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市某学校流动儿童疏离感的归因及干预研究

2017-02-22 09:26孙晓婷刘晓亭刘艳霞卜秀梅毛智慧兴美丹
护理研究 2017年4期
关键词:沈阳市流动儿童

孙晓婷,刘晓亭,刘艳霞,卜秀梅,毛智慧,都 弘,兴美丹,曲 笛,王 雪

沈阳市某学校流动儿童疏离感的归因及干预研究

孙晓婷,刘晓亭,刘艳霞,卜秀梅,毛智慧,都 弘,兴美丹,曲 笛,王 雪

了解流动儿童疏离感现状及影响因素。[方法]以整群抽样的方法对沈阳市某学校的280名流动儿童和240名非流动儿童采用青少年学生疏离感量表进行问卷调查与归因分析。[结果]流动儿童总疏离感、环境疏离感、生活环境疏离感和孤独感得分显著高于非流动儿童;流动儿童疏离感在性别、年级上存在显著差异,并且可以解释总变异的67.5%。[结论]流动儿童的疏离感得分高非流动儿童疏离感得分,年龄、性别是流动儿童疏离感的影响因素;应关注流动儿童的成长环境和心理发展状况,并采取积极措施干预。

流动儿童;疏离感;影响因素;干预

伴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日益深入和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我国的流动人口无论在数量上还是规模上,都发生巨大的变化,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我国的流动人口规模就在快速增长, 1990年—2000年全国流动人口数量就已经翻了两番,由2 135万人增加到1.02亿人,从2000年—2010年流动人口再次翻番, 增长到2.21亿人[1]。在流动人口背后,还有一个庞大而特殊的群体,他们就是流动儿童。 作为流动人口的重要组成部分,流动儿童的数量也在快速的增长,从2000年—2005年,17 岁以下的流动儿童规模也从1 982万人增加到了2 533万人。“流动”究竟会给流动儿童的生活和心理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以及如何促进流动儿童的社会适应和身心健康发展,引发了全社会的广泛关注[2]。疏离感作为流动儿童主要的心理问题之一,也越来越受到社会的关注。疏离感是一个外来词,源于拉丁文“Alienatio”和“Alienare”,具有疏远、异化、分离的意思[3]。流动儿童疏离感是一个复杂的、多因素的心理问题。很多研究表明疏离感与问题行为、青少年犯罪问题、心理健康和心理治疗等都有着密切的联系。疏离感会影响到个人的心理健康水平,疏离感高者对环境和自我概念常常会采取消极的认知评价,更易导致心理和社会问题[4]。关注流动儿童的疏离感问题,帮助流动儿童顺利融入城市生活中,减少可能发生的社会冲突和社会矛盾,使其认同和接受城市文化,真正成为城市新市民。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抽取沈阳市某学校流动儿童300人和非流动儿童260人纳入研究。流动儿童纳入标准:①年龄10岁~15岁,性别不限;②在沈阳市某街道管辖区内有已在公安机关或社区备案的合法居住场所,且居住时间≥12个月;③父母或监护人均为外来务工人员,无城市户口;④具有清楚的表达能力和正常的理解能力,并愿意配合者。流动儿童排除标准:有明确的器质性疾病者;住地过远或不愿配合者。非流动儿童纳入标准:①儿童在沈阳市某社区内合法居住,且拥有该地户籍;②年龄、性别与流动儿童组标准相同;③儿童父母均在本市工作,无外出到其他城市打工者;④身心健康,且儿童及其家长愿意配合研究者。非流动儿童排除标准:①户籍由外地转入本市或户籍不在市区三环内者;②研究期间出现转学、退学者。

1.2 研究工具 本研究采用的是杨东等[5]编制的青少年学生疏离感量表,该量表适合中国当前环境和社会背景。量表共有52个项目,其中3对测谎题,如果有2对以上回答不一致(分数之间相差3分),就将作为无效问卷剔除。量表包括环境疏离感、社会疏离感和人际疏离感3个因子。环境疏离感(个体与其生活的物质空间产生的距离感)包含了自然疏离感和生活环境疏离感2个维度。社会疏离感(社会观念、价值、文化、目标等精神文化层面产生的疏离感)包括了无意义感、自我疏离感、压迫拘束感、不可控制感4个维度。人际疏离感(指个体与亲人、朋友、邻居等人际网络在情感层面上产生的疏离感)包括了孤独感、亲人疏离感和环境疏离感3个维度。量表采用7点计分法,从“完

全不符合”到“完全符合”给予1分~7分的评定,平均分为4分,表示有一定程度的疏离感。被试者得分越高,表示疏离感程度越强。经过检验,该问卷Cronbach’s α的系数为0.912,各维度Cronbach’s α系数为0.67~0.85。

