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那”文化的伦理规训及意义

2017-03-11 15:09李君亮
文山学院学报 2017年4期
关键词:规训耕作壮族

李君亮

(广西民族师范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广西 崇左 532200)

论“那”文化的伦理规训及意义

李君亮

(广西民族师范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广西 崇左 532200)

“那”作为水田,意味着耕作,并通过耕作指示出作为文化本身的“那”。“那”文化从尊重生命、尊重劳动、尊重自然、懂得感恩、歌唱生活五个方面规训壮族人民的生活伦理,从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和睦相处规训壮族人民的生态伦理。“那”文化对壮族人民的生活伦理、生态伦理的规训与“五大发展理念”相契合,对当今中国社会的发展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与启示。

“那”文化;生活伦理;生态伦理;规训

“那”文化作为壮族的基本生存方式已经延续了数千年,在几千年的传承中孕育出了壮族人民特有的壮美又生态的生产生活方式。“那”文化不仅作为文化,同时作为技术构建并显现着壮族人民的生活世界。作为文化,“那”文化规训着壮族的生产生活,构建起壮族人民的生活世界。

一、作为文化的“那”

文化一词我们非常熟悉,但要追问文化一词的词源涵义,并给出一个鲜有争议的文化的概念,许多人会茫然无措。所谓“熟知并非真知”[1],况且“正确并非真实”[2],我们熟知的“文化”究竟是什么意思?讨论文化是一件非常吃力且不讨好的事情,正如罗威勒(A. Lawrence Lowell) 所言,“我被托付了一项困难的工作,就是谈文化”。[3]

汉语“文化”作为一个词使用最早出现在西汉。刘向在《说苑·指武》中说,“圣人之治天下也,先文德而后武力。凡武之兴,为不服也,文化不改,然后加诛”。王融在《三月三日曲水诗序》里写道,“设神理以景俗,敷文化以柔远”。《文选·补亡诗·由仪》里则写道,“文化内辑,武功外悠”,等等,在这里,文化所指均为礼仪教化的意思。

作为礼仪教化的文化源于孔子对“文”的宣解。《论语·子罕》所载孔子说“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论语·学而》:“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这里的文所指即文教、礼仪。孔子关于文的释义源于其整理的《周易》,《周易·贲卦》中“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的“文”即为礼仪、礼乐制度之义,其中的“化”即为教化。这样,沿着《周易》、孔子、至西汉这一历史脉络,“文化”作为礼仪教化的内涵被确立了起来。

但是,作为礼仪教化的文化只是引申义而非“文化”的本义。“文化”的本义必须在字词的源出之处才能被发现。许慎《说文解字》从构词造字的角度去追问字的本义也许更能够真实显现出字词的源初之义。据许慎考察,“文”的本字实为“纹”,他说,“文,错画也,象交文。”“纹”是指纹理。文明在其演进中,人首先经验的纹理源于其生活世界。在造字的早期文明时期,人当首先敬天,在人事之前,要先与天通信息,察知天意,顺应天意以尽人事。如何察知天意,自是问卜——用龟裂的龟壳兽骨或刻有纹路的竹片等与天纹——呈现为星象、日月之交错等——之关联推测天意,天纹进入人的视野。进入人的视野的纹路还有大地,呈现为山川河流道路,更为重要的是,耕种的土地被掘犁出来的纹路在大地上绽放,带来孕育,带给人希望,大地上的纹路以这样的方式呈现在人的眼前。天纹孕育地纹,天纹与地纹培育和孕生了人,因此,文(纹)从字词的构造和起源看,是孕育之义;大地由于被耕种而孕养了人,文于是也获得了耕种之义。

化,本义为变化、改变、生成、造化、化育等意,如《庄子·逍遥游》:“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礼·乐记》:“和,故百物皆化。”《易·系辞下》:“男女构精,万物化生。”《皇帝内经 ·素问》:“化不可代,时不可违。”《礼记·中庸》:“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庄子·刻意》:“化育万物”等等。化均为生成、化生、化育的意思。

根据文和化的字义,当其合成为“文化”一词时,从其本义理解,就是孕育、孕生、化生、生成、化育之义。从人的早期实践活动看,对于定居的农耕民而言,人的孕育生成在于耕种——耕种培育生命孕生希望。因此,文化综合起来就是培育、孕育、孕生、生成、耕种等。

