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是一道乡愁

2017-02-17 19:13刘一达
新天地 2017年1期
关键词:糖瓜年俗五毒

刘一达

春节是中华民族历史最悠久、最隆重的传统节日,每个人对于年都充满了盼望。过年是一道乡愁, 这些年,每当除夕夜的爆竹声响起,五颜六色的焰火飘向天空时,我就想起不在身边的亲人,无处寻觅的老宅。

回不去的是时光,回得去的是心灵,每当过年,我默默地向自己的亲人许下祝福,然后把一份情感埋藏在心里,一份思念寄托在梦里。

年味儿:

喜庆、热烈、祥和、祈盼、和谐

过年,讲究有年味儿。所谓年味儿,就是过年的气氛。这种气氛有过节时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的氛围装点,有人们忙着回家忙着买年货的过节心气儿,更有飘逸在大街小巷过年的味道。

这种味道有的是有形的,有的是无形但可以闻到的,比如家家户户准备过年炸的油香味儿,与孩子们放鞭炮的烟火味儿混合在一起的特有的味道。这些可视可闻的味道构成了无形的喜庆、热烈、祥和、祈盼、和谐的年味儿。

老北京人讲究一年必过“三节两寿”。“三节”包括五月初五端午节,八月十五中秋节,还有春节。“三节”之中,最重要的当属春节,也就是过大年。

这个节日重要不重要,您从这个“大”字上就能体会到。

老北京的过年,是从腊月二十三小年开始的,一直延续到正月十五。老北京人讲话:正月十五之内都是年,过了正月十五,这个年才算过去。

年俗儿:慎终追远,温故知新

在这长长的二十多天里,几乎每一天都有讲儿,即过节的年俗说法。

京城有个年俗顺口溜儿:“小小子儿,你别烦(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煮白肉;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

过年最能体现民俗,按照传统民俗,春节的头七八天,每一天该干什么都是有讲究的,而且这些讲究不是随口编出来的,追根溯源,年俗顺口溜儿里每种讲儿都有其中的出处。

比如“二十三,糖瓜粘”。糖瓜儿,北京人也叫关东糖,因为这种糖最初是满族人从关外带到北京的。为什么这天要吃糖瓜儿呢?因为腊月二十三是灶王爷升天的日子。人们为了让灶王爷“上天言好事”,所以得在他的嘴上抹点儿糖,由此演变成腊月二十三吃糖瓜的民俗。

年味儿是过年的基本点,过年没有年味儿和年俗,我们过年还有什么意義?现在过年更强调的是年俗的精神本质。

什么是过年的精神本质呢?应该是慎终追远,温故知新,展望未来,迎接春天。比如年俗中的贴对联、贴窗花、扫房子,洗邋遢,以及祭祖、拜年等,都蕴含着非常美好的寓意,都是我们应该传承的。

查阅了许多关于老北京年俗的史料,我认为这个老北京年俗顺口溜儿,只是对北京年俗的大概描述,带有“写意”特色,并不是全部,也没有必要去牵强附会,寻找它的出处。现如今,北京人过年讲究到餐馆吃年夜饭。一顿年夜饭,这些自己动手备料的繁琐事儿全都解决了。

偷偷摸摸吃“五毒”

送走了灶王爷,人们该踏踏实实地准备过年吃的喝的了。老北京人讲究吃喝,过年得加个“更”字。

吃什么喝什么?您挨着天数:先炸豆腐,后煮白肉,再杀公鸡,最后是把面发,当然这些并不是现做现吃的,而是做成“半成品”预备下,到大年三十晚上祭祖、做年夜饭的时候才能吃。

不过,嘴馋的孩子看到这些诱人好吃的往往会流口水,忍不住偷嘴的事儿在所难免,所以家里的老人会编出一些所谓的忌讳来诓孩子,比如家里的年货不能偷着吃,吃了会烂嘴边。

我姥姥是河北安国人,特别会吃,每到“二十八,把面发”这天,她会在发好的面里,加进糖、鸡蛋和不同的香料等,然后捏成耗子、蜈蚣、蛇等“五毒”形状,用油炸。炸出来的“五毒”饼焦脆,非常好吃,但不能现吃,要等到大年三十晚上才能吃。

但孩子哪能等到几天以后呀?记得有一年,我趁姥姥不注意,一下偷了十几个炸好的“五毒”饼,分给妹妹和院里的其他孩子吃。孩子们都爱吃,还撺掇我再去偷。我二次下手时,被姥爷发现了。

按照家规,我本应该挨一顿臭揍,但快过年了,老北京人忌讳家里听到哭声,所以免遭一顿打。

可能是姥姥怕我再偷吃,对我说:“拿吧,吃了你就会烂嘴边,还会成豁牙子。”

这句话可把我吓坏了。记得那个春节,我天天照镜子,看自己的嘴会不会烂或豁。那年我才五岁多,哪懂这是姥姥在吓唬我呀!

紧赶慢赶去理发

去旧迎新,就要去掉即将过去的一年不愿意看见的东西,按老北京的讲究,大年三十晚上,要扔一些旧鞋旧衣服,美其名曰:扔晦气。

同时,正月是不能洗澡和理发的,所以在春节前,要洗邋遢,去晦气。每年的腊月,是理发馆和澡堂子一年当中最忙的时候。

有一年,我因为工作忙,到腊月二十九才想起理发的事儿,骑着自行车转了大半个北京城,每家理发馆都人满为患,最后颇为沮丧地回了家。

我母亲看到我头发还没理,急了,对我说:“无论如何你也不能耗到正月再理发,排到夜里你也得排。”

因为老北京人有“正月理发死舅舅”的民俗说法。我妈上边还有个哥哥,我得让老人家踏踏实实活着呀!再者说,理发也是去掉一年的晦气。

没辙,我只好到离家比较近的理发馆排队。那年为理发,我整整排了三个多小时的队。出理发馆已经是夜里12点多了,我抬头望望星空,猛然想到已经是大年三十了。

小的时候,最喜欢过年,因为每到过年,我都会从家里的长辈那里得到一些压岁钱,同时长辈们也会带我去逛厂甸庙会。在庙会上,不但能看到各种花会表演,而且还能买到许多好玩意儿。

记得有一年,京城厂甸庙会大爆棚。庙会人山人海,摊位都摆到了宣武门的护城河边。我表哥表姐带着我和妹妹逛庙会,在庙会上给我买了好多小人书,还有空竹、风筝、木头刀枪。

庙会人多,表哥嘿喽着我,我脖子上挂着长串的大山楂,像和尚戴的大佛珠,手里拿着木制的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很是威风地回了家。这种过年的记忆至今萦绕心头,难以忘怀。

人们之所以把过年叫春节,是因为过一年长一岁,过年是弃旧迎新,是冬天的结束,春天的开始。而孩子是一个家庭的未来,他们也寄托着家人美好的希望。

所以,在这祈盼新年给人们带来好运气好福气的时候,人们更寄希望于自己的孩子。这样一来,孩子成了年味儿的开心果,也是烘托年味儿的一道风景。

(责编:辛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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