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桂花》中汉英常用程度副词对比分析

臧珊珊

安徽大学外语学院，合肥，230601

《火桂花》中汉英常用程度副词对比分析

臧珊珊

安徽大学外语学院，合肥，230601

为了丰富汉英程度副词的对比研究，以中英版《火桂花》为研究语料，在汉英程度副词相关研究的基础上，定量收集该作中的汉英常用程度副词，并定性划分汉语常用程度副词的英译方式，旨在对比分析汉英常用程度副词的异同。结果表明，在《火桂花》中，汉语常用程度副词的英译方式有九种，而汉英常用程度副词在词类范围、使用频率、所现位置、句法功能、语用功能、音节构词和等级数量含意等方面既有共性又有个性。

汉英常用程度副词；英译方式；对比研究

1 问题的提出

程度副词是汉英两种语言中的共有副词次类，使用频繁而广泛，常出现在儿童文学作品中，如《夏洛的网》和《根鸟》等。2016年9月，由中国作家曹文轩所著和英国译者汪海岚所译的《曹文轩双语作品集》正式出版。这是一套讲述中国故事的儿童文学作品，其内容是中国的，主题却是世界的。《火桂花》是这套书的组成部分，讲述了农村女孩婉灵的故事[1]。婉灵自小忍受各种冷漠和非议，与外婆相依为命，但最终赢得了大家的尊重与关爱，同时彰显了“纯真”、“友谊”和“博爱”的主题。值得注意的是，这篇儿童小说的原文和译文中均存在大量的程度副词，尤其是汉英常用程度副词，如“很”和“so”等。

“对比语言学是语言学中的一个分支，其任务是对两种或两种以上的语言进行共时的对比研究，描述它们之间的异同，特别是其中的不同之处，并将这类研究应用于其他领域。”[2]在《火桂花》中，作者频繁使用汉语常用程度副词来提升语言感染力和故事凝聚力，而译者亦经常使用英语常用程度副词来传达故事的真实度和译文的对应度。那么，该作中的汉英常用程度副词便构成了对比语言学所强调的共有对比基础(TC)。本文对中英版《火桂花》中汉英常用程度副词进行定量整理，并对前者的英译方式进行定性划分，旨在探析二者的异同点。

2 相关研究

一直以来，汉英副词分类均争议不断，但多种汉英副词分类结果都表明，程度副词是汉英语言共有的一种副词次类。目前，针对汉英程度副词的单方研究屡见不鲜，且成果丰硕，但有关二者的对比研究却并不多见，且不够完善。

就汉语程度副词而言，现有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即程度副词的范围、分类、句法功能和个案分析。此外，个案研究可分为程度副词的单项研究和对比研究，而且此类对比研究既可是语内的也可是语际的。例如，刘冰对“很”作了单项研究[3]，而陈明美对“非常”在汉语、日语中的用法作了对比研究[4]。另外，针对英语程度副词的单项研究和分类研究较多，但对比研究较少，即使有，也常内嵌在汉英副词的对比研究中。先前，Tao调查了“absolutely”在美式英语口语中的语篇用法[5]。此外，《英语语法大全》 把英语程度副词分为程度增强语和程度减弱语[6]。

然而，汉英程度副词的跨语言研究仍相对较少和浅薄，尤其是针对二者的系统化对比研究。不过，在多语言相互交流的全球化时代，汉英程度副词与对外汉语教学和国内外语教学的结合研究日益增加和细化。汉英常用程度副词是汉英程度副词的主要组成部分，常现于儿童文学作品中。本文立足中国文学走出去的大环境，对《火桂花》中汉英常用程度副词进行梳理和分析，以期丰富中国儿童文学英译中汉英常用程度副词的对比研究。

3 研究设计

在介绍研究问题和研究语料之前，本文需要对文中所提的汉英常用程度副词加以说明。简单地说，本文所指的汉英常用程度副词是那些为汉英语言使用者频繁使用的汉英程度副词，如汉语中的“很”和“最”，以及英语中的“very”和“most”等。

3.1 研究问题

该研究旨在回答以下两个问题：

(1)《火桂花》中汉语常用程度副词的英译方式有哪些？

(2)《火桂花》中汉英常用程度副词有何异同？

3.2 研究语料

作为汉英语言的共有副词次类，程度副词因其强大的表达力和竞争力，不仅经常出现在口语中，而且频繁出现在书面语中，特别是儿童文学作品中。新近出版的中英版《火桂花》中存有大量的汉英程度副词，基本都是常用的。本文收集《火桂花》中的所有汉英程度副词，再根据上文界定的概念挑出汉英常用程度副词。此外，本文把整理出的语料以汉英对比的方式排列出来，以方便浏览和凸显异同(表1)。

