具有存在的正当性。虽然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种对立的制度之间存在着矛盾与对抗,但在攸关两种社会制度发展的一些共同领域,两种制度又具有在一定时期内共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必要性和可能性。

首先,经济全球化要求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合作共处。从社会主义社会角度来说,经济全球化要求社会主义参与更广泛的社会分工合作。资本产生以后,生产力的发展,推动了分工由国内分工发展成为国际分工,任何国家都不能独善其身。“资产阶级,由于一切生产工具的迅速改进,由于交通的极其便利,把一切民族甚至最野蛮的民族都卷到文明中来了。……它迫使一切民族——如果它们不想灭亡的话——采用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它迫使它们在自己那里推行所谓的文明,即变成资产者。一句话,它按照自己的面貌为自己创造出一个世界。”[14](P35)为了剩余资本寻找更多出路并在世界范围内按照自己的比较优势进行分工,20世纪80年代以来,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主导的经济全球化浪潮不断深入,全球商品流动、资本流动、劳务与人员流动、金融以及其他服务流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规模。尽管以国际分工为核心的经济全球化,“从本质上来说,就是推广以资本为基础的生产或与资本相适应的生产方式”,[12](P713)但社会主义国家由于生产力还不发达,也需要参与到资本主义主导的全球分工体系中,通过发挥自身比较优势,取长补短,不断增进自身的生产力。从资本主义社会角度说,参与经济全球化,不仅能够为剩余资本寻找出路,而且能够进一步推进资本主义社会分工向广度和深度发展。因此,资本主义也必然会想方设法地向其他性质的国家拓展国际分工,将其他国家纳入世界经济一体化中来。

其次,人类面临的共同挑战和威胁,需要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在一定时期内加强合作。人类进入21世纪以来,不仅面临着气候变化、资源枯竭、生态危机、能源安全、重大自然灾害、粮食问题等生存危机,也面临着恐怖主义、核武器扩散、疾病传播、因民族宗教问题引发的地区军事冲突、网络安全、跨国犯罪等威胁。危机、威胁等共同问题的解决无法由单个国家完成,需要国家之间相互配合与合作。在面对共同的危机和威胁的情况下,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博弈性质发生转变,博弈双方不再是竞争对手,而成为利益攸关者,“零和博弈”已经不适用于处理共同的挑战和威胁。此时,合作的收益远大于成本。今天的人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迫切地需要各国共同应对生存危机和发展中的威胁。习近平同志指出,现在,世界上的事情越来越需要各国共同商量着办。全球化背景下,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面临的共同挑战和威胁,将各国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需要各国寻求共识,这不仅事关各国发展,也事关我们共同生存的“地球村”的发展问题,实质上也就是事关人类利益和命运问题。因此,合作共赢的理念旨在破除当前人类生存和发展中的共同难题,体现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鲜明的时代特征,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现实呼吁。

三、人类命运共同体中的社会主义最终将战胜和取代资本主义

人类命运共同体中的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作为矛盾一方的社会主义,经过一定时间的发展和壮大,必将在力量上超越作为矛盾另一方的资本主义,从而使事物发生根本性的变化,矛盾的统一体——“人类命运共同体”最终被高度发达的社会主义社会所取代。也就是说,社会主义经过较长时间的发展和壮大,最终战胜资本主义直至取代资本主义。唯有在这样,才能推动事物的不断发展,才能实现人类社会由低级阶段向高级阶段的演进。

人类命运共同体中,尽管人类因为社会分工和面临的共同的威胁、挑战而互相联系、互相依存、互相帮助,但在此之中,矛盾的双方——社会主义社会和资本主义社会发展还不平衡,因此,社会主义需要大力发展生产力;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之间的斗争,还表现在不同意识形态和价值观的冲突。因此,当前的人类命运共同体还不是有着共同信仰以及消灭了一切差别、实现了共同富裕的真正意义上的共同体,只具有共同体的某些功能或特征,更不是共产主义社会的替代物,共产主义社会才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未来诉求和发展方向。因为,在共产主义社会,“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3](P647)

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存在和发展的条件,首先是建立在高度发达的生产力以及与此相关的普遍发展的世界交往的现实性基础之上的。“生产力的这种发展(随着这种发展,人们的世界历史性的而不是地域性的存在同时已经是经验的存在了)之所以是绝对必需的实际前提,还因为如果没有这种发展,那就只会有贫穷、极端贫困的普遍化;而在极端贫困的情况下,必须重新开始争取必需品的斗争,全部陈腐污浊的东西又要死灰复燃。”[16](P538)因此,人类命运共同体中矛盾一方的社会主义国家,始终需要将发展生产力置于首要地位,最终创造出高于资本主义的高度发达的生产力,才能最终超过资本主义社会,这是实现每个人自由而全面发展的前提。其次,每个人的自由和全面发展还有赖于建立生产资料的公有制。在生产资料私有制和存在雇佣劳动的资本主义社会中,存在着人同自己的劳动产品、自己的生命活动、自己的类本质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异化。“人同自己的劳动产品、自己的生命活动、自己的类本质相异化的直接结果就是人同人相异化。当人同自身相对立的时候,他也同他人相对立。”[16](P163)由于实行生产资料的私有制,资本主义社会中还存在着人与人之间的对立和剥削。而在实行生产资料公有制的社会主义社会中,由于生产资料公有并实行按劳分配,未来的共产主义社会中还将实行按需分配。因此,在未来一个消灭了资本主义并实行生产资料公有制的共产主义社会中,人与人之间是一种平等互助合作关系,人们之间没有差别、没有任何对立,这正是当今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未来诉求。因为当今的人类命运共同体中,作为存在斗争性的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双方,各种差别、对立还在一定范围内存在,尤其是在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制度之间,对立和斗争则是经常发生的。