从西语看,“文化”一词在德语中是“kultur”,英语和法语均为“culture”,它们都从拉丁文“cultus”演化而来。“cultus”有两层含义:一是祭拜神的劳作,二是生活中的耕作。[4]无论东方抑或西方,先民的生活世界主要的活动就是两件事情:拜神与耕作。通过拜神与神沟通消息,通达天意,让天护养众生;通过耕作,培育生命,收获种子,孕养人自己。因此,文化一词从词源涵义看,就是耕作、培育、孕生的意思。

耕作、培育、生命的孕生,这离不开大地,于人的生活世界而言,则离不开土地、离不开耕地。生活在北纬21度至24度日照、气温、雨量、土壤等都适宜稻作[5]的华南和东南亚地区的壮、傣、布依等民族正是以“那”(意为水田)为本,耕作培育,繁衍至今。“那”,作为水田,即是耕地,耕地通过耕作,培育、孕生着生命。因此,从文化-耕作、培育-耕地-“那”这一诠释逻辑看,“那”本身就是文化,是作为稻作民族生存之本的保护者、孕育者。

二、“那”文化的生活伦理规训

文化是人类社会特有的现象和存在方式,在社会实践中产生,又反过来构建人类社会生活,并实现对于社会生活的规训与控制。千百年来,壮民族据“那”而作,依“那”而居,以“那”为本,由此形成以稻作文明为内核的“那”文化,[6]构建并规训壮民族的“那”生产、生活世界。

作为文化境遇的“那”是水田,是耕地,是稻作民族最基本的生产资料,是孕育和生养绽放的可能,壮族人民在“那”文化中将这种可能性上升为魂,即田魂。将魂赋予“那”,物被给予人的秉性,物我便融为一体,由此,对物的敬重便延伸至对人自身的敬重,进而上升到对生命和赋予生命的能力的敬重。“那”既有魂,人当祭魂,于是有了壮族人民的祭田节(或田魂节),即在每年农历六月初六,通过在田边杀鸡、插小白旗等仪式,招纳安放田魂。祭田魂的目的是祈求神灵保佑庄稼免遭灾害,穗大粒满,茁壮成长。目的总是牵涉着本质,免遭灾害、穗大粒满、茁壮成长总是牵涉着生命,是祈望生命的存在、生命的强大和生命的延续。从“那”之生命的孕育力和延续性衍生出的是对人的生命的敬畏和尊重。谁赋予我们以生命?后于天地的是我们的父母。从祭田魂表征的对“那”的敬畏指示着对赋予我们生命并呵护我们成长的父母的敬重。敬老重老的长幼伦理秩序在对“那”的祭拜中确立了起来。

“那”——水田,作为耕地,也就意味着耕作,只有耕作并且通过耕作,在大地上留下道道沟纹,孕育与生养成为可能。在孕育与生养可能性的绽放之际,耕作已先行绽出。耕作的先行绽出将耕牛带入在场。对稻作民族而言,牛为操劳者操劳已经存在数千年,从而人与牛已成为相互依存的整体呈现于大地。人与牛的依存关系使人最终产生对牛的崇拜。在壮族村落,至今仍保留有牛王庙,每年都集众履行祭牛王仪式。在广西、云南的部分壮族村,每年春天开耕前,选吉日履行“凿琅歪”仪式。“凿”为“戳”,“琅歪”为“水牛背”,“凿琅歪”仪式实际上就是给水牛理疗,以理疗的举动保护耕牛。对耕牛的保护是对耕牛的尊重,是对为操劳者操劳的尊重。人在世界中存在操劳着,操劳养育生命,使生命存在和延续,对生命的尊重也就延伸至对操劳的尊重。因此,“那”文化中通过牛魂节(又叫牛生日、牛王节、脱轭节等)表达的对牛的尊重实际上指示着壮民族对操劳和耕作的尊重,是对劳动本身的尊重。

“那”文化圈内有些壮族村落还过“尝新节”,在“尝新节”,家家户户都用从稻田取回的稻谷制作的新米做饭,并做丰盛的美味佳肴举行祭祀。祭祀后将第一口新米饭喂狗,让狗先吃了才准许家人共餐,因为壮族人民相信,在远古时期的一次洪灾中,稻谷全被洪水冲走,是狗用尾毛带来几粒稻种让人栽培,才使人类有了希望,繁衍生息了下来,也才有今天的稻米。为纪念狗给人们带来稻米,每年的“尝新节”,兴起制作新米饭喂狗,表达对狗的感恩。这样,感恩之心在“那”文化的规训下在壮族人民中确立了起来。

