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华语大同?

2017-05-30 10:48周明朗
语言战略研究 2017年1期
关键词:全球华语

提要 全球华语大同主要表现为汉语全球化的三大发展特征。第一,全球华人大多放弃方言,转用普通话。第二,世界各国的各级学校采用普通话、汉语拼音、简化字为华语教育的标准。第三,中国在全球建立了500所孔子学院和1000所孔子课堂,大力推广国际汉语教育。大同之下,我们仍然观察到,全球华语标准语在传播中出现新的变异现象。本文通过考察全球语言发展史,运用社区第二语言习得模式和语言认同过程模式,分析导致华语标准语变异的深层原因,并指出这个深层原因就是语言认同的差异。

关键词 全球华语;汉语全球化;社区语言习得;语言认同过程;国际汉语教育

随着中国的迅速崛起以及中国国际汉语教育的大力推广,华语能否走向全球大同这个问题开始引起了学界的关注(郭熙2015)。早年,华语仅指海外华人所操的非方言汉语(郭熙2012:1-17)。近年来,学者(李宇明2014;陆俭明2015)提出了“大华语”这个概念,但是大华语也仅是含普通话、国语等的汉民族共同语,或以普通话、国语为基础的全球华人的共同语。这几个定义都排除了中国境内非汉族群体所说的汉语,也排除了中国境外非华裔群体所说的汉语。我认为全球华语(Global Chinese)应该包括这两个群体所使用的汉语(非方言)。按照这个定义,狭义的全球华语就是大华语,而广义的全球华语应该是世界各国所有说汉语群体的通用语(lingua franca)。本文关注广义全球华语,从全球语言传播的历史、汉语全球化、社区语言习得理论、语言认同过程理论四个角度探讨全球华语的发展趋向。

一、从世界英语到全球华语

全球强势语言发展的规律应该具有共性。我们可以从世界英语的发展轨迹推测全球华语的发展趋势。西方学者认为全球化始于15世纪(Coatsworth 2004)。5个多世纪以来,强势语言,诸如荷兰语、西班牙语、法语、英语等,逐鹿于五大洲,沉浮于四大洋,争夺全球超级语言的地位。荷兰语、西班牙语、法语相继失势,唯英语独揽全球语言霸权,主导全球语言秩序,成为国际政治、商贸、科技等领域的超级全球语言。

国力的强盛、市场的占领、科技的发达、教育的魅力、软实力的雄厚,这些因素无疑都推动了英语在全球的传播,促使英语登上了全球语言秩序的霸主地位。同时,英美两国的相关机构也大力向全世界推广英语,传播支撑英语霸主地位的软实力。例如,英国在20世纪20年代就制定了较为隐性的英语国际推广政策。英国政府利用当时的新技术,于1922年成立了英国广播公司(BBC)。该公司的任务就是“把英国送给世界,把世界带回英国”,隐性向全球推广英国英语。英国于1934年又成立英国文化委员会(British Council),该协会的宗旨就是传播英语,进行文化交流。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英国衰落,美国崛起。美国随即于1942年建立了美国之音国际广播电台。其公开宗旨是“推广、维护自由和民主”,其隐性目标包括推广美国英语。为了满足冷战的需要,美国于1953年成立了新闻署,向全球传播美国英语,推动文化交流,影响全球公众对美国的看法。世界各地的英语学习者大多听过美国之音和英国广播公司的节目。尤其是美国之音的特别英语节目,语速较缓慢,词汇和语法深浅合适,深受初中级英语学习者的欢迎。

然而,即使英语这样的全球超级语言,也不可避免从单数英语(English)走向复数英语(Englishes),从当年以国王英语为标准的英国英语发展到今天的世界英语(World Englishes,详见Kachru et al.2009)。在英语的传播与变异过程中,语言认同似乎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语言认同是民族认同和国家认同的表现形式之一,催生语言的变异,规划语言变异体的发展方向(周明朗2013)。例如,美国首先于18世纪下半叶取得了独立,催生了美国英语,形成了美国英语的独立发展轨道。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后,新西兰和澳大利亚也相继取得了独立。从此,新西兰英语和澳大利亚英语也走上了自己独立发展的道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前英国殖民地先后获得了独立。虽说新加坡、印度等前殖民地因国内的妥协,仍保持了英语的官方地位,但是新加坡英语、印度英语等前殖民地的英语终归与国王英语标准渐行渐远(Zhou 2016)。