当然,人类命运共同体中,作为矛盾另一方的资本主义,显然不甘心退出历史舞台。因此,在一定时期内,资本主义制度及其生产方式会通过在一定范围内的自我调整和改革,而使生产关系和生产力、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基本相适应,但是,这种局部和暂时调整无法从根本上解决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资本主义社会自产生以来发生的多次经济危机充分说明了这一点。“资产阶级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资产阶级的所有制关系,这个曾经仿佛用法术创造了如此庞大的生产资料和交换手段的现代资产阶级社会,现在像一个魔法师一样不能再支配自己用法术呼唤出来的魔鬼了。……社会所拥有的生产力已经不能再促进资产阶级文明和资产阶级所有制关系的发展;相反,生产力已经强大到这种关系所不能适应的地步,它已经受到这种关系的阻碍;而它一着手克服这种障碍,就使整个资产阶级社会陷入混乱,就使资产阶级所有制的存在受到威胁。资产阶级的关系已经太狭窄了,再容纳不了它本身所造成的财富了。”[14](P37)在社会化大生产条件下,资本主义社会中,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存在着难以克服的矛盾,而只有符合社会化大生产要求并实行生产资料公有制的社会主义才能使生产关系和生产力逐步直至完全相适应。而进入新世纪以来,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即生产的社会化与生产资料资本主义私人占有制之间的矛盾进一步加深了,生产的无限扩大趋势与广大人民群众相对狭小的购买力之间矛盾以及个别企业的有组织性与整个社会生产的无政府状态的矛盾更加尖锐和突出,世界范围内经济危机日益加剧。“在此基础上,资本主义经济的基本矛盾又有了新的发展,表现为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的严重脱离、金融危机与生产过剩危机的相互交织、以美元霸权为核心的全球经济结构的严重失衡。”[17]当前经济危机、金融危机的发生,美国式资本主义的衰败,充分说明资本主义正走向没落或衰退的边缘。洛仁·戈尔德纳认为,当前金融危机的大背景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历史性衰落,资本主义在 1914年以后就进入了衰落阶段,20世纪70年代以来更进入慢性持久危机阶段。[18]伊曼纽尔·沃勒斯坦认为,像所有制度一样,资本主义已经偏离平衡越来越远,唯一确定的就是,当前这套制度无法继续下去。[19]

人类命运共同体中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之间的斗争,将促使人类命运共同体最终实现对自身的辩证否定。具体来说,资本主义社会由于存在着自身无法克服的矛盾,而社会主义社会实行生产资料公有制并将不断发展生产力直至最终创造出高于资本主义社会的巨大生产力。因而,资本主义社会力量将逐步削弱并最终被高度发达的社会主义社会所取代,人类命运共同体最终将质变为每个人自由而全面发展的联合体,这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未来诉求。

[1]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M].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2]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M].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3]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M].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4] 卢德友.“人类命运共同体”:马克思主义时代性观照下理想社会的现实探索[J].求实,2014,(8).

[5] 刘诚,陈晓梅.论十月革命后苏俄多党合作实践的终结——基于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影响的视角[J].社会科学,2011,(12).

[6] 列宁全集[M].第3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

[7] 毛泽东选集[M].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8] 建国以来重要文献选编[C].第7册.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

[9] 刘秀萍.毛泽东对资本主义认识的思想轨迹探析[J].理论学刊,2009,(11).

[10] 毛泽东文集[M].第7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11] 资本论[M].第1卷.上海:三联书店出版社,2009.

[12]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M].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13]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M].第7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14]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M].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15] 阿纳托尔·卡列茨基.资本主义制度将面临第四次变革[N].光明日报,2011-12-30.

[16]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M].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17] 张宇等.危机与当代资本主义历史走向——2013年政治经济学年度发展报告(上)[J].政治经济学评论,2013,(2).

[18] 洛仁·戈尔德纳.最大的“十月变数”——世界资本主义的崩溃[J].国外理论动态,2009,(10).

[19] 伊曼纽尔·沃勒斯坦.资本主义世界经济不会复苏面临两种前途[J].外交政策,2011,(1).

[责任编辑李文苓]

SocialismandCapitalismintheCommunityofHumanDestiny

Wu Rongjun

(School of Marxism Studies, Yangzhou University, Yangzhou, Jiangsu 225009)

human destiny community; socialism; capitalism

Socialism and capitalism constitute a pair of contradictions in today’s community of human destiny. In the unity of contradictions, there is both struggle and identity between socialism and capitalism. As a result, socialism can use capitalism to develop productive forces, and socialism and capitalism can cooperate in a win-win situation. The struggle shows that, in the constant opposition to capitalism, socialism will gradually strengthen its own strength. The result of the struggle between the two sides is that socialism will eventually surpass capitalism and make the human destiny community be replaced by a highly developed socialist society.

* 本人系教育部2017年度人文社科研究规划基金“建国初期(1949—1956)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大众化及其历史经验研究”(项目号:17YJA710033)、江苏省2016年度社科基金项目“建国初期(1949—1956)主流意识形态构建及其历史经验研究”(项目号:16MLB004)的阶段性成果。

吴荣军,扬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江苏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扬州大学基地特聘研究员(江苏 扬州 225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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