“那”作为基本生产资料建构并规训壮族人民的生活,正如马克思所说,“人们用以生产自己必需的生活资料的方式,……是这些个人的一定的活动方式,表现他们生活的一定形式,他们的一定的生活方式。”[7]从上述可知,“那”绽放为文化建构并规训壮族人民的长幼秩序伦理,规训壮民族对生命和劳动的尊重,以及壮民族的感恩之心。

在广西,每年三月三,壮族人民都会聚集在一起通过歌唱表达对“那”文化构建的壮美生活的热爱,这种对生活世界的吟唱也同时是在歌唱“那”文化本身。这就是广西壮族人民的“歌圩节”。文化形式总是通过仪式规训生活一样,“歌圩节”也通过特定的仪式如制作壮族人民特有的五色糯米饭和染彩色蛋等来表达对生命的尊重和祈求五谷丰登、吉祥平安。“那”呈现给壮族人民的文化境遇和时空境遇中展开对于生活的歌唱,在壮美的歌声中,爱情找到了归宿、情感得到了宣泄、文化实现了传承。

尊重生命、尊重劳动、尊重自然、懂得感恩、歌唱生活,这就是“那”文化对壮族人民的生活伦理规训。

三、“那”文化的生态伦理规训

“生态”一词的本义为“住所”“家园”“栖息地”或“周围的生存环境”之意,可以引申为生物(或广而言之事物)本有的存在状态及其与存在环境的始源性关系。[8]“那”文化不仅规训着壮族人民的生活伦理,也在构建人与其存在环境的始源性关系中规训着壮族人民的生态伦理,实现了稻作民族对自然的尊重,建立起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伦理关系,翟鹏玉将“那”文化规训的这种生态伦理关系归纳为依生、竟生、共生、整生的“那”文化生态审美关系。[9]从“那”文化生态审美关系看,“那”文化规训的生态伦理呈现为人与大地、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和睦共处。

人与大地的关系即为人与自然的关系。壮族人民据“那”而作,依“那”而居,这种生存方式呈现出的即是人与自然的依生共存关系。这种依生共存关系拒斥主客二分。[10]“那”作为水田,是壮民族的生存活动中建构生活世界的核心,同时也铺展为壮民族生活世界的核心,即围绕着“那”居和作。作是生活的操劳,是马克思所说的获取物质生活资料;居是生活的巡视,是人的社会生活本身,是社会交往活动的场域以及在这场域中展开的社会生活本身。在物质生活资料的获取和社会生活的铺展中,“那”与壮民族相依相融,“那”不是作为外在于人的客体对象以异己的力量役使着壮族人民,而是作为壮族人民民族自身的力量排演着他们的民族生活。与此同时,壮族人民面对着“那”也并不以作为主体的主人地位自居——“田魂节”举行的祭田仪式本身就已经说明“那”是作为壮民族生活和生存的一部分,是作为已经受其尊敬的生命存在与壮民族一同存在。既然“那”已经作为生命存在与壮族人民相依相融,养山等呈现的生态伦理规训则不仅表达了壮族人民对“那”的涵养,也同时表达着对壮族人民自身的孕养,并以这样的方式表达“那”文化规训的壮族人民与自然世界的生态伦理关系。

在“那”文化规训的人与大地的生态伦理关系中建构的是人与社会“法自然”的生态伦理关系。“那”不是制度对人的冰冷生硬的倾轧与控制,而是人与自然在制度框架中的孕养。生态的制度框架以人与生存环境的始源性关系规训着壮族人民的生产与生活,并将这种规训制度化为乡规民约,进一步形成了“那”文化生态伦理规训下的环境刑法和刑罚原则。[11]如养山的生态伦理观制度化为乡规民约,要求对擅闯风水林和乱砍滥伐的行为进行严处。这种“法自然”的生态伦理制度框架源于对“天养地,地养人”的自然规律的顺应,既保护了水源生态,也保障了人的生存安全。同时,日常生活中的禁忌形成的对于水源、土地、动物、植物的保护也表达着人与社会的生态伦理规训。

“那”文化构建的生态伦理还规训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那”在山坡上开采出来,这种开采劳作艰辛无比,壮族子孙因此视“那”为神,将“那”作为生命来尊重,并在世世代代据“那”而作、依“那”而居构建的生活世界中以“那”为中心紧紧地团结在一起。壮族人民对“那”的尊重与热爱、依存与眷恋构建起的生态伦理“使得‘那’民们形成安于现状、与世无争、知足常乐以及豁达的人生态度,使人民普遍性格温顺、具有很强的包容性等特点。”[11]人与人之间的公平、正义、自由也在生态伦理中得以实现。