世界英语的发展史显示,任何一种全球语言的发展都得益于硬实力、软实力等因素,也受制于这些因素。这些因素同样会影响、制约全球华语发展的走向。

二、全球华语大同与汉语全球化

根据本文对全球华语的定义,全球华语包括中国境内以普通话为标准的汉语及其变体,也包括中国境外以普通话为标准的汉语及其变体。这个定义排除了族裔成分。Fishman(1998/1999)曾经提出,衡量一种全球语言的重要标志之一,就是看这种语言拥有多少第二语言学习者。拥有众多第二语言学习者的语言才称得上全球语言。第二语言学习者一般都不是某个民族语的社区成员。当然,也不排除海外少数华裔子弟第一语言是其他语言,而把华语作为第二语言学习(周明朗2014)。因此,全球华语是以汉语为第一语言的群体的共同语,也是以汉语为第二语言的群体的语际通用语,不然就只是华语,而不是全球华语。

中国于2001年加人世界贸易组织,同年又获得2008年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的举办权,近年又上升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大国的崛起必然带来政治、经济、军事、语言的全球影响。中国崛起带来的语言影响表现为汉语全球化,一个让汉语成为全球语言的进程。汉语全球化具有三个发展特征:海外华人华裔从汉语方言向普通话转换、世界各国各类学校采用普通话作为华语教学标准、中国向全球推广中文教育(Zhou 201la)。汉语全球化是全球华语发展大同趋势的体现。

首先,华裔在海外大规模转用普通话或国语,20世纪80年代这种转换才始于新加坡。新加坡的讲华语运动促使新加坡的华裔放弃汉语各个方言,转用华语或英语(吴英成2010)。随后,新加坡的华语传播到马来西亚等东南亚诸国家,也推动丁东南亚华人社区放弃汉语方言,转用华语(Wang2011)。21世纪初中国人世以后,欧美等国家的华人社区也开始转用华语,而且转用的速度迅猛。例如,2009年10月22日美国《纽约时报》发表专题报道,为曼哈顿中国城的老一辈华人的语言障碍叫屈。纽约的老一辈华人主要讲广州话,英语不好,出了中国城跟美国人交流有语言障碍。而现在他们在中国城与华人交流同样不畅通,因力中国城的通用语已经从广州话转换为普通话。转用普通话不限于中国城,在美国的华人移民和留学生家庭也十分普遍。大规模的在线问卷调查和深度的面对面访谈调查表明(Liu&Wiley 2014),虽然华人移民和留学生会说多种汉语方言,但他们都支持普通话作为华人的共同语。不少家庭还表示,他们愿意孩子学习普通话,以便用普通话取代方言成为他们家庭的传承语。汉语方言转用普通话的现象在欧洲的华人社区也十分常见,而且近年有加速发展的趋势。Saillard(2011)一直追踪并研究巴黎华人社区青少年的语言使用情况。她的调查结果显示,本世紀初温州籍的青少年一般都不愿意学习普通话。在中国出生又在中国上过学的青少年觉得,自己的普通话虽说不好,但是足够应付日常需要了。同时,在法国出生的温州籍青少年都不会说普通话,而且觉得自己不会回中国发展,所以不愿意学习普通话。10年以后,2010年的调查结果大不一样,61%以上法国出生的温州籍青少年会说普通话。他们中有的人在法国学习普通话,有的人被送回中国学习过普通话。这种情况在英国、西班牙等国也比较普遍。例如英国的一些以广东籍为主的华人社区也表示支持以普通话为共同语,愿意学习普通话,不愿意华文学校教授方言(Li&Zhang 2011)。这些研究证明,华语在汉语全球化进程中正日趋大同。