表1 《火桂花》中汉英常用程度副词对比

如表1所示，在《火桂花》中，汉语常用程度副词的个数少于英语常用程度副词的个数，但使用的次数多于后者。此外，汉英常用程度副词均有内部差异，如各个常用程度副词的使用次数不同，但英语的内部差异小于汉语的内部差异。

3.3 汉语常用程度副词的英译方式

表1已在一定程度上表明《火桂花》中的汉英常用程度副词既有共性又有个性。但是，为了更好地探析二者的异同点，本文在此梳理了该作中汉语常用程度副词的英译方式，根据语言学和翻译学相关理论，把《火桂花》中汉语常用程度副词的英译方式细分为九种，并计算它们在各种英译方式中所现的次数和所占比例(表2)。

表2 《火桂花》中汉语常用程度副词英译方式

如表2所示，《火桂花》中汉语常用程度副词的英译方式共九种，按其使用比例的大小被罗列出来。总体来说，《火桂花》中汉语常用程度副词的英译方式多样，使用频次也有差异。具体来说，直接省译和相对直译十分突出，内嵌于形容词或副词的比较级也较为明显，但其他英译方式则相对较少或持平。

4 对比分析

基于已有研究和前文内容，本文发现汉英常用程度副词的异同点表现在诸多方面。在此，本文从以下七个方面对中英版《火桂花》中的汉英常用程度副词进行对比分析，并根据上面的分析，借助具体实例进行说明(表3)。

第一，在词类范围上。这些常用程度副词均属副词词类，因为它们都是汉英程度副词，但二者的覆盖范围有所不同。中英版《火桂花》是新近出版的一部优秀双语儿童小说，因目标读者是儿童，故汉英语版的文本语言都简单易懂，多使用常见性词语。因此，该作中汉英常见程度副词的不同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汉英常用程度副词的差异。如表1所示，《火桂花》中共出现22个英语常用程度副词，但只出现了15个汉语常用程度副词，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二者的涵盖范围有所不同。然而，这种差异也可能是由作者和译者的自我选择导致的，毕竟他们分别是原作和译作的语言抉择者。

第二，在使用频率上。汉英常用程度副词的整体使用频率相近，而且均有内部频率差异，但前者大于后者。根据表1，在《火桂花》中，汉语常用程度副词有15个，共现141次，而英语常用程度副词有22个，共现133次，因此，前者内部使用频率的差异大于后者。此外，汉语中的“很”是最常用的程度副词，英语中的“so”是最常用的程度副词，而其他程度副词的使用频率对应性也不高。由此可见，该作品中的汉英常用程度副词并不存在一一对应关系，而且表2中汉语常用程度副词的英译方式，如直接省译和内化于形容词等，也可表明这一点。其实，这不仅和汉英常用程度副词的各自用法有关，而且也和译者的主观介入有关。此外，不同的社会文化背景对原作和译作的选词也有影响。例如，在中国，“很”是中国儿童较早习得的一个标志性程度副词，在汉语中被大量使用；反之，在英语国家中，“very”和“so”常扮演类似的语言角色。

表3 《火桂花》中汉英常用程度副词的异同

第三，在所现位置上。这些汉英常用程度副词大都出现在所修饰词的前面，常紧贴中心语，如“十分清晰”和“almost all”等。这受制于汉英程度副词的基本用法和功能，而作者和译者在各自的母语环境下成长、学习和创作，自然遵循二者的基本用法。不同的是，该作品中的汉语常用程度副词都出现在形容词和动词的前面，如“很短”和“有点儿懂事”，但部分英语常用程度副词有时出现在形容词的后面，如“clean enough”，这和“enough”这个英语单词的多种用法密切相关。总之，前者的所现位置较为固定，而后者的所现位置较为灵活。

第四，在句法功能上。这些汉英常用程度副词在句中均作状语，对所修饰词起修饰或限定作用。英汉副词共有的语法功能是作状语、补语和独立成句[7]。汉英常用程度副词属于汉英副词范畴，自然具备副词的共性功能，即作状语。然而，在《火桂花》中，部分汉语程度副词其实充当了定语，对所修饰的内容加以修饰，如“最前端”。其实，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程度副词的泛化趋势。自当代语言学建立以来，语言的动态性在语言学和翻译学研究中逐渐占据主导地位。一直以来，汉英程度副词的范围在变化，其现实用法也在演变。此外，翻译活动也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其结果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与时俱进的。因此，语言的自然发展和翻译的动态特征在一定程度上导致汉英常用程度副词的细微句法差异。