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和谐,这就是“那”文化规训下壮族人民的生态伦理。

四、“那”文化规训的现实意义

“那”文化规训的壮族人民尊重生命、尊重劳动、尊重自然、懂得感恩、歌唱生活的生活伦理及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和睦相处的生态伦理与中国共产党十八届五中全会上提出的“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五大发展理念是相契合的,对于当今中国社会的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与启示。

第一,“那”文化构建的壮民族生活世界本身就是壮族人民千百年来开拓创新的结果,在岭南地区相对贫瘠的土地上创造性地开展生产与生活,建立起了人与自然相互依存、同生共融的生存方式。这种面对困难艰辛开拓的精神目前正激励着壮族人民在“中国梦”的境遇下积极融入现代化的进程中,通过创新发展实现民族地区的现代化,助推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第二,“那”文化规训的生活伦理和生态伦理呈现着生命、生产、生活以及人、社会、自然之间的协调。中国社会目前的发展仍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着产业之间、城乡之间、区域之间、经济社会发展等的不协调不平衡现象,诸不协调现象的消除或可借助“那”文化规训下的事物与其存在环境的始源性关系的生态伦理观得到一定程度的消解。“那”文化生活、生态伦理将物上升为生命存在的高度与生命并重,是人类调节人物之间协调平衡的一种有效范式,现代化语境中的中国社会可以通过人物协调的这种范式促进实现物与物、物与人、人与人之间的平衡协调发展。

第三,“那”文化作为文化因其呈现为尊重生命、尊重劳动、尊重自然、懂得感恩、歌唱生活的生活伦理以及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和睦相处的生态伦理而成为绿色文化,这种绿色文化又绽放为绿色生产和绿色生活。“那”文化给现代社会发展指示出的绿色存在方式对于解决当代中国社会发展中存在的快餐文化、数字化生产、亚健康生活具有重要的启示。

第四,“那”文化规训下的生活、生态伦理表达了壮族人民面向生命和生活的生存开放与共享,在这种生存开放与共享的时空境遇中,壮族人民追求公平正义,向着自由绽放。当下中国社会在共筑“中国梦”中实现着民族的崛起与复兴,民族的复兴、“中国梦”的实现带出的公平正义自由既在开放的世界中成为可能,也同时在“一带一路”战略中为开放的世界所共享。

[1][德]黑格尔.精神现象学(汉译名著本)[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22.

[2][德]海德格尔.演讲与论文集[M].孙周兴.译.北京:三联书店,2011:5.

[3]衣俊卿.文化哲学十五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37.

[4]张太原.论陈序经的文化概念[J].海南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3(1):1-7.

[5]游汝杰.从语言地理学和历史语言学试论亚洲栽培稻的起源和传布[J].中央民族学院学报,1980(3):6-17.

[6]刘昆.“那”些地名,“那”些文化[N].光明日报,2015-04-16.

[7]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5.

[8]吴国林,李君亮.生态技术的哲学分析[J].科学技术哲学研究,2014(2):51-55.

[9]翟鹏玉.那文化生态审美学:那文化人地交往模式与壮族生态审美理性[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

[10]翟鹏玉.“那”文化神话景观与大地伦理的建构[J].贵州民族研究,2007(1):93-101.

[11]李海,史强.民族地区环境问题的刑法思想初探[J].学术论坛,2012(1):197-204.

(责任编辑 娄自昌)

On Na Culture’s Ethical Discipline and Significance

LI Junliang
(School of Marxism, GuangXi Normal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 ChongZuo GuangXi 532200, China)

Na means farming as a paddy field. By cultivation, Na indicates itself as the culture. Na culture disciplines the life ethics of Zhuang people from respecting life, respecting labor, respecting nature, appreciating the life of gratitude, singing and living, etc. And Na culture also disciplines the ecological ethics of Zhuang people from harmony relationship between man and nature, man and society,man and man. The disciplines of Na cuture to Zhuang people’s life ethics and ecological ethics fit with the five development concepts,which is important for the development of Chinese society today.

Na culture; life ethics; ecological ethics; discipline

K281.8

A

1674-9200(2017)04-0047-04

2016-09-21

广西民族师范学院人事处人才科研启动项目(2016BS002)。

李君亮,男,江西南康人,广西民族师范学院副教授,法学博士,主要从事分析哲学、技术哲学、现象学、马克思主义与科技、文化创新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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