汉语全球化还推动了全球华语教学,促进了全球华语教学的语言标准的统一(参见Tsung&Cruickshank 2011)。20世纪50-70年代两岸交流被隔断,大陆跟国际社会的交流较少,世界各国各类各级学校的华语教学大多采用以国语、注音符号、繁体字为标准。直到中国改革开放以后,这种情况才逐步改善。

例如,20世纪80年代美国很多大学还使用以国语、注音符号或韦氏音标、繁体字为标准的教材,只有少数学校使用以普通话、拼音、简体字为标准的教材。90年代,这个情况大有改观,越来越多的学校开始采用以普通话、拼音、简体字为标准的教材。到了21世纪的第一个十年,为了应对全球语言秩序的变化,美国把华语从家庭传承语升级为国家关键语言,给予华语教育更多的机会和资源(Zhou 2011b)。美国大学中文教学基本采用以普通话、拼音、简体字为标准的教材,并遵循写简识繁的教学原则。受关键语言计划资助,美国的“星谈/开始谈”中文项目(Staralk)资助从幼儿园到大学的中文教学,使用普通话、拼音、简体字作为教学标准,兼容繁体字。高中的高级课程(APcourses)上接大学,下接中小学,也兼容繁体字。

不但世界各国的国民教育体系改变了华语教学标准,华人社区的辅助学校也顺应了这个变化。例如美国华人社区有两个华文学校体系,一个是以大陆移民为主体的“全美中文学校协会”(CSAUS),另一个是非大陆移民为主体的“全美中文学校联合总会”(NCACLS)。全美中文学校协会成立于1994年,在全美50个州拥有400多所学校,8000多名教师,10万多名学生。华文学校的学生大多为华裔,近年非华裔的学生也越来越多。全美中文学校联合总会也建立于1994年,目前在美国47个州擁有数百所学校,总共六万多名学生,包括华裔学生和非华裔学生。当年背景不同的华人社区分别办校有众多原因,其中之一就是语言教学标准问题。大陆背景的移民要用普通话、拼音、简体字教学,而非大陆背景的移民要用国语、注音符号、繁体字教学。近年来全美中文学校联合总会在教学标准上也增加了灵活性,如课堂上低年级学习繁体字和注音符号,高年级学习简体字和拼音。联合总会近年出版的教材《美洲华语课本》,就充分体现了这个转变。十册《美洲华语课本》有三个不同版本(繁体字加注音符号、繁体字加拼音、简体字加拼音),让学校和学生有追求华语大同的选择。

全球华语大同还受益于汉语全球化的第三个发展,即中国向全球推广中文教育。从2004年到2015年十多年间,中国在125个国家和地区建立500所孔子学院,在72个国家设立了1000个孔子课堂,向这些国家和地区派出了成千上万的志愿者。孔子学院、孔子课堂、志愿者采用普通话、拼音、简体字为标准的教材,课堂上使用普通话、拼音、简体字教学,让世界各地上百万第二语言学习者讲全球华语的通用语——普通话。

毫无疑问,以上汉语全球化的三大发展推进了全球华语大同。在大同的趋势下,全球华语是否仍存在变异的可能性?这个问题事关语言传播与变异的性质和关系,值得深入探讨。

三、全球华语大同与社区第二语言习得模式

全球华语大同问题涉及个体语言传播和社区语言传播的区别。关于个体语言传播与变异,无论是第一语言习得还是第二语言习得,都有深入而广泛的研究。至于社区语言传播与变异,研究甚少。为此,2006年我给《亚太传播学学刊》编辑了一期专刊,专题讨论标准汉语(包括普通话和国语)的传播与变异,主要关注普通话与地方普通话的关系。在这期特刊中,我提出了“社区第二语言习得模式”,如图1所示(Zhou 2006):