第五，在语用功能上。该作品中的汉英常用程度副词均有有强化和弱化功能。经分析，这些语用功能在《火桂花》中均有体现，使得原作和译作相得益彰。不同的是，该作中的汉语常用程度副词大都表达肯定强化功能，而英语常用程度副词以肯定强化功能为主，以弱化否定功能为辅。一般来说，中国人在表达肯定含义时，常使用一些强化性程度副词，如“非常”，以增强力度，但略显浮夸。相反，西方人在表达肯定含义时，常以事实为根据，相对客观和理性。这造就了汉英程度副词的使用差异。此外，刘慧丹等认为，由于程度副词表示程度量的模糊性和无界性，译者对英汉语程度副词所承载的语义信息强度把握不定[8]。目前，汪海岚是《火桂花》的唯一译者，那么，她对原作中汉语常用程度副词的语义把握自然对其翻译结果有所影响。仔细对比阅读《火桂花》中英文版，笔者发现汪海岚省译了不少汉语常用程度副词，并对部分汉语常用程度副词进行了弱化处理。其实，她18岁才正式学习中文，又长期居住在英国，对汉语程度副词的语义把握自然模糊不定，从而影响译文的表达效果。

第六，在音节构词上。《火桂花》中的汉英常用程度副词都有以下三种音节类型，即单音节程度副词、双音节程度副词和多音节程度副词，如“更”“十分”“一点儿”和“very”“almost”“extremely”。不同的是，该作品中的汉语常用程度副词以双音节为主，而英语常用程度副词的三种音节类型相对持平。汉语和英语是差异较大的两种语言，前者属于汉藏语系，为孤立语，用方块字；而后者属于印欧语系，为综合语，用字母表示，因此二者在音节组合上自然不尽相同。此外，原文作者和译文译者在选用汉英常用程度副词时，也带有各自的主观色彩，从而使二者的音节数存在一定差异。

第七，在等级数量含意上。这些汉英常用程度副词的含意都有等级性，不同的是，前者的等级性较弱，因其内部差异较大，而后者的等级性较强，因其内部差异较小。此外，二者都有两个变化方向，即强化和弱化，如汉语中的“甚至”和英语中的“just”等。黄瑞红曾把程度副词分为两个荷恩等级：“绝度/极度、高度、中度、低度副词”和“否定、准否定副词”[9]。在《火桂花》中，汉英常用程度副词基本都属于中高度程度副词，少数属于极度和低度程度副词。经比较，英语常用程度副词的强化性略弱于汉语的强化性。这可能和翻译的弱化共性及译者的中立态度有关。

5 结 语

以中英版《火桂花》为研究文本，定量整理其中的汉英常用程度副词，定性梳理汉语常用程度副词的英译方式，以对比分析二者的异同。结果表明， 《火桂花》中的汉英程度副词大都是常用的，其英译方式多样，可分为九种。此外，汉英常用程度副词在词类划分、使用频率、所现位置、句法功能、语用功能、音节构词和等级数量含意上既有共性又有个性。

[1]曹文轩.火桂花[M].汪海岚，译.北京:天天出版社,2016

[2]许余龙.对比语言学[M].2版.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10: 25-27

[3]刘冰.现代汉语程度副词“很”的多角度研究[D].上海: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2010:35-55

[4]陈明美.“非常”一词的汉日对比研究[J].暨南大学华文学院学报,2005(4):58-66

[5]Tao H. A Corpus-based Investigation of Absolutely and Related Phenomena in Spoken American English[J].Journal of English Linguistics,2007，35:6-28

[6]Quirk R. A Comprehensive Grammar of the English Language[M].London:Longman Group Limited,1985

[7]姚吉刚,王吉吉.英汉副词对比研究[J].上海理工大学学报,2015(1):25-26.

[8]刘慧丹,胡开宝.基于语料库的莎士比亚汉译中强化/弱化实证研究：以程度副词为例[J].外语教学,2014(2):94-98

[9]黄瑞红.英语程度副词的等级数量含意[J].外语教学与研究,2008(2):122-126

(责任编辑：胡永近)

10.3969/j.issn.1673-2006.2017.06.016

2017-03-19

臧珊珊(1992-)，女，安徽阜阳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与翻译实践。

H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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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2006(2017)06-0064-04