1.3 资料收集 本研究采用问卷调查的方式进行。调查员经统一培训后进入沈阳市某学校,向被调查者说明本研究的意义、目的和要求,并签署知情同意书。在填写问卷过程中,及时解释被调查者不理解的条目,由被调查者自行回答,保证结果的准确性和真实性。填写完毕后当场收回问卷,并检查填写情况,如有缺失条目,请被调查者本人补填。抽取沈阳市某学校流动儿童300人,发放问卷300份,当场回收295份,回收率为98.33%。其中有效问卷280份,有效率为93.33%。随机抽选沈阳市某学校某小学非流动儿童260人,当场回收257份,回收率为98.85%,其中有效问卷240份,有效率为92.31%。

2 结果

2.1 两组儿童一般资料 流动儿童年龄10岁~15岁(12.56岁±1.43岁)。两组儿童一般资料详见表1。

表1 流动儿童和非流动儿童一般资料 人(%)

2.2 流动儿童和非流动儿童疏离感比较 流动儿童与非流动儿童总疏离感得分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非流动儿童除了自我疏离感、压迫疏离感得分高于流动儿童之外,其余各维度得分均低于流动儿童。流动儿童在疏离感各维度上,亲人疏离感得分最高,其次是孤独感和生活环境疏离感。详见表2。

表2 流动儿童与非流动儿童疏离感比较 分

2.3 流动儿童疏离感影响因素的回归分析 不同性别流动儿童的疏离感在无意义感、自然疏离感、亲人疏离感和社会疏离感4个维度上差异显著;不同年龄段流动儿童的疏离感在亲人疏离感和社会疏离感2个维度上存在显著差异。不同地域流动儿童疏离感各维度差异无统计学意义。为了能够进一步了解沈阳市某学校流动儿童疏离感的特点,以性别、年级、地域作为自变量,疏离感的各个维度为应变量,进行多元逐步回归分析,进入和剔除标准分别为α=0.05和α=0.01。最终进入方程的变量有性别、年级。沈阳市某学校流动儿童疏离感在性别、年级上存在显著差异,并且可以解释总变异的67.5%。详见表3。

表3 流动儿童疏离感影响因素的多元逐步回归分析

3 讨论

3.1 影响流动儿童疏离感的归因分析 本次研究结果显示,流动儿童的疏离感得分大于非流动儿童疏离感得分。国外研究表明,拥有相同文化背景的人,从农村转移到城市时,会因为周围环境的变化和社会支持系统的改变而经历心理压力和情感疏离[6]。与非流动儿童相比,流动儿童从信息闭塞的农村来到信息开放、文化多元的城市,生活环境发生了巨大变化的同时,精神世界也遭到了巨大的冲击,这些必然会导致流动儿童疏离感高于非流动儿童。疏离感得分最高的是亲人疏离感,其中主要原因来自流动儿童的家庭。流动儿童在进入城市之前,大部分由祖父母陪伴,和祖父母感情深厚,相反,因为父母常年在外务工,父母与孩子之间长期缺乏交流和沟通,使流动儿童对于自己的父母反而显得陌生,常常无法在短时间内敞开心扉。有研究报道:在儿童依恋形成和发展的重要时期,如果经历过与父母的长期分离的儿童更难以融入周围的人群,与社会保持疏离,更多的体验到孤独、无意义和社会孤立的负性感受[7],另外,流动儿童父母的文化程度相对较低,多数从事体力劳动,面对的工作压力和生存压力比非流动儿童父母要大很多,常常导致对流动儿童的教育不重视,情感联系不紧密,家庭亲密感下降,而家庭成员的亲密感在消除文化适应带来的压力而导致的失范行为中会起到保护作用[8],所以在缺乏亲密感的家庭环境中,流动儿童很容易与家庭疏远,觉得孤独和不被理解。校园生活对于流动儿童来说也存在一定困难,其中主要体现在交友困难,流动儿童与非流动儿童成为朋友的比例仅占24.9%[9]。另外,由于我国教育资源分配不均等问题,农村的教育资源和教学设施与城市相比一直处于较落后的水平,导致流动儿童的学习成绩也相对较差。学习成绩较差的学生中,流动儿童的数量远远高于非流动儿童[10];所以老师在教学过程中也难免存在偏见。此外,非流动儿童在经济条件、才艺展示、竞技比赛、学习成绩等各个方面都要优于流动儿童,这些更加重了流动儿童的消极情绪。媒体的过度报道以及常常使用“农民工子弟”“进城务工人员”“黑户”等带有歧视性标签、社会公共服务设施的不共享、公共权力的不平等,都在加重流动儿童与所在城市的疏离感。