按照上面这个社区第二语言习得模式,社区语言传播的流程跟个体语言传播没有差异,但是传播的结果则大不相同。社区语言传播的结果是标准语或变异体,而个体语言传播的结果是标准语或中介语。变异体和中介语的性质完全不同。变异体不可能向标准语转变,但是中介语只要不成为化石,有可能向标准语发展。社区语言传播的变异体和个体语言传播的中介语,是语言传播中不同因素控制的结果,也是这两种传播的本质差异。个体语言传播受生理因素控制,诸如年龄、性别、脑疾等,都可能左右传播结果。例如,个体学习第二语言的年龄越小,就越有可能接近第二语言的标准语;反之,这个可能性越小。社区语言习得不同,它受社会因素控制。最重要的社会因素有语言认同和语言市场。语言市场由硬实力支撑。中国拥有全球第二大经济,这是硬实力,是推动汉语全球化的主要动力。语言认同由软实力支撑,涉及族群认同、文化认同和价值观认同等。

按照社区第二语言习得模式的定义,全球华语大同属于社区语言传播范畴。这个模式揭示出社区语言传播的两个层次。表层是语言学习,语言市场决定人们学习第二语言的意愿以及投入的时间和精力等,是投资与回报的关系。所以,近十几年来全球学习华语人数的增加与中国经济的增长成正比。社区语言传播的深层是语言认同。例如,华裔可以有族群认同、文化认同、价值观认同等,而非华裔也可以有文化认同和价值观认同等。语言认同决定语码的选择,左右语言发展的走向。

四、全球华语大同与语言认同过程

全球华语大同的发展跟语言认同有密切的关系。语言认同这个概念用得多,但是其定义并不十分清楚,也缺乏可操作性(Crystal 1987;Fishman1999)。因此,前几年我提出了一个“语言认同过程”的模式(Zhou 2012;周明朗2014)。在这个模式中,我利用学者提出的个体语料库(Wardaugh 1991;Holmes 2001)和个体身份库(Burke 2009;Brewer 2011)这两个概念,构建了一个两库双向动态匹配的过程(language identity as a process),如图2所示:

首先,个体身份库有众多不同的身份。每个身份都会寻求合适的语码作为代表。个体根据说话场合确定自己的身份。在一个场合,某个个体可能是老师,而在另一个场合下,他可能是学生。回到了家,他可能是父亲、丈夫、儿子等,根据他跟谁说话而定。一旦确定了场合和身份,他就选择跟身份匹配的语码进行交流。若是丈夫,他可能选择标准语的亲昵语体或者双方共同的方言跟妻子交谈。若是跟儿子谈学校的功课,作为父亲的他可能选择标准语或者标准语的变体进行交流。其次,语码也需要跟身份匹配。没有身份匹配的语码不能扩张其活性,不能在语码库占有相应的份额,甚至成为濒危语码或者死语码(Zhou 2012)。华裔子弟失去家庭传承语或者反复学习华语而无进步,就是语码缺失身份相匹配的典型例子,因为这些华裔子弟没有华人认同(周明朗2014)。

身份具有双重性,即个体性和群体性。有些身份只具备个体性,如父亲、儿子等。有些身份既有个体性又有群体性,如教授、学生等。“教授”表示个人职业时是个体的,代表个人的所属时是群体的,如“北语教授”。这两种属性也是说话人根据场合而选择的。还有些身份只具有群体性,如中国人、华人、广东人等。个体性的身份对个体语言习得影响较大,而对社区语言习得影响甚微。正相反,群体性身份主要左右社区语言习得的结果。例如,大陆人在台湾说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常常可能会遇到这两种情况。第一,台湾当地人不太愿意跟大陆人交流,结果当地人说国语带有浓厚的闽南腔,甚至转用闽南话。第二,当地人热情地跟大陆人交流,说“矫枉过正”的国语。如将没有卷舌音的“资”“此”“斯”,说成了带卷舌音的“知”“吃”“诗”。个体第二语言习得理论不能合理地解释以上这种矫枉过正的现象。根据这种理论,闽南话没有卷舌音,说闽南话的人学习国语的卷舌音有困难,需要逃避卷舌音,而不是多说卷舌音。相反,社区第二语言习得模式可以充分说明以上的语码选择现象:选择闽南话或浓厚闽南腔国语的人一般带有台独倾向,而选择矫枉过正腔国语的人一般持一个中国的态度。两种不同身份或认同不但决定了语码的选择,而且还导致了语言变异,在同一社区内产生了兩种语码,国语的闽南腔变异体和国语的矫枉过正腔变异体。

小群体性身份同样也能引起语言变异,支持或维护语言变异体的存活、使用、扩张。Zhang(2006)研究发现,尽管都是北京人,在北京外企工作的白领和北京国企的白领两个人群在工作中使用两种不同的语码。在国企工作的白领说普通话,认为普通话是通用语,有利于跟来自各方言区的同事或顾客交流。同时,在外企工作的白领说“大都会”华语(Cosmopolitan Mandarin)。这种华语变异体弱化了北京腔,增加了境外华语的语音、词汇、语法等特征,甚至混码用外语词汇。外企白领认为“大都会”华语这种语码更有助于他们跟世界各地的顾客交流。这个研究显示,首先是“外企白领”这个身份的群体性导致了普通话的变异,以便外企白领能利用这个变异体语码资源表达外企的形象。Zhong虽然没有研究外企白领是否在工作之余也使用“大都会”华语,但我估计这些外企白领在工作之余也会用“大都会”华语表示他们的个体性身份,如“外企白领”这个身份的个体性。一个语码一旦生成,而且还跟身份挂上了钩,就成为了资源,会被充分地利用于身份的表达。

群体性身份可诱发语言变异,让多种身份拥有者增加语码资源储备,勤于在合适的场合选择合适的语码来表达合适的身份。这种现象不仅在华人社区司空见惯,在操华语的非华人社区也不少。例如,马里兰大学学习中文的非华裔学生有相当一部分人既去过中国大陆留学,又去过台湾留学。一般来说他们先去大陆留学,再去台湾留学。他们刚去台湾时都说以儿化音为标志且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因此,他们常常遇到交际障碍。他们不容易交友,有的当地人对他们的态度还不太友好。他们只好学习带有闽南腔的国语,掌握华语的第二个语码。这些非华裔学生回到马里兰以后,听到对方是普通话腔,就用普通话交流;听到对方是国语腔,就用国语腔应答。也有些学生拒绝换码,无论听到什么腔,都用国语腔对话。对他们来说,国语腔在全球华语世界里更具有普遍性。

通过以上三个案例,语言认同过程模式阐释了,语言如何产生变异,变异体如何被使用,如何扩展。

语言认同在语言变异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语言认同因素不但导致语言变异,而且还维持变异体的发展。所以,可以说语言认同不仅决定语言变异与否,还控制或影响语言变异的方向和程度。语言认同受软实力调节,强大的软实力有利于认同的统一,而微弱的软实力则可能分散认同。

五、结语

从历史来看,可以说全球语言的传播以硬实力为基础,因此全球华语的传播也不例外。中国的崛起带来了汉语全球化。汉语全球化促使全球华语走向大同。全球华裔大多放弃方言,转用普通话。世界各级各类学校普遍采用普通话、拼音、简体字为华语教学标准。中国在全球一百多个国家建立了孔子学院和孔子课堂,大力推广中文教育。可见全球华语大同跟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和实力的壮大密切相关,是中国硬实力在语言传播方面的体现。

大同趋势下,全球华语作为操华语群体的共同语或通用语仍然继续产生变异,形成标准语与变异体的竞争。这是全球华语走向大同中遇到的短板。以普通话为标准的全球华语还不能充分满足人们的语言生活需要,不足以表达人们的各种身份认同,所以需要诸如大都会华语、闽南腔华语、矫枉过正腔华语等标准华语的变异体来满足华语世界的语言生活。这说明全球华语大同还缺乏充分的软实力支持。虽说软实力不能完全保证标准语不产生变异,但是一定能减少变异,弱化变异,维护标准语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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