3.2 流动儿童疏离感在性别和年级上的归因分析 在性别差异上,很早就有研究发现,流动儿童的男生疏离感高于女生[11],与本研究结果相似。其中主要原因是来自社会文化的期待差异和性别角色心理[12]。我国社会对男生的要求比女生要高很多,男生性格的独立和坚强使他们很少向家人或者周围的老师同学寻求帮助,而女生性格的温柔、听话、懂事的特质有助于她们迅速融入一个陌生的集体。因此,男生的人际疏离感远远高于女生。本研究发现,流动儿童的年级在疏离感上存在差异。亲人疏离感会随年级的增高而变高[13]。随着年级的增高,年龄也在增长,流动儿童的自我意识开始觉醒,有了叛逆的想法,进而与父母沟通减少。此外,年级增高,学业压力和课业负担在不断加重,既剥夺了孩子娱乐和休息的时间,也使孩子面对的竞争压力越来越大,当达不到目标时,常会产生焦虑、沮丧等负性情绪,进而产生疏离感[14]。

3.3 干预对策

3.3.1 发挥社会支持系统对流动儿童疏离感的中介作用 对于流动儿童来说,生活环境的巨大变化容易使他们产生疏离感,从心理干预的角度来看,可以帮助流动儿童发现和利用社会支持,促进亲社会行为[7],从而减轻疏离感。当流动儿童体验到疏离感时,他们如果可以从社会其他方面获得社会支持,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弥补疏离感带来的负性情绪体验,由此产生更多的积极情绪。健全社会的支持系统需要家庭、学校和全社会的共同努力,努力提高流动儿童父母的教育意识,积极改善流动儿童群体在学校的处境,父母和学校建立密切联系,共同关注流动儿童的成长和心理状况。进一步健全和完善关于农民工子弟的相关政策,取消对流动儿童的入学限制,保证教育公平,使流动儿童享受和非流动儿童相等的教育资源并积极改善他们的居住和生活环境,引导媒体多做与其相关的正面报道,消除城市群体对流动儿童的偏见和排斥,形成开放、平等、健康的社会观念,改变全社会对这一群体的固有认识,使流动儿童这一特殊群体真正感受到来自城市社会的善意和接纳。

3.3.2 调动流动儿童自身认知的干预作用 流动儿童的生活环境并不能在短时间内得到迅速的改变,通过恰当的引导来调动流动儿童的自身认知来减轻疏离感相对容易。研究显示,相较于非流动儿童,流动儿童的安全感和稳定感明显较低,而焦虑、抑郁情绪和行为问题更容易出现[15]。学校、家庭或者来自社区的志愿者可以多开展活动,通过丰富多彩的游戏和活动来分享交流自己所面对的心理困惑等。帮助流动儿童客观地认识到自己所处的生活环境,及时摆脱焦虑、自卑和孤独感,培养良好的心理品质。鼓励流动儿童积极参加群体活动,要想获得群体的接纳和支持,就必须真正融入群体活动中去,建立流动儿童的群体归属感和认同感。

4 小结

随着我国城市建设的不断发展, 流动人口转移逐渐由个体迁移向家庭式迁移转变,使得流动儿童规模和数量也在不断壮大。流动儿童在面对农村和城市的巨大差异的同时,心理方面也在经受着强烈的冲击。充分了解流动儿童的心理特点并采取有效措施来促进其对城市生活的适应,需要全社会的共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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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孙玉梅)

Attribution and intervention research on alienation of migrant children in a school of Shenyang city

Sun Xiaoting,Liu Xiaoting,Liu Yanxia,etal
(Nursing College,Liaoning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Liaoning 110847 China)

辽宁省社会科学规划基金资助项目,编号:L14BSH008。

孙晓婷,讲师,硕士研究生,单位:110847,辽宁中医药大学护理学院;刘晓亭单位:110847,辽宁中医药大学;刘艳霞单位:110847,辽宁中医药大学研究生学院;卜秀梅、毛智慧、王雪单位:110847,辽宁中医药大学护理学院;都弘单位:110168,沈阳市精神卫生中心;兴美丹单位:110847,辽宁中医药大学学生心理健康教育中心;曲笛单位:110033,沈阳市儿童医院。

R472

A

10.3969/j.issn.1009-6493.2017.04.035

1009-6493(2017)04-0500-03

2016-04-18;

2017-01-09)

引用信息 孙晓婷,刘晓亭,刘艳霞,等.沈阳市某学校流动儿童疏离感的归因及干预研究[J].护理研究,2017,31(4):500-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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